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唐一朝,長安城在平常的時日裏,都是實行着宵禁這一項措施。
具體上,在晚上亥時到次日的卯時,也就是9點到淩晨5點這一段時間裏,除了一些官員、巡邏的士兵、還有縣衙下屬的夜不收之外。
其他的一衆閑雜人等,一律嚴禁上街活動和行走。
若是違反,輕則罰錢和打闆子;如果遇上了一些比較嚴重的時候,被砍掉腦殼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情。
當然了,這一個街道的範圍,指的朱雀大街等主要的街道。
像是在108坊中的小街道,哪怕關上了坊門後不能進出;可是在自成一個小天地之後,在其中活動也是無妨。
另外,若是遇上了上元節這些節日,整個長安城中金吾不禁,也是屬于可以狂荒到天亮,不用擔心宵禁的好時候。
總之,當時間過了晚上的9點之後。
雖然偌大的一個平康坊中,依然滞留了好些準備徹夜找快樂的人,不過還是有着更多人提前到回家了。
也正是如此,得月樓中雖然還有不少的客人。
但是貴妃等一衆網友們,也終于算是空閑了下來。
也有時間聚集到了一起,商量一下到了目前爲止,戰隊中已經有着好幾人,在這一兩日的時間裏,都發現有人在偷偷跟蹤自己的事情。
因此一應的所有網友們,除掉了在城外,養豬、種菜的人員。
其他的所有人,都是來到了得月樓。
當然了,爲了不至于引起那些跟蹤和盯梢者的注意;衆人在過來了的時候,行動上也都非常謹慎。
全部都是被玉米僞裝了一番面目,裝成了客人、小厮等不同的身份後,偷偷的來到了得月樓這裏……
衆人在得月樓最爲僻靜的一座小樓,也就是貴妃居住的一棟香閨。
一樓的客廳紛紛坐下了之後,胡彪在正式進入話題之前,卻是有點沒頭沒尾間,扭頭對着小白臉問出了一句:
“小老弟,你現在沒事吧?
實在不行的話,不搭理那老娘們就行。
系統任務确實非常重要,不過還沒到了我們這些老爺們,出賣那啥的一個程度;其他地方想想辦法,應該照樣能搞定,所以别太委屈了自己。”
有些神奇的是,在胡彪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中。
在座的大家,卻都能聽懂胡彪指的是怎麽回事。
話說!小白臉人又不傻,當初剛被傳送到了任務世界的時候,自然不會将自己爲了給女朋友治病,然後去陪富婆賺錢的這一份給說出來。
僅僅告訴大家一些基本的特長,外賣小哥的身份這些。
就連嚴重腎虧和手抖的事情,都沒有對着其他人說過,還是南澤這個奸商根據經驗看出來的。
等到大家熟了之後,這話他也不好意思說不是。
隻是就算這樣,有鑒于這貨比起了胡彪來,也就是弱了三分的相貌,還有那一個高高大大的健壯身材,白皙的皮膚。
一衆老鳥們在之前的會議中,就給他規劃好了一個未來一段時間裏,在任務世界中的一個身份定位。
具體上,就是打造出一個風流才子的人設。
畢竟在大唐這年頭,類似于李太白這樣的一種才子,在民間不管走到了哪裏,那還是非常吃香的。
這樣一來,能搞到多少錢還是在其次,關鍵是能打聽到好些的消息,以及執行一些比較敏感的任務。
于是,靠着之後一千多年的時間裏,那一個車載鬥量一般的優秀詩詞。
在區區幾天的時間裏,小白臉已經連續扔出了《蝶戀花·伫倚危樓風細細》、《鵲橋仙·纖雲弄巧》等兩首王炸一般的宋詞後。
頓時,肖柏林、肖三變、肖公子、肖大才子,等種種的大名。
在極短的時間裏,已經是在一衆平康坊的各種職業女性的心目之中,開始名聲大振了起來。
大震到了什麽程度?上門去吃喝一頓,人家紅牌姑娘免費陪睡不說。
臨走之前,還要送上一筆豐厚錢财。
爲的就是與小白臉結上一份香火之情,讓這貨身心都是舒服的時候,能給他們也寫上一首詩。
屆時隻要配上了曲調,完全就能在長安城、甚至是整個大唐都傳唱起來,讓她們也是身價倍增。
本來嘛,在這樣才子佳人一般的套路中,小白臉發展的還相當不錯了。
除了原本好點的雙手,現在又開始有些抖了之後,那小日子過得也叫一個美滋滋。
卻是不曾想到,這兩日遇上了一個不一般的女人後,一切都是糟糕了起來;也就是之前時間裏,看門狗無意中看到的那一個半老徐娘:
