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九四年、九月二十日、上午的11點01分。
當目前整個星球上,噸位最大、火力最猛、防護力最強的一艘戰艦,大陰帝國的驕傲:前無畏級戰列艦‘君權号’。
被小美駕駛轟炸機一頭撞上去、引爆了動力艙,當場炸成了兩截的9分鍾後。
兩截船體,就已經是徹底地消失在了海面,徹底沉入馬六甲海峽的海水之中,消失在所有人的眼中。
哪怕在本段區域,屬于馬六甲海峽最淺的位置。
海水的深度隻有25米到27米左右,已然是足夠徹底淹沒他們了。
君權号上面的一衆乘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未能在這樣猛烈的爆炸,還有下沉的驚人速度中存活下來。
而在9分鍾之前,當‘君權号’被炸成兩截的時候。
發生在馬六甲海峽這裏的一場大海戰,已經是徹底地結束了。
那啥,陰軍7艘、法軍5艘,一共12艘挂起了白旗的陰法戰艦,上面的那些陰法官兵在意識到天上飛機攜帶的炸彈,基本投擲幹淨之後。
失去了爪哇殖民地的不斷輸血,他們荷藍怕是很快之後,就要在歐羅巴徹底淪爲一個三流小國了吧?
一想到了以上這些問題,托尼爾總督的心中就滿是無盡悲涼之意。
他們荷藍人在今後的時間裏,還有繼續占據爪哇這塊殖民地的希望麽?
轉身,一把揪住了身邊同樣一臉慘白,滿是難以置信表情一名手下,嘴裏發出了瘋狂的咆哮聲:
“快,快去通知泗水城的馬迪爾,讓那一個蠢貨立刻停止原本的所有計劃;看在稣哥的份上,什麽都不要做,千萬不要與華裔們撕破臉。
要是換成之前,雙方隔着老遠用艦炮對轟的海戰來說,花費的時間連半場都沒過了。
路邊的建築,大門基本上都是大開着,從散落的各種雜物來看,明顯剛剛被人搶掠了一番。
當即之下同樣被吓壞了,就向着一旁的戰馬飛奔過去。
哪怕這一個時候,泗水城看起來已經是一番地獄景象。
同時,這些土人們的心中也是暗自下定了決心:今後就是去打那些白皮男們的主意,去偷和去搶白人男,也千萬不要去招惹那些華裔們了。
認爲機會來了,心中升起了再度動手的打算。
紛紛開始給鍋爐生火、加壓,偷偷給大炮填裝炮彈,準備一旦有了足夠鍋爐壓力,立刻就是開船跑路、對着玄戈營的四艘戰艦開火。
但面對着以上的種種情形,馬迪爾總督這個當前名義上,屬于泗水城最高統治者的荷藍人臉上,卻是說不出的意氣風發。
如此詭異的表現,一切的一切都要兩個多小時之前說起。
并不知道一架飛機單純撞上來,威力其實并沒有多大的他們,哪裏還敢有着絲毫的繼續反抗的舉動。
加上了不斷傳到耳朵裏的喊殺聲、槍聲,說明泗水城正處于一場大亂中。
随後的時間裏,面對着玄戈營戰艦上的旗号,讓熄火就熄火,讓救人就救人。
荷藍人在東爪哇地區,才是上任沒有幾個月時間的馬迪爾總督,在身邊大量荷槍實彈的士兵護衛下,行走在了泗水城的街頭。
一衆之前時間裏趾高氣揚,驕傲如同大公雞一般的白皮男們,之前有多麽的得意洋洋,現在就有多麽的失落。
不就是想好好看看陰法遠征艦隊,那一個強大的雄姿,從而堅定一下對玄戈營動手的信心麽?
