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顆猙獰的白綠色死人頭呲着牙咬了過來,蕭然來不及拔刀,隻好迅速地向後跳開。
這人頭一咬未中,另一邊則又有一顆人頭補位過來,迅速地撲向了蕭然。
這一次,蕭然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揮刀便迎面把人頭砍成了兩半, 綠色的汁水混着已經膠質化的果凍狀腦漿四處飛濺。
之前那顆人頭已經緩過勁來,趁着蕭然收刀不及,又轉頭朝蕭然咬了過來。與此同時,身後又有一顆人頭發出“呃呃”地聲音撲了過來,四周還有好幾顆頭也躍躍欲試,從各個方向朝蕭然圍攏。
與此同時, 十幾根挂着人頭的藤蔓也從天花闆垂下, 盤繞在了外圍,把蕭然包圍在了中間。
蕭然心說,這他娘的是要跟我玩命啊。看來樹幹中間藏着的這個木頭美人是他們的重點保護對象,說不定還是個領頭的,就是她驅動着這些人頭對自己發動自殺式圍攻。
“就算被咬一口也沒關系吧……”
蕭然看着這麽多圍上來的的人頭,心裏冒出了棄卒保車的想法。大不了豁出去被其中一個咬一口,他也能砍掉幾顆人頭,如此一來退能逃出包圍圈,進可直接斬殺那個領頭的木頭美人。
他掄起關山刀砍掉了最近的一顆人頭,同時又轉身揮舞着火把,把靠近的幾顆人頭逼退。但雙手再快也做不到金鍾罩一樣的無死角防禦,還是有一顆人頭朝着他的頸後龇牙撲來。
蕭然躲避不及,轉過頭用餘光看見那顆近在臉旁的人頭,甚至能問到那股混合着死人腥臭和植物腐敗的味道。
他下意識地縮起脖子眯着眼,依着本能打算用繃緊的身體對抗和減緩被撕咬的疼痛。可突然耳邊傳來了“噗呲”一聲,這聲音如同利刃切西瓜, 與此同時一股綠色的濃漿子朝旁邊飛了出去。
周圍的人頭和藤條驚恐地迅速散開,重新盡可能遠的貼近天花闆和周圍牆壁。而蕭然身後那顆人頭,臉上保持着即将咬中目标的猙獰和扭曲, 太陽穴的位置卻被一根鮮綠尖利的細藤貫穿。
那根細藤緩緩地從腦袋裏抽出,帶着嫌棄一般在地上甩動了兩下。而那顆死人頭随着兩側腦洞噴出了綠色的汁水,整個人頭也變得慘白。
藤蔓與人頭頸部相連的位置突然“啪”地一下收縮,變成了一個帶有薄膜的樹疤狀,人頭也随之落在地上,像個爛西瓜一樣摔裂開來。
蕭然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怎麽這些東西突然開始自相殘殺起來?又是哪一位解了他的咬頸之危?
他趕緊擰亮了手電,照向那條還在地上蹭綠腦漿子的鮮綠細藤,然後順着細藤一點點往上照去,最終卻照到了巨樹中心那位木美人的身上。
那條鮮綠的藤條,竟然是從她的身上長出來的。
他把手電照向木美人,見美人依舊雙目緊閉,但眉頭緊蹙嘴角輕撇,木紋理的綠色臉上寫滿了惡心和嫌棄。
蕭然越發搞不懂了,之前以爲是美人計,現在看來,難道是苦肉計?通過自相殘殺讓蕭然領個請别燒她,還是趁勢讓蕭然放松警惕然後找機會一下幹掉他?
蕭然仔細看着那個木美人,心裏依舊是之前的那種感覺, 沒有絲毫的危險, 隻感覺到一股随和,甚至是友好。
這種本能從何而來,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或許是和這幾個神器在一起太久了,對方有沒有什麽妖氣和殺氣,靈魂中到底是善念還是惡意,他大抵能感覺出十之一二。
況且在遭遇剛才的兇險之前,連蓍九霙都沒感覺出來危險,或許這木美人确實沒有什麽惡意?
想到這裏,他問蓍九霙道:“小九,這木頭疙瘩什麽來曆,是不是也是什麽變了形的仙草靈藥一類的?你見過嗎?”
蓍九霙說:“仙草……那倒不至于。不過你也看到了,這東西勉強算是産生了變化的異草,尤其中間那個木頭疙瘩,總覺得跟我有那麽幾分像……”
“跟你像?原來你是女的?!”蕭然驚道。
“哪裏來的什麽男女,我是說……算了當我沒說,我自己也沒琢磨明白……”說到這裏,蓍九霙又閉了嘴。
反正是禍躲不過,蕭然索性繼續之前中斷的步伐,朝木頭美人走了過去。
那些牆上的死人頭似乎非常害怕他靠近木美人,又開始絮絮叨叨喝叫不止。有一顆人頭急吼吼的催動着藤蔓将他落下,想擋在蕭然面前。
“啪”地一下,人頭又一次被另一根鮮綠的尖藤刺穿,動作快到蕭然完全沒有看清楚。
一滴冷汗順着他的額角流下,如果這木頭美人想殺他,他還真的是完全跑不了。還好他沒有覺得木美人對他有什麽惡意,于是放心的大踏步走向木美人,隻留下那些死人頭發出一陣陣略帶恐懼的哀叫聲。
蕭然走到木美人前,見木美人沒有任何動作,于是大大咧咧地在她面前盤腿坐下。
一根細藤緩緩擡起,在蕭然和木美人面前的土地上,費力地劃動着。蕭然打着手電仔細看了看,竟然是歪歪扭扭地兩個繁體字:萬福。
原來是這個木頭美人在用這種方式給他行禮,他心裏越發奇怪,還摻雜了幾分震撼,腦海裏冒出一個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這個木頭美人并不是這些死人頭藤蔓的首領,甚至跟他們完全不是一夥的。
說不定和她有的聊,蕭然趕緊先點頭道了謝:“那個後會……不是,幸會。我也不知道您老能不能聽懂我的話,我估摸着我說的話和你們那個時候也差不太多。首先謝謝您剛才出手相救啊,我也不知道您和這些死人腦袋有什麽内部矛盾,總之我就是想出去,您看有沒有什麽辦法……”
蕭然一邊說着,一邊仔細地看着木美人的臉。那木美人的表情不像那些人頭那麽靈動,好像有一些延遲,聽到蕭然說死人腦袋時,原本恢複平靜的臉上又慢慢挂上一絲嫌惡的表情。
她的細藤有些不耐煩地把地上的字掃平,懸在土地上半天,好像想寫什麽,又不知該寫什麽。木美人的眉頭,又擰成了一個疙瘩。
蕭然擔心自己剛才的話惹惱了木美人,讓她給自己來個秒殺。不過有一點他發現自己确實判斷對了,這個木美人對那些挂在藤上的死人頭,确實非常嫌惡。
他正想着自己該怎麽換一套詞,讓木美人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意思,在和平友好的氛圍中結束這次會晤,卻見木美人身後有兩條較粗的藤,把一個小小的木箱子捧到了兩人之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