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同看着白絲桐畫面中的那個商陸。
那真的是一個若隐若現的虛影,甚至他臉上的表情還十分狂熱,好像自己即将練成什麽了不得的大成就。
元鈴問:“他這是怎麽了?”
姜思白分析着說:“應該是走火入魔了吧。”
“我把虛海中的無數錯誤信息塞入了他的腦袋,看起來他至今爲止還當那些是真的?”
“我還以爲他至少會醒悟過來呢。”
白絲桐淡笑道:“不然你以爲爲何我們會将虛海封印在那種地方?”
“哪怕是錯誤的法則,那也是曾經正确過的。”
“它們太有迷惑性了,哪怕現在你跟他說這些都是錯誤的,他大概也不會這麽覺得吧。”
元鈴問:“錯誤的法則,會把他給修沒了?”
白絲桐搖搖頭說:“正常是不會的,隻不過誰讓這商陸小崽子修的是幻道呢?”
“這幻道本就極具迷惑性,再加上錯誤的幻道……”
“他應該是感覺到了鑒天鏡的存在,所以他現在的修行方向是隐匿自己,也就是将自己的一切氣息從這世界上抹除。”
“而恰好,因爲那些錯誤的法則,這個世界也正在努力地将這些錯誤給抹除。”
白絲桐說着頗爲慵懶地感慨了一聲:“真是一個奇妙的雙向奔赴啊。”
神特麽的雙向奔赴……
姜思白無語了一下,随後意識到他自己這個有生以來遇到的最爲棘手的敵人好像就要這麽将自己給玩死了?
這該死的運氣。
他感慨了一下。
而白絲桐則是饒有興緻地說:“你這套污染戰法倒是挺有意思的,這小崽子可是自己把自己玩死的,甚至就連魔淵都是被他給玩死的,以後魔尊回來了肯定無話可說。”
姜思白聽到這裏,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問:“阿母,你說魔尊他們什麽時候會回來?”
白絲桐說:“當天空隻剩下天庭時,他們就能回來了。”
“你得知道,當年他們各自建立諸天的代價,就是他們因此不能回歸此界。”
“而同樣的,唯有諸天墜落了,他們才能回歸。”
姜思白和元鈴都是神色凝重了起來。
于是紛紛告辭,準備回去繼續籌備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然而白絲桐叫住了他們說:“别急着走啊,阿母這裏剛好捉了一條大黃鳝,給你們做黃鳝湯,快好了,吃完再走吧。”
兩人不疑有他,畢竟他們常常會來阿母這裏蹭飯吃。
不過這‘黃鳝’……
雖然已經被去了鱗剝了皮,也的确是長條狀的,可是這肉怎麽是金光燦燦的?
姜思白笃定這絕對不是什麽‘黃鳝’,可是它已經被掐頭去尾了,而且被白絲桐以法術縮小成了一鍋,他們完全看不出這是什麽。
但好吃是真好吃。
而且一吃完他們就隻覺得全身都好像被激活了某個開關一樣,真氣、精元、還有精神都在奔湧。
白絲桐笑眯眯地說:“好了,你們快點回去好好消化吧,這可是大補啊。”
話音落下,姜思白與元鈴就離開夢界回到了現實中。
而回到現實,他們的元神倒是沒什麽,唯一麻煩的是,他們的身體開始極緻躁動了起來!
元鈴的元神忽然有些失神,她說:【阿母這是要我們快點‘結道果’了,我有些控制不住那家夥了。】
‘那家夥’指的是身體。
姜思白的元神則是已經渾身赤金光芒大作,他說:【罷了,小師叔,我們撿孩子去吧。】
他決定不忍了,隻覺得作用在自己身上的藥力格外強。
是以爲了不浪費阿母的良苦用心,他們這次開始了能結道果的陰陽大道修行。
說起來,這也是遲早的事情,許多事情不都是這樣一步步地層層推進麽?
反正這一夜之後,兩人在陰陽大道方面又有全新感悟。
陰陽大道,果然是靜不如動。
陰陽靜置是兩儀,而陰陽動起來那就是太極,境界上明顯要高了一層的。
而能生萬物的便是太極,這是極其高深的大道奧義。
也就隻有陰陽大道才能以如此簡單原始的方式進行完美诠釋。
……
次日,當陽光透過窗棂縫隙照射進來。
心頭暫時消除了大患的元鈴懶洋洋地沒睜眼。
姜思白的面前,則是各種層出不窮的‘小精靈’在出現、躍動又消失。
這是他施展的覆寫現實的幻術。
他正有一個大膽的想法,源自于昨夜陰陽大道的突飛猛進,讓他想要試試以幻術造物了。
元鈴手中出現了一隻草螞蚱,這草螞蚱也是神異地一出現就跳了起來,把姜思白制造的那些幻術實體給撞得七零八落。
姜思白無奈地說:“你又調皮了。”
元鈴說:“誰讓你摟着我睡覺都還開小差,陪我和孩子好好呆一會兒不行嗎?”
姜思白說:“好好好,不過你怎麽确定我們已經把孩子撿回家了?”
元鈴說:“這種事情不是可以控制的麽?”
“放心,阿母都那麽催了,我也不會再貪玩拖延了。”
“不過以後我這軀殼就要孕育我們的子嗣了,你快點想個辦法把它安頓好了。”
姜思白說:“倒是這個道理,可是爲什麽我們不能呆在一起呢?”
元鈴說:“可是你總是那麽忙,我們也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姜思白說:“我現在覺得事情是忙不完的,倒不如讓我們一起隐居怎麽樣,就在我們親手種的桃林裏。”
“那許多事情都可以讓其他人去做,畢竟羅雲要發展壯大可不能什麽都讓我們來決策啊。”
元鈴想了一下,忽然間雙眼一亮說:“有了,我覺得我這掌教位置可以傳給後輩了!”
姜思白一臉納悶地說:“你要把掌教位置傳給我?那有什麽區别?”
元鈴一滞,随後才反應過來姜思白這是調侃自己是他長輩呢!
立刻沒好氣地操控草螞蚱跳到了他的頭頂上一通搗亂。
然後才說:“我的意思是,讓秋娘他們這一代該掌權了。”
“如果權力長時間地留在一輩人手裏,那麽這個宗門的發展活力遲早會被耗盡。”
“我們這一代該徹底退出舞台了。”
“我會說服其他人的,他們都該做太上長老去了。”
姜思白好奇地問:“那麽你準備讓誰做掌教?秋娘嗎?”
說實話,無論是按照潛力還是背後的支持者,秋娘都該是下一代掌教的唯一人選。
可是元鈴搖搖頭說:“我師父将掌教位置傳給我其實本就是開了一個不好的頭,我羅雲的掌教位置怎能被我這一脈完全掌控?”
“是以秋娘她會繼承神機真人的名号,而代替我成爲掌教的,唯有酒真子那個家夥。”
姜思白當時就有種不太妙的感覺,他問:“酒真子?!”
仿佛需要自己道侶的确認。
元鈴颔首道:“就是酒真子。”
“這一次他獨自從那仙門中得到所有傳承和資源,我就知道他是個适合的人選了。”
“畢竟做掌教并不需要多少特别的才能,唯有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就可以了。”
“我很期待羅雲在酒真子手中能夠被引導往哪一個方向。”
姜思白沒有回應,因爲他覺得酒真子再怎麽出格也不會真把羅雲給帶歪了。
畢竟現在羅雲就是個種地的門派而已啦。
它早已經歪得不能再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