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叮當~’的一聲脆響中,羽漢楓抽出了自己腰間的佩劍,扔在了雲清面前的地面,那滿是鮮血,還因爲反複踩踏而亂糟糟的雪迹的石闆上。
同樣是用着輕松的語氣,在嘴裏淡淡的說到:
“小道長,你不是說會一手祖傳的劍法麽?現在是你表現的時候了。
不過你順手的那一種‘龍泉寶劍’,這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給你找到;不過我這一柄‘八面漢劍’也是劍,應該也不影響你使用。”
說完之後,用着眼神開始示意了起來。
在這樣的眼神示意下,雲清雖然在本能中撿起了地面八面漢劍;但是在心中,卻是将胡彪等人問候了一個遍來。
因爲到了此刻,龜茲城中的戰鬥,基本上已經是徹底結束。
除了滿地的屍體,大量燃起了熊熊火光的房屋,能夠站着的對手,似乎隻剩下了眼前被他們圍在中間,作困獸猶鬥的六個吐蕃人戰士了。
以上這六人,毫無疑問就是胡彪等人刻意留給他們,用來作爲練習實戰的對手了。
還别說!這六個吐蕃戰士,明顯是經過挑選了,算是相對比較弱的一些。
說中的武器,隻有簡單的長矛和刀劍,身上連一件皮甲都是沒有,體型方面更加的瘦小一些。
年紀方面老的老、小的小,都不是當打之年。
甚至有兩個看起來嘴角上還有着一圈淡淡的絨毛;若是放在了現代位面,應該還是讀高中了吧?
可就算這樣,這些人雲清卻是一點都不敢輕視。
應該在明白了今晚,他們就是投降也是難逃死路了之後,彼此互相依靠在一起;看向了這邊衆人的眼神兇狠無比,猶如陌路的野獸一般。
想到了馬上就要殺死這樣的一個高中生,又或者是被這樣的高中生殺死。
一時間雲清的心中,全然忘記了道家‘清靜寡欲’的心境。
在心中瘋狂的詛咒着将他弄到了這裏想系統,他僅僅是晚上睡不着刷了一下手機,看了一下那些年輕、又或者輕熟的‘善女人’,也就是大師們嘴裏的女施主。
一些扭啊扭的視頻,道心有着些許的波動。
錯、他肯定是錯了,但至于這麽樣懲罰他麽?
還有詛咒着眼前的這些吐蕃人、胡人,甚至胡彪這個死撲街,還有戰隊的老鳥,總之他詛咒着所有的一切。
隻是這樣的詛咒,沒有絲毫的效果。
胡彪對着那六個吐蕃戰士,先是用着看死人的眼神,就此地看了一圈下來之後。
嘴裏接着,就是在嘴裏冷冷地說出了一句:
“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隻要一人對上一個對手;不管是誰隻要殺掉了自己的對手,我就給他一匹戰馬和一袋子糧食,放他就此離開。
當然,你們可以不信,試着一起上能不能打得過我。”
胡彪的話音才是落下,狼青就是用着一串應該是現代位面烏斯藏的語言,将以上的話語重新複述了一次。
現代位面烏斯藏的語言,與一千多年之前的吐蕃語,兩者之間應該是區别不大。
那六個吐蕃人戰士,在聽到了狼青的翻譯後,立刻就忍不住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眼神那是變得越發的兇狠起來。
分别握緊了手中的刀劍,向前走出了七八步之後,等到着自己的對手上來厮殺。
面對着這樣一個場面,就在雲清很是有些舉棋不定的時候,不知道該不該上前的時候,他身邊有人動了。
那是左手拿着一面盾牌,右手拿着一柄唐橫刀的小白臉。
嘴裏發出了一聲仿佛壓榨出自己所有力氣地大吼後,對着一個有些白發、手中端着一支長矛的吐蕃人老漢,率先沖了出去。
哪怕在這一個過程中,雲清明顯看到了他小腿肚子在抖得厲害,可是沖上去了的腳步,卻是不見半點遲疑。
小白臉這樣一個舉動,立刻就是引發了一衆菜鳥們的連鎖反應。
因爲下一秒之後,熊大嘴裏罵出了一句‘姓胡的、老子祝福你生兒子沒那啥’後,手裏端着一支應該是撿來的長矛。
完全擺出了現代位面,端着刺刀的步槍、準備拼刺一般的架勢,也是找了一個目标沖了上去。
幾乎同一時間裏,揮舞着武士刀的财神妹子,也是揮舞着武士刀沖了出去。
那一個沖出去背影和步伐是那麽堅定,如果沒有嘴裏那麽一句,‘表姐一定要好好地看好啊’話。
那麽這妹子的形象,也就是完美了。
也正是看到了連财神,這樣一種小甜妞都沖上去了,讓雲清那是再也站不住了。
帶着悲憤交加的複雜情緒,嘴裏甚至同樣罵出‘胡彪,我XX你oo’的一句粗鄙之言後;也是向着一個高中生年紀的吐蕃戰士,提着手中的八面漢劍沖了上去。
不知道人第一次在生死相搏中,都會覺得周邊的一切都會變慢了起來。
