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文鑒帶着捧印的随從又來到了姜思白與元鈴面前,也不搭話,隻是從随從手裏雙手捧過神印奉到面前。
姜思白到底是個溫柔的人,已經要伸手去接了。
隻是元鈴卻忽然以眼神制止了他。
對此他無奈一笑,随後并不出聲。
赫連文鑒見此稍稍躬身道:“兩位尊神,這是小神于戰場上撿來的神印,特來物歸原主。”
元鈴聞言淡淡道:“此印本就是我當時丢下的,何必再捧來?”
赫連文鑒說:“此乃天庭所受權柄,若是棄于地上始終有所不妥,兩位尊神心中再是有氣,也可收回神印與我慢慢分說便是了。”
姜思白擡頭看了他一眼,随後還是伸手接過了這枚神印。
緊接着他頂着元鈴亂飛的眼神,直接将這神印給摔在了地上。
一霎時,五彩缤紛的香火神光四處飛濺,看起來美妙極了。
元鈴被這綻放的光彩恍惚了一下,然後嘀咕道:“下次可以再多攢一些香火在上面,砸起來肯定更好看。”
雪芪在旁邊都看呆了,這麽暴躁的嗎?
而且聽聽元鈴那說的都是什麽話啊,什麽叫做多攢些香火砸起來更好看?
這是對于神道來說最爲重要的香火啊!
這是說砸就砸掉的?
赫連文鑒當時就臉色蒼白地連連後退,同時還說:“何至于此,何至于此?”
姜思白倒是寬厚地對他說:“此事與你無關,隻是若是此事說與你有用的話,想必爾等也不會每次隻能姗姗來遲收拾殘局了。”
赫連文鑒面紅耳赤。
可是令他以及身邊随從乃至是九尾雪芪也是愕然以對的是,司法天使尚未到來,已經有一名天使悄然出現在了姜思白的身邊,并且悄悄地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放上了一枚嶄新的土地神印。
這熟練到卑微的樣子,着實是令人咋舌。
姜思白見狀無奈抱拳道:“福祿兄長,你怎的先來了?”
福祿天使幹笑着說:“你既然又擲印了,我自然得要給你送新的來啊。”
好家夥,周圍衆人直呼好家夥。
這是司法天使還沒來就已經認定了姜思白和元鈴兩人能夠‘勝訴’了?
赫連文鑒當時就是臉色慘白一片,隻覺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仙途上最大的一場黑幕。
恰逢此時,這南山頂端一個黑洞終于出現。
司法天使閉着雙目眼眉緊蹙地從這黑洞中顯出身影來。
他這天使自帶氣場,一到場便奪了所有人的風頭,可謂是萬衆矚目。
可他顯然是遇到了麻煩事,雙眉緊蹙卻一時沒有說話。
倒是姜思白眼見赫連文鑒局促難安以及這司法天使難做決斷,便搶先道:“司法兄長可是在爲不知該如何處置赫連将軍而煩心?”
司法天使颔首道:“不錯,他無罪。”
姜思白道:“他是無罪,我本就是無理取鬧。”
衆人聽了都是一愣,唯有元鈴露出了然色。
她知道姜思白這是要以退爲進借題發揮了。
果然,下一刻姜思白就說:“也不用驚訝,乃是我發現這土地神印并不能助我護得一方安甯,是以覺得倒不如将之棄了吧。”
福祿天使和司法天使都是欲言又止,倒是那赫連文鑒也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他知道自己果然是碰到大佬了,不過這種能夠讓兩位天使都如此遷就的大佬也太可怕了,怎麽就被他遇到了呢?
這時司法天使平靜而簡練地說道:“何事不平,盡可言之。”
福祿天使也是苦着臉說:“是啊,你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盡管說,我們兄弟還能忽略你的意見不成?”
雪芪抖了一下,她忽然有些擔心自己會被殺狐滅口了。
兩位天使這麽遷就于一人,這種事情恐怕不能被妖族知曉吧?
然而姜思白并不避諱,直截了當地說:“我先前與那魔煞衆三人交戰,曾多次神念傳于那神印,卻隻得一個‘此題越權’的答複,着實可恨。”
司法天使蹙眉更緊,随後難得地歎息一聲道:“此乃天樞智核之能限,我等也無可奈何。”
聽起來好像是某種類似輔助管理整個天庭的‘人工智能’一般,姜思白倒是有些明白了過來。
這應該是說這所謂‘天樞智核’的算力不夠,不足以處理這種事情了?
福祿天使當即說:“其實這有何難,我們給他的神印上開啓個額外權限即可。”
誰知司法天使斷然否決道:“此乃徇私,斷然不可。”
姜思白聽了倒也不強迫,隻是颔首道:“若是如此,我倒是明白了。”
他不再在這上面多說什麽了。
司法天使可謂是頭一次‘無功而返’,甚至可以說是帶着猶疑滞塞之感走的,顯然走得并不痛快。
而這也并非是針對姜思白,而是針對别的一些他無力改變的東西。
福祿天使倒是沒有馬上走,倒是在那司法天使離開後歎息一聲道:“你就拿着這神印吧,就當是面對神道、仙道的殺手锏,到時候遇到難處隻管砸了,讓司法那家夥來給你出頭!”
說着将石桌上的神印往姜思白懷裏一塞,然後就逃也似地消失了。
元鈴砸吧了一下嘴,然後說:“總感覺這天庭有求于你?”
姜思白沒有回答,隻是給了她一個眼神。
元鈴當即知道自己人前多言了,便歉然一笑道:“行了,此事看起來不了了之,咱們也回去閉關休整吧。”
“幹死了兩個妖王還有三個魔煞衆,可是有夠累人的。”
赫連文鑒低眉順目地送兩人離開,稍稍猶豫之後反倒是很有眼力價地出言道:“尊神稍待。”
姜思白和元鈴訝然回首。
赫連文鑒已經拿出了一枚玉牌道:“此乃在下煉制的傳訊玉符,若是兩位尊神有何差遣可以此玉符傳訊。”
“在下若是無公務在身,又或者是有公務尋在下,必然随叫随到!”
姜思白和元鈴聞言都是訝然失笑,随後元鈴說:“赫連将軍的好意我們明白了,沒想到将軍頗爲機變。”
赫連文鑒連連擺手說:“不瞞兩位,因爲監天司的情報總是慢了許多,我們本也就是要以自己的方法收集情報。”
“兩位尊神既然與魔煞衆爲敵,說不定那魔煞衆還會找上門來,所以在下這麽做也是有私心的。”
姜思白贊道:“這哪是私心,分明是一片公心。”
“知道了,我們必然不會讓将軍的一片公心白費的。”
赫連文鑒這才放心地收隊。
對于他來說,總算是與這兩位大佬解除了先前的些許‘誤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