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丘志清落向護城河,老内侍趕緊伸手想把他抓上來,可惜沒抓住,輕舒了一口悶氣,老内侍掏出一個令牌,在兵丁面前晃了晃!
命令道:“給咱家去追,現在還沒下雪,活着就給咱家送他上路,死了就吊在城門口……”
丘志清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他的夢裏,他像是變成一條小魚,無憂無慮的在水裏遊啊遊!
忽而有一天他被一個巨大的黑影籠罩,原來是大魚張口,而他也差點被大魚吃掉。
僥幸逃脫的他不想被吃,于是他便也想當大魚,可總是會有比他更大的魚想要吃他。無奈隻好一路逃,一路吃!漸漸的河裏容不下他,他便到了大江之中……
慢慢的,大江也容不下他,他便想着能不能把大江變得更大,更寬。可随之而來的卻是江水變淺了,無奈他隻好順着大江入海。
入了海中之後,他便發現自己還不夠大,于是便繼續重複之前逃跑,吃!的旅程。直到有一天,他變成了最大的那一條魚!
可他又有了新的煩惱,他已知海之大,之廣,卻還不知天之高,之遠!他不知爲何會有這種想法,可一念既起,便再也無法磨滅……
于是他開始積蓄力量,仰望蒼穹,終有一日,他感覺自己可以起飛了……然後他不出預料的失敗了!重重的落回海中,激起滔天巨浪。
一句莫名的話語在他腦海中回響:“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他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又一天,他自信自己又可以起飛了……
一條超越常理的大魚從海中一躍而起,這一刻,流光閃現,他變了,羽翼一展,水擊三千裏,團風積雲,扶搖而上九萬裏!隻剩點點光輝落入海中。
他此刻知道了天之高遠,也感受到了團風積雲的不易。如此又不知過了幾許,他忽感南邊有東西吸引着他,于是便毫無理由,毫不留戀的,羽翼一展,往南而飛……
沒了歲月,不知流年,一路向南,終有一日,他到了一處冥冥之地,沒有害怕,亦沒有彷徨,他義無反顧的投身而入……
巨大的身軀化作流光散落在冥冥之地,一隻彩色的蝴蝶在流光之中出現、成型,翩翩起舞,在流光中穿梭……
他在飛出流光之外,天地大變,他穿梭于高樓大廈之間,與車水馬龍爲伴,不經意間,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在那個陽光的下午,開心的去表白。
不知爲何,他追了上去,一切都很正常,正常的被拒絕,正常的看着她步入婚姻的禮堂……
翅膀一震,流光消散,他還在冥冥之地,心念一動,振翅飛出了冥冥之地,又回顧了一遍來時山川大海,穿越了樹林,投入了人間,飛過了花叢……
最終飛到了一個山間道觀,道觀很熟悉,卻又有些陌生,仿佛是久遠的記憶……
一名小道童在一座閣樓前朗誦《道德經》,他很困惑,聽得很迷蒙,想靠近,聽得仔細點,不知不覺間,落在他的肩頭,不太清晰,便又落在他頭頂,而後落在他手上,最終落入書中……
在光明散盡之時,一個童音響起,這次的那麽的清晰,都不用他刻意靠近的去聽!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爲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
“大”、“逝”、“遠”、“反”
最後一點光芒消失,而後天地一白,朦胧中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曼妙的背影,有些熟悉……
“你醒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這個聲音讓他愣了一下,很是熟悉,卻不是記憶中的清脆,反倒是陌生的清冷!他疑惑的試探了一句:“李家小娘子?”
他問話之時,眼前人已經轉過身來,美貌還是一如既往貌美如花,明豔動人!然則目光中卻是少了一絲靈動,多了一絲清冷,丘志清心下一動,便已然明白事情的原委。
估計是和原著一般,發現自己被小三了……
“多謝李家小娘子救命之恩……”不論如何,感謝還是需要的,自己挨了那老太監兩下,要是一直泡在水裏,不說自己會不會被泡發,一下雪,肯定會被凍成冰坨坨!
