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尊駕好友,有何教我?”
當中之人還以爲有的談,有的談就好,大家都是出來混的,沒必要拼死拼活,不是嗎?
“隻需要丘太守,如此……如此……這般……這般……那我等便可以和太守三七分,如何?想想我等……我等友人如此多人,卻隻拿七成……”
看着堂中坐着的三人,那一副你賺大發了的表情實在欠抽!
丘志清驚訝問道:“七成不應該是本官的嗎?”
開口之人,臉色一僵。
“借用郡守前些日子的話來說,那便是,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
丘志清臉上笑容不變,心中卻是驚訝不已,沒想到,自己和徐榮在露營之時,随口說的一句話,竟然都能傳入他們耳中。
雖然早知道他們手伸的很長,可這效率,還是有些吓人。
幸好在雁門關之中,他們是不講武德的偷襲,臨時通知,臨時下令!
除了丘志清,和徐榮,誰都不知道,他們的計劃。
不然能不能如此順利,拿下成績這厮,還兩說的很。
“既然如此,來人,送幾位……不知來曆的先生上路!”
當一隊士兵,将要上前拿人之時,自三人手中亮起一道青光,以三人爲中心,一眨眼的功夫,便覆蓋了整個縣衙。
而此時,衆人眼中,哪還有什麽縣衙。
明明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以及……密密麻麻的狼群!
“列陣!”
徐榮趕緊安排軍卒開始列陣,額頭一滴冷汗滴下,他此刻心中是毫無底氣的,帶進來的兩百人,完全沒法應對接下來的情況。
看向丘志清,直到此刻,徐榮心中仍然很是不解。
他不明白,爲何,丘志清出門之時,不帶着陛下聖旨出行。
不然此刻陣勢還不是小兒科……
“此陣結合廣武縣城,所有大漢‘蒼天’之力布下,以匈奴單于頭骨爲引,爾等便好好享受吧!”
“成兄所言極是!丘志清,狂妄自大,如若你能帶上陛下聖旨,或者郡守官印,或許今日還能逃出生天,如今……”
所謂大漢“蒼天”之力,就是那種護衛城池的力量。
張顯聽聞此此言,卻是趕緊把手中官印拿出來,開始催動手中官印!
隻見此刻,張顯手中的官印開始迸發金光,竟然一下子沖破了這虛幻的世界。
這一幕,看的丘志清和徐榮都有些驚訝,不過一瞬間,丘志清便想通了其中關節,他連自己的大印都來不及抖出,便被張顯這是破了局……
此刻哪還有什麽草原狼群,隻剩下四個滿臉震驚之人。
死死的頂着,張顯手中金光慢慢收斂的大印。
“你~你~怎麽可能?”
說話的正是那位縣長趙石,此刻他已顧不上禮儀。
扒開跪坐的一人,一把将自己存放大印的漆盒拍散,卻見一枚和張顯手中那方,縣長大印一般模樣的銅印。
覺得不可思議的趙石,趕緊擡頭看向張顯。
而後像是想到什麽一般,抓起漆盒碎片中的那枚大印。
一番專,趙石隻見自己手中大印,赫然篆刻着“廣武丞印”是個大字!
趙石瞬間癱坐在地,心中呐喊:“趙石啊趙石,你這次是真的找死了……”
此時幾乎大勢已定,奈何對面三人任然不肯罷休,三柄光可鑒人的寶劍,倏然出鞘,直指丘志清等人!
“怕什麽,而今他聖旨官印都不在,我等殺了他,随意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便是,正當我等寶劍不利乎?”
徐榮是真的被這群混蛋,弄得有些發怒,有些心寒。
想想自己和丘志清說幾句話,都能被他們知曉。
這還是被自己篩選了好幾遍,換上了自己人之後的親衛營。
如此推測一番,那些沒有經過自己等人重新整編的郡兵,會是什麽光景,難怪丘志清南下之時,一再強調,隻誅首惡,不搞牽連!
這還如何牽連?
