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刀倒下時,尤如鍘刀一般刀刃向下,貼着蕭然的耳朵切下,然後“咣啷啷”地倒在他耳邊。
“你……他娘的……故意的吧?”
蕭然感覺胃裏翻江倒海,雙耳鳴鍾亂響,眼前的黑暗都出現了重影一般。
關山刀摔在地上,震動的刀鳴聲也嗡嗡不止, 回道:“故意弄死你,對老子有屁的好處……嘔……”
此時一陣噼裏啪啦的響聲帶着四處亂照的光,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還好這狼煙手電夠結實,不至于颠簸幾下就報廢。
蕭然忍着眼前的天旋地轉,看見手電光所照的地方,竟然有好幾顆巨大的樹, 密密麻麻挂滿了人頭, 如同一大片叢林一般,
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立馬從地上彈了起來,伸手去抓手電,卻發現自己也長出了很多隻手,眼前也散落着好幾支亮着光的手電。
他抓了幾下手電,卻完全摸不到目标,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眼前出現了重影。他趕緊閉着眼睛微微轉動這頭,直到眼前的手逐漸合成了一隻,他才準确地撿起手電,扶着刀站起了身。
一陣竊竊私語聲從耳邊傳來,蕭然趕緊用手電照向聲音的來源,隻見之前有一大片叢林的地方,隻有一大顆樹狀植物,粗大的根遍布整個房間,上方的藤蔓和枝條則布滿了整個屋頂,垂下的枝條甚至擋住了房間最深處的牆。
在這些藤蔓上面, 挂着一些閉着眼的頭。但與監獄裏的不同,這裏的頭全都是人頭,隻是他們的表情看上去,疲憊中帶着微微的痛苦,好像在病床上閉目忍受痛苦的病人。
這間房間的大小遠遠超過蕭然的想象,比監獄和刑房都大上很多。他掏出指南針看了看,摔下來的位置,大概是房間的西北方夾角處。他用手電照向對面的東側牆,大約恰好在狼眼手電的最大射程處。
在與他所在位置對應的東北角,也隐約可以看見一扇門。
他起身沿着房間北面牆朝右邊走着,沿路也有火把和油燈。他抽下一根火把,用火柴點燃,然後把沿途的油燈也點亮,房間裏的明亮度也一點點提升。
上方的藤蔓和人頭似乎已經被火燒怕了,看見油燈和火把燃起,竟然帶着那些面有隐痛的人頭向房間裏側退去,同時又是一陣竊竊私語地“沙沙”聲響起。
蕭然暫時懶得理這些人頭藤蔓,他剛才對着這些東西砍了半天,已經有點審醜疲勞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出去的路。
他一路走到東北角,沿途的油燈也全都被他點燃。可東北角的鐵門嚴絲合縫地關着,門上沒有鑰匙孔,旁邊也沒有看到任何的把手或拉環。
蕭然仔細對着門的附近照了半天,終于發現牆壁上有一處被陶泥糊住的缺口。他把陶泥敲碎, 仔細看了看缺口處,裏面露出一個輪狀的金屬凸起。在輪狀凸起物靠近上方的位置,還有一個圓形的孔。
他研究了一番,大概猜出來應該是需要插入什麽東西,才能把這個輪狀物向下拉動,然後開啓通往上方的門。
蕭然又打着手電照了照四周,地面上并沒有遺落的把手。這就有點難辦了,畢竟這個孔比手指還要細一圈,無法用發丘指解決。
他思索了一番,決定原路返回。監獄的火此時應該也燒得差不多了,或許還可以從監獄的出口離開。
蕭然舉着火把往回走,同時小心地照着那一株遮天蔽地的大叢植物。這應該就是巨藤食人蘿的本體,但這玩意實在太大了,遠遠看上去橫截面大概有三個人并肩站那麽寬,憑他手裏的刀也不可能一刀砍斷,貿然出擊反而會給自己招了災。
反正這玩意兒現在也被燒得元氣大傷,不如就這麽相安無事,趕緊逃出去拉倒。
可順着下來時的樓梯走到一般,蕭然就傻了眼。眼前的樓梯已經被大塊的破牆體和無數碎磚堵死。這些破磚爛瓦堆裏夾雜着斷開的藤蔓和頭顱,還散發着一股燒糊的焦味。
看來是他摔下來之後,這條通道的牆也意外塌了。
蕭然猜想,之前那麽多藤蔓和粗大的氣根從這條通道伸入到監獄中,曆經數百年時光,牆體和通道頂部可能早就已經被撐到變形開裂,隻是食人蘿與磚石之間達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而已。
剛才食人蘿被燒,維持平衡的藤蔓粗根或燒毀或突然收縮,最終導緻了通道的塌陷。
蕭然心裏罵娘不止,這麽一來,隻能是再返回巨藤食人蘿所在的房間,找找從另一扇門出去的辦法了。
他沿着樓梯一路走下去,發現房間裏燈光閃爍。他小心地打着手電從門裏探身看,發現那巨藤食人蘿正伸出一條帶着人頭的藤蔓,驅使人頭對着油燈吹氣,試圖把燈火吹滅。
可惜這人頭已經氣若遊絲,而且這草木雖然長了很多顆頭、很多張嘴,卻不代表真的會用。那張死人嘴一開一合,除了發出不明就裏的聲音,噴着腥臭的唾沫星子,卻連一盞油燈都無法吹滅,還不如砍了好。
蕭然心裏感覺一陣好笑,擎着火把慢慢靠近那顆對着火胡亂噴氣的人頭。這死人頭見了光,好像遇見了極其恐怖的東西,連哀嚎都沒發出,便扭曲着五官被藤蔓拽回了黑暗中。
現在隻能往房間深處走一走,看看裏面有沒有合适的工具可以開啓機關了。一手舉着火把,一手打着手電,探路的同時驅趕着那些試圖靠近的藤蔓。
直到走到巨藤食人蘿本體附近,蕭然才再一次驚覺這株植物的大。食人蘿的樹體截面應該呈橢圓形,之前蕭然看見的是較窄的一邊,整株食人蘿得七八個人拉着手才能繞一圈。
這個房間足有上千平,四處都散落枯木和裝着泥土的木頭盒子,地上還有一片片方形的土坑。看來這個房間,是天陵散人專門用來培植各類草藥的花房。
食人蘿主幹所在的位置,也是一片人工鋪就的花池,但明顯食人蘿的成長已經超越了預期,花池周圍的磚都被粗大的裸根掀了起來。
手電光掠過食人蘿樹體的正面,那裏似乎有很多非常粗的樹藤包裹着什麽東西。
蕭然打着手電仔細地照着裏面,想看清楚裏面到底是什麽。可這時他腳下突然被什麽東西繞緊猛地一拉,整個人便臉朝下撲地,接着全身都淩空飛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