“我們也算是熟人,你也不必小娘子長,小娘子短的,我叫李莫愁!”丘志清有些不好意思,他不知道李莫愁這是何意,不太好接……
于是丘志清斟酌片刻之後,還是打算先岔開話題:“敢問小娘子,這是何處?”
丘志清的轉移話題讓李莫愁有些失望,她雖說剛被陸展元傷了心,告訴丘志清真名也并非想向丘志清表達什麽。
隻是在自己孤苦無依之時,在這異國他鄉撈到自己小時候的玩伴,本能的想找個慰藉而已!就像失戀後的男女喜歡喝酒買醉一般平常。可丘志清的的表現讓她很是氣惱。
這個死牛鼻子竟然連關鍵時刻安慰一下人都不會,活該與三清泥塑相伴餘生!
丢下一句:“你不是很會算卦嗎?自己算!”便轉身回到船頭。
此時丘志清才發覺他們是在一艘不大的船上,不知爲何,這時候他腦海中忽然冒出一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
趕緊搖頭把這個可怕的想法甩出去,恰巧此時肚子咕咕叫了一會兒,肯定是自己餓的頭暈了,才會有這麽可怕的想法!
觀察一下四周,并沒有吃的,丘志清這下有些麻爪了,先檢查一下自己的傷勢,在自己融合了之前所學之《先天功》的自行運轉護體療傷之下,倒是好了七七八八。
恐怕這就是自己會感到餓的原因吧,療傷也是需要能量的。正在丘志清想着怎麽弄條魚上來烤着吃的時候,一團黑影靠近,丘志清趕忙伸手去抓……
定睛一看,竟然是張炊餅,見邱志清看着炊餅發呆,李莫愁竟然臉紅了一下,這才故作鎮定道:“快吃吧,到了下一個集鎮再弄些好吃的!”
說罷轉過身去,從自己懷中拿出另外一塊包好的炊餅小口吃了起來……
片刻之後,李莫愁說道:“一别經年,你怎麽不問問這些年我都去了哪?”說話間看着運河兩岸風景,卻是眼神空洞,并無多少神采。
“想必不是什麽太過開心,值得一提的事情,我還是不問了吧!”
李莫愁沉默片刻後,語氣無喜無悲的回道:“是啊,也不是什麽太過開心的事情,不提也罷,不過你算卦還挺準,以後盡量少給人算卦……”
丘志清有些尴尬,想摩挲一下自己的拂塵,卻發現李莫愁手上的好像就是自己的拂塵,感應一下,不用伸手摸,幸好自己的長劍還在……
“其實當初我是想說,我不太會算卦的,可還沒開口,你就走了……”
而後丘志清這才想起什麽,不解的問道:“對了,你怎會在汴梁的?”
“沒什麽,拿了不該拿的東西,被人追的滿世界亂跑。沒什麽大不了的!倒是你,堂堂全真三代首席,不在鍾南山待着,怎麽在運河之中玩起了冬泳?”
看起來李莫愁不太想提這個事情,剛好他也不太想說這個事情,便也回道:“我也沒什麽,就是天氣冷去烤烤火,完了人家不樂意,就把我打進河裏去了……”
通過交談才知道,他是今日淩晨被李莫愁從運河裏撈出來的,據李莫愁所說,要不是看他的樣子有些眼熟,估計他就死在運河中了。
他們在惠濟河上,正在往東南而去,下一站便是杞縣,丘志清想趕緊吃個飯,而後洗個澡,順帶洗洗衣服,現在衣服雖然幹了,可想想自己在水中泡了貌似挺長時間的,便渾身難受!
午後時分,兩人到了杞縣,随意找了家客棧,點了幾個小菜,開了兩間房之後,兩人分别去休息!
步入自己房間之時,丘志清尴尬的對隔壁正要推門而入的李莫愁道:“那個,我會去掙錢還給你的!”
李莫愁看了他一眼,隻是淡淡的說了句:“不用!”便推門而入……
不錯,我們的沖和道長,又又又沒錢了!這次倒不是他沒帶錢出來,而是路上把錢給了那些難民,他覺得自己沒錢也不會餓死,而他們會!
可沒想到沒被餓死,差點尴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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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