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面上,随意撿起了一把連鞘的武士刀後,貴妃就順着那女忍者一路滴下來的星星點點血迹,在屋頂上飛快地追蹤着。
到了這樣一個時候,居高臨下的貴妃能夠看到,整個公共租界都亂套了。
到處都是火光和尖叫聲,與巡捕房嘴裏的凄厲的哨子,消防隊尖銳的警報聲交織在一起,猶如世界末日一般。
不過以上這些,貴妃都沒有絲毫的在意。
她在意的東西是,一定要抓着那個女忍者,然後從那個碧池的嘴裏,将頭山滿的存在逼問出來。
憤怒、貴妃正處于一個難言的憤怒中。
别看之前的時間裏,她還與有心與胡彪瞎扯出了一個什麽‘奇銀合歡散’,開了一個玩笑,看起來還挺正常的模樣。
實際上,心中的怒火都要讓她氣炸了。
當看到自家表妹那一個狼狽的模樣後,讓這個護犢子的妹子,就處于暴走的邊緣。
還有一點,得月樓可是她的心血了,若是讓頭山滿将這個秘密暴露出去,那麽得月樓豈不是完犢子了?
最多兩分鍾之後,貴妃就起碼已經追出了一裏路遠,最終在一棟五層小樓的樓頂,徹底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因爲到了這裏,地上的血迹徹底地消失了。
要說對方在中槍之後,居然還能在速度上甩掉自己,貴妃指定是不會相信的。
那麽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眼見着跑不掉,所以這是躲在周邊的某處打算偷襲,要與自己拼命了。
話說!這還是貴妃第一次,與傳說中的忍者搏殺了。
在現代位面,這玩意早就被時代徹底淘汰了,根本就沒有機會。
想到了傳說中忍者的種種神奇手段,貴妃卻沒有從空間戒指裏,釋放出了那支湯普森沖鋒槍,對着周圍來一個不講道理的火力掃射。
而是在‘刺啦~’一聲中,從自己旗袍的下擺上割出了一條布條,蒙上自己雙眼。
這麽做,貴妃自然有着自己的考慮。
一方面,是因在她的考慮中,鬼子忍者最厲害的手段,無非是用各種障眼法迷惑住對手,然後開始偷襲。
與其被對手誤導,幹脆直接蒙住眼睛,僅僅靠着聽力來察覺對手的動靜。
移動和出手時的動靜,這些是沒有辦法騙人的。
另一方面,貴妃這妹子的骨子裏,其實有着一種說不出的高傲。
她認爲大家都是女人,若是自己經曆了這麽多的任務,連一個女忍者也打不過話,還不如死了幹淨。
複活之後,今後的任務也不用參加了,安心待在家給胡彪生兒子就好。
就這樣,蒙着眼睛的貴妃将右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整個人站在原地身體微微前傾,全身肌肉繃緊。
像是一頭即将出擊狩獵的母豹子一般,進入了一種玄奧的臨戰狀态。
時間一點點地不斷過去,五秒、十秒、二十秒。
最終,時間大概過去了三十五六秒的時候,她細細的腰杆子,忽然就用着驚人柔韌性和腰力,讓自己的身體向後一仰。
靠着這樣一個動作,讓一把閃爍着微微藍色光芒的忍者镖,從鼻尖上飛過。
最多二分之一秒後,當一個人影從明明眼看着無人的右手位置出現,揮舞着一柄雪亮的武士刀劈砍了過來時。
貴妃腰杆子像是被拉到了極限的彈簧,忽然就被人松手了一般。
讓她上半身重新站直,腳下飛快地向前,然後就是一道雪亮的刀光,從貴妃腰間的刀鞘中亮起。
下一秒後,兩人換了一個位置。
貴妃在女忍者原本躲藏的位置停下了腳步,女忍者站在貴妃原本站立的位置。
沒有什麽大戰三百回合,也沒有一衆老SP們喜聞樂見,那一種薅頭發、撕扯衣服的戰鬥場面。
一個哆嗦的功夫裏,雙方之間的戰鬥就已經徹底結束。
可是時間雖然很短,但包括之前三十五六秒的對峙時間在内,雙方交手的兇險之處,卻是比起兩人掄着武士刀對砍上半天,還要兇險上了太多。
至于結果如何,到底誰打赢了?