在雙方艦隊即将開打的時候,他更是充滿了期待。
偏偏在這樣一點時間裏,在他眼中應該在遠東地區無敵的陰法遠征艦隊,居然遭受了一場巨大的慘敗。
而在看到了這樣一幕後,在兩岸觀戰的衆人們,也才是紛紛反應過來;因爲與原本預期截然不同的結果,頓時有了一些不同的反應。
馬路上到處都是屍體,有着一灘灘的血迹,以至于馬迪爾一路走過來的時候,靴子都留下了一串帶血的腳印。
面對擁有着在一年多的時間裏,暗中居然憋出了如此恐怖實力的玄戈營。
隻是托尼爾心中其實也知道,一切可能都來不及了……
當他接到了确切的一份電報,确認玄戈營那一支其實還挺強的艦隊,馬上就要與無敵一般的陰法遠征艦隊開戰。
要知道!他不在千裏之外的巴達維亞城好好待着,而是提前數天趕到了這裏。
端着望遠鏡,打算看清楚玄戈營這個荷藍人仇敵,是如何被陰法遠征艦隊徹底毀滅的。
然後了?當他們看到一架飛機俯沖着撞下去,結果連一萬四千多噸的‘君權号’都被炸成了兩截後。
匆匆爬上戰馬後,招呼也不打一個就使勁抽打着馬屁股,一騎絕塵一般地消失在了托尼爾眼前。
當時一股涼氣直沖天靈蓋,差點沒有直接吓尿了。
甚至一些建築物,目前已經燃燒了起來。
被總督大人噴得滿臉口水後,這位算是托尼爾心腹、了解很多機密的手下,才是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什麽事情。
結果了?這樣一場海戰從開始到結束,一共才持續了一個半小時而已。
這樣一種異常嚴重失落的心理,以荷藍人爪哇總督府,總督托尼爾的想法尤爲強烈。
整個過程,簡直比起了幼兒園的小朋友,還要乖巧上了幾分。
畢竟在他們看來,此刻空還有着42架轟炸機盤旋。
因爲以這些土人有限的腦容量,如今都能反應過來一點:
經曆了一兩百年的沉寂和沒落之後,從今天的一戰開始,種花家又開始重新崛起了;将如同之前的上千年一樣,繼續成爲遠東這一個地區的霸主。
不過跪拜和磕頭的對象,從之前規模龐大、如同移動山脈一般的陰法艦隊,變成了天上那些盤旋的轟炸機。
其中那些跪倒在地土人,如今依然是跪倒在地,時不時就是一個滿是恭敬的頭磕了下去。
不然我們所有人,都會死在馬迪爾這個蠢貨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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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裏,在泗水城中。
然而在他想到了某些什麽事情之後,再也不顧那些之後才能發生的事情。
并且将在毫無懸念中,一定會被徹底消滅之後,他就開始執行起了一份經過荷藍國内議會全體同意,預謀已久的行動計劃:
出動在之前時間裏,通過各種手段、多次秘密調動。
一直隐匿起來,數量上一共四千二百人的正規軍士兵。
他們将連同本地差不多同樣有着三千八百人規模的軍警、武裝僑民,一起對着泗水城中玄戈營發起一次全面進攻。
另外,還動員了兩萬餘一年多前暴動中被俘虜,到了現在依然還沒累死、病死的土人一起行動。
所爲目标,就是殺掉所有玄戈營的人,搶占他們這一年多來建設的工廠、技術。
還要幹掉泗水城中,那些與玄戈營親近的那些華裔們;要這些蝼蟻一般的華裔們知道,誰才是這塊土地至高無上的主人。
順帶着,搶光他們那些讓人垂涎的巨大财富,作爲自己的戰利品。
畢竟在之前這一年多的時間裏,不管是他們這些殖民地的官員,還是在荷藍本土的官府。
因爲對于玄戈營的顧忌,根本沒有辦法如同以往那樣,大肆地在殖民地掠奪自己想要的一。
以至于荷藍官府的财政,他們私人的小金庫,一切都是緊巴巴的。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感謝陰法的遠征艦隊,即将消滅了玄戈營一方手上,最讓他們頭疼的艦隊。
剩下玄戈營的那些人,在陸地上的戰鬥力雖然确實很強悍。
但是這樣一支規模上,差不多能有八千人的大軍一路壓過去,用着手裏密集的子彈和炮彈,将會徹底淹沒這些可笑的‘東方騎士’。
再說了,馬迪爾總督這貨可是一點都不傻。
爲了減少本方的傷亡,他提前就安排了那些土人們先行進攻。
在一些不值錢的許諾,還有提供了一些老式槍械之後,這些腦殼裏沒有多少腦漿子,智商有限的土人們。
立刻就從關押他們的礦場、種植園,歡呼着向着泗水城殺了過去。
全然忘記了,一年多之前他們在玄戈營手裏,被如何狠狠地教訓了一次,路邊的樹上、路燈上吊死了多少人。
然後,這些拿着少量老式步槍,還有大量冷兵器的土人。
就被玄戈營一方帶着華裔,用新式步槍打得傷亡慘重。
所以說,如今在馬迪爾靴子踩踏着的血迹,就是衆多被打死的土人流淌出來的;滿地的屍體中,根本沒有看到華裔一方的屍體。
不過以上的種種情況,又有什麽關系了?
