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呼呼~’兩聲中,狼青對着手上一個裝滿了熱水的木頭杯子,用力了吹了兩口氣後,立刻吹起了一片濃郁的水霧升騰而起。
然後,這小哥都不顧手上的這一杯熱水,少說也有着六十度的溫度。
正常人若是一口喝下去,都能燙到口腔和嗓子眼生疼,甚至是被燙出了豬叫聲這樣一點。
拿起了杯子之後一昂頭,在‘咕咚、咕咚~’之間,就是将這一杯差不多有着二百毫升的熱水,全部都是一飲而盡。
接着,狼青并沒有發生那一種燙的跳了起來,嘴裏發出了豬叫聲一番的場面,反而是發出了‘呃~’的一聲,感覺好像很是痛快的模樣。
而對于眼前這一個場面,在場的一衆網友們看在了眼裏後。
有一個算一個,那是連眼皮子都沒有動一下,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麽稀奇。
主要是因爲他們在喝熱水的時候,情況比起了狼青好不了多少,甚至熱水的溫度還要更高一些,燙到了有些吓人的地步。
之所以這樣,完全是他們在之前十來天的時間裏,經常連熱乎的食物也是吃不上一口後,有些是被凍怕了一般。
對于這樣熱氣騰騰的熱湯、熱水這些,有了一個本能地渴望。
所以在喝熱水的時候,總是會忍不住在溫度很高的時候,就‘咕咚’地一下灌進了肚子裏,似乎舍不得消耗這樣一份熱量一般。
在舒服的打了一個嗝後,狼青終于是在胡彪的示意下,說起了出發之前的準備工作。
是的、沒錯!他們一行三十一名網友,加上周耀祖這一個小子,又要再一次地出發了。
此刻的時間,已經是大唐元和三年十二月二十九日;甚至明天,就是大年三十,這一個種花家最爲注重的節日。
可惜的是,依然不能阻止胡彪這一個死撲街。
決定明天一大早,所有人立刻出發,開始繼續返回長安的打算。
沒辦法!不是他們不想好好地過一個年再走,而是實在不得已而已。
因爲在七角井鎮這裏,他們前前後後一共休整了五天之後,離着元和四年二月十七日淩晨,這一個第一階段任務的最後期限,已經隻剩下四十七天了。
而剩下路程的話,根據他們調整之後的路線來計算,應該還有着六千裏左右。
平均下來的話,一天需要趕路一百三十裏的路程才行。
一百三十裏,在如今他們又有了足夠的戰馬,還有雪地爬犁的情況下,一天能趕路200裏的情況下,看起來倒是不多的樣子,似乎時間相當充足。
但是在他們調整了一番路線後,将會沿着天山南麓一路前進,一直到甘州爲止。
若是過了玉門關,進入河西走廊、隴右這些區域後,倒是也盡量在一些山林中穿行。
總之一路上雖然有着人迹罕至,不容易暴露戰隊行蹤的衆多優點,可也代表着整個地形不會那麽美妙,速度也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更爲關鍵的是,剛剛經曆了一場瘋狂追殺和圍捕的胡彪,怎麽敢不預留一些時間出來,用來應對一些未知的麻煩?
