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小白臉不管不顧,當頭劈砍過來的一刀。
崔充雖然有着十足的把握,可以在對方劈中自己之前,一劍就在對方脖子上割開了一個恐怖的傷口。
問題是小白臉那勢大力沉的一刀,依然會砍到了他的身上,造成一個不輕的傷勢。
本能之中崔充就匆促變招,原本刺出一劍招架住了小白臉的一刀,看起來模樣多少有些狼狽。
之所以如此,那是崔充在上一次的戰鬥中,就因爲傷勢累積過重,最終導緻了被打得狼狽逃竄。
回去養傷的那一段功夫裏,可是痛定思痛地總結了一番。
等到本次戰鬥開始之前,心中已經徹底打定了主意,在今後的戰鬥中,絕對不與這些胡彪等人死磕了。
因爲他如今花白的頭發、眉毛,這些到底代表了一些什麽東西和後果。
崔充雖然表面上無所謂,但是心中依然相當清楚。
于是,如今哪怕已經是變得不男不女,但也是不想死的崔充在今後的戰鬥中,不求一次能将胡彪等仇人全部幹掉。
但求能夠安全一些,一次殺掉幾個人就好。
反正尚绮心兒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注定要帶着大軍在大震關這裏死磕,這裏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争,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的報仇。
至于這麽一個過程中,吐蕃人會死多少人。
甚至是太平道會死多少人,會不會徹底滅絕掉?這一切他統統的不在乎,隻要他自己不死了就行……
在‘當~’的一聲金鐵撞擊聲中,小白臉手中的橫刀,與崔充手裏的短劍撞擊到了一起。
一股巨力傳來後,原本有着就手抖毛病的小白臉,手中的橫刀已經是脫手而出;雙臂更是酸麻的厲害,不像是自己了的一樣。
短時間裏,雙手根本就無法動彈。
好在崔充臉上也是露出了驚訝之色,因爲沒有想到這一個在情報中,天天與長安城貴婦厮混的小白臉,手上居然有着這麽大的力氣。
讓他的拿着短劍一隻右臂,也有了短時間裏酸麻的厲害,無法再揮出一劍。
另一隻左臂翻轉之間,正準備一掌拍出,先爲今天的戰鬥殺掉一個對手再說。
看門狗這個時候也是殺到,在細不容發之間,連發使出了一招‘丁家擒拿手’中的‘玉女拈針’。
雙手一手抓住了崔充左臂的手腕、手肘,這兩處的股關節處。
手指的指尖,則是捏在了對方的麻筋上,算是及時的鎖住了崔充的一隻左臂。
而趁着這樣一個時機,小白臉雖然雙臂還無法揮動起來,腳下卻是繼續向前一步,同時一個重重的頭槌,對着比起自己矮出了一個腦袋的對手,徑直就撞了過去。
在‘咚~’地一聲悶響中,一大一小兩個腦殼,當場就重重地撞在了一起。
小白臉隻感覺自己腦殼中天旋地轉,眼前也是有着好些星星在飛舞着。
隻是這又能如何?在下一秒之後,他憑借着記憶崔充所在的方向,又是咬着後槽牙一腦門撞了過去。
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
在撞到了第二下的時候,小白臉心中就有着強烈惡心想吐的感覺。
撞到第三下的時候,腦門上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等到撞完了第五下,他感覺自己腦殼裏完全是一團糨糊,人都要傻了一般。
也正是這樣,讓他反應稍微慢了一些。
第六次頭槌撞過去的動作,稍微慢了那麽一些。
