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因爲一輪彎月被烏雲遮住了,所以今晚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
就算在大震關上,守軍點燃了好些松油火把,但是這些火把所發出的火光,也就是隻能照亮城下二三十米的樣子。
更遠之處,就是黑漆漆的一片了。
不過胡彪他們是什麽人?自然有着相關的針對手段。
這不,在兩面堪比洗澡盆大小,銅制材料做成的反射鏡前,他們點燃了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
頓時一道不甚明亮,但也能照亮城下六七十米之外人影的探照燈,早就被他們制造了出來。
在當前這樣一個晚上,被執勤的唐軍戰士們,不斷有規律地移動了起來。
讓兩團燈柱一般的亮光,劃破了漆黑的夜色;乍一眼看上去,真心有着一點《監獄風雲》中,夜深人靜之後的架勢。
加上了城頭上的守軍,不時射出的一支火箭,還有着等到吐蕃人收屍完成之後,用小型投石機發射出去,随機布置的大片鐵蒺藜。
以及最少一百名沒睡的守夜人,打起精神時刻注視着城下的過程。
在以上的種種手段中,似乎吐蕃人采用任何當方式進行夜襲,結果都隻能是一場笑話
隻是在淩晨兩點半左右的樣子,當絕大部分城頭和衣而睡的戰士們,睡得正是最爲香甜的時候。
卻是根本不知道,就在距離他們不過幾十米的城外,吐蕃人一方的夜襲,也是開戰之後的首次夜襲正在進行着。
更爲準确地說,因爲行動的巨大難度。
由金無涯這一個太平道的資深長老帶領,另外也全部由太平道長老和内門弟子這些精銳人員組成,一共十人組成的隊伍。
他們穿着與地面顔色一樣土黃色的僞裝服,整個人徹底匍匐在地上。
時而飛快地爬行,時而如同一塊石頭、一塊泥土一般,趴着一動不動。
就算在不小心間,觸碰到了地面上鋒利的鐵蒺藜,嘴裏也不會發出絲毫聲音;神不知、鬼不覺一般地向着城頭靠近。
而就在這樣一個背景下,太平道的六師姐和二十一師姐兩人,也是随着隊伍不斷的前進之中。
隻是她們兩人一邊小心地前進,一邊在心中默默地詛咒着一切。
比如說,詛咒着尚绮心兒,詛咒着一衆髒兮兮的吐蕃人,詛咒着崔充這一個拔那啥無情,不對!連那啥都沒有的無情死變态。
還詛咒着由胡彪爲首的一衆科學家,大震關裏所有的守軍。
甚至是借口昔日的情誼,在整個戰鬥的過程,都沒有與他們有着任何正面厮殺的其他諸子家,同樣被他們不斷詛咒着。
之所以如此,那是面對着尚绮心兒有鑒于戰事的嚴厲不順,對于他們太平道施加了一個巨大的壓力後。
爲了将此事糊弄過去,讓吐蕃人繼續在大震關下,繼續地與唐軍消耗。
崔充在今晚,派出了她們在内的一共十人偷偷出發,準備去燒了大震關的糧草,作戰物資等等。
若是能打算擾亂守軍的信心,成功攻下大震關自然更好。
若是不能的話,甚至是他們這些人是死是活,崔充看樣子也不會在意;根本不管之前的日子裏,兩人爲了崔充做了那麽多的事情。
端茶倒水,治療傷勢這些都是等閑,還不知道爲了幫崔充拉攏門中人員,不知道陪多少人睡過。
至于崔充本人,則是借口因爲在一天之内,家人和師尊相繼過世,心中悲痛之下需要休息。
如今正在營地,洗着不知道第幾次的澡了。
當然了,如果要選出一個讓兩人最爲痛恨,詛咒最爲瘋狂的人物,則是貴妃。
爲什麽?不僅對方比她連兩人漂亮,比她兩人要兇大,比她兩人腰更細;更爲關鍵的是,崔充居然爲了貴妃而對她們兩人動手。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今晚她們兩人一定要親手用最殘忍的手段,将貴妃這一個女人殺死。