所以在第一階段任務期限,一天天臨近的壓力之下。
明知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大年三十,後天就是大年初一,這樣一個玩嫂子。
不對!我呸。
應該是吃餃子,一起團團圓圓的好日子。
胡彪也顧不上讓大家好好過一個節,隻能是就此匆匆地出發了。
好好吃上一頓餃子,與今後年年都能吃上餃子的選擇之間,他還是分得相當清楚。
好在幸運的是,之前連續五天時間的休養,雖然浪費了好幾天寶貴的時間,但是也相當值得。
在這五天的休整之下,已經是讓衆人在體力和精神等方面,都是徹底地緩過了勁來。
除了重傷員之外,大家身上衆多的傷口,基本都是結痂和愈合;就連财神妹子等人的感冒,也是完全的好了過來。
一個個地看起來,又是精神頭十足了起來。
當然更爲重要的事情,還是在這五天的時間裏,他們又準備出了充足的物資。
至于充足到了如何模樣,這就是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待在了這一個大号的地窩子裏,一起開會的最大的原因。
算是在臨行之前,所最後的一次檢測了。
在胡彪的催促下,狼青終于是開口說了起來:
“雪地爬犁我和老鐵兩人,一共是帶人做了十輛出來,在數量上絕對足夠使用了;與之前的情況一樣,都是有着活動木闆,能迅速組裝出一個小屋子的那種。
以及能換上了輪子後,就變成了馬車使用的設計。
唯一的問題是,我們差點把這一個小部落的鐵鍋、菜刀這些,都全部融化之後用來作爲鐵料了。
但是在打造了一些簡易爐子後,剩下來的鐵料數量太少,用來制作出雪地爬犁的一些關鍵構件,在數量也是遠遠不足。
所以這些雪地爬犁,在質量上沒有上一次的耐用~”
聽到了這樣一個說法後,大家微微歎了一口氣後,也沒有過于的糾結這樣一點。
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明白實在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因爲不來這一種偏僻之地,真心不知道鐵器對于土著們的重要性,還有他們的窮困程度。
一口大鍋加上一把菜刀,就是一個胡人家庭中,最爲重要的财産之一。
有時候都能用這些東西,換上一個十六七歲的胡姬了。
因此,以這一個部落的窮困程度,連箭頭都是用石頭、骨頭打磨出來的情況之下,就是榨幹了也弄不出多少鐵器來。
對着狼青點了點頭,算是表達了一下對裝備小組,最近幾天工作的認可後。
胡彪又将眼神看向了白毛妹子,示意她彙報一下戰馬,這一個關鍵方面的問題。
見狀後,阿璃也是幹脆的說到:“加上我們原來的戰馬,還有從部落中挑選出來的堪用戰馬,現在我們一共有了八十二匹了。
另外有着十三匹質量差了一些的戰馬,我也打算出發時一起帶上,因爲就算它們在半路上累死了,也能用來吃肉。”
随後的時間裏,戰隊其他人也是紛紛彙報了起來。
老蛇:“我們在後山上的一處露天煤礦處,弄了大概七八百斤的煤炭出來,都是做成了一公斤重的煤餅。
雖然不夠這一路使用的,但是用在無法找到柴火的時候應急,絕對是足夠了。”
巴龍:“食物上,我們又弄出了五百多斤的牛肉幹,配合上那些新鮮的馬肉;隻要大家不天天修煉《龍象般若功》,絕對足夠這一路上吃的了。”
說到了這裏後,眼見着大家都是眼巴巴地盯着他。
苦笑着之餘,又在嘴裏補上了一句:
“放心,這一次我們全部是用山楂樹的木頭烤的牛肉,不僅一點騷味都是沒有,還有着淡淡的果香味了。”
歌者:“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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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衆網友們一一開口,将自己負責的方面,對着大家介紹了一番之後,胡彪欣喜發現,本次的準備那是相當的充足。
不說什麽萬無一失,那這一路上也有着相當的容錯率了。
隻是眼見着說到了這裏,天色已經不早。
