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急吼吼的解決完個人問題,感覺小腹一陣生疼,好像用力過猛導緻膀胱都快翻出來一樣。
他匆忙地系好了褲子,一出茅房門就和劉勝利撞了個滿懷。
“經理!寶貝!那一大顆寶貝!”
劉勝利眼睛裏滿是驚慌,蕭然以爲那顆蟲巢模型又招來了姥蟊。可轉念一想,那些蟲子似乎很怕陽光,怕到了遇光則溶的地步。
“那寶貝怎麽了?”
蕭然一邊匆匆走向村長家院子,一邊問劉勝利。劉勝利盡量喘勻了氣,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避開路過的村民,壓低聲音對蕭然說道:“化了……”
“化了?哪個化了?誰畫了?”
蕭然一時沒理解劉勝利的意思,隻好加快腳步朝村長院子裏走去。
他剛一進院子,就看見胖子垂着一隻手,正在用草紙擦手上白糊一樣的的東西。那些東西在胖子面前留的滿地都是,好像一大灘豬油一般。看見蕭然進院,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蕭老弟……你看這……”
之前那個好像大顆珍珠和圓形鑽石一般的蟲巢模型,居然就這麽在光天化日之下變成了一堆白色的粘液。
“蕭老弟,你弄回的這個東西,是蠟做的吧?你一走,這玩意兒稀裏嘩啦就溶了……”
胡八一用棍子挑着地上的那一大灘白糊,看上去确實有些像融化的蠟燭。
不過聯系到那些姥蟊和蜂類生物一樣,也有築巢的習慣,所以沒準兒這個白色小型蟲巢,确實是用它們分泌出的某種蠟質物凝合而成的。而且這種蠟質物與姥蟊本身一樣,遇光就散,這倒也不稀奇。
“不過蕭老弟,我們在這個東西裏,發現了這個……”
突然一陣熟悉的感覺襲來,而此時蓍九霙也不安分起來,蕭然感覺到它在微微地抖動。
“就是這個!老蕭!你要找的東西……”蓍九霙喊道。
胡八一把手裏的東西,用草紙擦幹淨,展示給了蕭然。
蕭然心裏不由得一陣恍惚和激動,他一時想不通,爲什麽這東西會出現在夏娘廟地下的大殿中,會被包進那顆蟲巢的模型裏。
在胡八一手中,是發丘印的一部分,印着“百”字的碎片。
蕭然想起黑瞎子給他的那張字條,最後一句就是“帛書一張換百官”。他之前以爲黑瞎子隻是用“百官”二字來指替“官”字石。萬萬沒想到,他真的在這裏找到了這塊“百”字石。
胡八一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蕭然,把石頭扔了過去。蕭然接住百字石,一陣熟悉的暖流自手掌流淌到全身,而蓍九霙的反應,也證明了這塊石頭确實是發丘印的一部分。
“天……百……蕭老弟,這些石頭,看上去還挺像同一類東西,而且跟你還挺有緣啊。這後面兒是不是有什麽故事,給我們分享分享?”
胡八一面帶微笑,但笑容背後,藏着幾分隐約的猜疑。他或許感覺到,蕭然這一路和他們走來,目的并不單純,肯定有什麽事瞞着他們。
畢竟是一個退役的老偵察兵,這點信息捕捉能力還不算什麽,不像胖子一心隻想着發财。
蕭然正不知該如何回答,胖子突然笑呵呵地開口道:“我看蕭老弟就是愛收集這些破玩意兒,說不定是古代人打牌的東西,像麻将牌撲克牌一類的。你說咱又是關東軍要塞,又是精絕古城的,好東西也見了不少,這破玩意兒連大金牙都不認識,蕭老弟你這一趟可虧了……”
胖子的一席話,帶出了過往的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經曆,當然還有蕭然仗義疏财,把錢全都用來給崗崗營子鄉親們修路的回憶。胡八一可能覺得自己剛才的懷疑有些過了,眼神中的疑慮消失,隻剩下了微笑。
蕭然想不出别的好理由,于是幹脆一本正經地說道:“那就不瞞胡哥和胖哥了,這些東西是發丘印的碎片,我們蕭家是發丘天官的後裔,所以我……”
“什麽官?天官?我還玉皇大帝呢。蕭老弟,你這怎麽跟大金牙一樣滿嘴跑火車啊。别跟我說你們家個個兒都跟賈寶玉一樣,一出生嘴裏就含着石頭,上面還刻着字……”
胖子幾杯酒下肚,此時臉紅脖子粗亢奮得很,沒聽蕭然說完就把話打斷了。胡八一聽到蕭然說出“發丘天官”四個字,面色先是僵住,但馬上順着胖子的話說道:“蕭老弟,讓你講故事,你還真給我們講故事啊?除了這塊破石頭,還有其他東西沒有?”
胖子一聽又來了精神,趕緊點頭道:“對對,光讓這東西打岔了,忘了問你了,總不可能就這一個蠟油疙瘩吧?還有啥快拿出來,讓胖哥把玩把玩……”
蕭然見胡八一依然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知道剛才的話他聽進去了,隻是不知爲何要轉移話題。可既然如此,就等以後再找機會說清楚吧。
他在背包裏翻了翻,突然一個硬硬的尖東西紮了一下他的手。他把那東西掏了出來,是一根已經發黑的簪子,簪首是一個寫意的虎頭型,在虎口處嵌着一小塊綠裏帶紅血絲的血玉。
胖子喝紅的眼珠都滿是血絲,等着那塊纏紅絲的血玉,好像大眼瞪小眼一般,贊歎道:“大金牙給我們講過,這墓裏要是碰上陪葬品發黑,肯定是金銀。可金銀再貴重也終究有價,這血玉我可真是頭回見,這得多少錢啊……”
他嘴上說着,伸手就要來拿,卻被胡八一擡手擋開。胡八一看着他漲紅的臉說:“你那手跟豬蹄子似的,現在又喝成這樣,小心給人家别斷了。”
胡八一拿過簪子小心地看着,對幾人說:“我們最近跟着大金牙掃貨練攤兒,也學了點皮毛知識。這個虎頭型在元代的簪钗設計上很常見,稱爲螭虎。這螭虎還含着一塊血玉,按大金牙說的命名法,就是螭虎泣血鎏金簪。至于價格,這麽小的一個物件,也沒什麽特别的說法,估計就是……”
“一千出頭吧。”蕭然插話道。
剛才在胡八一鑒賞的時候,蕭然頭一次用心聽了這隻金簪的聲音,按照潘家園的行情,這東西确實不怎麽值錢。
可如果真的有人相信這支金簪背後的故事,恐怕這金簪子的價格還可以再翻個幾番。不過蕭然暫時不缺這點錢,想起那個木美人的凄苦遭遇,他覺得還是自己收藏比較好。
見胖子還在意猶未盡地朝他的包裏張望,蕭然又掏出了那把鑰匙,放在了木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