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話,覺得自己沒臉見人的淵海,真願意就此躺在地上裝死,一直都到天荒地老的程度。
這樣一來,就不用去考慮和擔心那些尴尬的事情。
可惜的是,連這樣一點小小的心願,他現在都沒有辦法達成了。
理由很簡單,眼見着自家的校尉大人,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一衆不明真相的手下們,連忙就将其攙扶起來。
被扶起來的雲淵海,趁着這樣一個機會飛快地看了一圈戰場。
結果無奈地發現,一個殘酷的現實:
胡彪他們現在立刻需要支援,他哪怕帶着一褲兜子的猛料,也必須硬着頭皮上前幫忙的那一種。
更爲具體一點,那就是随着淵海付出了驚人的代價,終于輔助着一衆唐軍和不良人堵住了缺口後。
崔充這一個敵酋,并沒有就此退走。
其他吐蕃人和太平道,衆人所發起的進攻,目前依然都沒有停止下來。
讓他們這麽瘋狂,說起來也是簡單。
一方面,是因爲一衆原本隐匿在城外不過數百米之遠,城上弓箭射程之外的太平道衆人,現在已經甩開了身後的一應吐蕃人精兵,成功地沖到了城下。
他們基于對于本身實力的自信,就算原本那一個城牆上的落腳點和缺口,已經被重新地堵上了。
依然認爲可以嘗試一下,未免沒有成功破城的可能性。
當然了!他們敢這麽想和這麽做,确實有着這麽做的一份底氣在。
隻見那些速度最快金将,在即将沖到了城下之下的時候,連那些高高豎起的梯子也是不用,而是将手中的鐵戟扔了出去。
當沉重的鐵戟,與用水泥作爲黏合劑貼着的一層青磚,發生了激烈的碰撞了之後。
頓時就是一陣石屑飛濺中,這些鐵戟就深深地紮進了城牆上。
而且這些鐵戟分布的位置,乍一眼看起來很是有些雜亂,但是稍微仔細的看一下,卻是發現極有章法。
從兩米高的高度開始,每隔着一米多就有着一支,一直快到城牆的牆垛爲止。
關鍵是随後的一衆金将,沖到了城下之後高高躍起,不過是雙手和雙腳在這些紮進了鐵戟上,稍微地借力了一下。
那一個高大的身體,卻靈活得如同一隻猿猴一般,向着城頭飛快地攀登而上。
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城牆上的守軍自然不會坐視;紛紛将手中的弓箭、檑木、滾石這些,一一地招呼了過來。
隻是面對着這些攻擊,其中的檑木和滾石,金将們還有些顧忌,會選擇躲開。
而從城頭射下來的利箭,這些根本沒有痛覺的家夥,隻要不是招呼向他們要害位置的利箭,根本就管都不管。
硬是在身上插着幾支利箭的情況,轉眼之間就殺上了城頭。
手中的鐵戟揮舞,甚至僅僅是一雙巨大的拳頭,轉眼間就能放倒好幾人。
那些黃巾力士們,因爲身體那一個四五百斤的沉重重量,倒是需要沿着那些雲梯才能沖上高高的城頭。
可别看這些家夥相當笨重,沿着雲梯而上動作卻是極快;才是一兩秒的時間裏,就能沖上城頭。
這種防禦力驚人的怪物,弓箭招呼過去根本沒用。
檑木和滾石這些倒是有效,不說能直接砸死他們,最少能将他們從雲梯上砸下去。
有着數秒鍾的時間,會在地面上爬不起來。
隻是這樣一個趁着他們在雲梯上攀登,可以砸到他們的時機極短;還有着衆多的銀将在下方開弓射箭,壓制着城頭冒頭的守軍。
總之,當一衆太平道的援軍,紛紛殺到了城牆下之後。
原本還是相當堅實,擋得一衆黨項人炮灰部隊,連城頭都無法成功登上的防線,一下子就被突破了十幾處之多……
