“出什麽事了?”
李衛東有些意外的看着狼狽的都宮家棟。
在他的印象中,對方可一直都以儒雅的面目示人,不管什麽時候,都有點不緊不慢,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中。
什麽時候,也會如此急迫,慌張?
“姓李的,你來的正好,你們農場的人監守自盜,我就說嘛,之前好好的,怎麽突然要把我們攔下,感情是打的這個主意,今天你們要是不把東西交出來,别怪我們去告伱們。”
韓單此刻眼睛通紅,滿臉憤怒的看着李衛東,仿佛随時都會沖上來将李衛東暴打一頓。
“讓他閉嘴。”
不知道是不是理虧的緣故,旁邊雖然有幾個獄警攔着,但士氣根本沒法跟之前相比。
不過有了李衛東的話,其中一名獄警一咬牙,上去就沖着韓單的肚子一拳。
頓時,韓單就痛的彎下腰,沒辦法再沖着李衛東罵。
有了他的教訓,再看旁邊明顯支棱起來的獄警,研究所的人猶豫了。
“宮副隊長,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李衛東這才看着宮家棟問道。
雖然李衛東幫忙解了圍,但宮家棟卻有些惱羞。
同樣是副隊長,李衛東沒來前,自己被圍着讨要說法,好不狼狽。
可換成李衛東後,一句讓他閉嘴,對方就老實下來。
憑什麽?
哪怕這裏面主要是他自己的原因,但畢竟這裏是農場,作爲副隊長,是有權利命令那些獄警的,是他因爲理虧,态度強硬不起來。
沒有李衛東對比也就罷了,偏偏,如今已經是高下立判。
“宮副隊長?”
李衛東見宮家棟臉上青紅不定,還在愣神,就忍不住提高聲音。
“啊?”
宮家棟被吓了一跳,才反應過來。
“昨晚放這裏的東西,被偷了。”
“那些古董文物?”
先前,韓單說他們監守自盜的時候,李衛東就已經有所猜測,而且他在問話的時候,也一直在觀察宮家棟的反應,雖然有點奇怪,但卻不像說謊的樣子。
尤其是李衛東已經猜出宮家棟跟趙海峰打的主意,就是爲了将發掘出來的黃金珠寶上繳,獲取功勞。
在這種情況下,又怎麽可能監守自盜?
畢竟到了他們這一步,工資足夠用,住房醫療都是免費的,孩子上學都是統一的,沒什麽學區房。
買東西需要各種票不說,很多都是用錢買不到的,冒着那麽大的風險,偷盜些不能吃不能喝的黃金珠寶,有什麽用?
還得整天提心吊膽的,一旦被人發現,這輩子都毀了。
在收益遠遠小于風險,甚至都不能形成對比的情況下,趙海峰跟宮家棟如果還幹出監守自盜的蠢事,也就不配有今天的地位。
當然,也不排除宮家棟看到那麽多黃金珠寶,被貪欲迷住了眼睛,做出蠢事。
所以,即便在李衛東看來,對方的可能性很小很小,但依舊要作爲懷疑對象。
“主要是些黃金珠寶。”
宮家棟咬着牙說道。
這可是他跟趙海峰的晉身籌碼,也是他想出來的,可以壓李衛東一頭的辦法,更兼之好不容易才說服趙海峰。
但現在卻全沒了,一個弄不好,他甚至還要爲此負責。
那樣别說功勞,眼下的位子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
不過,關鍵時刻,他還是想到了李衛東。
畢竟遠的不提,光是孫紅梅被殺,在一幫公安都找不到半點線索的情況下,李衛東掐指一算,找出兇手,就被傳的神乎其神。
既然這麽厲害,那找回被盜走的黃金珠寶,豈不是也輕而易舉?
聽到宮家棟的解釋,李衛東也點點頭,跟他想的差不多。
畢竟剛挖出來的古董文物,遠沒有黃金珠寶更容易脫手,目标還小。
更何況,如果隻是丢失了些古董,宮家棟大可不必這麽着急。
“通知隊長了嗎?”
李衛東又問道。
什麽隊長回了老家,有事要忙這種借口,已經沒必要再往外拿。
“已經派人去通知了。”
宮家棟老老實實的說道。
“嗯,先封鎖農場,不管是誰,都不許把這件事情傳出去,然後等隊長來了再說。”
“還等?現在不趕緊去抓人嗎?萬一跑了怎麽辦?”