以至于在撞了過去的時候,崔充已經一腳從地面彈起,一個左正蹬正中了小白臉小腹上面一點的位置。
許是在之前的頭槌中,崔充也是被撞得一個狼狽的厲害,含恨踢出的這樣一腳,力道那叫一個驚人無比。
頓時小白臉整個人都是高高飛了起來,一直飛出了十幾步後身體才是向着落下。
這個時候,鋒銳剛好是帶着十來個精銳刀斧手,急匆匆地向着這邊沖了過來。
面對着被打飛了的小白臉,剛好向着他這邊落下,鋒銳在本能之中一伸手之後就将其接住。
原地一個旋轉之下,就是卸掉了這個菜鳥身上的力道。
隻是在低頭看了一眼小白臉的模樣後,鋒銳的心中就是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以鋒銳的醫療經驗來說,就知道這一個正在七竅流血的菜鳥,撞到稀爛的額頭還好說,但是身上盔甲上那一個深深的腳印。
就能知道那一腳的力道太過于驚人,小白臉怕是被踢出了脾髒破裂的緻命傷勢,那是徹底沒救了。
看着小白臉臨死之前,死死盯着自己,那一雙很是有些期待的眼神。
以及雙手死死抓着自己,明明嘴裏想要說點什麽,卻是大口咳血的難受模樣。
鋒銳瞬間就懂了,對方想說的遺言應該是什麽,強忍着那一種同僚即将在懷裏死去的悲痛,帶着哽咽的聲音開口說到:
“兄弟你不用這麽強撐着了,且安心地去吧,等着被我們複活就好。
我懂、知道你想要說什麽。
沒有弄死崔充很不甘心對不對?放心,我們一定幹掉這一個死人妖爲你報仇,不會讓你白死了。”
鋒銳嘴裏的話音才是落下,小白臉卻是在無比的激動中,‘哇~’的一下吐出了一口帶着濃痰的老血。
不過也是這一下,讓小白臉最少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張嘴之後,就是一句讓鋒銳都懵逼了的遺言:
“你懂、你懂個毛線!崔充死不死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現代位面的女朋友得了白血病,已經活不了多少天。
系統商城裏,就有着治療的特效藥物,可是價格上太貴了一些。
兄弟,我在這裏求你了,等到任務結束之後,一定要幫忙跟戰隊說說,算我小白臉欠的也好,預支的也罷,一定要讓老胡給我兌換了。”
再強撐着說完了一句,小白臉腦殼一歪就領了盒飯。
隻留下了一臉蒙逼的鋒銳,在傍晚的風中淩亂着,腦殼之中也是有着無數的念頭一一地閃過。
最終在‘咚~’的一聲,鋒銳信手松開了抱着小白臉屍體的雙手。
繼續向着崔充與看門狗的戰團,加快沖了過去的當口,在嘴巴裏吐槽了起來:
“白血病?我們早就把這一種特效藥生産出來了的事情,難道這一年多裏,都沒有人跟小白臉說起過?
好吧!看樣子是沒有跟他說過,但是誰叫這貨把事情一直憋在心裏,也不跟大家商量一下。
所以這樣一個事情不能怪我,是的、就是這樣……卧槽~”
吐槽到了後面,忽然爆出了的那一句‘卧槽’,那是在一聲槍響之中,他感覺到了一發彈丸,幾乎是貼着自己的左臉飛了過去。
開槍的人員,自然是老黑這一個戰隊的狙擊手了。
更爲準确地說,當崔充一腳踢飛了小白臉後,看門狗立刻果斷地松開了鎖住對手的左臂,一個就地翻滾了起來。
同時也在嘴裏,吼出了一嗓子:“投擲~”
在這樣的一句之下,又是十幾柄飛斧、鐵骨朵、飛刀這些,從邊上的十幾個唐軍戰士手裏,對着崔充招呼了過來。
算是趁着崔充格擋和閃避這些的功夫,躲過了對方右手刺過來的一劍。
而在扔出了好些投擲武器後,六個唐軍戰士并排沖了上來,手中陌刀、長槍、戰斧等武器,齊齊對着崔充招呼了過來。