反正從這一刻開始,除了眼前那一個持刀的吐蕃人少年,雲清他的眼中再也沒有了其他人,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在離着對手,還有着十來米的距離時。
雲清無名指和小指彎屈,令拇指壓在該二指的指甲上,食指中指并攏伸直;算是做出了一個一手執劍,另一隻手則捏劍訣,這樣一種家傳劍法的起手式。
這一套‘雲式三十六劍’,他雖然說不上每日聞雞起舞一般的刻苦練習。
但是自從十二歲之後,那也是時長的一個獨自練習,其中每一招都能說得上是爛熟于心了。
因此,等到距離着目标五六米的時候,他手中的八面漢劍舞出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後,一劍對着對手刺了過去。
以上的這一切,都是雲清經過了多年劍法練習後,本能之間做出的動作。
算是來上了一招家傳劍法中,比較合适的一招:仙人指路,速度上居然很是有些不錯的架勢。
所以在刺出這一劍的時候,雲清的心中也是隐隐松了一口氣,大有着一種哥們也是練過,也不是什麽弱雞的自信。
隻是原本這一劍,原本是對着那吐蕃少年面門刺了過去的。
但是在看到了那樣一張年輕的臉後,這位年輕的道長莫名心中一軟,手上八面漢劍刺過去的方向,改成了對方拿着長刀的右肩。
居然是打着将對方打敗、制服,而不是殺死的一個打算。
但是在下一秒之後,這樣一個可笑的想法,那是讓雲清連腸子也是悔青了。
因爲那一個吐蕃人少年,根本不按套路來啊;根本不是如同他預料的那樣,匆匆讓開了他這手中刺去的一劍之後,才是對着他砍過來一刀。
然後雙方之間,你來我往的打成一團。
最終那一個吐蕃人少年惜敗一招後,不得不扔下了手中的長刀,向着自己認輸。
實際上,那少年連刺向自己的一劍根本就是看不看,更不要說讓開和躲閃了;如同打算同歸于盡一般,掄着手中的長刀,對着雲青的面門就是砍了過來。
更爲要命的是,吐蕃人少年這一刀居然看起來難看無比,但是直接、速度極快。
甚至還有着一些後發先至,要率先的砍中他的一個架勢。
在這樣一招之下,兩人就要分出一個生死,而且還是自己一定會死,反而對手僅僅不過肩膀受傷的危機之下。
雲清腦殼中的意識上,倒是反應了過來,知道必須要趕緊躲開;但是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裏,身體上卻有點不聽使喚,來不及及時反應過來。
僅僅是偏一下腦殼,讓其劈在了肩膀上都做不到。
隻能眼巴巴看着雪亮的一刀,在自己的眼前那是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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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幸運,雲清這個年輕的道長沒死。
那是因爲在吐蕃人少年手裏鋒利的刀刃,離着他面門不過十幾公分的時候,一直在一邊掠陣的陳塘動手了。
更爲準确的說,雖然負責給雲清掠陣的陳塘。
在雲清動手的時候,居然是要捏着一個劍訣,舞出了劍花的動作,就感到了自己牙疼得厲害。
特麽!這位道長以爲自己在拍電影麽?
那些動作好看是好看,但是在實戰中玩這麽些,豈不是擔心自己死不得不夠快。
倒是雲清在刺出了一劍後,那一劍的速度讓他默默小贊了一個;對于普通人來說,這一劍算是速度不錯了。
結果這樣欣賞的念頭才是想起,陳塘就恨不得将其收了回來。
爲甚?明明可以一劍刺過去,刺中了對手的面門後幹掉對手,卻是手腕一動之下換了目标,換成了對方的肩頭。
這樣的舉動,甚至讓陳塘這一個第三次參與任務,并不是如何資深的老鳥,都快要一口老血給吐了出來。
不過心中郁悶歸郁悶,陳塘倒是沒有忘記自己照顧這個菜鳥的責任。
眼見不妙,就是及時地扔出了一把飛刀。
當飛刀與吐蕃少年手中的長刀,兩者之間撞擊在一起了之後,上面蘊藏的一股内力,直接将長刀都撞到了脫手而出。
接着,空門大開的吐蕃少年,右肩部位就被雲清刺出了一個深深的傷口。
算是讓雲清這位年輕的道長,躲過了一場緻命的危機。
很是有些遺憾的是,陳塘明明隻要補上一飛刀,就能幹淨利落的幹掉這一個目标。
但是一支飛刀在他戴着手套的指尖,猶如一條聽話的遊魚一般,不斷在活動着,卻偏偏就是沒有一點繼續招呼出一飛刀來,徹底解決這一場戰鬥的意思。