面對太平道的一衆高手,這樣暴起發難一般的一種攻擊,城頭的守軍就束手無策了?那倒是不至于。
自從知道了太平道與吐蕃人,已經是勾結在一起了的情況後。
以上的這樣一個情況,戰隊就是做出了相對的一些應對手段。
比如說,AT領着的那五百名刀斧手,就是專門應對這樣的一種情況的。
其中每一個戰士,都是從安西軍挑選出來的膀大腰圓之輩,他們二十人編成了一個戰鬥小組。
手中的武器除了大刀、長斧等重武器,還有着一些加了鋼絲,附帶了有着鋒利倒鈎的特制漁網。
主打就是一個先用漁網罩住後,直接将拉倒在地。
甚至在雙方僵持的時候,一衆手裏拿着大刀、長斧等重武器戰士,上前就是這麽一陣招呼。
大家就不信了,直接砍成了一團肉醬之後,這些黃巾力士和金将依然還能活着。
因此AT帶着五百刀斧手支援了上來,剛好是遇上了這樣的一個情況,當即之下就是讓他們以戰鬥小組爲單位,在戰場上開始分頭去四處支援。
随後,當一衆刀斧手們使用了漁網戰術後,雙方之間不斷有着人員死傷,倒也是頂住了太平道這樣一種瘋狂的攻擊。
隻是AT這一支原本打算支援胡彪的強力援軍,頓時就抽不出手來。
包括了AT本人,也是如此了。
原本在嘴裏吼出一句,讓手下的刀斧手們分頭支援各處後,一手标志性的‘中華隊長’盾牌,一手扛着屠龍刀的AT,還想着孤身繼續往前。
一直沖到了七八十米之外的位置上,與胡彪等人合力,直接砍死那一個打扮成東方不敗一般的變态。
不曾想到,小白領才是向前沖出了一兩步。
就感到身後的情況有些不對勁,本能間回頭一看之後,就能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已經是從牆垛中靈活地翻了進來。
這是一個太平道中的金将,在落地的那一刻人都沒有站穩,手中的一支鐵戟就順手掃了出來,将身邊兩名安西軍戰士掃倒在了地面上。
見狀之下,AT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轉身就是一刀劈砍了回去。
該說不說,那金将一臉銅鐵之色的臉上,雖然眼神異常呆滞,顯示着智商相當有限,但是戰鬥的本能極強。
極短的時間裏,手中的一對鐵戟在身前交叉,擺出了一個招架的架勢。
右腳暴起一腿,對着AT就踢了過來。
關鍵是踢出這一腳,起碼四十六七碼的靴子尖上,居然有着一截鋒利的刀刃;等于隻要在招架住了AT一刀後,轉眼就能将對手踢死。
可惜的是,他隻有三五歲兒童的智商,根本無法理解什麽叫做系統藍色武器。
在一陣打鐵一般的巨響,還有大白天裏都相當明亮的火星之下,他手中一對交叉起來的鐵戟,居然直接被強行劈斷了。
然後,依然帶着一些力道屠龍刀繼續往下,劈開了他身上的鐵甲,在胸腹間劈砍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來。
并且在AT重重的一刀下,那名金将被劈到向着後面退了一步,招呼向了AT的那一腳自然落空了。
若是換成正常人,這一刀下去不死也是廢了。
隻是那一個金将察覺自己嚴重受傷後,卻是變得暴怒起來的同時,扔掉了手裏隻剩小半截的鐵戟。
揮舞着一雙拳頭,居然再次地沖上。
見狀之下,AT搖着頭又是兩刀砍出,最終将這貨腦袋都是砍成了兩半後,算是用着三刀就幹掉了一個對手,
不過他才是轉身,繼續向着胡彪那邊沖出了兩三步。
又是在一陣地皮猛烈的震動中,一個黃巾力士跳下了牆垛,擋在了AT身前。
當初在七夕節的永甯坊一戰中,與黃巾力士就有着交手經曆的AT,立刻就感覺自己很是頭疼起來。