唐順宗的女兒,當今皇帝唐憲宗的姐姐,襄陽公主。
在大唐一朝數量衆多的公主中,其中自然也有很多潔身自好的,賢良淑德。
但是更多的公主,那一向可是以生活作風的大膽而聞名;甚至還有着把驸馬不當回事,在外面胡來的傳統。
而這樣一位襄陽公主,在其中都算是佼佼者了。
長安城中,光是路人皆知的相好男人,就有着好些個。
自從看到了小白臉,這一種人帥、還有才的男人,雙腿都有些合不攏了;心中當即就是下定了一個心思,要占有他。
在這兩日的時間裏,可是一直糾纏着小白臉。
而小白臉,到底該怎麽做了?
若是站在了玄戈營戰隊的角度上,雖然這什麽襄陽公主,老子因爲被迫退位後,如今早就是郁郁而終。
當皇帝的弟弟與她的關系也不咋滴,不是如何待見于她。
但是不管如何,此人也是一個大唐的當朝公主,公公也是義武軍節度使張茂昭,所處的社會層次和消息渠道,絕對是他們當前急需的。
因此也是打算讓小白臉虛以爲蛇,先保住了這樣一條渠道再說。
唯一的問題是,這什麽襄陽公主太生猛了一些,小白臉的遭遇在胡彪等人看來有些不妙;本着一個人性化的出發點,于是胡彪就在嘴裏問出了這樣一句。
若是這一個新手菜鳥不願意,此事幹脆作罷算了。
聽到了胡彪關心的話語,小白臉在本能中就是移動一下自己的屁股。
主要是那襄陽公主,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練過,反正手上的勁頭真大,捏得現在他時不時還感覺生疼了。
特麽!要不是确認這婦人的公主身份,若是在他之前的工作中遇上,搞不好還會讓他以爲對方是耕田的了。
若是可以的話,他真心想離着那老娘們有多遠、就離多遠。
隻是想到了現代位面,那一個得了白血病,時日已經是無多的女朋友。
還有在商城之中就算打折了之後,依然需要 4500點的驚人點數,才能兌換出來的相關特效藥。
小白臉知道,自己必須有着足夠優秀的表現,還有取得足夠大的功勞,才能夠有把握讓戰隊,給自己兌換出這樣一份藥物出來。
所以在下一秒後,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還有不在乎的語氣說了一句:
“沒事,過程中我會注意尺度和分寸的;再說了!真要發生了一些什麽,我一個老爺們也不虧啊。”
“特麽!明天去找南澤,弄點‘大力丸’備着。”随後這個新手菜鳥,又在心中默默地想了起來……
*****
眼見着小白臉嘴裏,居然是這樣一個回答,胡彪也沒有再繼續糾結這樣一個事情。
他再次地開口之後,将話題進入了本次會議的正題:
“從昨天開始,一直到了今天爲止。
我、老楊、老蛇、看門狗,四個人都發現了有人在偷偷地跟蹤、盯梢我們的啥情況出現;他們的僞裝和動作很隐蔽,這些人在大唐這一個年代,算是比較專業的好手了。
若不是我們都是老鳥,又或者在現代位面受到過相關的訓練,還真有可能沒有辦法發現這些家夥的存在。
因此這些人的來曆不簡單,根據我和老楊分析,應該是清河崔氏的手筆。
目前在我們的仇家中,也隻有他們有着這樣的一個實力。
崔氏的這些孫子眼見着過去了這麽久,之前的風波也逐漸平息了之後,終于開始打算對付我們了。”
聽到了這樣一句,在場衆人皆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越是在長安城待的時間越久,他們對于世家的了解就越多,自然也是知道了這些靠着聯姻等手段。
利益上,已經如同蜘蛛網一般交織在一起的千年世家,是多麽恐怖的存在。
在當前,他們一切事業才剛剛起步的時候,若是雙方就發生直接沖突,真心不是一個好局面。
隻是目前情況下,并非他們不想,清河崔氏就會願意放過他們。
少頃之後,旭風嘴裏恨恨的罵出了一句:
“那吳都尉和他的小舅子,這些人殺都殺了,而且都是他們自己找死;若是現在他們站在老子面前,信不信我特麽又幹掉他們一次。
所以,讓我向他們低頭是不可能的事情,清河崔氏要動手,那麽盡管放馬過來。”
面對着情緒激動的旭風,胡彪嘴裏連忙附和了一句:
“老劉,不要激動嘛!
