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肩頭莫名一沉,手中武器亦是比之平時都要慢上不少。
一時間難以适應此等變化的鮮卑悍卒,猝不及防間,被漢軍砍倒了一片,導緻城牆上的空間都被壓縮了不少。
一些拼命往上爬的鮮卑士卒,一時間竟然沒了落腳點。
反觀漢軍這邊,原本有些不支的狀況,瞬間得到好轉,手中環首刀和盾牌,揮舞起來,都比平日裏要輕盈不少。
雖然不知爲何,可這種感覺那就是一個字——爽!
揮舞着輕快了不少的刀盾,漢軍在迅速的壓榨着登城蠻夷的落腳範圍。
“都給我閃開!”
一名手持闆斧的鮮卑大漢,嫌棄自己人礙事,斧柄一掄,便把幾個族人挑下城牆,自己掄着斧子便往前頂!
這可把見到這一幕的鮮卑人吓的夠嗆,一個個搶着給他讓路。
倒是苦了本就擠在城牆邊上之人,瞬間被擠下去好幾個。
“給我死來!”
一聲暴喝響起,伴随而來的,便是一道斧光橫掃……
“列盾!”
與鮮卑勇士的暴喝幾乎同時響起的,是一名什長,五人一伍,十人一什。
在這名什長的帶領下,頭排五人,瞬間爆發秘術,舉盾硬抗。
正如當初孟珙對丘志清所言,在這種情況下,躲是躲不了的,你要麽硬扛,要麽反過來一刀砍過去,誰慫誰就輸!
揮刀反殺,他們自認沒有那個能力,便隻能舉盾硬扛了。
“砰……”
一聲巨響,這名鮮卑勇士前進的勢頭一頓,腳下微微一晃,而那舉盾的一名什長,外加五名軍卒,則是倒飛而出。
一口鮮血噴出,顯然是被震傷了髒腑!
不過能在此等猛将之下,留下性命,亦是不幸中的萬幸。
這名鮮卑勇士再次揮出一道斧光,便要取了眼前幾人的性命,他剛剛在城牆下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這幾人組成的陣列頂在前頭,可是把他們的人打的節節敗退。
此時落入他的手上,豈能讓他們再活下去?
眼看一道斧芒直奔他們而來,這名什長暗道一聲完了……
身後剛剛便是被自己等人推倒一片的袍澤,此時根本無人可救得他們性命。
就當他們閉目等死之際。
一道槍芒自身後瞬息而至,擊碎了橫掃而來的斧光……
“來将通名,某乃平城軍司馬,雁門吳獻吳宗肥是也!某槍下不挑無名之鬼……”
說話間,一道身影已是越過躺倒在城牆上的漢軍衆人,與這位鮮卑武士連過了三招,最後一招中品直刺,刺在斧面之上。
勁氣猛然爆發,直接把這位鮮卑武士震飛。
又是數名倒黴的鮮卑軍卒被他們自己的勇士推下城頭。
這名鮮卑勇士,一把推開扶他的鮮卑士卒,揮動手中闆斧,沖殺上來,口中怒喝:
“乳臭未幹的小兒,也敢趁爺爺不備偷襲,記住了!取你狗命者,乃鮮卑拓跋順是也!”
感謝萬能的普通話,都不用翻譯,便成功激起了吳獻的怒火,長槍一震!
數朵槍花若隐若現,此刻他隻覺得,自己比之以往,強盛的何止一星半點,當下便要以手中長槍,挑了這厮!
兩人戰至一塊,一時間勁氣迸發,城垛的城磚,以及城牆的夯土,紛紛被擊飛挑落。
漢軍這邊還好,可鮮卑士卒這邊就慘了,原本兩人應當是半斤八兩,拓跋順略勝一籌。
奈何現在吳獻有了丘志清的加持,而拓跋順這邊,則是被丘志清壓制,其身上雖然沒有超凡之力,壓制沒那麽狠。
可現在看來,依舊是半斤廢鐵,對八兩黃金。
如此一來,拓跋順被打的節節敗退不說,城磚夯土,更是多數飛入鮮卑士兵陣中。
以兩人的力道,擦着便傷,挨着則亡!
鮮卑士兵是上又上不去,進又進步的,退又退不下。
可謂是風箱裏的老鼠,兩頭受氣。
兩人過招極快,盞茶不到,揚言要取了吳獻狗命的拓跋順,便處于絕對的下風。
如若不是其時不時丢出幾個立功心切的鮮卑士卒,給他們斬将奪旗的機會,恐怕其早已敗北,被吳獻挑落城頭。
天公作美,這場攻城戰,從上午打到下午。
天空中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鮮卑拓跋部的首領,見自己族人被壓制在城頭兩段不足十丈的距離,那些長梯,又因爲城上潑下來的水,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族人們沿着長梯向上爬的效率大大降低不說,還要被上邊時不時落下的雷石滾木砸死砸傷。
現在讓他收兵,他有舍不得,好不容易攻上城頭,如此放棄,他實在不甘心……
“族長,讓孩兒們退下來吧,隻要人還在,我們可以去别處打獵,可要是人沒了,那就什麽都沒了!”
他們所謂的“打獵”,自然是劫掠的意思,不然草原大雪漫天,他們上哪打獵去?
鮮卑拓跋部的族長,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然而現在傷亡這麽大,且上了城頭,已是騎虎難下之勢。
心一橫,便要親自沖一波!
“讓我親自……”
決心剛下,手都撫上了自己的佩刀,就等長刀出鞘,大吼一聲:“讓我親自帶兵沖一次!”
然而話剛出口,刀還未出鞘,卻被自己的部下打斷:
“族長不好了!”
什麽不好了?老子好得很!
“下雪了,下雪了!”
好吧,鮮卑拓跋部族長是真的整個兒都不好了。
看看天色,想想攻城的族人,從早上打到現在,連一口熱湯都沒喝到。
“吹号角!收兵!”
說完這句,狠狠一甩皮毛大氅,回大營去了。
而這邊,拓跋順剛被吳獻抓住一個破綻,一槍紮透了肩頭,此時已是心生退意,恰巧此時退兵的号角響徹整個平城的上空。
拓跋順一發狠,擺出一個拼命的架勢,操起闆斧便狠狠的劈向吳獻!
此時拓跋順已是重傷,勝利是遲早的事情,吳獻自然不會與之拼命。
一把抽出長槍準備格擋,卻見闆斧之拓跋順手中脫手而出,直奔吳獻面門!
當吳獻格開闆斧,看向拓跋順之時,他已是抓着一人墊底,跳下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