倒不是他打不過這種對手,而是這玩意太能扛了一些,有着屠龍刀在手也要七八刀,甚至更多刀下去,才能幹掉一個這玩意。
這樣一來,他怕是沒有辦法及時地去支援胡彪等幾人。
就是其他戰隊的成員支援過來,也會被這些太平道的人給拖住,
那一個死撲街,現在的情況怕是相當艱難了。……
而實際上的情況确實也是這樣,哪怕堵住了缺口的數十名唐軍和不良人,第一時間裏就分出了一半的人手,向着胡彪那邊的戰團支援了過去。
那可因爲狹窄戰場環境,還有本身過低一些的實力,擔心誤傷等種種原因,根本就是無法插手進去。
所以在本質上,如今真正與崔充死戰的人員,也就是尚且算是全乎的胡彪。
再加上臨時殘了一條手臂的旭風,瞎了一隻眼睛的戰犬,有着不輕内傷的風華會,以上的這麽四人而已。
也正是看到了胡彪那貨艱難的場面,淵海知道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糗事,必須馬上行動了起來。
想到了這裏之後,他一把推開了身邊扶着自己的手下們。
然後,向着四周的地面上看了起來,希望能夠找到一件對付崔充,戰鬥時更爲順手的兵器。
因爲根據他之前匆匆看到的戰鬥情況,正常的長槍大刀、盾牌、弓箭等常規武器,貌似對于崔充效果不大好。
很快之後,淵海就看到了一件應該比較合适的武器。
隻是當他跑到了邊上的時候,卻是有些遲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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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着崔充向着自己脖子,如同一把尖刀一般刺了過來的右手,五指并攏後、所合成的手刀。
哪怕明知道隻要被這玩意刺中,自己的脖子上怕是會出現一個緻命的恐怖傷口。
胡彪也沒有如同之前那樣,狼狽地進行一番躲閃,又或者是在心念一動之下,從空間中直接釋放出一面盾牌出來招架。
反而是一咬牙之後,不管不顧将體力的内力,催動到了極緻的程度後。
左腿微屈、右臂内彎,右掌劃了個圓圈,呼的一聲向着崔充一掌就推了過去;正是使出了《降龍十八掌》的第一招《亢龍有悔》。
居然是做出了一個兩敗俱傷,甚至是同歸于盡的打法。
沒辦法!崔充這一個死變态,不僅有着速度和靈活程度驚人,力量和體力相當恐怖等種種恐怖之處。
最爲關鍵的是,這貨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個清醒的瘋子。
正常的情況說起來,似乎清醒和瘋子,根本就是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語;但是崔充卻将以上的兩者,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
清醒,那說的是這貨在戰鬥中,腦子好用得不得了。
往往能用着一些極少的代價,就能造成一些非常巨大的戰果。
瘋子,那說的是這貨在受傷了之後,也就是最先的臉上湧出了明顯的痛苦之色,但是轉眼之後卻是臉上出現了不正常的潮紅,呼吸也是更加急促了起來。
在這一種類似于那啥了一般的情況下,這貨的速度、力量等衆多方面,短時間裏又有着一陣提升,戰鬥力反而是提升了一截。
特麽!如果這樣的詭異表現,不能算是一個瘋子的話。
那麽什麽表現,才能叫得上一句瘋子?
