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白乖乖地呆在神機真人身邊，一副乖寶寶的模樣。
匆匆調息完畢的偃大娘睜開眼睛神色複雜地看着姜思白，她心中有不甘，但更多的則是事後清醒的後怕。
她對方才白凝脂的瘋狂感到驚恐，同時也是慢了一拍地意識到當時如果她再逼迫下去，那麽隻會讓無路可退的白凝脂做出瘋狂的事情，徹底自絕于人前。
偃大娘胸中一口郁郁之氣積聚無法吐出, 結果竟然又咳出一口血來。
“偃師叔還請息怒，這次是小白做得不好，我這就讓他給你賠罪。”
神機真人見狀連忙說道，而後給姜思白使了一個眼神。
姜思白也上前說：“偃師叔祖，是弟子錯了。”
他的确錯了，或者說是有種心慌的感覺。
他總覺得那白字玉落入白凝脂手中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偃大娘見狀連忙說：“老身慚愧, 還得多謝小白及時出手，這才救了老身的從女, 後還有這浩淼水閣的弟子們。”
道理上沒錯, 姜思白的出手在當時的情況來說是同時讓雙方都有了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
這時剛剛安頓好老弱弟子的殷素玉正好過來，她冷哼一聲道：“師姐，你已經不适合當這個浩淼水閣的閣主了。”
“當你将私情置于整個水閣安危之上時，伱就不适合了！”
偃大娘聞言瞳孔微微放大，良久之後苦笑一聲道：“你說得對，我是不适合了。”
“那今後這浩淼水閣就拜托師妹你來操持了。”
她已經心灰意懶，更何況殷素玉保護了整個水閣的老弱, 此時正是人望最高的時候, 她也完全無法抵擋殷素玉的發難。
神機真人都懵了, 她怎麽都沒想到浩淼水閣居然在自己面前内亂了？
可這不是内亂，因爲殷素玉也搖搖頭說：“不, 師姐, 我是一個在外敵入侵時帶頭投降的人，怎能有臉面再做水閣閣主？”
“讓雲绫那丫頭繼位吧，沒有比她更好的選擇了。”
這下輪到偃大娘動容了, 她看向殷素玉道：“師妹, 我以爲……”
殷素玉打斷她說：“你以爲我是想要和你争位？”
“沒錯, 我是想要和你争, 因爲我覺得你不合适當閣主，因爲你習慣了你那貴族的一套，常常不将普通水閣弟子放在心上，将個人感情擺在水閣利益之前。”
“可是現在我對于水閣來說不是最佳的選擇，弟子們需要一個能夠與她們并肩作戰，并且行事果斷的領袖。”
“葉雲绫比我更合适。”
偃大娘頹喪地說：“今日始知，師妹原是一心爲公。”
殷素玉擺擺手說：“現在說這些沒意義，我們老一輩的該把舞台讓出來了。”
姜思白和神機真人面面相觑，心說這還真有意思。
換個角度來考慮的話，好像算是姜思白把水閣的閣主給一家夥幹退位了？
他們沒有再旁聽下去，而是自覺的退開讓出空間來給她們商量家務事。
而神機真人則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思白問：“小白，你覺得我會怎麽懲罰你？”
她不施粉黛，也不像素玉仙姬那樣眉骨天成，可是很自然的能夠給人種清美之感。
作爲羅雲仙境上一代的團寵，她是有這個資本的。
姜思白琢磨了一下說：“我終究是以下犯上了。”
神機真人秀美一挑道：“你知道就好，還有就是不給你點處罰恐怕堵不住那老東西的嘴。”
‘那老東西’？
姜思白猶疑一下，扭頭一看自己周圍的那一群‘老東西’, 看他們都是露出了一副深以爲然的表情，就知道‘老東西’指的不是他們。
“您說的是元一掌教？”
神機真人好看地一翻白眼：“還能是誰，這老東西平時又不管事，但遇到不順眼的就總是指指點點的，特煩人。”
“哎~”
姜思白聽到自己身邊有一片齊整的歎氣聲。
心說自己這位師叔不愧是團寵，整個羅雲上下大概也就是她能這麽說元一掌教了吧？
姜思白說：“那好吧，給我什麽懲罰呢？”
神機真人說：“還能有什麽懲罰？左右不過是在幽谷禁閉呗，你想進去呆幾年？”
這說得好輕描淡寫啊。
姜思白皺眉，如果可以的話誰想去‘坐牢’呢？
可是好像不去又不行，于是他試探着問：“兩年？”
神機真人沒好氣地說：“你還真敢想，區區兩年可堵不住那老頭的嘴，至少十年起步！”
姜思白聽了立刻就抗拒道：“十年？那太長了，等我出去秋娘都長大了！”
神機真人聞言當場露出了溫柔的神色，她寬慰說：“行吧，到時候我想辦法幫你通融一下，讓秋娘能經常來探望你如何？”
姜思白再次扭頭，就見邊上的羅雲長老們都露出了‘理當如此’的笑容，他就知道隻要元一掌教沒發現，這事就能操作。
所以他說：“那好吧，聽憑師叔發落了。”
神機真人點點頭，這才說：“你修了神農谷的傳承，根基穩固也需要更多時間的打磨才能夠進入煉氣化神境。”
“正好在這十年中好好打熬真氣，争取下次出山時已經煉氣化神吧。”
她說出了自己對姜思白的期許。
姜思白聞言連連點頭。
随後他忍不住問：“那師叔，絕天巫陵那邊情況如何了？”
神機真人嗤笑一聲道：“那絕天巫陵也不知從哪裏得來消息，知道我們要在十日内支援水閣，故而也調集了力量準備偷襲我們。”
“可我早就已經與瀛洲仙山取得聯絡，給他們率先來了一次左右夾攻，将他們聚集起來的力量給一舉打散。”
“而後瀛洲仙山負責追擊打散的絕天巫陵，我們則是就地南下來幫助浩淼水閣。”
姜思白聞言心中就是一聲‘果然如此’。
他由衷地稱贊：“師叔好謀劃，好格局！”
神機真人同樣贊道：“你不也已經看穿了我的布置？”
“難怪在水閣這邊可以與我配合得那麽好，你才是真的聰明。”
兩人的旁邊，一群羅雲長老笑呵呵地看着他們商業互吹。
畢竟是兩代團寵在一起嘛。
風塵仆仆的羅雲弟子們則是在下方斬妖除魔，大澤群妖不可避免地遭受了一次重大損傷。
如此一來，今後浩淼水閣鎮守大澤的壓力也就輕多了，可以有餘裕來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當然，新老接替也會是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内浩淼水閣的主旋律吧。
怎麽說呢，或許有身體不适行文倉促的因素，不過我覺得偃大娘的優柔寡斷和骨子裏對普通弟子的冷漠以及白凝脂的癫狂本質都寫出來了，唯一沒處理好的還是主角在其中的作用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