崔充這厮的身手,真心也是厲害的離譜,竟然在幾乎不可能的狹窄間隙中,讓過了所有的武器不說。
手中的短劍飛快地刺出,轉眼之間就捅翻了三人。
就在他準備捅出第四劍的時候,從地上彈起的看門狗,已經是高高躍起後,用出了一個類似泰拳中,‘飛天砸肘’一般的作用。
就是雙腿膝蓋,直接落在了崔充的肩頭上,合攏之後夾緊了對方的腦殼。
緊接着,右手一記手肘,死命砸在了崔充的天靈蓋上。
在一聲巨大地悶響中,看門狗終于體會到了剛才小白臉,用頭槌招呼崔充時,那一種巨大的郁悶感覺了。
因爲他感覺自己堅硬的右手肘,砸中了崔充的天靈蓋之後,骨頭都是要斷了一般;可身下對手僅僅是腳步踉跄了一下,就是恢複了平衡。
甚至在這一個過程志宏,還避開了一個刀斧手的一刀揮砍後,一掌将其打翻在地。
可就算這樣,看門狗不顧手肘上的劇痛,又是兩下招呼了下去。
在最後一下的時候,崔充天靈蓋終于被砸出了一道裂縫,鮮血瞬間就從其中湧了出來,讓整個腦殼變得血糊糊的。
可惜不待看門狗稍微高興一下,一條紅絲如同有靈性一般,飛快地沿着他的盔甲一路往上。
不過是頃刻間,就已經是纏繞上了他的脖子。
随着絲線一緊之後,細細的絲線卻像是刀子一般鋒利,輕易就割開了他的氣管和頸動脈。
讓看門狗再也無法保持騎在了崔充脖子上的動作,像是破爛一樣的掉落。
好在下一秒之後,老黑手中的火铳,還有老蛇、歌者兩人手中的弓箭,幾乎是同時招呼了出來。
除了老黑幾乎貼着鋒銳頭皮招呼出去的一槍,将鋒銳吓得夠嗆之外,效果上卻是極好。
閃過了歌者和老蛇兩人射出的一箭後,崔充卻是沒有辦法躲開老黑手裏,速度更快一些的一發火铳。
就算他身上的紅色宮裝,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制成,連漁網上的倒鈎也不能割開。
但是在系統火铳的威力下,左肩上依然是爆開了一團血花。
隻是此刻倒在了地上的看門狗,不管如何用手死死捂住了傷口,依然感覺自己的生命,正以驚人的速度消逝着。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崔充心中有了一個明顯的退意;僅僅因爲戰鬥才是開始不久,所以不好馬上就走。
因此随後的時間裏,也是與鋒銳小心遊鬥了起來,再也不肯繼續受傷了……
*****
在整個大震關的城頭,戰鬥過程最爲艱難自然是崔充所在的區域。
不過這也不代表着其他的區域,就有着多麽的輕松。
當一手向着腰間一個布兜子一把摸了過去,結果摸了一空之後,雲清這一個盔甲下還穿着道袍的小哥。
不顧修道年餘後,越發獨特的清雅氣質,張嘴之下就是罵出了一句:“特麽~”
話說!戰場陡然出現變故,也就是崔充忽然殺了出來的時候,他與如今獨臂之後,就變得沉默寡言玉米兩人是在一起的。
在胡彪喊出了一句‘A計劃’的時候,就雙雙的殺向了崔充。
等到胡彪過了一小會,嘴裏又喊出了一句‘實行B計劃’的時候,兩人眼前也是多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漢子。
那漢子年紀不大,身上的功夫也是不錯。
不過在兩人聯手對敵之下,最終糾纏了一會也是将其殺死。
隻是到了這樣一個時候,那些全力飛奔起來,速度比起奔馬還要快一些的黃巾力士、金将、銀将,這些難纏的對手已經殺到。
對比起了上一次,這些人的戰術又發生了一些改變。
具體上,就是在雲清和玉米兩人所身處的城牆這裏,有着二十幾個太平道的各種兵種,結伴殺到了城牆下,卻是沒有直接登城。