靠着大量土人的死亡,玄戈營的人帶着大量華裔不斷退去,如今已經被壓縮在城西一片區域中了。
用華裔們的話,怎麽說來着?
負隅頑抗,對,就是這樣。
現在,就是他偉大的馬迪爾總督大人,荷藍人的英雄帶領着大軍,徹底打破他們的防禦工事,徹底解決這一切的時候。
不斷行走之間,他來到了城西的邊緣位置。
這時一個荷藍人上校連忙迎接了過來,嘴裏彙報出了一串的最新情況:
“尊敬的總督大人,根據我們的最新統計,目前大概有五萬華裔男女,躲在了城西這一片的工廠之中。
他們臨時在一些要點,布置了防禦工事。
他們應該有着一千二三百名武裝人員,裝備了德棍那一種最新式的步槍作爲武器,所以火力方面相當不錯。
那些土人,已經在我們的驅趕下連續進攻了兩次,死傷方面很大、卻根本打不進去。”
聞言之後,馬迪爾總督忍不住驚歎了起來:
“實在難以想象,才隻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而已,除了暗中發展出一支強大的艦隊,玄戈營還發展一千多武裝人員,實力膨脹得太快了一些。”
不過在這貨的語氣中除了驚歎,并沒有什麽過于爲難的情緒在。
确實也是這樣,眼前的一切對于他們來說都不是問題。
土人們打不進去?但是有着足夠多大炮的他們,可是光憑借着大炮就能将那些可笑的防禦工事炸開。
接着,有着絕對兵力優勢的荷藍勇士們,就會一擁而入,将會徹底消滅他們。
于是,馬迪爾對着上校微微點頭示意後,就胸有成竹地發出了一串命令:
“炮兵立刻展開,步兵驅趕土人繼續發起進攻,不用在意這些猴子們的傷亡;等到炮兵準備好後,立刻給我炸開那些防禦工事。
然後,給我沖進去殺死每一個反抗者。”
在馬迪爾總督的命令下,荷藍人的大軍紛紛行動起來。
在一共有着十二門火炮的炮兵們,在左側一塊空地上展開、布置陣地的時候,一千五百人的正規軍端着步槍,緩緩地向着那些防禦工事緩緩靠近了過去。
大量的土人,則是在他們刺刀的逼迫之下,再次發起了進攻。
許是想到打開了防禦後,所能從其中獲得的好處,所有人的臉上,都是那麽的輕松和美好。
唯有馬迪爾總督意思到一點:今天的場面很有些熟悉。
一年多前的那一場暴亂,貌似也是這樣一個華裔被包圍的場面;那麽不會如同上次一樣,又發生什麽不變故吧。
“當然不會,在我馬迪爾的計劃下,絕對不會有着什麽意外。”
用力的搖着頭,這個白人男如此告訴自己……
沒有絲毫意外,沖上去的土人在防禦工事後,密集的步槍子彈打擊下,很快就出現了數百人的傷亡。
然後這些家夥們,就烏壓壓趴在地上不敢動彈了。
不過馬迪爾一點也不擔心,因爲在他的視線中,左側空地上的炮兵部隊,馬上就能開始開火了。
可就在這一個時候,一個總督府的高級侍從,騎着戰馬狂奔而來,将一份電文送到了他的手上。
才是看了一眼電文上的内容,馬迪爾在天旋地轉之間。
差點沒有眼前一黑後,就直接暈倒在了當場。
因爲他接到的這一份電文,正是托尼爾總督讓人緊急發送過來,有關于馬六甲海峽一戰中,無敵的陰法艦隊卻是全軍覆滅的消息。
