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石門一寸寸向後移,與石頭摩擦聲同步傳出的,還有齒輪“咔咔咔”地響動,好像石門是一把鑰匙,正在一點點插進鑰匙孔中一樣。
最終蕭然把石門朝石壁内推入了大約半米深,随着“咔啪”一聲響,石門完全嵌入了石壁内部, 完全無法再推進一寸。
轟鳴聲再次響起,蕭然心裏一沉,心想這次八成又操作失誤了,毫不猶豫地卯足了勁頭一路沖出鐵門,速度幾乎能破百米記錄。
劉勝利和徐二小心地縮在蕭然背後,警惕地看着鐵門前方, 生怕有新的機關被觸發。可這一次沒有連弩,也沒有鋼針, 機輪轉動聲在石洞中間的地面上響起。
那個刻着六手四足人形的大石闆, 在一陣轟鳴聲中緩緩下陷,按照石闆上的一道道橫紋,陷落成一道四五階的樓梯。原本在石闆上和周圍的碎土紛紛落下,騰起的灰塵把台階盡頭的景象遮蔽了起來。
三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石壁上的那個“石門”,開啓真正通道的鑰匙,或者說石鈕。看來南方七宿的陰陽魚落下後,那個雕龍畫鳳的石鈕如果沒有及時推進去,啓動石洞中央的台階,就會在歸位的同時啓動周邊的殺人機關。
果然是天陵散人一貫的作風,開門的機關操作不當,就會變成殺人的機關。
滾滾灰塵從門裏滾落出來,三人趕緊躲到門後。門裏的機關聲已經停止,也沒有任何其他的異響,隻要耐心等待灰散了, 就可以進去一探究竟。
“經理, 你說這兒是不是就是出口?我在這黑燈瞎火兒的地方真的是待夠夠兒的了。”劉勝利說。
徐二也趕緊跟腔道:“就是就是, 烏漆嘛黑的心裏太難活了, 感覺讓活埋了一樣。”
蕭然看了看兩人,輕歎了口氣說:“不管後面是啥,我肯定都會帶你們出去。你們注意保護好自己就行,我可隻能帶活人出去。”
兩人聽蕭然這麽一說,都沉默不語,四周安靜到能聽見兩人因爲緊張咽口水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不再有灰塵從鐵門裏飄出來,蕭然便帶着劉勝利和徐二重新進入石洞裏,打着手電照向那機關台階之下。
石闆形成的台階下,還有一段用天然石頭修葺的階梯,大約二三十階一路向下。在石階盡頭,是兩扇拱形的石門。
蕭然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一個墓門。盡管其他兩人還是怕得要死,但他終于有一絲興奮了。下到這麽深的地宮大殿,經曆了那麽多匪夷所思的事,總算要認認真真倒一次鬥兒了。
蕭然看了看兩人,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們看下面, 我要是沒猜錯, 這可是真正的墓室了。我不知道天陵散人那個老杆子在下面還布置了什麽機關, 也不知道下面有沒有逃出去的通道。你們如果不敢下去,就在上面等着我。”
劉勝利搓着手說:“經理,我這一路跟過來,自我感覺長進了不少,能給你幫點忙。我老聽二大爺講那些故事,一直也想親眼見識見識。現在可算是見着古墓了,您得帶着我。”
徐二也說道:“蕭崗,其實剛才我可思麽了半天,這一路要不是你照應,我肯定早就見不上我媽跟我弟了。你們都下去,我也下去,大不了就是聽蕭崗的,發現危險就先跑,不給你們添麻煩。”
兩人突然這麽堅定地要下墓,倒是出乎蕭然的意料之外。這個墓埋的如此深,又連接着天陵散人爲非作歹的大殿,他也不能确定這個墓是否已經被人盜過,有供他們出去的盜洞。甚至下面埋的到底是什麽人,都得打一個問号。萬一又是類似野人溝将軍墓的紅毛屍煞,他一個人可顧忌不了他們倆。
可轉念一想,既然之前那麽多次陷阱,眼前兩人都能憑着運氣化險爲夷,甚至還幫過他大忙,也不能老把他們看成累贅。或許如劉勝利所說,他們兩人真的長進了。
“好吧,既然你倆都打定主意了,那我也不多說。就一點兒,一切行動聽指揮,不該碰的别瞎碰。”
兩人見蕭然答應,趕緊連連點頭,滿臉的雄心勃勃。
蕭然囑咐兩人把自己整理到最佳狀态,衣服紮緊鞋帶綁好,至少逃跑的時候别掉鏈子。徐二見地上全都是崩斷的弩箭,那些略微生鏽的箭頭對他來說是上好的彈弓子,便在地上搜羅了不少。
三人順着台階一節節下去,有了之前的經驗,大家都警覺了不少,每下一節台階都會細心觀察,生怕又着了天陵散人的道兒。
一路安全走到了墓門口,三人才微微松了口氣。蕭然擡起手點照向墓門,上面積了厚厚一層土,他便随手拍了拍,結果大片三碎的泥坯從門上掉了下來。
這一掉,後面的劉勝利和徐二先是愣在原地,然後吓得大叫一聲:“有鬼啊!”
兩人一邊喊一邊跌跌撞撞地向樓梯上方跑去,蕭然也沒來得及看到底是什麽,隻是被二人的尖叫感染,也拔腿朝上跑。
難道這兩人也有什麽天賦異禀之處,能看見他看不見的東西?還是趁他不在的時候,這倆貨偷吃了什麽天陵散人留下的丹藥,無意中開了天眼?
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他一路跟着兩人爬上台階,才趕緊問陰陽鏡道:“道長,這墓室裏有什麽東西?”
“善人,貧道沒感覺着……”
蕭然看着坐在地上哆嗦的兩人,問道:“你們倆見了什麽鬼了?”
劉勝利指着下面的墓門說:“有有有個白臉女鬼,趴在門上沖咱笑……”
徐二也趕緊點頭,說他也看見了。
蕭然被他們這麽一說,感覺有些瘆得慌,背後一陣汗毛倒豎,更像是白臉女鬼趴在他的背上一般。
可既然陰陽鏡都說了沒感覺有什麽東西,那所謂的白臉女鬼大抵就是無稽之談。他轉過身,把手電照向墓門處,心裏頓時也是一驚,兩根發丘指從地上夾起一根弩箭,便朝墓門處彈射過去。
可惜那弩箭沒了箭頭,隻有一個木杆子“啪”地一下命中目标,又彈落到了地上。
蕭然之所以如此緊張,是因爲在那墓門之間,确實有一個白臉紅衣的婦人從門縫中探出身來,正對着台階上的三人面露微笑,等着眼前鮮活的人自己送上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