當即就打算開口散會,讓大家各自回去自己的地窩子裏,好好的睡上一覺之後,明天好養足的精神出發。
可在身邊的貴妃,扯了他的一下衣袖、給了一個眼神之後,才是反應了過來:
特麽!還有一個相當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那就是周柏年那一個大唐不良人,他唯一的兒子周耀祖,自從跟着他們開始後,情況一直都是很不對勁中。
不管是在逃亡的一路上,還是到了這裏之後。
一直都像是在巨大的打擊中,整個人都像是傻了一樣,不哭、不鬧、給他東西也知道吃,但是跟他說什麽也是不理,如同一個木頭人一般。
現在的話,别看衆人在一起說得熱火朝天,他卻是獨自坐在了一旁發呆。
一想到了周柏年夫妻倆人唯一的血脈,結果卻是變成了這麽一個模樣,胡彪心中一時間也是憋悶得厲害。
那爺們絕對能算是一個英雄,絕對不能流血又流淚。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與這小哥不甚熟悉,根本不适合開口去勸解。
隻能是用眼神示意着老蛇,讓這一個昔日去平安集行動的領頭者,與周耀祖更熟悉的一些人員開口,才是一個更加合适的人選。
看到了胡彪的眼神後,老蛇也是郁悶地撓着頭皮了起來。
作爲當日周柏年托付兒子的當事人,他自然也是不想看到周耀祖這一個模樣。
一路上趕路過來的期間,也在私底下也是勸慰過幾次,卻是一直沒有什麽效果。
以爲到了安全的地方,讓這小子好好緩一下,就能逐漸緩過來這樣一個想法,目前看樣子好像也是失敗了。
一時間想來想去,居然是不知道怎些開口才好,才能讓這小子開竅。
最終在心中惱火之下,幹脆決定來上一把猛料。
從腰間掏出了一把自己高價請名匠親手打造,平時相當喜歡的英吉沙小刀,大步地走到了地窩子角落上後,将其塞在了周耀祖的手裏。
然後在口水飛濺的同時,也是對着對方咆哮了起來:
“你們老周家的阿翁、阿爺,都是我大唐頂天立地的漢子,怎麽生出了你這樣一個慫包的貨色出來?
你阿爺臨死之前,鄭重将你托付于我,讓我将你帶回了大唐。
他是想要讓你好好活着,像一個人一樣地活着,好好地替周家開枝散葉;如今你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不如死了。
不是想念你阿爺和阿娘麽?好、現在我來幫你。
直接給你一個痛快,讓你現在就去死,說不定你在黃泉路上動作快一些,還能追上他們兩人的腳步。”
說話間,已經是握着周耀祖的雙手,拿着鋒利的小刀向着脖子抹了過去。
在這樣一個猛料之下,周耀祖終于是有了反應,又或者說在死亡的威脅之下,那是拼命地掙紮了起來。
隻是他的力氣,哪裏比得過老蛇這樣一種壯漢。
就算拼盡了全身的力氣,依然隻能眼見着鋒利的刀刃,一點點地向着自己的脖子抹了過來。
甚至在很快之後,脖子上的皮膚在被割破了之後,都能感覺到清晰的痛楚。
在如此強烈的刺激和恐懼下,他終于是在‘哇~’的一聲中,開始嚎啕大哭了起來。
老蛇掏出了英吉沙小刀出來,也不是真要想着殺他,隻是讓這貨将心中憋着的情緒發洩出來而已。
尋思着哭出來之後,應該就是好了,也是稍微的松了一口氣,不過也是不敢大意,連忙用眼神向着貴妃和财神兩人示意起來,讓她們兩個女性來哄哄周耀祖。
畢竟說起來,這一個有着卷發、藍眼珠子混血兒,也隻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罷了;換在了現代位面,才是六年級的小學生。
頂天了,也就是一個初一的學生。
每天最爲惦記的事情,還是做完作業後能玩上一把遊戲,又或者要點零花錢好買上一個能加10點屬性的皮膚了……
最終,在哭了好一會的時間。
哭得眼睛都像是桃子一般腫起後,周耀祖終于是停下了号哭聲,對着胡彪等人看了一圈下來後。
一邊抽泣着,一邊開口,嘴裏卻是問出了一個讓衆人始料不及的問題:
“敢問各位叔伯、姨母,大唐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的,又是一個何種的所在?
讓我阿翁和阿爺,兩人在西域待上了五十四年,依然都忘不了這一樣一個地方,甚至願意爲了大唐全家齊齊赴死?”