最終,她們帶着瘋狂的詛咒和心願,繞過了大震關正面的城牆,從兩側隴山邊緣位置,繞到了大震關後面去了……
半個小時後,當一句打更人喊出的‘寅時到了’,傳遞到了耳朵裏後。
貴妃在第一時間裏,就條件反射一般地驚醒了過來。
推開了明顯是胡彪身上脫下,給自己蓋上了的一件披風後,對着站在邊上看着城牆之外的死撲街,嘴裏抱怨了起來:
“既然時間到了,怎麽就不叫我起床了?我都說了,三點到六點這一段執勤我自己來,天天幫我執勤,顯得你身體多好一樣。”
聽到了這麽一句後,胡彪臉上頓時一個大寫的尴尬。
而抱怨歸抱怨,這妹子眼中水花可是那樣的蕩漾,顯得很是有些口不對心。
随後的時間裏,叫醒了身邊也是和衣而睡的财神後,帶着哈欠打得山響的表妹,兩人就帶着一隊20人的刀斧手巡視了起來。
先是在城頭巡視了一番,又帶着一陣鐵甲碰到之間‘叮當~’作響的聲音,還是在大震關中巡視了起來。
最後連關後的那一片兵營、倉庫、馬廄這些都沒有放過。
那啥!雖然自從開戰之後,因爲大震關這裏的地勢很難被人摸過來,但是他們從未放松過自己的警惕性。
也正是這樣一個良好的警惕性,讓她們避免了一場巨大的災難。
三人才是走過了關後的一處軍營,忽然貴妃就發現了左手邊數十米之外的位置上,那裏的一處糧草倉庫中,好像隐隐有着一些火光亮起。
渾身一個激靈後,貴妃帶人就向着那邊沖了過去。
轉眼之間,貴妃就是一馬當先的來到了倉庫門口,一腳過去就是踢開了虛掩的大門,立刻就能看到其中已經被點起了七八個火頭。
在火光的照應之下,兩個穿着緊身衣的女人,正在其中拿着火把不斷放火。
發現了貴妃來了後,兩女一點也沒有貪功的意思。
将手中的火把,信手向着一邊的糧袋扔了過去之後,立刻就撞破了身邊的一堵土牆,開始飛快地逃離。
那一個敏捷的速度,除了是太平道的内門弟子,根本不作第二人選。
想着這麽些天的時間裏,太平道的内門弟子和長老倒是殺了不少,可是一個活口也是沒有抓到,以至于連太平道的一點消息也是沒有搞到手。
明明有着劃時代的飛行部隊,卻是根本不敢出動的郁悶。
貴妃在極快之後,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頭也不回之下就是在嘴裏喊出了一句:“财神,馬上發遇襲的信号,然後帶着人滅火~”
喊話的當口,已經是獨自一人通過撞出的破洞,向着兩女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财神聞言之後,立刻就拿着脖子上的一串鐵皮口哨,鼓着腮幫子全力地吹動了起來;頓時凄厲的口哨聲,在安靜的夜晚傳出了老遠。
吹了三五秒,估摸着附近的軍營中衆人已經聽到。
并且看到了糧倉中的火頭也不算大,最主要是擔心自家表姐安全的财神,嘴裏也是對着身邊衆人喊出了一句:
“你們趕緊救火,我去幫忙去了。”
說罷之後,抽出了腰間的長刀。
同樣是攆着貴妃消失的方向,一溜煙地追了過去;她是不喜歡打架沒錯,可是爲了自家表姐,這妹子完全能徹底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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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哧、呼哧~這兩個碧池,真特麽地能跑啊。”
看着眼前兩個自己一路追出了老遠後,終于是越來越近的身影,飽滿本因爲急促呼吸而劇烈起伏的貴妃,當即就在嘴裏罵出了這麽一句來。
話說!眼前這兩個女人,從糧倉中跑出來之後,就向着一側的隴山上跑了過去。
