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别裝神弄鬼!給老子起來!”胖子端着槍喝道。
連一向冷靜的胡八一,此刻都緊繃着弦,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随時準備開槍。
一旁的英子湊上前來,看了眼棺材裏,驚訝地“咦”了一聲,好奇地問道:“這裏面咋躺了個活人?這穿的都是啥啊?”
也難怪所有人驚疑,棺材隔闆之下,竟躺着一個人,看五官線條硬朗,應該是個男人,可臉上白淨無須,還抹着腮紅畫着黑眼線。他表情安詳面容鮮活,好像隻是躲在棺材裏睡覺一般。
可從衣着看,這人又不像個現代人,穿着款式奇怪的白色長袍,還戴着頂怪模怪樣的黑色高帽,好像黑白無常的混搭,衣服上還用金絲繡着菊花形狀的紋飾。
“這是個啥人啊?咋還鳥悄兒地躲這疙瘩睡覺呢?”英子一邊說一邊伸手到那人的鼻孔處,“還喘氣兒呢,就是氣兒這喘得也太慢了……”
見這人沒什麽異狀,胡八一和王胖子也緩緩放下槍,謹慎的打着手電觀察着這個人。
“說他是個粽子吧,他細皮嫩肉的;說他是死人吧,他還會喘氣兒,說他是個現代人吧,他穿的這亂七八糟的又像古代人。不過這衣服也夠奇怪的,我們當年橫掃牛鬼蛇神,也收拾過不少古代衣服,這模樣的倒是頭一回見。老胡,這東西你認識不?”胖子問。
胡八一仔細盯着看了半天,張了張嘴,但又憋了回去。
他轉頭對蕭然說:“蕭老闆,我其實想到一個可能。棺材裏這種人,我爺爺當年跟着軍閥混日子的時候見過,不過我拿不太準。您見多識廣,應該懂這個,要不您來給咱說說?”
蕭然看這人的打扮,心裏也早有了一個答案,隻是覺得太過匪夷所思。但架不住胡八一這麽一捧,不論是也不是,隻好硬着頭皮說了。
“胡爺您客氣了。棺材裏這位,穿的像個古人,但不一定是古人。他身上的衣服,其實他身上的衣服,可以說是一種道袍……”
蕭然剛說到這裏,胡八一點了點頭,倒是王胖子懷疑道:“道袍?不可能吧?我也不是沒見過道士,哪個道觀的道士穿這樣?還描眉畫眼的。您要說這是戲子,我倒還覺得有那麽點兒像。”
“胖子你别打岔,誰跟你說這是你見過的那些道士了?聽蕭老闆說完。”胡八一說。
蕭然笑了笑接着說:“我聽說,當年小鬼子到處搞侵略,都會随軍帶一些特殊人員,給他們安撫情緒、超度亡魂,好讓他們搞侵略搞的心安理得。這些人裏,就有他們本地的道人。而且他們這些道人的理論來源,也是咱國家古代的一些學說……”
胡八一點頭道:“看來确實沒錯,我知道的和蕭老闆說的差不多,這小鬼子的東洋道人,他們叫陰陽師。”
胖子恍然大悟:“原來是個鬼子幫兇啊,看來是鬼子走的時候嫌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把他扔這了。呸!活該!不過這粗算也有快40年了,他怎麽還活着呢?”
胡八一搖搖頭:“可别小看這些家夥,當時小鬼子舉國動員,圖謀咱的大好河山。不光在咱國家的商人、學者、留學生到處繪制地圖、搜集各種情報,還有不少這種東洋道人也跑到咱國家來,到處尋找龍穴、龍脈,想用他們的邪門妖法釘死咱的國運,險惡至極。
“好在當時咱國家的不少能人異士也奮起反擊,才沒讓他們得逞。我爺爺的師父陰陽眼孫國輔當年四處遊曆的時候,就碰到過這麽一個陰陽師,還跟他鬥過法。據他說咱這邊有幾個高人直接去了小鬼子老家,招出了鬼子那邊的什麽老妖怪,還給鬼子搞了場大災,死了不少人……”
胖子一拍手:“痛快!就該這麽地!咱得把戰火燒到帝國主義的老窩去!現在咱幹脆繼承先輩遺志,把這東洋老道壓回去沿街批判,好好向老百姓謝罪!”
他邊說邊要伸手去抓那陰陽師的衣服,蕭然趕緊攔住了他:“胖爺,這家夥在這半死不活躺了這麽多年,估計是用了什麽邪門妖法,當心有詐。”
胖子猶豫了一下,縮回了手。英子眼尖,指着棺材壁說:“他這有個信封,是不是遺書?”
胡八一照了照,發現在那東洋道人寬大的衣袖遮蓋下,一個牛皮紙信封緊貼着棺壁,露出一個尖尖的角。普通人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察覺,英子這好獵手的眼睛,确實不一般。
他小心的伸手夾出信封,發現并沒有觸動什麽機關,周圍衆人才都放松下來。胖子看了眼那寬大的衣服,問道:“他這身道袍看着倒是紮眼,不知道能不能值幾個錢。”
蕭然笑道:“胖爺,道袍就是個比喻,他這叫狩衣。”
“壽衣啊?他倒是想的周到,怕萬一捂死在這裏面,提前給自己穿戴整齊了。”胖子恍然。
“不是那個壽衣,是狩獵的狩……唉算了這個不重要……”蕭然擺手道。
胡八一正盯着信封來回看,突然說:“原來如此,這家夥是在等人。”
他邊說邊對衆人指了指信封,信封正面寫着幾個繁體字:并木少佐親啓。信封的封口處,還有一個九瓣菊花的蠟封。
“并木少佐?聽着這麽耳熟呢?”胖子問。
蕭然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來這個并木少佐在哪裏見過,正是下墓前,在林子窩棚裏看見的那幾個鬼子之一。
胡八一在他們的遺物裏,找到了一個筆記本,裏面記載了這群鬼子在并木少佐帶領下尋找隐藏的關東軍基地,但因爲唯一的向導陷進了大煙泡,所以這一小隊鬼子隻能在林子裏打轉等死。
所以這個陰陽師躺在這裏,就是在等這個并木少佐?
胖子急不可耐的催促胡八一趕緊拆了信,看看裏面寫了些啥。胖子笃定,肯定是這些小鬼子撤離的時候,這家夥還藏了什麽寶貝,就是在等這個并木少佐來了和他一起搬走。
胡八一也沒多說,“呲啦”一下撕開了信封。許是這信在棺材裏放了太久,那九菊蠟封散成了一股碎塵,飄散在空氣中。
胡八一抖開信紙,幾人看見信裏的字,一時都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