在‘叮當~’一聲中,貴妃扔掉了手中的武士刀,一把拉掉了蒙住雙眼的布條,嘴裏很是不屑地罵出了一句:
“就這?我還以爲小鬼子的忍者,真有多麽厲害了,沒等你出手,那呼吸聲在我耳朵中比起蒸汽火車還響。
沒有提前出手,不過是想看看你還有什麽手段,結果太讓人失望了。”
那女忍者明顯能聽懂華語,在貴妃這樣一番明顯是真心實意的嘲諷下,就想要開口反駁。
隻是她才打算張嘴,就發現了一個無比恐怖的事情:自己的身體從接近臀部一點的位置上,忽然出現了一圈淡淡的血迹。
不等她伸手去摸,那一個部位已經大量的鮮血湧出,讓她整齊地斷成了兩截。
在‘咚~’的一聲悶響裏,就此砸在地面上。
等于是在剛才短暫的一刀中,被全力出手的貴妃,來了一個類似于‘腰斬’的效果。
可這位島國女忍者,服部久美子所不知道的是,自己悲慘的才是剛剛開始而已;因爲貴妃低頭彎腰一把揪着她的頭發,向前拖了一兩步遠後。
才是将她的整個人,不對!應該是半個人提了起來。
在久美子凄厲的慘叫中,語氣冰冷在嘴裏問出了一句:“少給我裝死,人體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這一刀沒有損害你任何髒器。
根據曆史上記錄,伱這情況最多的能活上五六個小時,短的話也有幾分鍾。
所以,若是不想承受這一切,就告訴我頭山滿在哪裏,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
原本用兩截的方式倒在地上時,服部久美子就覺得自己這輩子,就算是被服部家秘法訓練得死後,都沒有這麽痛過。
等到被貴妃拖動、提起的時候,傷口和一些髒器被在地上沙礫的摩擦,才知道這才是真正的痛苦。
可就算這樣,她在貴妃的詢問下。
她依然是在‘呸~’的一聲中,吐了貴妃一臉的血水。
接着,用着包含了憤怒、惡毒、陰狠的語氣,喊出了一句:“賤人你等着,我哥哥、我們服部家族的家主,一定會爲我報仇的。
今天我承受的一切,将會十倍、百倍地報複在你的身上。”
說完之後,牙齒用力一咬後,嘴角就流下一道黑血,整個迅速地氣絕;原來在牙齒中,居然藏了一粒蠟封的毒丸。
眼見着這樣一幕的發生,貴妃也沒有什麽失落的想法。
而像是扔掉一個垃圾一般,開始将久美子的屍體扔掉的同時。
嘴裏輕輕嘀咕出了一句:“服部家族是吧?可以,老娘我等着他們來報仇,到時候一定送你們兄妹倆人團聚。
一家人,總要整整齊齊的嘛~”
說罷之後,向着胡彪和小美所在的位置快速返回。
到了地方之後,剛好看到胡彪對着匆匆趕來的小白臉,一腳就是爆踹了出去,嘴裏罵出了一句:
“你一個老爺們,就是這麽照顧女隊友的?”