就算是三四十度的山坡,腳下的步子也是飛快,一時間居然有着如履平地一般。
好在天上原本被烏雲遮住了的一輪彎月,這一個時候終于是顯露了出來;有着不甚明亮的月色幫助,倒是不至于讓貴妃追丢了她們。
不過爲了追上她們,貴妃一路上爲了輕裝前進,一咬牙之下可是将身上的重甲、鎖子甲、頭盔這些負擔,也是脫下來、扔掉了。
緊趕慢趕之下,才是一路沒有跟丢掉。
結果一直追出了怕不是有着七八裏之遠,到了當前一處山腰之間,前面兩人的速度才是慢了下來。
更爲準确地說,前面的兩女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身後隻有貴妃一人追了上來。
後方一隊打着火把追來的唐軍,尚且在三裏之外了;其中一人嘴裏忽然罵出了一句:“六師姐先不急着跑,一起回頭殺了這賤婢再跑也不遲。”
“好!二十一師姐,我倆今日不僅要殺了這一個賤婢,還要花了她那一張臉,打爆她那一對不要臉的柰子,看她今後如何勾引男人。”
另一個女子,當即也是在嘴裏應道。
說罷之後,當即就是停下了腳步,轉身之後一前一後之下,向着貴妃殺了過來,面容上很是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
隻是聽到了這樣一句後,貴妃心中的憤怒火焰,同樣是前所未有地燃燒起來。
真要花了她的臉、打爆她的大兇,這一個結果豈不是比起殺了她還要難受;于是三個陷入了暴怒的女人,全部都是進入了瘋狂模式。
在即将雙方即将接近的那一刻,一道雪亮的刀光就閃起。
那是在一路沖過來的路上,貴妃就在拼命的醞釀着自己的氣勢,最終一招‘居合一刀斬’,也就是拔刀術。
當頭向着沖在前面的二十一師姐,匹練一般的劈砍了過去。
别看這一刀簡單,說白了就是抽刀後,雙手握住刀柄一刀劈了出去;五虎斷門刀等三流刀法中,都有着類似的一刀,一般叫做‘力劈華山’啥的。
但是天知道爲了這麽簡單一招,貴妃這一個死要強的妹子,在胡彪還是捂着腰杆子睡覺的時候。
私底下在系統訓練場,在公寓中不知道獨自練習做多少次,早就養成了肌肉的本能。
再加上了《玉女心經》和《龍象般若功》的雙重加持,以及那一種兩人之間,隻能活一個的氣勢。
這一刀劈砍了出去後,立刻讓太平道的二十一師姐,都是心驚不已。
手中的一支原本刺向了貴妃本錢,準備戳爛這一坨讓她厭惡所在的一劍,隻能是匆匆橫在了胸前格擋。
下一秒後,一溜燦爛的火星,就在黑夜中清晰地亮起。
同時在巨大的力道傳來後,二十一師姐手中的長劍立刻被劈飛了不說,整個人都被劈得向後一陣狂退。
一直退出了四五步,才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隻是不待貴妃追上去,給這一個嘴賤、人更賤的碧池補上一刀時,六師姐一劍就是對着貴妃小腹刺了過來。
頓時鬼子這種一刀若是砍不死别人,搞不好就要被人砍死的拔刀術,弊端就是清晰地展現了出來。
貴妃根本來不及招架,隻能匆匆地一個側身閃避。
雖然躲過了小腹被刺穿的命運,也被對方在小腹深深割出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傷口,差一點就要開膛破肚,腸子都要‘嘩啦啦’流出來的那一種。
可貴妃硬是強忍着劇痛,趁着六師姐錯身而過的時候,右手一翻之後,一掌‘龍戰于野’拍在了對手的背後。
中掌之後,六師姐就向前飛出了數步,臉先着地地撲倒在地。
一擡頭之後,一口老血在‘撲哧~’的一聲裏,立刻就吐出了老遠。
而貴妃也是在這一掌打出之後,身體立刻虛弱了好些不說;小腹長長的傷口被大大地牽扯一下,疼得她手中的‘菊一文字’都拿不穩了。
