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正氣的效果絕對是一個了不得的驚喜,它也和這個時代的讀書人一樣,屬于是那種絕對的鐵頭娃。
渎煞可是上升到概念層面的力量了,浩然正氣就是能夠給你否定這個概念。
它不承認,所以渎煞就對它不生效!
這就很六了。
姜思白真是大開眼界,這時靈機一動,對周圍的羅雲弟子們說:“這是意外之喜,從今以後将聖賢書也放入羅雲弟子的考校科目之中,你們覺得如何?”
元鈴眼睛一亮,當即拍闆道:“這個建議好,我同意了,你們誰有意見?”
一衆羅雲的前三代弟子都是面面相觑,他們整個人都覺得不太好了,難道他們都一把年紀了還要再研究當世的聖賢經典?
況且浩然正氣的确是克制渎煞,但羅雲中人也不是沒有自己的制敵手段吧?
則是何必呢?
恐怕隻會擾亂羅雲弟子修行的節奏吧。
酒真子忽然間覺得自己充滿了使命感,他覺得自己既然已經成爲了羅雲掌教,那麽就有必要出言拒絕這種亂命才對。
然而他剛要發言,卻忽然被人抓住。
扭頭一看,才見他的好友公孫止正對他嚴肅地搖搖頭。
那意思他明白,是在叫他不要在這時候忤逆那兩人的意思。
酒真子見狀稍稍停頓,然後歎息一聲沒有再說什麽。
這個時候他隻覺得分外憋屈,這羅雲掌教做得也忒沒勁了,什麽事情都做不了主,還得要繼續看那兩人的眼色行事。
夢境世界中,酒真子随手喚出了一葫蘆美酒,然後仰頭咕嘟咕嘟地給自己灌了一大口。
說來也是奇怪,他這才喝了一口酒的功夫,他全身就已經酒香四溢仿佛已經喝了一天酒的樣子。
其實他根本就什麽都沒喝,這一身的酒氣其實也是一種概念,酒的概念,來自于他自身的概念對現實的覆寫。
酒真子其實已經有了自己的道,這倒是個頗爲幸運的人。
原本姜思白以爲那顆神眼會成爲他真仙以後的局限,卻沒想到這家夥居然很快就用自己的方法繞過了這個虛假的真實。
因爲在他的眼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是真實的,對于他來說醉酒便是一種态度,他想要醉的時候自然就會醉了。
姜思白和元鈴現狀都是不免暗暗颔首,對此頗爲滿意。
這是一種很棒的狀态,他們都很期待将來的酒真子能夠發展到哪一步。
衆人又是一番實驗,對自身的力量以及對那渎煞的應對也是心裏有了底。
于是一些人選擇留下繼續練習,一些人則是立刻若有所思地離開。
如果說先前還未曾注意,那麽随着姜思白和元鈴紛紛做出衆人一同去讀聖賢書的決定,一些人已經意識到這浩然正氣或許就是他們越級挑戰魔煞衆的關鍵。
所有人都看到了,文相哪怕隻是一介凡人之軀,竟然能夠依靠浩然正氣立于那焚世死鳳的面前,甚至以浩然正氣與之進行對峙!
這是何等驚人的一幕,同樣也意味着若是他們若是能夠掌握這種力量的話,那麽也就等于是有了站在焚世死鳳面前施展其他手段的資格。
浩然正氣,赫然成爲了一種與這種概念性力量對峙的‘入場券’。
當然,其他的手段也不是不行,隻是在成本支出與收獲上沒有浩然正氣這麽精益而已。
是以對于先前姜思白的建議許多人還是聽進去的,并且也準備去試試看的。
甚至包括姜思白自己,都準備研究一下這種力量看看。
而當衆人三三兩兩走開以後,公孫止才扯了一把身邊的酒真子說:“走,酒兄,我們現實中聚聚。”
酒真子得到邀請也隻是點點頭。
兩人各自散去。
公孫止在洛都趁着自己的丞相在睡覺,他趕緊批閱了一下奏折。
結果才小半個時辰過去,他就發現奏折已經不送過來了。
叫來小黃門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丞相已經睡醒了,正精神抖擻地繼續幹活呢。
頗感人生無趣的公孫止伸了個懶腰,就聽旁邊有人揶揄:“喲呵,至尊人皇陛下勤政的一天又結束了。”
此時剛剛日上三竿。
公孫止笑罵一聲說:“酒兄這是在說我是昏君呢?”
酒真子哈哈一笑道:“怎麽會,若是誰說拯救了無數黎民的至尊人皇是昏君,我酒真子第一個就上去扇他一個大逼鬥。”
兩人互相笑罵一陣,體現了頗爲熟稔的友情,公孫止才說:“方才我若是不拉住酒兄,你想說什麽?”
酒真子微微一愕,随後苦笑一聲說:“我隻是覺得,我們既然是仙門,那自然修仙問道才是主業,怎麽可以去分心讀那些聖賢書呢?”
公孫止聞言神秘一笑。
酒真子見此情形頗爲意外,他說:“阿止,看你這樣子是知道這其中有什麽隐秘之處?”
公孫止忽然轉換了一個話題,他說:“酒兄,你可知道當初教導我經學的人是誰?”
酒真子茫然問:“文相?”
公孫止搖頭說:“文相擅實務然不喜經學,教我經學者其實正是亞父啊!”
“若說亞父,真是天縱奇才。”
“當年他眼見我年紀已經不小卻疏于教導,便自己去尋來了各種經典,快速翻閱以後再一點點教我。”
“當年亞父對我的教導,哪怕是時至今日我有諸多經學大家陪伴,也依然覺得發人深省。”
酒真子撓了撓頭,他說:“我那位姜師弟天賦異禀這是我們都知道的,不過總不能因爲他自己讀書輕松就讓其他人也跟着一起讀書吧?”
公孫止搖頭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我的意思是,既然亞父本身在經學方面有那麽深刻的理解,爲何他不能掌握浩然正氣?”
酒真子驚訝道:“是啊,姜師弟本身也沒掌握浩然正氣來着。”
公孫止說:“其實酒兄的考慮一點錯處都沒有,你們修仙之人,對這世界的認知必然與這些讀書人不一樣,又怎麽可能認同讀書人的爲人處世之道呢?”
酒真子思考一下,随即醒悟道:“也就是說元鈴師叔與姜師弟是另有深意了。”
公孫止點點頭,他又說:“我家那阿鬥,此前一直在三山嶺居住、讀書。”
“聽他說,他與同村一名叫姜小凡的孩童玩得極好。”
“隻可惜那姜小凡頗爲愚鈍,被啓蒙老師林先生批爲‘中人之姿’,讀書也不甚認真。”
酒真子聞言,立刻有種醍醐灌頂式的醒悟。
他說:“若是這樣,可就太應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