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肩半裸……雪!那個朱唇呵……香!風……”
眼看着噬血地衣隻能在地上痛苦地蜷縮抽動,神行沒羽箭已經收了神通,任由蕭然自己瞄着那灘活靶子自由發揮,自己則懶洋洋地哼起了豔曲,隻是随着石子的發射随時加個重音。
“兄弟,可别打了,再打就真的死絕了,你看你家二老太爺的臉,擰得跟苦瓜一樣了。”
蕭然從沒用過這麽好用的兵器,好像射擊遊戲中開啓了追蹤外挂一般,越打越起勁,差點沒收住手。聽見神行沒羽箭這麽一說,他才轉頭看向二叔,隻見二叔懷裏抱着父親,正朝他無力地擺手。
蕭然看了看神行沒羽箭,滿臉激動的暗語道:“沒想到啊,你這還是精确制導,完全傻瓜式操作!”
神行沒羽箭得意洋洋地說:“那是,打完金狗打鞑子,打完鞑子打倭寇,我要是沒點本事怎麽能讓那些将爺帥爺代代傳?不過也得看用的人是誰,咱兄弟一心才能百發百中,随便拉個旁人來也發揮不出我的實力。那句新鮮話兒怎麽說來着?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贓,一起……”
“行了吧哥哥,您可打住吧!您這話也不新鮮了,而且咱這就是一起扛過槍,别的可沒有……”
聽神行沒羽箭哈哈大笑起來,蕭然把他别回到後腰上,還輕輕拍了拍,這可是個不亞于關山刀的好寶貝,以後自己遠擊近攻齊備,下鬥還是别的都方便太多。
他小心地走到噬血地衣前,蹲下查看。那東西現在奄奄一息,細密針足也大多蜷縮回皮肉中,偶爾有一兩根刺足抖動兩下,宣告自己還有最後一口氣。那些綠毛一樣的細密觸角,也像浸了水的苔藓一般軟綿綿耷拉着。
二叔無奈地歎氣道:“這東西隻要吃飽了,就琢磨着回窩。它能帶咱去該去的地方,現在可好了,還得想其他辦法。”
此時終于閑了下來,蕭然仔細問道:“二叔,這東西你從哪弄來的?它能帶咱們去哪?”
二叔歎了口氣,想了想說:“說來話長,那還是我年輕時候,有一次查到一些信息,說長白山腳附近有一個古代部落小國遺址。傳聞那個部落曾經在山下某處,掘地千尺修建祭神之所,其中一塊發丘印碎片很可能被觀山太保送到了那裏。我當時年輕氣盛,冒冒失失跑了過去,結果一不小心墜了崖,不僅丢了所有裝備,還差點送了命。
“當時也是運氣好,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自己在一片潮濕悶熱的地方,上面是漆黑的山壁,有陽光和空氣從頂上縫隙透下來。我刨了些根莖塊填了填肚子,就在四周瞎轉悠,想找出去的路。但當時摔了頭,下面的空氣又很悶,現在都記不清當時所有的事,隻記得當時有些好像狐狸又好像黃鼠狼的東西圍在我身邊。
“我擔心它們要吃我,就把多餘的根莖塊扔給它們,其中最大的一隻吃了一口,就跑過來給我放了一股臭氣,我當時就迷糊了。等再一次意識清醒,我發現我已經到了之前失足的森林裏,身邊還多了一個口袋,裏面裝了很多古董和金銀錠,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其中就包括我剛才用的那根錐子,還有一塊發丘印的碎片。要是沒猜錯,那些東西可能是五仙一類,收了我的供奉,就把我禮送出境,還附贈了一些寶貝,它們就好像知道我要去找什麽一樣。
“我猜那裏一定藏着其他秘密,就像重新找到那個地方。我在林子裏繞了很久,發現了一處沼澤,有一頭小野豬陷在裏面掙紮。我本想着離開,但看見一張長滿了苔藓的皮突然跳起來,把小野豬完全包裹住,那也是我頭一回碰見這種噬血地衣。
“那頭小野豬被地衣裹住以後,保持着原有的輪廓,甚至還能行動。我當時鬼使神差地跟着它走,一路鑽到了一個地洞裏,沒想到真的回到了最早醒來的那處地下山洞,隻是我怎麽都找不到通往其他地方的通道了。我感覺這種噬血地衣以後應該派的上用場,就趁它吃飽了沒有敵意,把它從野豬身上扒下來裝進袋子裏帶走。後來也是一些機緣巧合下,我發現這東西在幹的地方會脫水保命,有了血就會活過來,所以一直就這麽養着它。
“自那以後,我經常做一個夢,夢見自己還在那個林子裏,面前是一座高塔。我推開塔門,就看見發丘印放在中間的一個台子上。可每一次我想把它拿下來,它就會炸成粉末,我也會驚醒。我總感覺,那個地方與發丘印一定有什麽聯系。現在碎片既然已經集齊,又沒有其他線索,幹脆試試回到那個地方,找一下我夢裏那個塔,或許可以重鑄印。不過現在可惜了……”
二叔簡單地說完前因後果,又看向了地上奄奄一息的噬血地衣。蕭然心裏五味雜陳,嘴硬道:“您老怎麽不早說呢……你早說我也不會把它打成這樣啊……”
二叔眼睛一瞪,說:“怪我啊?你了不起,那你現在說說,咱怎麽辦?”
蕭然支吾了半天,說:“我哪知道怎麽辦啊……”
地下室裏一時陷入了沉默,隻有蕭長風沉重的呼吸聲慢慢變成了打鼾。叔侄倆看看蕭長風,不由得都苦笑了起來,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氣氛雖然緩和,但問題還是沒解決,蕭然嘀咕道:“這東西這麽多觸角,這麽多腿,會不會像蚯蚓一樣,随便割一段好的也能長成新的……”
二叔好像沒聽清一般,瞪着眼睛問道:“你說什麽?”
蕭然心虛,趕緊擺手道:“沒什麽沒什麽,我是想問……你說的那個什麽古國什麽部落的,是什麽地方?不會叫東夏國吧……”
二叔想了想說:“我記得那個部落好像叫……獩貊?”
獩貊!
蕭然的腦袋“嗡”的一下,那種感覺就像疾馳在公路上的汽車突然一個甩尾漂移,然後開始往回狂奔。
東北、長白山、獩貊,他感覺好像要回到某個原點一般,有種冥冥中自有天意的宿命感。
他搖搖晃晃地起身,卻因爲蹲的時間有些長,一時有些頭暈眼花。就在這時,一陣撲騰聲突然從身後響起。他轉頭一看,隻見那隻飛進櫃子裏的雞又從櫃子裏飛了出來,身上的毛掉了大半,全身挂着半黏稠的紅色液體。
“小心!”
二叔的喊聲響起,他又轉向二叔那邊,卻看見一個小一号的噬血地衣張開一排排針足,張着腹部的小口朝他飛撲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