好家夥!幾個妹子之間的戰鬥,居然也是這麽兇殘,才是一動手就兩人受傷。
不過這才是開始了,更兇殘的場面才是後面了……
不等貴妃撕扯下一塊衣服的下擺,将腰間的傷口稍微捆紮和止血一下,從地上爬起了的二十一師姐,又是陰魂不散一般的殺到。
一掌向着貴妃的腦門,徑直就印了下來。
匆促之下,貴妃低頭讓過這一掌。
轉眼之間,卻是頭皮上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原來是對方一掌打空後,一掌就變成了一抓,直接揪住了她後腦勺上的馬尾。
一把用力提起之後,另一隻手向着她的大兇一記手刀劈砍了過來。
對比起了頭發,貴妃當然更在意自己的一對本錢。
不顧頭皮的劇痛,雙手鎖住了對方手刀之後,就是一個漂亮的過肩摔,将二十一師姐整個人像是一個麻袋一般,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可惜的是,不僅在‘刺啦~’一聲中,胸腹的衣服被扯爛,讓她帶着‘HoneyBirdette’文兇的一對本錢,立刻就兇悍地顯露了出來。
整個人也被死死揪着她頭發,一直不肯放手的二十一師姐帶倒在地。
摔倒在地後,貴妃其他感覺還好,但是感覺頭皮疼得不是自己的了一般;心中惱火之下,一把也是揪住了對方的頭發,拳頭、指甲、牙齒這些也是胡亂招呼了過去。
不過才是兩三下,又是‘刺啦~’的一聲布響。
那是二十一師姐身上的夜行衣,也被貴妃順手間扯了一個稀爛,讓隻用布條一般兇圍子累出的本錢,同樣是露了出來。
當然了,二十一師姐也不肯吃虧,同樣是如此反擊起來。
很快之後,兩人就是在地上厮打成了一團,衣服、頭發這些在厮打中,全部都是亂得不成樣子。
問題是六師姐,在吐血了一會。
飛快地往嘴裏丢了一粒丹藥之後,就已經掙紮着起身,向着七八步之外,一柄掉落的長劍摸了過去。
打算拿到手裏之後,在貴妃身上紮幾個窟窿眼再說。
就在這一個時候,同樣是脫掉了所有盔甲、頭盔等負重,甚至連長刀也是不知道掉到哪裏的财神,嘴裏喘着濃重的粗氣沖了出來。
手中一塊三四斤的石頭,一家夥就是拍在了六師姐的腦門上,将對方拍倒在地。
可惜這妹子因爲沖得太急了一些,控制不住重心轉眼後也是摔倒在地,摔在了六師姐的身上。
第一時間裏,兩個氣喘如牛的妹子也是厮打了起來。
彼此親切問候的粗口、‘刺啦’的布匹撕裂聲,尖利的叫痛聲,那叫一個不絕于耳。
一分鍾,又或者是五十秒後,貴妃終于是将二十一師姐翻身壓在身下,用雙腿抵住了對方腰杆子,左手勒住對方脖子,成功地鎖住了對手。
就在貴妃向着靴子裏,一把備用的匕首伸過去的時候,二十一師姐的嘴裏艱難的大吼了一句出來:
“不要殺我,我願降了,隻要能讓我活着,做什麽都行。”
聽到了這樣一句,貴妃才是壓抑了心中的殺意,一手肘砸在了對方後腦勺,将其砸暈了過去。
随後提着匕首,向一側厮打的财神和六師姐走了過去。
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這樣一幕後,六師姐連忙松開了還殘留着财神好幾縷頭發的雙手,嘴裏喊出了一句:
“我也願降了,千萬不要殺我~”
強忍着撿起手邊一塊石頭,砸爛這一個碧池臉的沖動,貴妃和财神将六師姐抽出了腰帶,将其捆了一個結實。
然後貴妃在第一時間裏,連腰間的傷口也是不顧,更别說春光大露的全身,對着财神就是問出了一句:
“趕緊幫我看看,剛才被指甲撓了幾下,不知道破相了沒有。”
一聽這話,财神臉上也是露出了厮打中,都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