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敲出的紅色液體噴出時,差點濺到了蕭然的身上,他趕緊閃身避開。與此同時,空氣中頓時充滿了腐敗的惡臭。
“我的媽呀,蕭然老弟,這啥玩意兒這麽臭?這石頭……怎麽還流血了?!”
胖子捏着鼻子吵吵着,和徐二齊刷刷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胡八一則捏着鼻子湊到了跟前,細細觀察了一番,不由得歎道:“沒想到天地之間自有其法,黑瞎子也是個人才,知道就地取材,用這石棺中的棺液來腐蝕凍土,妙啊!”
能有這種紅色液體腐蝕地面,連蕭然都沒想到,他不過是按照黑瞎子留下的标記行事而已。如今聽胡八一這麽一說,他也滿心的好奇,問道:“胡哥,這又是怎麽個說法?”
胡八一扇着鼻子,拉着蕭然退後幾步,說道:“靈卵變石棺,這塊石頭疙瘩沒了靈氣庇佑,自然什麽毒蟲蝼蟻都往裏鑽,裏面一早就千瘡百孔了,估計連頂上的棺蓋都已經被鑽了不少窟窿。這少說有百年的時間,裏面不知道攢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動物屍首,加上每年下雨積攢的水,還有石頭裏面本身的石灰、硫磺這麽一鍋燴,再讓日頭一曬,這些就成了棺材裏的棺液,不光是臭,人一碰馬上掉層皮。今天咱給它捅漏了,散了裏面積攢百年的死氣,就算是做了件善事,正好也給咱松松土。”
幾人聽罷恍然大悟,如果不去想那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就是這塊大石頭裏積攢的雨水、屍體和原本的礦物混成了一大堆帶腐蝕性的液體,可以起到融解凍土的作用。
過了一會兒,從這個大号石棺中流出的液體越來越少,最後像前列腺有問題一樣淅淅瀝瀝的滴答起來,幾人才重新靠到了近前。
蕭然忍着惡心,把洛陽鏟的鐵管從石壁上拔了出來,同時還帶出了一大團黑色粘稠的頭發。他頓時心裏發毛,厭惡的在地上甩了甩。
幾人湊到了那一大堆被澆灌了紅色液體的土堆前,此時液體已經完全滲了下去,地上又很多碎裂的白骨,以及一些飛禽走獸的毛和羽。
胡八一接過蕭然手裏的鐵管,捂着鼻子撥拉着那些東西,對其他人說道:“古人把所有活物分成蠃、鱗、毛、羽、介五蟲,上到飛禽走獸下到蚊子臭蟲全在五蟲裏。其中人就是蠃蟲之長,也就是所有不帶鱗毛的動物。現在看這坑裏的東西,五蟲都占齊了,還包括一蟲之長,怪不得喪氣這麽重……”
他一邊說,一邊又把蕭然剛才甩到一邊的頭發挑起,幾人用手電一照,那堆頭發下面竟然還連着一塊東西,不知是沒來得及爛完的頭皮,還是一整塊頭蓋骨,不由得寒毛直豎。
沒等其他人細琢磨這個人是爲什麽爬上這麽高的巨石,又是怎麽掉下去的,胡八一就把這堆東西又一次甩到了遠處,然後轉向胖子:“現在就得看咱的了,這土雖然被棺液浸潤了不少,但還得再來個臨門一腳。這個土堆四個角各放一個小炮,就能徹底給這塊地翻個個兒。”
聽胡八一說要放炸藥,蕭然知道這裏面七分是确實必要,畢竟冬天的土,就算浸透了這種液體,也不見得就能像切豆腐一樣好挖,不如再炸一下來的方便。剩餘三分,多少是要跟黑瞎子較較勁,不願意這麽簡單地伸手接受黑瞎子的饋贈。
黑瞎子留下的雷管型号确實有大大小小的三四種,趁着胡八一和胖子忙乎的功夫,蕭然帶着徐二率先藏到了巨石的拐角處。
不多時,就見胡八一和胖子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緊接着就聽見連續四聲沉悶的“砰”聲,一些飛灰揚塵也從側面飛了過來。
待揚塵落盡,幾人再次回到那個塊土堆前,隻見原本微微隆起的土堆此時竟然有些塌陷了下去,比地面還低了幾分。
胡八一說道:“看見沒!底下不是實心的,這下面果然有東西啊!兄弟們,開挖!”
胡八一簡單地分了工,和之前一樣由他和蕭然去外坑,胖子和徐二則把坑的其中一側加工成一個斜坡,方便往外運土和進出。
胖子一邊清理着腳下的土堆,一邊問道:“老胡,你說這下面兒到底有什麽啊?是棺材還是别的什麽東西?會不會直接挖出個大粽子?前面把門兒的是将軍,這下面不會是皇帝吧?!”
胡八一笑道:“你就别瞎猜了,這都哪跟哪啊?給你挖出個玉皇大帝呗?”
正說着,胡八一手裏的鏟子突然發出了“嘭”的一聲悶響。此時他們已經向下挖了有七八米深,胡八一愣了愣,趕緊招呼蕭然一起過來順着那塊地方往下挖。
上面的胖子一臉興奮地跑下來,說:“什麽情況?是不是出貨兒了?這啥玩意兒啊?”
徐二也停下手裏的活兒,拎着鏟子跑了過來。他打開手電幫忙照着,微弱的燈光照出了一個木質的邊,上面還刻着一些紋飾。
胖子瞪大眼睛看了看那個燈光下的東西,又看了看胡八一說:“老胡,這是……”
胡八一嘿嘿一笑:“這是見着正主了,都别愣着,趕緊幫忙清理!”
其餘三人精神大振,尤其是胖子,突然湧上了一股勁頭沖散了剛才的疲憊,更加賣力的挖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一口畫滿紋飾的木棺就被清理了出來,端端正正躺在月光下的土坑裏。
“老胡!你看這棺材的樣式,看那上面的紋路,雖然我看不出個門道兒,不過應該是個好東西吧?我記得關東軍要塞裏,那個什麽長生棺和這個就有點像……”胖子說。
看見棺材,蕭然倒是笑不出來。到目前爲止,他碰到的棺材都沒有什麽好東西,也不知道胖子是怎麽做到見棺則喜的。
既然是開棺,必備的儀式不可少。胡八一讓胖子去東南角點蠟燭,徐二自告奮勇的跑到土坑東南角,找了個避風的角落把蠟燭點了起來。
幾人這才捂好了口鼻,把工兵鏟的鏟頭插進棺蓋縫中同時發力。随着噼噼啪啪的一通響動,棺蓋應聲而落,摔在了棺材旁。一股塵灰從棺材裏騰空而起。幾人連連後退,生怕把胡八一一直強調的屍氣吸進去。
等塵氣散盡,蕭然率先硬着頭皮靠近棺材,探頭去看那棺材瓤子。這一看,讓蕭然頭皮發麻,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