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演武場主看台之上。
随着燭坤這話一出,古元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希冀,如果說隻有自己一個人說想看帝之本源,或許蕭青還會拒絕自己。
但是,燭坤也開口了,瞬間就把蕭青逼到了不可後退的地步。
然而,古元終究還是失敗了,因爲蕭青不可能将帝之本源給他們看,也不可能會在這種情況下将帝之本源拿出來。
“呵呵,古族長,老龍皇,抱歉了,雖然很想滿足你們心裏的願望,但是,帝之本源關系重大,怎可輕易給人看呢?”蕭青呵呵一笑,根本不覺得有燭坤參與進來,能夠給他造成任何的壓力。
要知道,這裏可是天外天,蕭族的大本營。
别說隻是他們兩位,就算全鬥氣大陸的人都參與進來,又能如何?
且不說蕭青本身就很強大,在實力突破到半帝級别的那時起,無論是對上古元,還是對上燭坤,他都有着不會落入下風的把握。
甚至如果加上他手中的那具天妖傀,更是絲毫不虛,一對二或許不是他們的對手,但一對一,這個世界上,除了蕭天策這個鬥帝強者之外,蕭青敢說對上誰他都不會打不過。
再者,這裏是天外天啊,蕭族強者齊聚的天外天,因此,哪怕直接拒絕了古元和燭坤的要求,蕭青也不會有半點擔心。
這時,古元和燭坤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緊接着就聽古元沉聲道:“呵呵,那照蕭族長這麽說,帝之本源不可給人,那效果和帝之本源一樣的古帝傳承,蕭族是不是也隻是将其作爲一個幌子而已,并非真的要拿出來作爲什麽天墓試煉的獎勵咯?”
古元反将一軍,臉上還露出了一抹我已經看透了的神色。
旁邊,燭坤也趁機助力道:“古族長言之有理,蕭族長,古帝傳承和帝之本源都能夠讓人突破到鬥帝境界,而帝之本源蕭族長都不願意給我們看一眼,那麽蕭族長說古帝傳承在天墓之中,有緣者得之,是不是也僅僅是一個謊言罷了?
畢竟,目前爲止,無論是帝之本源,亦或者古帝傳承,我們都沒有見過,就連這兩樣東西長什麽樣我們也不清楚,又如何讓族人進入天墓之中去尋找古帝傳承的認可呢?”
話音落下,蕭青眉頭微微一皺,随後他冷笑道:“呵呵,我想兩位誤會了,天墓試煉,并非強制參與其中,你們既然覺得蕭族是在騙你們,那就不要參與好了。
第一,我們并未求着你們,無論是誰,隻要覺得自己無法獲得古帝傳承的認可,都可以轉身就走。
據本座所知,天外天的入口通道,在天墓試煉結束前,都不會将其關閉,所有人都可以來去自由。
第二,本座以爲,你們二位搞錯了一點,那就是無論是帝之本源,還是古帝傳承,都是屬于蕭族的,我們有權利給誰看,或者不給誰看。
如今,古族長和龍皇如此逼迫本座,是覺得你們實力強大了,還是覺得蕭族已經提不動刀了?”
“嘩!”
蕭青這話,絲毫沒有遮掩,因此,不少挨着主看台的人都聽到了。
對于古元和燭坤的想法,蕭青如何不知?不就是想從自己這裏确定,古帝傳承一定在天墓之中嗎?
不然,他們大費周章,萬一被蕭族耍了,那豈不是虧大了?
更别說,古元在來之前,就明白這所謂的天墓試煉,就是專門用來針對古族的陷阱?
要知道,從他進入天外天以來,可沒見着蕭青的夫人。
如此重大場合,作爲蕭族的族長夫人不出現,反而主持賓客接待的事兒,都是交給了一個外族之人,更别說這人還是個大美人。
那麽,如果不是如此,蕭族是沒人了?
顯然不是,這是蕭族在告訴所有人,蕭族的族長夫人位置,要換人了。
此外,如此不加掩飾,古元心裏也明白,蕭族已經動怒了,這是當面打他們的臉,而且已經快撕破臉皮了。
“呼!”