我們又沒說接下來的時間裏,要向清河崔氏低頭裝孫子,再說這種時候求饒,估計也是沒用了。
所以我的意見是,大家現在表面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賭的就是清河崔氏,對我們的事業看不起和輕視,争取更多一些的發展時間。
在私下裏,大家也加快一下手上工作的發展速度,盡量在與清河崔氏正式翻臉之前,将我們的各項産業,都發展到不是那麽容易和被摧毀的程度。”
聲音才是落下,狼青嘴裏就報告出了一個好消息:“老胡,我和老鐵在今天下午,總算把黃包車給弄出來了?”
聽到了這麽一個消息後,衆人面上皆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黃包車,算是他們從衣食住行的角度出發,在‘行’的這一個方面,所能想到一個最佳切入點。
主要是自行車、公共馬車這些,在當前過去超前了一些。
反而黃包車這玩意在具體的關鍵技術中,避震方面根本都不是一個問題;輪子方面,也遠遠比起他想的要更爲輕松一些。
不一定要使用大家印象中,那樣一種橡膠輪胎。
因爲在魔都地區,最早的黃包車輪子也不是橡膠充氣輪胎,僅僅是包着鐵皮的木頭輪子,照樣在上海使用了幾十年的時間。
隻是蜂窩煤爐子,火爆的速度過迅速了一些。
以至于老鐵和狼青兩人,這一兩天才是培訓出了足夠多的人手,将蜂窩煤的事情負責了起來。
才有空來折騰出,黃包車這麽一種交通工具來。
不過也沒有關系,好飯不怕晚嘛。
因爲這些黃包車,他們根本就不打算一輛輛地對外出售,而是準備成立一個車行,将車子承包出去後,每月收一些份子錢就好。
在黃包車這一項的産業中,具體能賺到多少錢倒是不如何在意。
對于一衆網友們來說,他們最看重的一點是:
等到滿長安城,都是黃包車夫在此處飛奔的時候,這些人也将是他們最好的一些耳目,讓外人無所遁形。
而一旦有事的話,這幾千精裝的漢子,又是他們一批堅定的支持者。
隻是在心中想到了什麽後,胡彪問出了關鍵的一句:
“狼青,這玩意應該不怕被仿制吧。”
“幾年之内沒有任何擔心,因爲其他的東西還好說,但是滾珠軸承、避震這些的鋼材,其他鐵匠就算一點點費勁地敲出來,成本上也是吓人的。
若是靠着這個與我們競争,虧不死他們。”
聽到了這麽一句,大家算是立刻放下了所有的擔心。
随後的時間裏,其他人又是提出了一些發展建議,然後嘴裏的話語,也是逐漸地停止了下來。
見狀之下,巴龍嘴裏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哈欠,說了一句:
“老胡,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了吧?要是這樣,我先去看看明天早餐的準備情況,接着馬上就要睡覺了。
這一天天的從早颠勺到晚,簡直比打仗還累。”
隻是在下一秒後,巴龍他身上所有的困意都是不翼而飛。
因爲胡彪那一個死撲街,嘴裏用着等會去哪裏吃上一頓夜宵,到底是撸串還是吃麻辣燙一般的輕松口氣,淡淡的說出了一句:
“别急,等下還要殺人,數量上還不少了,所以大家都有份……”
當一堆巡夜的神策軍士兵,懶洋洋地從朱雀大街上走過,走出了老遠之後。