猛不丁地面對着這麽一個問題,衆人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爲他們畢竟是一些一千多年後,現代位面來人。
對于大唐的一切了解,隻能通過一些隻字片語的記錄,又或者是一些影視劇。
根據以上記錄和影視劇的印象,在稍稍的組織了一下語言後,老蛇這一個戰隊中的暴力分子,在嘴裏最先說了起來:
“在大唐輝煌的時候,他是天下這數萬裏之地當之無愧的霸主。
東突厥、薛延陀、高昌、高麗,百濟、日本、回鹘、鐵勒、契丹、靺鞨……
天下間,這些數量衆多的異族。
隻要是大唐的皇帝陛下願意,這些異族們高高在上的王者,必須在他面前跳起滑稽的舞蹈,來取悅于他。
正如你阿爺說過的一樣,西域地區的胡人在唐人面前,不過是一些奴仆一般的人物。
連唐人的乞丐,都比起胡人的王更加高貴。
這些異族們尊貴的貴人,他們隻要踏上了長安城之外的土地,看到了這一座天下最大的城池後。
都會虔誠地跪倒在地,用親吻土地的方式,來表達對我們大唐的崇敬之意。
當然了,現在大唐虛弱了,但這隻是暫時的,很快他又會強大了起來~”
聲音才是落下,玉米這一個大學生小哥,嘴裏又是接了上來;對比起了老蛇的暴力,這貨的切入點則是完全不同:
“我們大唐富饒無比,有着這一個世界上最聰明的讀書人和工匠。
不過是用泥土燒制出來的瓷器,還有吃桑葉長大桑蠶吐出的絲,被紡織成絲綢之後,就能讓天下的異族們瘋狂。
願意用着同樣重量,甚至是更多的黃金來換取。
讀書人寫出來的文章和詩詞,雖然吃不能吃、用不能用,但是能讓一個人知道什麽叫做榮辱,不搶掠、偷盜和殺人。
每年不知道多少島國的婦人,在海上冒着風浪和死亡的危險來我大唐,爲的就是和讀書人春風一度,懷上更聰明的孩子回去。
爲此,她們甚至還願意給錢了~”
話說!聽到了這樣一句後,周耀祖眼中隐隐地一亮也就是了;旭風、老黑、遠海等一群老SP眼前一亮,那叫一個怎麽回事?
再然後,忽略了這些老SP們的反應。
則是财神,這一個與她表姐貴妃一樣,同樣有着吃貨屬性的妹子接上話語,将自己從看了《長安十二時辰》等影視劇中看到的美食,一一的說了起來:
“大唐物華天寶、物産豐富。
百姓們隻要是辛苦勞作,不但是用忍饑挨餓,還有着好些美食了。
你阿爺家的羊湯手藝,在西域已經是算一等一的美食;但是在大唐不過隻能算是不錯罷了,因爲有着太多好吃的東西了。
比如說:光是在長安一地。
就有着燒尾宴、駝蹄羹、金齑玉脍、鵝鴨炙、生羊脍、饆饠、透花糍、槐葉冷淘、清風飯……等數十、上百種之多了。
就是一天吃上一種不重樣,也是需要小半年才能一一吃完。
而與長安差不多了多少的城市,大唐還有着洛陽、揚州、越州、餘杭、晉陽府、江陵、汴州等數十個之多,他們也有着各地特色美食。
像是那揚州,就有……”
很遺憾,财神嘴裏的話沒有說完,因爲在說到了一半的時候,她忍不住吸溜了一大口的口水。
不過沒有關系,在聽到了這裏的時候,周耀祖的臉上已經是露出了悠然向往神色來。
在這樣向往的神色中,還夾雜着明顯的自豪。
而在這一個時候,戰象這一個明明有着金發大洋馬的外表,卻是用着字正腔圓的華語,在嘴裏念叨了起來:
“張若虛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萬裏,何處春江無月明……”
在這樣的詩句中,一衆網友們也是忍不住,露出了悠然向往的表情了起來。
盛唐風華,對于每一個後世種花家的子弟來說,永遠都是一場最美好的夢境一般;話說!真想好好去暢遊一番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