一個不甚,便有可能爆發大規模兵變。
到時候,就算他們可以平定,又該花多少時間和精力?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情,看着三個還敢拔劍的家夥,丘志清不想慣着他們,他要直接讓這些家夥死心。
讓他們知道,什麽叫蝦仁豬心!
隻見丘志清緩緩從右邊長袖之中,緩緩取出一個盒子,盒子通體龍紋木所制!
在對面三人疑惑的目光中,丘志清也不和他們打什麽啞謎,直接吧嗒一聲,打開盒子。
一股威壓彌漫,壓得持劍相向的三人,動彈不得!
其中成姓男子,不可置信叫到:“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你不是把它放在……”
丘志清面露不屑,直接接過他的話題道:“是把它和官印放在一起,對麽?呵呵,你們怎麽就沒懷疑過,爲何你們的人看到聖旨,會沒有特殊感覺呢?”
成姓男子傻眼了,聖旨會有一股濃郁的威壓,所以需要龍紋木所制盒子存放。
這并不是一個人盡皆知的事情。
他們隻需知道,東西還在即可,誰會那麽大膽,真的去打開看看,這可是能定個意圖矯诏的罪名,最低腰斬,上限就是九族消消樂的大罪!
再沒常識,能在郡守府上班的,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看着一臉死灰的幾人,丘志清手托聖旨,淡淡開口:“如何?還想繼續反抗,讓爾等友人蒙受不白之冤嗎?”
丘志清此言,可謂是紅果果的明示了!
趕緊自殺,我還能酌情處理,要是負隅頑抗,就别怪我直接動兵鎮壓了。
雖然大家都知道,這話有恐吓成分。
可如今,自己每一步,都在人家預料之中。
自己等人便如同小醜一般,在其面前賣弄自己的家底,實在是贻笑大方。
“罷了,時也命也!我等本欲調節太守府與友人之間的關系,既然事已至此,我等擅作主張,倒是枉爲小人,
如此便以我等之命,作爲抵償,彼輩自會上門解釋!”
說了這一大段,其實還是在祈求丘志清收手,丘志清無所謂,不過倒是後,就不是三七開這麽簡單的事情了……
見三人一臉決絕,丘志清微微點頭,表示會和他們友人好生協商!
得到想要的答案,三人都不是什麽糊塗蟲,自然知道該如何。
三人幾乎同時出手,三柄長劍,瞬間刺穿了剛剛癱坐在地的縣長。
趙石滿臉的不可思議,他知道今天必死無疑,可他沒想到,會是這般死法,就算是條狗,養了他這麽多年,也應該不至于此才是???
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看着雙眼圓睜,死不瞑目,眼中還有三分疑惑,兩分怨恨,和一分不甘的趙石,三人并不不準備解釋什麽。
而是齊刷刷的将手中長劍抽出,本該“重傷垂死”的趙石,這下是真的死透了!
此時已是日暮西山,夕陽的餘輝,依然散落在大地之上,然而中堂之中,卻是有些昏暗。
三道亮眼的雪光閃過,三人齊齊自刎在大堂,飲恨西北!
……
夜幕落下,籠罩大地。
此時的平城之中,郡丞魏和府上,正招待着一位貴客,不過魏和貌似不太客氣。
說是貴客,是因爲魏和幾乎把手頭所有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接待。
說是不客氣,卻是真的不客氣!
一聲聲争吵呵斥,越來越大,半個府邸,都能聽見,最終,以魏和的“貴客”掩面而走,踉跄逃出府邸結束。
魏和看着昔日好友,踉跄離去的身影,眼中一片平靜,仿佛适才怒斥好友之人,另有其人一般。
他便這般靜靜的看着好友離開。
攏于袖中的雙手,卻緩緩摩挲着手中的那枚竹簡。
古井無波的眼中,泛起了絲絲苦笑,你要有能耐,你倒是弄個真正的機會給我啊,不然這一切盡在人家掌握中的事情,能叫機會?
這是拖我下水還差不多!
光和元年,六月十二,清風徐徐,豔陽高照!