事實也是這樣,對于當前這樣一種菜鳥初戰的過程,戰隊早就有了一個默契:
隻要不死人、不殘廢了就好,其他不管被打得多慘、多麽丢人,甚至被打出了翔來,統統一律的都是不管。
其實戰隊這樣的一個原則,雖然說起來有些殘忍,但是也有着相當的道理。
隻是這樣一來的話,很快之後雲清才是好轉起來的情況,又變得無比地糟糕了起來。
因爲那吐蕃少年右肩中劍後,嘴裏就是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慘叫;可在發出慘叫的同時,整人依然是不退反進。
猶如紅了眼睛的公牛一樣,戴着一頂皮質頭盔的腦殼,一頭徑直地撞進了雲清的懷裏。
在被撞中的那一刻,與胡彪一樣身高183公分,但是體重卻差了四十多斤的道長,感覺自己被一頭牛撞到了一般,那瘦削的身材立刻就被撞翻在地。
更讓人郁悶的是,也不知道他倒下的時候,後背心的位置撞到了什麽。
是一塊石頭,還是其他什麽堅硬的東西。
反正當時一口氣沒上來,差一點沒讓他眼前一黑,就此的直接暈了過去;在倒下的一個過程中,手中八面漢劍也是脫手而出,飛出了五六步之遠。
再然後,不等雲清從地面上爬起來,甚至是翻滾着躲開一些。
那一個吐蕃少年就是帶着一身夾雜着血腥、羊騷、汗臭等交織在一起,能将人熏吐了的濃郁味道撲上來。
一個縱身躍起了之後,先是一屁股坐在他的小腹上,差點将他半個小時前,才是吃了的那點食物全部坐了出來。
雲清之所以沒有當場吐出來,并非他強行地忍住了。
而是因爲有着更爲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對方在坐上來的那一刻,立刻就用着自己僅剩完好的左手,一把掐在了他的脖子上。
将其從胃部湧上的那一些食物,生生地給掐住了。
别看這吐蕃少年,看起來那是又黑又瘦,很是有些營養不良的架勢;當前用的還是以正常來說,力氣相對小一些的左手。
可是在那一隻左手,用力地掐着了脖子後。
可憐的年輕道長,不僅感覺到自己脆弱的喉結,馬上都要被人捏爛了不說;在那一種無法呼吸的情況下,更是說不出地難受起來。
偏偏在這麽一個要命地,一衆老鳥們依然沒有出手的意思。
也就是喉結被人死死掐住,連一個完整字節都是發不出來,不然雲清在這一個時候,真心是要罵出來了。
總之,在感覺到了脖子上手,越來越緊的時候。
雲清感覺自己離着死亡,那是前所未有的接近之中。
不過這僅僅是雲清的錯覺而已,以旁觀的陳塘來說:急啥?按照當前這麽一個架勢,起碼還要二三十秒時間,這道長才會被掐死了。
因此等到這哥們,把舌頭都伸出來的時候再出手也是不遲。
萬一在這一個過程中,雲清還能完成反殺了?豈不是浪費自己的表情……
那麽雲清這個年輕的道長,真的能做到反殺嗎?
他不知道、也沒空去想;當一張臉在缺氧之下都有些發紫,眼前都是出現了一些幻覺的時候,心中那一股求生的意志,終于是讓雲清終于是爆發了起來。
到了這樣一個時候他的心中,終于是達到了一個在戰場之上,應該擁有的态度:
除了殺死對手,讓自己活下去的這一個本能之外,再也沒有一點多餘的想法,其他的一切也都不重要。
什麽高中生,什麽心中不忍,統統都是不見了蹤影。
他雙手揮舞着拳頭,對着那吐蕃少年的頭臉就是打了過去,一拳、兩拳、三拳,連續地打了好幾拳,卻是發現效果不大後。
雙手就在地面上,胡亂地摸索起來,試圖抓到一件堪用的武器。
很快之後,他的右手就是摸到了一件不知道是什麽,但憑借着手感來說,應該是手腕粗棍子一般的武器。
抓在的手裏的第一時間,雲清就是将其揮舞着,對着那吐蕃少年的腦殼,劈頭蓋臉的砸了過去,一下、兩下、三下~
在砸中了第一下的時候,一股鮮血就是飛濺的雲清滿臉都是。
甚至還有着一部分,飛濺到了雲清因爲想要呼吸,而大大張開的嘴裏,隻是此刻的雲清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在連續砸了有着七八下後,那個臉上已經是一片模糊的吐蕃少年,終于像是一個木頭樁子一般,向着一側倒了下去。
如同一塊砸進了池塘的大石頭一般,又濺起了好些血迹和雪污,弄到雲清滿身都是。
隻是年輕的小道長,依然是不顧上這樣一個小節。
當被死死掐住的脖子,可以大口呼吸的時候。
如同一條上岸的魚,整個人跪坐在了地面上,将嘴巴張開到了最大的這貨,那是從未感覺到可以自由呼吸,這麽一點平時不值一提的小事,是一件多麽幸福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