暗中松了一口氣之後,古元和燭坤同時拱手道:“蕭族長誤會了,我等豈會有如此想法,隻不過是想确認一下罷了。”
“本座說有,那就有,天墓試煉之中,所有人都有機會去獲取古帝傳承的認可,隻要獲得之人,都可以将其帶走。
我蕭族向來一言九鼎,說話是算話的。”蕭青冷哼一聲,随後目光灼灼地盯着二人說道。
見狀,古元和燭坤二人讪讪一笑,随即拱手之後,便沒在接這話了。
雅妃身邊,蕭薰兒眉頭緊緊皺着,如果說在來之前,她心裏還抱着一絲的僥幸,那麽聽完剛剛蕭青的話之後,她最後那一絲僥幸都已經消失了。
而且,她能夠感覺到,自從丹會開始之後,演武場周圍的虛空中,多了不少強大的氣息,雖然沒有明着散發敵意,但凡是到場之人,身上都又被人鎖定。
似乎隻要一出現任何的騷亂,或者說出現一點不對勁,現場立馬就會成爲戰場。
想到這兒,蕭薰兒眼中不禁着急了起來,她美眸看了看下面正在聚精會神提煉丹藥的蕭炎,随後便轉身直接離開。
這時,雅妃看着蕭薰兒離開的背影,再看她離開的方向,很顯然,是朝着天策府而去的。
不過,雅妃并未多說什麽,她絲毫不擔心蕭薰兒能做什麽,畢竟,這裏可是天外天啊,更别說還有蕭天策那樣的鬥帝強者坐鎮。
十幾分鍾後,天策府樓下。
“晚輩古族古熏兒,求見天策叔叔。”隻見蕭薰兒站在天策府大門口,恭恭敬敬地行禮,且朗聲說道。
“不得喧嘩!”
隻聽蕭薰兒話音剛落,蕭别離的身影就驟然出現,對着她呵斥了起來。
“見過蕭族長老,晚輩古熏兒,想求見天策叔叔,還請長老代爲通傳。”蕭薰兒恭敬拱手道。
蕭别離打量了一下蕭薰兒,感知到她的實力已經超過了自己,于是臉上的冷漠也稍微降低了一些,緊接着沉聲道:“第一太上長老說過了,天墓試煉期間,不會見客,還請熏兒小姐先行回去。”
然而,就在蕭薰兒左右爲難之際,他們二人的耳朵裏,突然傳來蕭天策的聲音道:“讓她上來吧。”
“多謝天策叔叔。”
“是,第一太上長老。”
片刻後,當蕭薰兒再次登上天策府第九層後,她的心境和之前來的時候變化了很多。
“見過天策叔叔。”
一看到蕭天策,蕭薰兒就恭敬朝着蕭天策行禮,雖然在她眼裏,蕭天策此刻就像一個普通人一樣,仿佛沒有半點修爲,但是又感覺他無處不在一般。
“呵呵,不必多禮,丫頭,過來坐吧。”
主位上,蕭天策微微一笑,随後一招手,便取來一個茶杯,親自給蕭薰兒倒了一杯茶,待她坐下後,他這才一揮手,就見茶杯一下子落在她的面前,不過,哪怕速度飛快,幾乎一眨眼不到的功夫,卻沒有茶水灑落。
“多謝天策叔叔。”蕭薰兒拱手感謝道。
見狀,蕭天策擺擺手,目光上下打量了她,随後他微笑着說道:“怎麽不在演武場觀看你的蕭炎哥哥煉丹,卻一個人跑到本座這裏來了?”
聞言,蕭薰兒心裏驚訝,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并未離開過天策府第九層,但是,卻能夠一口說出演武場正在發生的事情。
“難不成,這就是鬥帝強者嗎?無所不知?”蕭薰兒在心裏驚呼道。
想到這兒,她苦笑了一下,随後擡起頭認真地看着蕭天策說道:“回禀天策叔叔,熏兒此來目的,想必天策叔叔也是知道的吧?”
聞言,蕭天策呵呵一笑,當即裝傻道:“本座又不是你,又怎會知道你此來的目的?”