這些日子一來,處理完廣武縣中所有工作後,丘志清便打算回平城了。
畢竟那裏還是個大工地,一大堆事情還等着自己做呢。
“行了,今日便送到這吧,廣武這邊,還需要你自己多加小心才是,盡快補上縣尉的缺,不然手中沒武裝,本官怕你出了什麽閃失!”
張顯小心的聽着着丘志清的教誨,等丘志清讓其回去之時。
張顯這才躬身行禮道:“多謝太守教誨,下官一定銘記于心!”
與之分别之後,丘志清便和徐榮一起,帶着大隊人馬,往平城而去,一路過了雁門,卻在雁門關外拐了個彎,直奔汪陶(應縣)而去!
“徐兄,到時候,便看徐兄表演了。”
“沖和兄安心,此事易爾,不過沖和兄真的決定要如此?”
丘志清沒有回答,隻是默默點頭!
給了他們幾天時間,卻是隻來個幾個探口風的,真以爲自己不會殺人麽?
揮刀斬惡業,殺人亦救人!
這個道理,他沖和道人也并非看不開。
……
一處書房之中,一個略顯老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他們走了?”
“走了!不知那新太守,是何意,是就此就此作罷,還是繼續與我等爲難。”
“此事定有後續,我等并非主要參與者,靜觀其變即可……”
類似的書房,在雁門郡中不少,有着類似對話發生的書房,更是多,如果書房有想法,估計第一個倒黴的,便是它!
因爲它,知道的太多了……
六月十三,在丘志清的注視下,徐榮也發了一次威,這厮僅僅是三箭,便将成家位于汪陶城外的塢堡大門,個砸的稀碎!
在官軍一波沖殺下,根本就沒費什麽力氣,便将塢堡拿下。
此時對于修建自己的塢堡,并沒有什麽明确的規定,隻要你有錢,想怎麽修怎麽修。
特别是這種邊地,朝廷還鼓勵你修築塢堡。
因爲城外是真的不太安全,例如徐榮的大軍,昨晚就不小心,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碾碎的兩隻小鬼。
更别别還有各種猛獸,妖怪等。
别看在地圖上看,大漢的疆域很大,一劃拉便是一大片。
其實要是細究起來,大漢能控制的地方,就隻有官道連起來的一個個城池。
平原之地還好,城外的大山,簡直就是妖魔的樂園,不過妖魔們也很少進入人類社會,不然少不得被當成材料!
就如同那條騰蛇一般,渾身上下,就隻剩下一對毒牙。
半個多時辰之後,徐榮翻看着手中的賬本,來到丘志清面前,笑道:
“這些家夥,可比平城那些家夥有錢的多,僅僅是這一處塢堡,便搜出窖藏的錢财将近三億錢,
好家夥,那些人,竟然還想毀掉地窖,還好我發現的及時!”
丘志清接過手中的賬本,摸了一下紙張的質量,雖然不如後來的宣紙,不過也是一種不錯的書寫材料了。
這些家夥,果然,都藏了不少好東西。
一邊翻看這賬本,丘志清一邊漫不經心的對徐榮剛剛的話,做出點評。
“這是自然,平城那些家夥,之前抛家舍業的南下投靠這些人,當然要有所表示,且他們回到平城才幾年?”
徐榮一想也是,上次在平城收拾的那些家夥,比這數百年沒有戰事的雁門内地縣城,那可是正正沒法比。
至于這種行動,會不會被劉宏怪罪?
沒事,隻要把大頭交給劉宏就行了,剩下的拿來養兵,養民!
“對了,成家那些家夥如何了?”
“男的全殺了,女的全抓了,不過我嚴格約束軍紀了!”
徐榮見丘志清皺眉,趕緊改口道,他從和丘志清的談話中,便能看出,丘志清很是反感大肆屠戮的事情。
他徐榮,也是!
這也是兩人越來越投機的原因之一。
至于是,成家是不是就這樣滅了?
并沒有,成家分支衆多,他們滅掉的,隻是他們的主脈,或者說跳的最歡的,成窯那一脈,其餘的,還好好的。
至于成窯,這位曾經代表諸豪強聯合,去給丘志清遞狗繩的家夥。
自然是被徐榮手下的校尉,給直接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