反而在銀将的弓弩遠程壓制,一些黃巾力士就将手裏門闆一般巨大,閃爍着金屬色澤的大盾,高高地舉過了頭頂。
幾乎頃刻之間,就在城下形成了一片由盾牌
那些金将們,紛紛用手中一些鑿子、斧頭等武器,對着城牆招呼了起來。
哪怕原本由土夯成的城牆,戰前被緊急貼了一層的青磚。
可在這些人的手下,青磚轉眼的時間裏就被挖爛;接下來的時間裏,拳頭大小的土塊不斷從城牆上分離。
不過是一小會的時間,就在城牆下掏出了一個臉盆大小大洞,真要任其一直挖下去,這一面城牆真不需要太久的時間,就能被他們挖倒。
眼見如此,雲清和玉米兩人先是指揮着身邊的軍士,對着城下射箭、扔下檑木、滾石等,甚至還倒下了一勺、又一勺的金汁。
以上的做法,取得的效果都是寥寥。
甚至是一百多斤的檑木和滾石,每一次砸下去了之後,也不在那些搞不好是全鐵的實心盾牌上,砸出了一個淺淺的小坑後,就直接地彈飛掉了。
對于這樣一個盾陣,根本就沒有一些實質的影響。
見狀之下,玉米嘴裏忽然吼出了一句:“燃燒瓶~”
聽到了這樣一句後,雲清當場就是眼前一亮。
他們雖然沒有空間裝備,但是爲了對付皮糙肉厚的黃巾力士,身上還是背了一個裝了三個燃燒瓶的背包。
當即之下,兩人就是從身後一個煮金汁的土竈中,将一根燃燒的木柴抽出來後。
飛快地将一個個燃燒瓶點燃,對着下方的盾陣招呼了過去。
果然這玩意的效果,比起了檑木和滾石這些強上了太多。
砸碎了的火油,不僅是附着在大盾上劇烈燃燒了起來,還透過大盾的邊緣、縫隙這些流淌了下去,在那些黃巾力士身上燒了起來。
黃巾力士這一種詭異的兵種,确實沒有什麽痛覺。
哪怕整個人大面積地燃燒起來,對于他們來說,也需要好一會才能燒死他們。
但是他們依然還是人類,身爲了生物對于火焰的恐懼本能,讓他們開始恐慌了起來,一個個努力的在身上拍打起來。
甚至直接在地面上打滾,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滅火。
這樣一來,自然再也無法保持盾陣的完整程度。
其他唐軍冒着銀将猛烈、精準的弓弩,扔下的滾石,也能将那些正在挖牆的金将,一一地砸翻在地。
可眼見着盾陣,就要徹底破掉的關鍵時候。
雲清一摸身後的背包,卻是發現一共才隻有三個的燃燒瓶,已經在極短的時間裏用了一個精光。
反而是透過盾陣的縫隙,看到城牆腳下已經多了一兩方的土。
按照這一個土方量計算,太平道已經在城牆上掏出了一個不小的洞了。
心中着急之下,雲清本能間就看向了比起自己更加資深,多參加了好幾個任務的老鳥玉米。
嘴裏匆匆地問出了一句:“玉米,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下城。”嘴裏如此說了一句的玉米,臉上的表情一片說不出決然之色的同時,貌似還有着一絲莫名的輕松表情。
怕是這兄弟因爲茶花的事情,一直沒能走出來了。
而在說罷之後,玉米單手拿着一把沉重的單手斧,跨上了牆垛後就跳了下去,徑直砸在了一面燃燒的大盾上。
将下面一個黃巾力士砸倒後,不待對方起身,一斧頭下去就砍掉了一個老大的頭顱。
下一秒後,嘴裏罵罵咧咧的雲清,在高宣了一聲‘無量天尊後’,也是跟着一起跳了下去。
兩分鍾後,随着崔充最先逃離了戰場,吐蕃人一方撤退的号角聲也是響起。
是夜,面對着戰死了小白臉、看門狗、雲清、玉米四人的情況,剩下的網友們,再也沒有了吃什麽‘羊肉泡馍’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