面對着這樣詭異的對手,胡彪等人那叫一個頭疼得厲害。
比如說,就在剛才的戰鬥中,戰犬這一個小哥才是用一隻眼珠子被戳爆了後,那樣一種非人的劇痛中緩過了勁來。
躺在了地上的他,當時都沒有來得及爬起來了。
就看到崔充在與胡彪和旭風兩人的遊鬥中,向着自己所在的位置邊打邊退。
眼見着機會難得,順手抄起了地面一把不知道誰掉的長刀,就地一陣翻滾的同時,就是用着上個任務才學會的地趟刀法。
一口氣之間,就是劈出了五六刀之多,全部都是招呼向了崔充的雙腿。
不求能一刀斃敵,追求的是廢掉這一個孫子的雙腿。
隻要失去了最爲恐怖的移動速度,還有靈活的閃避,崔充這貨的威脅立刻能降低一半還要多。
不得不說,戰犬這一個時機把握的極好,很是打了崔充一個猝不及防。
使用的戰術,也是相當合理。
可崔充連續閃開幾刀之後,面對着最後避無可避的一刀,砍向了自己左大腿的時候,也不知道心中是怎麽想的。
努力地讓開了大腿後,居然讓這一刀劈中了雙腿之間,反而是更爲要害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戰犬感覺自己好像砍爛了一顆鹌鹑蛋。
如此一個要害被砍爛,頓時崔充臉上的五官都在劇痛中扭曲了起來;可不待戰犬高興一下,胡彪和旭風追上來趁機補上一下。
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中,崔充的臉色變得亢奮,呼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完全就是那啥來了一般。
甚至在雙眼之中,都隐隐有了一個水花。
眼見着不妙的戰犬,立刻就向着一側飛快地翻滾了起來,隻是到了此刻,一切都是太遲了一些。
又或者說,他終于想明白了,剛才爲什麽崔充主動将雙腿之間的要害送過來,也要避免大腿中一刀。
還不是爲了保持速度,不至于被降低。
至于那一個被砍爛鹌鹑蛋,想來以這貨當前的形象,也僅僅是一些擺設而已,被砍爛了後影響也是不大。
帶着這樣一個,讓戰犬很是哭笑不得的明悟。
眼睜睜地看着一隻滿是鮮血的腳丫子,對着自己的胸膛踩踏了下來,根本就是來不及有着絲毫躲閃的餘地。
最終一陣肋骨被踩斷,所發出的響亮‘咯吱’聲中,戰犬當場戰死。
随後在痛苦和那什麽狀态刺激下,速度和力量這些越發恐怖的崔充,借着一腳踩死了戰犬的反彈力道。
一記手刀,向着追上來的胡彪脖子刺殺了過去。
于是在無奈之下的胡彪,就是做出了開頭那樣一種不閃不避,徑直一掌《亢龍有悔》反推回去,要和對手來上一個同歸于盡的打法。
甯可拼得自己當場戰死,也要留下崔充這一個威脅。
不然隻要有着這一個家夥在,本次任務的最後這一個階段,将是無比的艱難。
然後,讓他很是有些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面對着這樣一掌,原本表現出了瘋狂到了極點的崔充,卻是根本不敢與他同歸于盡。
匆匆之間,崔充原本刺過來的一記手刀,強行地變成了一掌。
與胡彪推出的一掌,險險地對上。
《降龍十八掌》的威力永遠可以相信,前提是能夠擊中目标的話;所以在胡彪的一掌之下,崔充的一條右臂,立刻就在‘咔嚓~’一聲中被打斷了。
整個人,也是被打飛了出去七八步遠。
甚至人在半空中,‘哇哇~’地連吐了三口血;算是受到了自從開戰之後,最爲嚴重的傷勢。
在這一刻,感覺自己被掏空了一半的胡彪。
同樣向後連退了三步的時候,對于這樣的一點甚至有些懵逼。
好在下一秒後,在一個激靈間這貨就反應了過來:特麽!想要打赢崔充這樣一種瘋狂的神經病,那麽隻能比他更爲瘋狂和神經病。
崔充這貨别看瘋狂,其實根本舍不得死。
所謂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就是這樣一個意思;隻要不把自己和隊友的性命當回事,這貨反而沒有那麽好害怕的。
想到了這樣一點後,胡彪對着剛好殺向了崔充的旭風,在嘴裏大喊出了一句:“旭風,給我鎖住這孫子。”
在說話間,已經是心念一動,一張特制的漁網已經出現在了手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