“天策叔叔,熏兒請求您,放古族一條生路吧。”蕭薰兒見他不接話,于是直接從座位上跪了下去。
隻可惜,她的腿還沒碰到地闆,就感覺有一股力量不允許她這麽做。
擡頭看去,正好看到蕭天策面帶微笑,不過卻沒有說話。
知道自己實力不夠,人家既然不願意讓她跪下去,她就無法做到。
主位上,蕭天策迎着蕭薰兒的目光,微笑着問道:“丫頭,你還記得本座之前和你說過的話吧?”
“熏兒不敢忘。”蕭薰兒點點頭,恭敬行禮道。
“那你應該清楚,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從來都不是我們蕭族逼迫古族的。
都是成年人了,每個人都需要爲自己的行爲負責的,本座如此,蕭族如此,你父親如此,古族更是如此。
你父親他們要謀劃什麽,其實沒人不知道,就如同這次的天墓試煉到底是爲了什麽,同樣的,你父親和古族的一衆長老們都知道。
但是,丫頭,你有沒有想過,就算在大家心知肚明情況下,你父親還将古族幾乎所有符合參與天墓試煉的人都帶來,這又是爲了什麽?”
說到這兒,蕭天策慢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随後他又繼續說道:“丫頭,世間萬物,都有因果,所有的選擇,皆是人爲。
從始到終,沒有人逼迫你父親,也沒有人逼迫古族,非要做出任何的選擇,這一點,你最應該清楚,不是嗎?”
聽到這話,蕭薰兒的心忍不住往下沉了又沉,這些她又怎麽會不知道呢?
但是,她想要救下古元,救下古族,這是她作爲女兒,作爲古族大小姐,必須要做的事情。
而眼前這個男人,如今就能掌控父親的命運,古族的命運,隻要他開個口,一切就都可以迎刃而解。
可是,聽完這些話後,話到嘴邊,蕭薰兒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天策叔叔,難道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蕭薰兒眼眸之中閃過一絲悲傷,緊接着淚水直接劃過臉頰。
主位上,蕭天策看她這副模樣,當即歎了一口氣,說道:“唉,丫頭,你與其在這裏求本座給你方法,你最應該做的,就是去讓你父親停手。
他如果不停手,勢必一定還是站在蕭族的對立面,對待敵人,蕭族從來不會手軟,就像是當初的魂族一樣,哪怕是傾其所有,我們蕭族也會将其覆滅。
故而,這也是本座之前說的,選擇權其實一直在你們古族的手上。”
“天策叔叔,我已經盡力勸過了,可是父親他不會聽我的,如今在他心裏,晉升鬥帝的執念,已經超過了一切,哪怕是我這個女兒。
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就這樣隕落,所以熏兒懇請蕭叔叔,求求您,幫幫熏兒吧。”蕭薰兒解釋了一遍,緊接着直接躬身行禮道。
因爲她彎着腰,所以蕭天策能夠看到她的眼淚正一滴又一滴,不停地滑落在地闆上。
“唉。”
這時,蕭天策歎了一口氣,随後他溫聲道:“既然你如此說了,那本座也不妨明着告訴你吧。
你父親古元,他如今的情況,其實和千年前我蕭族的族長蕭玄一模一樣,他們心裏晉升鬥帝的執念都太深了。
哪怕是将完整的帝之本源擺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可能晉升鬥帝境界。”
“什麽?就算有真正的帝之本源,我父親也不可能晉升鬥帝?”蕭薰兒驚訝了,她擡起頭看着蕭天策,似乎想要從蕭天策眼中看到什麽。
隻可惜,蕭天策的心境,早就不會因爲鬥氣大陸的任何人,任何事物所影響了,之所以會直接告訴蕭薰兒,也不過是出于對她的欣賞。
主位上,蕭天策平靜地點頭道:“不錯,隻要你父親心裏晉升鬥帝的強烈執念不消除,他永遠無法更進一步。
不過,你就算直接告訴他,他也不會聽你的。
你如今的境地,和千年前本座對于我族族長蕭玄時一模一樣,明明已經告訴他,沒有帝之本源無法晉升鬥帝,最終隻會以失敗告終。
但是,他們心裏的執念卻不會允許他們就此停下。
執念之所以叫執念,便在于不會因爲任何人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