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我親自請你出來?”
當劉光天離去後,李衛東坐在躺椅上發了會呆,發現秦淮茹這娘們竟然還躲在衛生間裏。
可即便聽到他的話後,秦淮茹仍舊又磨蹭了好幾分鍾,才像新婚小媳婦似的,扭扭捏捏的出來。
“秦淮茹,你是怎麽想的?”
李衛東看着她,有些不解。
這會,秦淮茹棉襖的扣子已經扣上,但卻一個勁低着頭。
“不是你讓我去的嗎?”
秦淮茹忍不住反駁。
“我什麽時候讓伱去了?”
李衛東隻覺得牙疼,這種事情也往他的身上賴?
是因爲他太好說話了嗎?
原來,就在剛剛,劉光天告訴他,秦淮茹去醫院上環了。
按照劉光天的話,他是前段時間,也就是李衛東在秦成監獄學習那會,去醫院給他娘拿藥,然後碰到了秦淮茹。
不過當時,秦淮茹并沒有看到他。
劉光天本來想上前打聲招呼,畢竟大家都在一個院裏,在醫院裏碰到,肯定得問一下。
沒想到,剛剛靠近,就聽到那護士叮囑秦淮茹,剛上完環要注意的事項。
别看劉光天還沒結婚,卻也知道女人上環代表着什麽。
所以就不動聲色的離開。
這件事情,他沒有跟任何人說,就是想等李衛東回來邀功。
剛剛借着機會,他便把這件事情說了出來。
隻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告密’的對象,就藏在衛生間裏。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出。
“你上次不是問我有沒有戴環?那意思不就是讓我去把環上了嗎?”
秦淮茹此刻也委屈。
這男人竟然不認賬了。
聽到她的回答,李衛東隐隐約約想起,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當時他腦袋有點抽,又記起電視劇裏,說秦淮茹上了環的,所以就忍不住問了出來。
沒成想,這娘們聽了他的話後,竟然真的去醫院上了環。
所以,這口鍋得讓他來背?
更扯淡的是,他明明就是清白的。
“我……”
李衛東想要解釋,但卻發現,不管他怎麽解釋,好像都沒什麽用。
人家都已經把環給上了,難不成再讓人家摘下來?
“我知道,你覺得我是個寡婦,身子不幹淨,但我這輩子就隻有賈東旭一個男人,可他現在都死了。你要是還嫌棄,那我讓京茹來陪你,她還是黃花大閨女。”
秦淮茹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突然說出這麽一番話,直接讓李衛東愣在那裏。
足足過了十幾秒,李衛東才琢磨明白她說的話。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
“你現在是幹部,是大老爺,擱在以前,家裏找兩個丫鬟伺候,也是正常,反正現在京茹也配不上你,她又一心想留在城裏,跟着你雖然沒名沒分的,但也比找那些老光棍好。
隻要你能給她個安身的地方,讓她不用回農村,就算偷摸着給你生個一兒半女都行。”
秦淮茹又是一番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當現在舊社會呢?還養在外面?你這是讓我犯錯誤啊。”
李衛東莫名的笑了笑。
“不會的,你不說,我不說,京茹那丫頭嘴巴也嚴實,外人肯定不會知道的,而且你現在不是幹部嗎?”
盡管秦淮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李衛東也明白。
對方無非就是想說,你現在都當幹部了,怕什麽?
誰還敢管你?
民不與官鬥,這句話印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骨子裏。
“就這樣吧,你先回去。”
李衛東突然擺了擺手。
“就這樣?先回去?”
秦淮茹的腦袋有點沒轉過彎來。
甚至有些懷疑,眼前的李衛東還是不是個男人。
廠裏那些男人,甭管結婚還是沒結婚的,一個個的都想占她的便宜。
而李衛東呢?
自己都送上門了,他竟然還要把自己往外趕?
“我今天有點累了,有事過幾天再說。”
李衛東直接下了逐客令。
秦淮茹回到家後,還有些渾渾噩噩,主要是,她想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麽。
而此刻的李衛東,也不管會不會感冒,直接洗了個冷水澡。
整個人,徹底冷靜下來。
要說剛剛沒感覺,不想當一次曹賊,顯然是不可能的。
但他更清楚,自己現在還沒有爲所欲爲的資本。
哪怕他現在已經當了農場的副隊長,是幹部的身份,比起常慶波這個組長,也隻差一步。
可身邊的‘危機’卻還沒有完全解除。
固然,他剛剛就算想做什麽,秦淮茹也不會反抗。
可之後呢?
怎麽收場才是關鍵。
秦淮茹可不是那種傻白甜,這娘們精着呢,大半夜送上門,又故意解開棉襖扣子,打的什麽主意?