這一腳的力氣極大,以至于将小白臉整個人都踹飛老遠,等到爬起的時候,嘴角居然隐隐有了一絲血迹。
爬起來後,小白臉張嘴想要說點什麽,最終還是将所有的一切都憋了回去。
貴妃見狀,先忙上前抱起了小美後,嘴打着哈哈說到:“現在必須趕回去給小美洗個冷水澡、輸液,不能繼續在這裏磨叽了,走、走、走~”
于是,三人向着得月樓趕去。
才是走出了二三百米遠,就看到了影騎帶着二十幾名槍手趕來。
還不等說點什麽,雲清也是帶着數十個道上好漢打扮的人物,一路飛奔而來。
見狀之下,胡彪對着雲清和影騎兩人,無比鄭重交代了一句:“不管多大的代價,今晚必須給我将頭山滿給刮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聞言之後,二人皆是點頭不已。
因爲他們雖然不知道,頭山滿那一個孫子是不是出于奇貨可居的心思,才一直沒有對外公開得月樓的幕後,其實就是玄戈營的消息。
但是知道,一旦是頭山滿破罐子破摔,将這樣一個事情給捅出去的話。
那麽魔都這邊的所有布局,估計都會完犢子,未來想要在魔都搞錢、打聽消息、采購機械和原料,都會困難上好些。
所以頭山滿這孫子,今晚必須給揪出來。
随後這樣一個夜晚,魔都的黑白兩道都行動了起來,那一個力度,似乎一個耗子洞都要被掏出來看看……
*****
十五分鍾之後,在閘北一處破爛的小屋裏。
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發現已經達到了約定時間,可是服部久美子等人卻是一個人都沒有回來。
頭山滿默默地歎了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子好像老了十歲一樣。
因爲他哪裏還不知道,自己精心準備了許久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不過這貨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立刻就是壓抑心中焦躁的情緒,飛快地給自己改頭換面了起來。
不多時之後,就已經變成一個全身髒兮兮、臭烘烘的斷腿乞丐。
拄着一根包漿了的棍子,沿着牆角開始慢慢地向着黃浦江邊的某處而去,在那裏他早就藏好了一條小船。
在一路過去這個過程中,明明好些巡捕房的巡警,洋鬼子的水兵,還有大量的江湖人士,就在他經過路上四處盤查。
偏偏就沒有任何人,打算對上這個老乞丐多問上一句。
最終在淩晨四點出頭,這一個所有幾乎折騰一夜的人員,在生物鍾的影響下,很是有些筋疲力盡的時候。
頭山滿,來到了黃浦江邊上的隐秘小船處。
結果在徹底松了一口、去解開纜繩的時候,後腦勺上忽然就是挨了一下,讓這小鬼子在一言不吭之下,就被打暈了過去。
然後,帶着一身露水的黃金榮沖了上來。
掏出了腰間的铐子,将頭山滿铐起來,将一個襪子塞進這鬼子嘴裏的同時,臉上滿是狂喜之色。
知道自己最近一個月時間裏,謹小慎微地盯梢、跟蹤下,終于抓到這條大魚。
在這繁華無比的魔都城,總算是有了他黃金榮出人頭地的機會。
想到了這點,他将頭山滿裝進麻袋中扛着,一路走出小二裏地之後,居然是覺得一點都不累。
不等他走出更遠,就看到了一臉着急上火模樣的雲清,正帶着人在前方出沒。
瞬間之中,黃金榮扯着嗓子就在嘴裏大喊了起來:“雲大爺、雲大爺,小人黃金榮找到你要找到的人了。”
一個激靈下,雲清用着驚人的速度飛馳而來。
搶過黃金榮肩膀上的袋子,将裏面的乞丐給倒了出來。
結果卻是因爲頭山滿,有意給臉上弄一臉髒兮兮的污穢,根本無法分辨是不是小美根據記憶,畫出來的那一個人物。
不過也不是什麽大事,他當即就在嘴裏喊出一句:“給我弄點水來。”
這話被喊出去後,很快就有人爲雲清,這位幫中的超級大佬,弄了一盆子的清水送了過來。
不假他人之手,雲清直接拿起了麻袋在盆子裏打濕後。
就用這玩意,使勁在乞丐頭臉上擦拭幾下後,基本擦幹淨那些污穢,再一眼地看過去,正是頭山滿這鬼子。
心中大大松了一口氣後,雲清扭頭對着站在一旁的黃金榮開口說到:
“好、很好,明天早上你去四海酒樓找我,到時候我親手将1000股的股票給你。”
這話一出,身邊的一衆清幫打手嫉妒到眼珠子都紅了,因爲目前南洋橡膠種植公司的股票,市面上就算價值1630兩一股,拿着銀子還是很難買到。
等于是黃金榮這貨,一下子可是獲得了最少16.3萬兩的銀子,這一輩子吃喝都是不愁了。
隻是黃金榮這一種野心家,注定會是與常人不同。
卻是猛然地跪倒在地,嘴裏大聲嚷嚷着:“雲大爺,小人不要什麽股票,隻求能夠拜在雲大爺門下,今後有一個給雲大爺效力的機會。
這1000股的股票,就當是小人孝敬雲大爺的茶錢了。”
聞言之後,雲清都不由得爲黃金榮這貨的果決和野心贊歎起來。
臉上玩味的笑容一閃而過後,嘴裏淡淡地說到:“雲某許諾過的花紅,從來就沒有不給的道理,你安心拿着就是。
至于拜入門下之事,也罷、我給你一個機會又如何,明晚在四海酒樓我開香堂,收你入門。
今後隻要你不做不該做的事情,就是雲某門下弟子。”
說罷之後,雲清不管狂喜中的黃金榮,那一個不斷磕頭如搗蒜的動作。
一把提起了髒兮兮的頭山滿,向着得月樓匆匆返回;胡彪那一個死撲街,一定在那邊等急了。
至于答應收黃金榮入門下的事情,心中根本沒有如何在意。
這貨是個野心家,原本曆史上是一個狗漢奸,這些又是如何?
若是沒有一點野心,又怎麽能夠出人頭地?
而這一次任務他們若是順利,将會打斷鬼子的脊梁,他們再也沒有辦法如同原本曆史上一下,吸着種花家的血崛起。
也不用擔心數十年後,黃金榮投靠他們的事情發生……
淩晨五點,在得月樓頂層的陽台上。
“兄弟,之前的事情不好意思啊,剛才是我沒有控制好脾氣;這樣吧,你也踹我一腳,就當扯平了~”
在遞給了小白臉,一支沙子煙的同時,胡彪在嘴說出了這樣一句。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小美在貴妃照顧之下,已經是度過了最爲難熬的那一段時間,在輸着液的情況下睡着了過去。
用貴妃的話來說,以小美的體質,休息兩天後就徹底沒事了。
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後,一直很有些擔心的胡彪和小白臉,也是放下心中最後的那一些擔心。
同時胡彪也通過其他方面,了解到了一些情況,知道多少有些錯怪了小白臉。
而頭山滿的話,當前兩人站在了陽台上,都能看到大量的人員在行動,可是依然沒有什麽好消息傳來。
于是,就有了這樣一個場面出現。
聽到了這樣的一句後,小白臉擡腿就是一腳踹了過去,隻是踹到了胡彪的身上後,卻隻輕輕觸碰一下就收回了,根本沒有如何用力。
随後,在接過了胡彪手上的沙子煙後,嘴裏罵出了一句:
“行了,扯平了,我那一腳挨的也是不算冤枉,若是接到了紙條後多想一下,說不定就能識破鬼子的計謀。”
在點燃香煙後,小白臉在胡彪面前舉起自己一直在抖的手,又一臉尴尬地嘀咕了一句:
“老、老胡,那些大洋馬,尤其是上了年紀的大洋馬實在太難搞定,現在我的腰子搞不好都要廢了。
很嚴重,估計連系統都修複不好的那一種。
所以,戰隊能夠出些點數,給我換一個新的大腰子麽?”
也是到了這麽一個時候,胡彪才發現小白臉的手居然抖成這樣,身爲一個男人,在有點不落忍的情緒下,嘴裏回答了一句:
“行,任務後給你換一個钛合金一樣堅固,用不壞的那種~”
“沒必要,不鏽鋼那麽堅固的就好,因爲估計钛合金級别的太貴,戰隊目前也不寬裕,能省就省。”
聞言之後的小白臉,立刻就是眉開眼笑地說了起來。
至此,兩人之間心裏的一些情緒,就這樣徹底地化解和平複了。
再然後,兩人看到樓下的街道上,雲清提着一個人正在一溜煙地跑了回來那,哪裏還不知道這是頭山滿終于被刮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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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