都來不及想清楚,今天爲什麽明明不是愚人節,自己卻是聽到如此離譜消息這樣一點。
反應過來、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後,馬迪爾扯着嗓子、對着身邊衆人大喊起來:
“該死的,馬上命令炮兵和士兵停止進攻。
不對!應該是馬上向那些土人們開火,再去一個人告訴玄戈營的先生們,我們是來幫他們消滅這些土人暴徒的,沒有絲毫的惡意,玄荷友誼萬歲、地久天長。
對的,就是這樣,記得一定要和他們說清楚啊。”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馬迪爾的這些應對手段一切似乎都太遲了一些。
空中忽然就是響起了幾聲尖嘯,對着這邊飛了過來;等到落下後,原來是三發炮彈,落在了離着炮兵陣地不過百十米的位置上,當場炸起了三團不小的火光。
不等馬迪爾想清楚,這些炮彈到底是哪裏來的。
十來秒後,空中又響起了尖嘯聲,不過在數量上一下子就多了起來,最少都有十幾發之多。
更要命的是,這些炮彈的準确率就高了起來。
有着一半,落在了荷藍人的炮兵陣地之中,瞬間之中就掀翻了兩門火炮,放倒了二十幾名的炮兵。
到了這樣一個時候,馬迪爾就算是再遲鈍,也知道這是中了玄戈營的埋伏,他們的行動自始至終就是一場笑話。
問題知道歸知道,現在做什麽都太遲了。
在炮彈的爆炸聲,都沒有平息的時候,身後位置上就有響亮的喊殺聲傳來。
在這些喊殺聲中,大批穿着筆挺帆布軍裝的華裔士兵,用着三人一個小組的奇怪隊列沖了出來。
手中的步槍連續開火中,一下子就打翻了後方待命的荷藍人軍警和武裝僑民。
陡然遇襲之下,這些僑民和軍警倒是沒有立刻潰敗,而是紛紛尋找附近的掩體,就地展開了反擊。
不過一些華裔士兵,立刻就半跪在了地面上。
将一根又粗、又短的管子放在了屈着那條大腿上;也不見如何操作,一個個小甜瓜一般的物體,就飛過了數百米的距離,落在了正在開火的人員身邊。
當小甜瓜就爆炸開來,瞬間就炸翻了周邊數人。
前後落下了二三十個小甜瓜炸彈後,時間連一分鍾都沒有過去,後方的武裝僑民卻已經被打潰。
如此驚人的變故,平時牛逼哄哄、嘴上說起來比誰都厲害的馬迪爾總督,直接就是懵逼了。
好在這一個時候,馬迪爾身邊那一位上校代替他,發布了一些應該是正确的命令:
“擲彈兵三營立刻組織防線,一定要擋住他們。
剩下的所有人給我向着那些工廠沖上去,隻要有着足夠多的華裔人質在手,我們也許還能活下來。”
說罷之後,甚至都不看馬迪爾一眼,騎上了戰馬、帶着幾名護衛就向着前方沖過去。
隻是當他看到沖上去的士兵,被工廠防禦工事後忽然暴露出來的十來挺馬克沁重機槍,形成的交叉火力屠殺的場面。
這位荷藍人上校心中,頓時也充滿了深重的絕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