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鈴二話不說立刻盤膝打坐,她知道此時多說無益。
雖然不知道這地底怎麽會有這煞氣陰泉噴湧出來,可她終究認爲這是自己渡劫惹出的禍患,必須要想方設法解決掉。
姜思白隻是元神之身,她其實很擔心那元神是否會被這股可怕的煞氣給污了。
隻是沒辦法她現在消耗巨大什麽忙都幫不上,隻能先恢複修爲再說其他。
姜思白則是一躍跳入了那煞氣陰泉中,被那煞氣形成的陰泉一沾染了元神,隻覺得一陣煩躁與難受。
好在他的元神乃是自成純陽,與元鈴那種外力加持洗練下形成的純陽又是不同。
元鈴那般元神對煞氣必然有所抵抗,可是一旦破了防也就無計可施矣。
而姜思白的元神則是由自身内核自發純陽,就算一時破了防,元神内部的純陽内核也會源源不斷地發揮作用驅趕煞氣。
更何況,這些煞氣還沒破防呢!
姜思白手中的坤輿神劍當場往下一捅,就插入了那冒陰泉的泉眼中。
煞氣陰泉當即被止住,可是他腳下的這個山嶺卻不可遏制地翻滾、跳動起來。
這就好像山嶺之下有一頭莽荒的巨獸,正欲從沉睡中蘇醒過來一般。
姜思白對這種情況其實并不陌生。
當年他在羅雲主持‘移山計劃’的時候就有過類似的情況。
不過那次是他将整條地脈攝取起來以後,地脈之中的混沌魔神記憶殘片幾乎要形成靈性,他及時下手鎮壓才免于事端。
這一次,則是腳下地脈中的記憶殘片被雷劫給激活了!
同時因爲他先前沒有注意到,這一次其實已經堪堪生出了一個初生的靈性。
而這靈性一成,就引發了地脈聚變,使得這處地脈中生出無數地煞之氣。
何爲煞氣?
便是毀滅一切之意。
任何負面情緒極端化都會成煞,所謂‘久怨生煞’便是如此了。
而煞氣也是最難處理。
這種純粹的充滿毀滅性意味的力量哪怕是姜思白也不知該如何應對,此時隻能選擇強行壓制,而原先已經爆發出來的煞氣陰泉則是已經散入了周圍山嶺中,也不知又會生出什麽變故來。
而當前要做的,其實還是必須抓住此地地脈中那誕生的靈性,然後及時将之鎮殺才好。
否則以他的修爲恐怕也堅持不了太久。
一邊拄劍繼續壓制着那地脈,他的坤輿神劍就好像是釘在了龍蛇七寸之處般,使得周圍的地面盡管翻騰卻又無法真翻了天。
元鈴仙體既成,此時稍做調息就恢複了大半。
她也顧不得自己身體尚未完全恢複了,直接祭起了元音鍾便是重重一敲。
“铛!”
這口鍾她終究沒有用來擋雷劫,畢竟是元一祖師爲她親手煉制,對于她來說有着不同意義。
而如今她既入大乘,一口真氣伴随鍾聲震蕩而出,自然是助姜思白猛地定住了腳下翻騰不已的地脈。
也正是因此,姜思白又接連使出四劍來,以四象之位立于中央坤輿四周。
下一刻,便是以那五行演了四象,陣成即起奇效,穩穩将腳下地脈給封印住了。
然而也隻是封印住了而已。
元鈴上前兩步問:“這靈性滅殺不了嗎?”
姜思白感受了一下說:“那靈性已經被煞氣陰泉所阻隔,你我實力恐怕難以觸及。”
“而且我這元神之體如今損耗巨大,還得要你在這裏繼續坐鎮封印,爲我争取喘息之機。”
元鈴聞言肅然點頭說:“放心,封印已經完成,隻是讓我維持不在話下。”
“倒是你,可别在元神上留下什麽隐患啊。”
姜思白認真颔首,這處地脈的突發情況着實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地煞之氣也是令他覺得難辦極了,說起來簡直比當年的陰戾還要難搞一些。
他就莫名了,自己才覺得可以躺平過日子了,結果元鈴渡劫一番忙碌。
好不容易元鈴渡劫成了,結果又搞出了地脈煞氣。
他這可真是天生的勞碌命。
此時原本雷劫坑中的地殺陰泉都已經散去了,元鈴簡單調息之後就進入坑中以自身真氣接替姜思白的真氣。
兩者真氣交替,糾纏中也是水乳交融,絲毫沒顯出漏洞來。
這般默契,也是唯有正經的雙修道侶才能有的了。
而元鈴同樣是兼修五行,維持封印自然不在話下。
甚至她身爲羅雲掌教本身就對封印術以及陣法都有不同的理解,是以此時由她來維持封印或許才是最佳選擇。
姜思白見狀又是張望一番。
元鈴莞爾:“快去吧,莫要耽擱了。”
“等解決了這事,你想我當你哪種道侶都依你。”
姜思白無言以對,他說:“你是我小師叔,我隻當你是正經道侶!!”
然後頭也不回地就跑了。
元鈴怅然若失,随後暗自嘀咕:“這一男一女的道侶哪裏有正經的,有本事你去找個男的當‘正經道侶’啊!”
……
姜思白元神回歸本體。
的确是隻覺得一陣神魂疲乏,先前的确是用力過巨了。
他心中不由得擔憂,将元鈴一個人丢在那裏看守封印他實在是不放心。
而且他總覺得那突然冒出來的地脈煞氣不對頭。
當然,作爲單個樣本來說或許還沒什麽太過緊要的,可是姜思白總覺得這件事恐怕牽連甚廣。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羅雲,隻讓元神在軀殼内自己恢複,同時卻招來了四峰峰主以及自家師父詢問事情。
“移山計劃進行到哪一步了?”
陌上道人輕笑道:“早已經将我羅雲周邊适合的山峰都搬走了,現在正準備去南疆負兩座山來填海。”
姜思白聞言啞然失笑,沒想到羅雲這移山計劃做得是有聲有色。
随後他忽然臉色一動,心中有所感觸。
他在那仙靈大世界的三山嶺地界因爲煞氣而苦惱,爲何不趁此機會利用這鏡湖界中自己得天獨厚的優勢好好研究一下該如何破解這煞氣呢?
不得不說,他這個人膽子是真的肥。
自己沒有了陰戾空間來試法,結果現在俨然是将這整個鏡湖界當成了他試法的地方。
這還真是有恃無恐啊。
他也的确是有恃無恐。
擡頭看了看萬裏無雲的天空,他就對着天空拱了拱手。
立時就有微風拂面,分外清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