躲在了一個陰影中的歌者,對着身後的老蛇做了一個手勢之後;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打扮,沒有着架,但是帶着好些小東西的兩人,就狸貓一般的行動了起來。
正如胡彪嘴裏說的一樣,今天晚上他們出來是殺人的,而且目标還是不少了。
至于理由的話,一句‘利益’就能說得清楚。
哪怕他們在做着搞錢計劃的時候,在手段上已經是相當克制了,好些燒玻璃、做鏡子之類的暴利産業,根本就沒有去接觸。
但是弄出來的場面,那些世界和豪族們雖然沒有看上,卻是隻要賺錢的事情,依然不愁沒有人想要插上一腳。
其中一些商人還好,用的手段還能說得上一句正規的商業競争。
他們在發現,便民小食堂的食物,自己根本沒有辦法以相同的價錢做出來,就算做出來味道也不行。
而蜂窩煤爐子,這玩意看着簡單。
但是因爲不知道爲什麽,對方那一種鐵皮桶不僅便宜,質量還好,自己做出來根本比不過後,隻能是就此暫時地作罷。
想來沒有一年左右的時間,還不用擔心這些正規的商人。
可是一衆長安城的牛鬼蛇神,盯上了這些小生意之後,情況就顯得很是有些麻煩;這幾天好些牛鬼蛇神上門,開口就要多少、多少的好處。
若是真要動手,衆人分分鍾能将他們屎都給打出來。
問題的關鍵是,這些人要麽長安城附郭的長安縣、又或者是萬年縣中,一個小吏的親戚,甚至是這些人暗中支持小人物。
若是打了這些小的,那些手裏有些小權利的小吏,用着一些合規的小手段,能直接惡心死你。
以胡彪正六品上的武職,都沒有什麽好辦法。
大概就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樣的一個道理。
而那些明面上的牛鬼蛇神上門之後,開口就是每月要多少貫錢;坦白說,這些錢加起來也是不多,隻是衆人明白絕對不能給。
因爲這些人上門的事情,本來就是一些投石問路一般的情況。
隻要他們稍微軟弱一些,後續更多的黑手都會伸過來;每月的錢會不斷上漲,甚至信不信這些人去瓦舍的錢,都會讓他們報銷。
總之,這就是一個無底洞,絕對不能答應。
當時這些上門的家夥,無一例外地都被趕了出去;隻是在很快之後,就有着各種的麻煩找上門來。
比如說,有着送蜂窩煤的人員,在半路上被人打了一頓。
報告了長安縣的法曹之後,卻是一點用都沒有。
在便民小餐桌飯點的時間裏,卻是有着那些雖然也叫‘不良人’,可是與胡彪這一個不良帥沒有絲毫關系,已經淪落爲捕快雜役一般的人員。
進來大肆地搜索一番,最終讓客人吃飯的興緻全無。
甚至還連續有人上門鬧事,說是在‘便民小餐桌’這裏吃壞了肚子;事情不大,卻是造成了相當不好的影響。
這讓胡彪等人知道,這是對方在用着這些龌龊手段,給他們施加壓力了。
所以說,今晚就是胡彪他們的反擊,一場異常淩厲地反擊;直接将露頭的一衆牛鬼蛇神,其中領頭的全部幹掉。
還要在這樣的一個過程中,盡量地不留下一絲證據。
讓那些小吏不僅沒有辦法揪住他們的馬腳,還要達到敲山震虎的目的。
而老天爺也是湊趣一般,今晚正是一個月高風黑夜,也是殺人放火的好時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