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白看着眼前的疤狼心中想的真的很多。
這人就是個拿來送人頭的,按照他的本心是就算殺了也沒什麽。
可是他這次過來所肩負的使命卻讓他不能那麽任性。
他必須站在羅雲的立場上來去看待問題。
“可惜,你活下來了,我不能殺你。”
姜思白歎息一聲道。
随後他就二指夾斷了對方的刀,然後放任他離開。
他又一次放了這疤狼。
而到此時,因爲體内越來越旺盛的生機,他兩指之間的傷勢都已經開始愈合了。
可是那疤狼卻依然沒有放棄,他居然再次揮着斷刀而上說:“我說過,分勝負也是分生死!”
“若是我不死,則勝負未分!”
姜思白見狀着實煩惱,眼見對方如此不識趣,他幹脆一指點了過去……
卻見犀利的劍指直接擊碎對方的斷刀,然後直直點向其胸口。
“噗!”
劍指貫入。
疤狼隻覺得一陣劇痛傳來,然後渾身的力氣就一下抽離,甚至體内真氣都潰散了開來。
他正以爲自己已經死定了,卻沒想到死亡并沒有到來,隻是他無法再調動自己的真氣,同時身體極其虛弱。
姜思白将自己沾着點血的手指拔了出來,然後說:“‘截氣指’,你的氣脈已被我所傷,真氣不暢已經徹底無法動手。”
“不過你放心,這并非是永久性損傷,隻要接下來一年内好生将養别和人動手,你這氣脈還是可以恢複的。”
“當然,一旦你按耐不住和人動手了,那麽氣脈徹底撕裂,你也就可以‘心想事成’地去死了。”
旁邊全程看着這一幕的杜無蘅則是又感覺到了一種暗藏的恐怖。
那疤狼可是殺道修行者,平時仗着實力欺負了多少人?
可是他等于是一年的時間失去了修爲,這些平時被疤狼欺負的人豈不是都要欺負回來了?
沒有能夠當場死在姜思白的手中,他極有可能在回到北祁戰府之後死在自己人的手裏!
這就是羅雲小魔君嗎?
做事果然邪性。
可就在她這般想着的時候,她就看到姜思白又是一伸手,對着那疤狼做了個淩空虛握的動作。
随後就見一縷縷黑色的陰戾從疤狼的身上浮現,最後被姜思白全部抽走。
“差點忘了這回事,我說你怎麽上趕着來送死,原來是本就命不久矣。”
“這麽多的陰戾,憑你這一身戰氣也要壓不住了吧?”
“而一旦戰氣壓不住,你的靈智就會被陰戾所吞噬。”
“可就算戰氣壓的住,以戰氣對身體的損傷,你也活不了太長時間了。”
姜思白一邊收取陰戾,一邊在那侃侃而談。
他甚至想到了什麽,沉思着自語道:“以你這種殺道修者的性格應該不會有什麽在意的親朋好友,那麽幕後之人是拿什麽來誘惑你來送死的呢?”
“你所求者,無非是力量與生命吧。”
“而能夠活下去,那麽你就有繼續追求力量的資格。”
“可是你若非遇到我,正常情況是絕對活不下去的……”
他越是說,那疤狼的表情就越是驚恐,就好像一個十分令人震驚的隐秘就要被姜思白說出來了。
可姜思白看着他那緊張、震撼的臉,就是輕輕一笑:“算了,懶得琢磨那麽多,反正你現在也算是可以活下去了,隻需要散掉那些戰氣就可以。”
抽掉了疤狼身上的陰戾,他那一身的戰氣才迸發出來。
說實話,真的很強。
若非如此,也不可能傷得了姜思白的手指。
可這個時候無論是杜無蘅還是疤狼看着姜思白都隻感覺如同在看魔鬼。
對于疤狼來說力量就是一切,而活下去則是實現他力量野望的基礎。
原本他是已經絕望了,所以才能接受某個條件冒險一試。
可現在姜思白幫他祛除了陰戾并且告訴他已經可以輕輕松松地活下去了,唯一的代價就是放棄他的力量……
放棄了戰氣的疤狼還能有多少戰力?
北祁戰府又不像羅雲,有多種妙法可以讓自身強大,在戰府中他所能學到的都是殺伐之術罷了!
而這個時候,姜思白又轉頭對旁邊看戲的大白說:“大白老師,麻煩你把這個人護送去北祁戰府吧,千萬不要讓他在半路上死掉了,一定要看着他活着進了北祁戰府的大門。”
大白聞言瞬間會意,颔首道:“此事簡單,肯定不讓你失望。”
大白哈哈一笑,從姜思白的身邊躍了出來,然後一條尾巴一卷就将那疤狼無力的身子給卷了起來。
此時已經進化成‘肌肉狐狸’的大白對此表示毫無壓力,甚至沒有化成妖獸真身都能帶着個人輕松前行。
姜思白含笑道:“路上你或許會遇到一些阻攔,不要放松警惕,還有也要防着這人自殺……”
他開始細細交代。
而杜無蘅則是聽得渾身發涼。
倒是大白聽了覺得很有道理,然後扭頭看着那被自己尾巴卷起的疤狼道:“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先睡一覺吧。”
說着,那琥珀色的狐狸眼睛綻放奇光,元氣大傷的疤狼根本沒有辦法抵抗,直接就昏睡了過去。
而後大白的尾巴又多卷了幾圈,将這人給完全包住了才算了事。
“這樣穩妥了吧?”
它問。
姜思白點頭說:“妥了。”
他才安心。
目送大白消失在視野内,姜思白才施施然轉身往回走。
道宮後院内,空青老仙子正在煮着一鼎靈藥,這是她專門爲了‘孫女’煉制的養身靈藥。
“小白,把你剛才沒說完的話說說吧,我覺得你好像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真相。”
她意有所指地說道。
姜思白聽了點點頭,然後說:“我判斷,給那疤狼承諾的應該就是北冥屍宗。”
“不可能!”
杜無蘅充滿了不可置信。
而空青老仙子則是若有所思地說:“可有佐證?”
姜思白說:“因爲北冥屍宗的弟子也就是煉屍,絕不是普通人的靈魂就能夠煉制成功的,普通人的靈魂恐怕承受不了屍煉之苦。”
“那麽問題來了,那麽多的煉屍又是從哪裏來的呢?”
姜思白說:“或許真有天賦出衆者可以熬過那一關,但是我真的在那些煉屍裏發現了不少原本北祁戰府的弟子。”
“隻是師伯你也知道的,這種事情我能夠判斷卻拿不出真憑實據,所以我們自己知道就好。”
他沒說的是,那夜他搞死的玄屍都是北祁戰府的老前輩!
這北地的幕後黑手,其布局之久遠,所藏之深刻,着實是令人驚歎。
講道理,他現在已經開始正經思考羅雲與北祁戰府之間的盟友關系是否還應該繼續了。
雖然說現在羅雲這邊也是‘巫陵真傳在羅雲’,可北地這邊完全是反過來了啊!
這裏是‘戰府真傳在屍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