宮家棟有些不滿,覺得李衛東肯定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甚至都腦補出,這件事情會不會跟李衛東有關。
畢竟外人可不知道那批黃金珠寶,還有古董文物就被看管在辦公室這邊。
自己先前掃了他的面子,難不成他故意讓人把那些黃金珠寶偷走,以達到陷害,報複他的目的?
當宮家棟思維開始散發的時候,再結合李衛東眼下不驚不慌,不急不慢,甚至拖延時間的态度,越發覺得李衛東有很大的嫌疑。
“抓誰?你知道是誰偷的嗎?要不要進行抓人,也得等隊長來了才能決定。”
李衛東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那就是‘熟人’做案。
不但是農場這邊,就連研究所那邊,也少不了要懷疑一番。
而他之所以不着急,非得等趙海峰來,則是要把自己的态度表達出來。
執意要扣留這些黃金珠寶,古董文物的又不是他。
甚至還刻意瞞着他。
憑什麽出了事情,他就要着急忙慌的去找回來?
反正就算最後找不回來,闆子落下來,也打不到他的身上。
就算最後還得要靠他,可他要是太上趕着,對方也未必會多麽的感激他,反而覺得是理所當然。
所以,等對方着急,跳腳,最後再求着他的時候,才剛剛好。
“李衛東,你就是故意的,你等着,隊長來了以後,我一定會個隊長說。”
宮家棟惱羞成怒,恨恨的看着李衛東。
從這點來看,他這會已經慌了神,要是按照他以往的表現,不應該這麽低水平。
李衛東也沒搭理他,以前兩人交集不多,誰也管不着誰,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
自然,宮家棟對他的印象好壞,他壓根就不在意。
趙海峰要比預料中來的更快,更急。
他到了以後,第一時間找到李衛東。
“衛東,廢話我就不多說了,你給我個準信,能不能找到偷東西的人?”
趙海峰這會的臉色也不好看,甚至可以說,極度惱火。
不過這些,并不是針對李衛東。
跟宮家棟不同,他并未懷疑過李衛東,更何況,這件事情自始至終,都跟李衛東沒什麽牽扯。
眼下,是自己需要李衛東幫忙,而不是反着。
“現在還不好說,唯一能斷定的就是,對方不但知道那些黃金珠寶的存在,甚至還能知道那些東西存放在農場裏,能知道這些的,肯定不是外人。
而且,從對方沒有驚動任何人,就能看出來,對方應該可以‘輕易’的進出農場,或者就在農場裏。
并且還是老手,慣犯,要不然也不可能在有人看守的情況下,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東西給偷走。”
在趙海峰沒有到來前,李衛東實際上并未閑着,而是找了幾個人來問話,其中就包括看守那些東西的兩名獄警。
據他們交代,上半夜一切還好好的,但到了下半夜,因爲疏忽,加上太困,認爲在農場裏不會有人來偷東西,所以就睡了過去。
這一覺,很沉很沉。
等他們醒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再看屋内的東西,那些被鄭重交代要好好看守的黃金珠寶,卻失去了蹤迹。
兩人當即就吓壞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宮家棟早早的趕來農場,然後得到了消息。
随後,就是研究所的人也聽到了信,開始不依不饒。
在這個過程中,李衛東也一直在觀察着那兩名獄警是反應,同樣沒有說謊。
他之所以這麽肯定兩名獄警沒有說謊,也是因爲他現在精神感知特别敏銳,能夠感受到一些普通人察覺不到的東西。
要說疑點,那就是兩人後半夜睡得太沉了,有點不正常。
更大的可能是中招了。
從這點也能判斷出,偷盜之人屬于老江湖。
“先前我都聽說了,你做的很對,這件事情不能傳出去,而且要盡快把那些黃金珠寶找回來,我知道你的本事,大隊長也沒少在我面前誇你。
隻要能把東西找回來,我會親自向大隊長說明情況,該屬于你的功勞,誰也搶不走。”
趙海峰先是給李衛東戴上高帽,然後就許以好處。
因爲他很清楚,比起通知監獄那邊,或者找公安報案,遠不如直接找李衛東更靠譜。
尤其是李衛東已經不止一次的證明了自己的本事。
“隊長,您言重了,這可不僅僅是您的事情,更關系到我們新農場的臉面,就算丢人,也是丢所有人的臉,我既然是新農場的一份子,就義不容辭。
隻不過先前您還沒回來,我不好善做主張,畢竟咱們自己追查還是上報監獄那邊,都得您來拿主意。”
李衛東滿臉嚴肅的說道。
他的腦袋又不是一根筋,趙海峰既然都已經表态了,他自然也得拿出他的态度來。
如此,才是‘一家人’。
“好,接下來農場這邊,全部聽你的,我也不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