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Shirley楊,蕭然也暫時離開了胡八一和胖子租住的小院,回到自己的寶榮齋。
前前後後加起來離開了快兩個月,雖然二叔帶着劉勝利趕赴西疆找他之前,專門找了可靠的人時常來看看店,可防的住佛爺防不了灰皮子,他回到店裏時一開門,大大小小的耗子正圍在店裏開會一般,博古架上幾個充門面的赝品也被撞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蕭然當時一股火氣上來,一下拔出了關山刀,滿腦子都是要把這些在他店裏做窩的耗子砍個幹淨。
劉勝利被他這一下子吓了個夠嗆,怕他一時沖動自己砸了店,趕緊拉着他一通勸。那些耗子倒是聞得出刀上的煞氣,原本還有幾隻快趕上兔子大的大耗子,正在櫃台上示威一般打着滾。看見關山刀出鞘,登時帶着小的們竄了個幹淨,幾秒不到就隻剩下滿地的耗子屎和毛。
當天太晚,隻好草草睡下。但後來這段時間,蕭然和劉勝利倆人天天收拾,不時在一些瓶瓶罐罐裏發現新的驚喜。
說來也怪,自那天把這些耗子吓跑後,蕭然哪怕到了晚上也沒聽見有耗子在店裏鬧,倒是從地窖的方向,不時傳來朦朦胧胧的“吱吱”聲,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今天暫别了Shirley楊和胡八一,他回到店裏招呼劉勝利把最後一處小庫房打掃幹淨,已經到了晚上八點,便囑咐劉勝利可以打烊,自己則又踱着步出門遛彎。
那個黑眼鏡的事,始終讓他放心不下。他沿着胡同一邊走一邊琢磨,竟然不知不覺又走到了胡八一租住的小院門前。
看來經過這段時間的共同冒險,他已經習慣了和這兩人一起。反正閑着也閑着,他幹脆推門進去,找兩人扯扯閑篇兒。
走到院裏,正好碰見胡八一在水龍頭前刷碗。胡八一看見蕭然進來,臉上也是挂滿了笑意:“呦蕭老弟,吃了嗎?我鍋裏還剩點面條,不嫌棄就湊合一口?”
蕭然趕緊推辭,他剛才已經和劉勝利吃了幾大碗鹵煮火燒,現在一打嗝兒都一股蒜末味兒。
兩人進了屋,隻見胖子正手忙腳亂地想把一桌子錢藏起來。轉頭一看來人是蕭然,他也樂呵呵地笑起來,繼續對着燈光數那一張張美元。
不得不說Shirley楊心思考慮地确實周到,這些美元全都是不連号的舊鈔,面值從十元到一百元不等,灰灰綠綠地攤了一桌子。
“……一千零二十、一千零四十……哎蕭老弟,你怎麽有空過來啊?”
胖子數着錢,頭也不回地問。
“哦我呀,我下午四點五十回了店裏,捯饬了兩三個鍾頭,一看表都八點零六了,就想出來走個一兩千步,這不就正好走到你們這兒了。”蕭然笑着說。
胖子點點頭:“哦……一千零八點……一千……嘿!我數到哪兒來着?蕭老弟你成心搗亂是吧!”
胖子把手裏的錢往桌上一攤,撓着頭滿臉無奈。胡八一笑道:“快别數了胖子,你還怪人家蕭老弟。蕭然來之前你都數了多少遍了,外頭麻雀叫兩聲都能讓你數錯了。”
胖子惬意地伸了個懶腰道:“我頭回見這麽多錢,别說我了,你們來數也得亂……”
胡八一說:“你就是沒出息,先不說人家蕭老弟當老闆的,幾萬幾十萬就是個過眼雲煙。這麽點小錢根本不算什麽,等以後咱再去倒出幾件尖兒貨來,還怕不能像大金牙那樣潘家園裏橫着走?咱現在就重打補丁另開張,這次我一定得倒一個大鬥兒!”
蕭然聽胡八一這麽一說,接話道:“深山老林裏的古墓藏得太深,指不定要找到什麽時候去。現在這些錢,兌換一下也就幾十萬,二位也不是願意存銀行吃利息的人。有這些本錢在,要不幹脆也搞個古董攤子,自己當老闆如何?”
胖子原本就是搞小買賣出身,聽蕭然這麽一說,自然是兩眼放光:“我看這個主意好!要不咱也開個店,倒騰點明器賣,賣的好了說不定都不用下鬥兒了。之前兩次我可真是夠夠兒的了,就算來錢快,可實在是個苦差事。”
胡八一點了點頭:“确實是個好點子,正好借着開店,先學點古董鑒定的知識也不錯。”
說幹就幹,蕭然第二天就帶着兩人去看鋪子。可一天看下來,價錢合适的地段兒不合适,地段兒合适的屋子又太小。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地段兒價錢大小都可心的,蕭然總覺得記憶中這房子有什麽不對,結果鎖魂定靈珠說又“聽到了靈魂的聲音”。
仔細一打聽,原來這是處兇宅,從民國起到現在裏面死了不下二十幾口子人,還有三次是滅門慘案,聽得胡八一和胖子連呼晦氣,最後不得不放棄了開店的打算,還是支個地攤兒從小攤販幹起吧。
蕭然和大金牙自然是常來照應,把店裏一些不算值錢的物件給兩人練手,賣出去就按三七分成,主要是先讓他倆在潘家園裏做做口碑,混個臉熟。偶爾蕭然或大金牙還會來攤前看看,碰上有人想來出貨,也幫着判斷下值不值得收。
有時候大金牙也會帶着胡八一和胖子去郊區走走,到一些農戶手裏收點前清的盆盆罐罐,還有些古錢、鼻煙壺、老懷表之類的東西,順便教兩人點鑒定古董的皮毛知識。
大半個月下來,蕭然問兩人買賣做的如何,胡八一苦着臉道:“這行水太深,對我來說比風水還複雜。有時候多花錢收了不開門的貨,有時候收了點好東西我又當赝品給買了。一來二去,虧了一千多,就當交學費了。”
蕭然點點頭:“古董行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運氣好三十年都有可能。這一本萬利的買賣,肯定是得慢慢學,現在你們不就比以前懂不少嗎?”
蕭然和胡八一、胖子商量好,下一回再去郊區收東西,他也跟着一起去玩玩,不爲别的,就是最近實在閑得厲害。
說話間,大金牙急匆匆地趕了過來,對蕭然悄聲說:“蕭少爺,我給你打聽着了,還真他姥姥的活見鬼了,你有空沒?到我店裏咱詳談。”
蕭然被說了個大睜眼,旁邊的胡八一和胖子也一臉好奇,大金牙說的到底是哪一出啊。
大金牙一拍腿:“就那黑眼鏡,黑瞎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