不就是想誘惑他,或者說,拿下他嗎?
李衛東要是意志力不堅定,跳進她的陷阱,再想把她甩脫,就難了。
更何況,賈玲玲即将嫁給閻解成,等兩人結婚後,賈玲玲肯定會住進前院。
秦淮茹自以爲的小心謹慎,或許能瞞過一般人,但絕對瞞不過賈玲玲。
而且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
如果被賈玲玲察覺,那就等于直接将把柄遞到了常慶波的手上。
哪怕他現在還沒有結婚,單身,可以後呢?
早晚得出事。
等過幾年,一個亂搞男女關系,就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就算真的想當曹賊,也得把後患解決以後再說。
而且,想要秦淮茹這娘們乖乖聽話,不敢出幺蛾子,就得先像熬鷹一樣熬着她。
第二天,李衛東準備去上班的時候,‘正好’碰到閻埠貴。
“衛東,上班去?”
閻埠貴滿臉堆笑,就連腰杆都彎了幾分。
顯然,在知道李衛東已經是幹部後,他便準備彌補之前的過失。
好在上次,他隻是找了個借口,把請客的日期推移了,要是真說不請客了,現在估計連彌補的機會都沒有。
隻是還不等他把話說出來,一個身影就從中院疾步走了出來。
“李隊長,這麽早就去上班?要不怎麽說年輕有爲,擱我們這些老家夥,還真比不了。”
說話的是二大爺劉海中。
昨晚兒子回去,告訴他李衛東收下了他的禮物後,就自個美了半晚上。
甚至還誇了劉光天好幾遍。
從不省心,沒出息,變成了有眼光,家裏的榜樣。
這是劉光天第一次聽到從父親嘴裏說出這種話。
但他更清楚,這些是怎麽來的。
沒有東哥,就沒有他劉光天出人頭地,得到全家認可的這一天。
心裏暗暗發誓,今後一定要好好爲東哥辦事。
“二大爺,早,您還是叫我名字吧。”
李衛東故意沒搭理閻埠貴,而是對着劉海中點點頭。
“這怎麽能行?規矩就是規矩。”
被李衛東這一問候,劉海中隻覺得骨頭都輕了幾分。
雖然李衛東讓他叫名字,但他卻态度堅決。
倒是旁邊的閻埠貴,臉都黑了幾分。
他狠狠瞪着劉海中。
剛剛自己叫衛東,結果這老貨叫李隊長,不顯得他不懂事嗎?
不過這會,劉海中壓根就不搭理他。
昨晚劉光福可是說的一清二楚,甚至連當初閻解成準備請李衛東下館子吃飯,然後食言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所以,劉海中就更加鄙夷閻埠貴。
算計來算計去,結果把自己給算計了進去。
傻眼了吧?
該!
“對了,李隊長,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尋思着問問您,對院裏有什麽意見沒有?如果有什麽問題,或者您不滿意的地方,回頭我立即找人整改。”
劉海中幹脆打起了官腔。
一副院裏他說的算的架勢。
“這個……等回頭我想想再跟您說,您看成嗎?”
李衛東本來想說自己沒什麽意見,但又突然改口。
“成,知道您忙,等您有空了,想好了,再跟我說。”
劉海中忙不疊的說道。
他對李衛東的态度,甚至還要好過當初對李書群的态度。
因爲隻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這對父子,到底誰更有出息。
等李衛東離開後,閻埠貴終于忍不住。
“劉海中,你幾個意思?”
“什麽幾個意思?我剛剛跟李隊長說話,你沒瞧見嗎?”
劉海中幹脆雙手插袖子裏,用下巴對着他。
“馬屁精,知道李衛東當了隊長,就上趕着巴結,惡心。”
閻埠貴絲毫不提之前自己的表現,原因就是他剛剛要了面子,結果被劉海中這個不要臉的給比下去了。
要是重來一次,他決口不叫衛東,而是也叫李隊長。
畢竟李衛東這個農場隊長還兼着公安,而監獄跟公安,這兩個系統可是很親的。
說不定哪天,李衛東搖身一變,跑他們這邊派出所,當個副所長什麽的。
那幹系,可就大了。
三人費了這麽大勁,才成爲院裏的管事,甚至三五不時的還得開個全院大會,彰顯一下自己的身份。
可想而知,他們對權,到底趨于一種什麽心态。
普通人或許覺得,不就是當幹部了,而且還在農場,跟自己有什麽關系?
大不了以後不招惹對方就是了。
但換成三位大爺,那就是關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
李衛東在他們心中的地位,自然也就不同。
而此時,李衛東騎着自行車,直奔第三農場。
今天是小年,先發一章,祝大家小年快樂。
另外,這兩天降溫降得厲害,大家多穿點,别感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