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費盡力氣做了許多事情,甚至爲了這天下百姓能少受大劫影響姜思白和元鈴連自己的香火願力與功德都盡數填了進去。
可卻偏偏還要受到這赭姮的質疑。
說起來,看這赭姮一臉憤怒委屈的樣子,好像姜思白沒能及時幫助京畿百姓是一件多麽罪大惡極的事情一般。
可是且不說那個時候姜思白根本沒有能力來幫忙,就算他能幫又如何?
和爆發的大劫頂着幹嗎?
姜思白搖頭失笑,所以他說:“我視衆生如刍狗又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
哪怕他竭盡所能地做到了最好,也依然有人看他不順眼,各種挑刺。
那麽他還能怎麽辦呢?
隻能不把包括這狂生赭姮在内的衆生想法放在心中了,不然他遲早會被這亂七八糟的想法給逼瘋的。
姜思白已經随着公孫止走入皇宮。
可是那赭姮又追上兩步,憤然道:“爾等仙神不将衆生當回事,那遲早衆生也不會把你們當回事!”
公孫止惱了,他呵斥一聲道:“赭姮!”
“你說的衆生,莫不隻是世家豪族吧?”
“别以爲我不知道,你赭姮的赭族原本在京畿之地是前三甲的大族,遭受損失之下心有不甘我亦理解。”
“可你不該将這火氣撒在我亞父頭上!”
公孫止臉色鐵青,他對姜思白的感情看得十分重。
因爲他身邊親近的人一個個都走了,如今能夠算是長輩的竟然隻有姜思白一人!
而姜思白又和那些喜歡指手畫腳的長輩不同,從來都是讓他按照自己的心思去做事,每每遇到困難了才會出手相助。
這樣的長輩他如何能不喜歡,不稀罕?
所以公孫止在稍稍停頓之後,忽然對左右說:“來人,把這赭姮逐出洛都,凡我在一日,赭族之人便不準入洛!”
赭姮聞言勃然變色,他說:“公孫止小兒,你這是倒行逆施!”
公孫止聞言哈哈一笑道:“說起來,對于你們這些世家大族來說本王的确是在倒行逆施了,既如此……”
“那就勞煩你這個世家名族前往中原與南方告訴那些人吧,來年開春我公孫止就會親提大軍出關東征,屆時野戰遭遇也就罷了,凡是據城死守者,圍城一日不投降者,滿城豪族盡屠之!”
這話說得鮮血淋漓,卻是讓整個朝堂的人都心生了震撼。
可是這時候公孫止氣勢如此,将所有人都壓制住了,他們竟然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那狂生赭姮被架着出去了,周國相文先生才進言道:“王上,這般做法恐怕會對您的大業有巨大影響。”
“世家豪族,豈是這般能夠殺盡的?”
公孫止平靜地說:“總要試試,否則最多也就是再來一個八百年的大周而已。”
“我意已絕,諸卿不必多勸,今日亞父與老祖以及羅雲諸位仙家前來,正是大喜的日子,何必說這些不稱心的事情?”
文先生暗歎一聲不再說話,他知道公孫止是在這些年被那些士族給惡心壞了。
公孫止随即轉移話題,看着剛才已經成功立威的陌上道人說:“老祖,我意拜您爲國師,不知意下如何?”
陌上道人淡淡道:“先前貧道早就說過了,但有所需隻管尋我,無需這等虛名。”
公孫止連忙勸道:“老祖,您是亞父的師父,現在除了您還有誰能做這‘一國師長’的位子?”
陌上道人搖頭道:“莫要說還說什麽‘一國師長’,我爲一‘護國法師’便足矣。”
這兩者都可簡稱爲‘國師’,可是其内涵與意義卻完全不同。
‘一國師長’,那是隐隐淩駕于國王之上的。
而‘護國法師’卻恰恰相反,體現了一種對王權的尊重,也是對這個‘國’的責任。
說來也怪,明明陌上道人上來就懲治那狂生赭姮,顯得十分霸道威勢。
可是在過了一段時間以後衆人便不知不覺地還是将陌上道人當成了一個仁厚長者,不得不說陌上道人是有自己的人格魅力在的。
姜思白聞言笑道:“止兒,除了我師父以外,這次随我來的同門也各有不俗能力,還希望你能善用。”
公孫止聞言連忙追問道:“不知諸位仙長都有何神通?”
姜思白指着那一批鬥峰的五六十人道:“我的這些同門,修的皆是殺伐鬥法之道,你可使之護衛京畿,也可以随軍出征,爲你解決敵方的修士。”
公孫止聞言連連點頭,這一批鬥戰殺伐型的修士極合他的胃口。
随後姜思白又指向另外一批四十多人的同門道:“這些同門擅長丹鼎、煉器之道,他們留在京畿能爲你鍛造兵刃、農具,又或制作各種精巧器械,也能看病醫人爲你解決後顧之憂。”
公孫止聞言已經喜形于色,他說:“這正是我缺的!”
“京畿遭受大難,百業凋零,工匠、醫匠都是奇缺。”
他随之醒悟了過來道:“當然,諸位仙長怎麽可能是‘工匠’、‘醫匠’?”
“是在下冒昧了。”
這時,如今祝融峰中與姜思白相熟的二代弟子赤修出列道:“王上,我等人數終究有限,若是可以的話,我等希望能夠在百姓中招募學徒傳授技藝。”
公孫止聽了連連點頭,他說:“這是好事,若是仙長願意傳授技藝,該說感謝的是我才對。”
“這樣,跟随諸位仙長學習的人可稱爲‘匠師’、‘醫師’,地位與士子等同,亦當受人尊敬。”
他爲了讓祝融峰諸人高興,硬是拔高了醫、工的地位,這在當下這個時代簡直不可思議。
可現在他這麽做也就做了,沒人會提出反對意見。
姜思白見狀則是含蓄地一笑,若是能夠因此而鼓勵百工上進,那對于人道發展來說倒也算是一種進步了。
這時姜思白想要達成的目的都已經完成,正要提出告辭。
誰知公孫止仿佛知道他要走一樣,以一種不舍又孺慕的目光看過來說:“亞父,起先我大業未成是以沒有成家,如今這京畿已經穩定,而我周國也需要一個繼承人,是以群臣爲我說了一門親事。”
姜思白聞言才恍然道:“止兒,你是要成婚了?”
公孫止點點頭稱是道:“孩兒想請亞父爲我做個見證。”
姜思白點點頭說:“此乃理所當然之事,那我便暫時留下爲你做個證婚人吧。”
他正好最近也沒什麽事情,留下也能和師父多相處一陣子,然後再給大白減個肥什麽的。
同時他也挺好奇的,什麽樣的女子能夠配得上他家止兒呢?
畢竟公孫止的體魄被他鍛煉得有些超綱,一般女子恐怕消受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