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自己身前應該是10點半方向,一百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上。
一個嘴裏大呼小叫着,正在驅趕着手下死命向前的蒙人百夫長,淵海這一個菜鳥松開了指尖的弓弦。
下一秒之後,一支狼牙箭正中了那百夫長,那一個當前正在口水飛濺的嘴巴。
當即之下,鋒利的箭頭就是将這一個百夫長,柔嫩口腔内部中的舌頭、喉嚨這些攪和的一個稀爛。
算是在幹淨利落之下,就被淵海這個菜鳥給幹掉了。
從放下了面罩的頭盔縫隙裏,看到了這樣的一個戰果之後,志得意滿的淵海在嘴裏淡淡吐出了一句:
“第九個了~”
是的、沒錯!以上的這麽一句代表着,僅僅是在今天的這一場戰鬥中,淵海手中的這一張七鬥的步弓。
在将一壺箭幾乎射光了之後,如今已經是幹掉了九個對手了。
看來在之前上百個日夜裏,他在訓練中射出的一支支利箭,還有爲之流下的汗水,統統都沒有白費。
他這一個菜鳥,也是多少也有點樣子了。
哪怕剛才的那一箭,他其實是奔着對方胸口射過去的,結果但是最終卻落在那百夫長大張的嘴巴裏。
然而這樣的一點不重要,一點都就不重要。
不管黑貓白貓,隻要抓到了老鼠的就是好貓嘛。
重要的是再幹掉一個目标,那麽今天他的戰果就能達到了兩位數有沒有?就算立刻挂了,也是賺大發了。
想到了這樣一點後,淵海甚至連心中那一個死亡即将到來的恐懼,一時間都是減輕了好些。
然後,然後這一個菜鳥在下一秒的時間裏,就是挂了呗。
一支明顯要比起了正常的箭支,要大出了一圈的重箭飛來之後。
因爲速度實在太快了那麽一些,當時淵海隻能看到眼前一道寒光閃過,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那一支利箭就是正中他的面門,直接射穿了百煉鋼打造的面甲。
好死不死地,又從他左邊的眼眶射了進去,要不是後面有着厚厚的鋼盔遮擋,鋒利的箭頭都要從後腦勺冒出一大截來。
可就算這樣,這一箭所造成的巨大傷害,也是瞬間帶走了雲淵海的生命。
讓這一個現代位面的遊戲民工,嘴裏連慘叫都沒有辦法發出一聲,整個人就是昂頭就倒,重重地摔倒在地面上。
在他身體都沒有徹底落地的時候,人已經是徹底斷氣。
他倒下的這麽一個位置,離着那一處郭襄所在的高台,還有着800米的樣子;在這一路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蒙人大軍……
“淵海,你……你一路走好~”
看着地上死透了的遊戲民工,南澤先生的嘴裏如此地嘀咕了一句。
之所以在嘀咕出了這樣一句的過程中,會稍微停頓了那麽一兩秒的時間。
那是淵海倒下的那一個動靜,當時就站在了對方身邊與其并肩作戰的南澤先生,算是馬上就發現了。
頓時他身爲一個團隊醫生的責任,讓他本能中就是要問出一句‘你感覺怎麽樣?’然後準備開始搶救一下。
可才是一低頭,就看到了那麽粗的一支箭,深深射進了面甲中的場面。
立刻就是知道,淵海這哥們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嘴裏問到了一半的話,又變成了‘一路走好’。
再然後,心中的情緒莫名地複雜了起來。
要知道在遊戲民工倒下前一秒的時間裏,才是幹掉了八個目标的他,還是暗自與淵海較着勁了。
大家都是第一次參與任務,憑啥對方比他多幹掉一個對手。
男人的勝負欲,在這一刻無比旺盛地展現了出來。
結果了?沒等南澤先生這一個現代位面的茶葉奸商,鼓起勁後反超淵海這一個同期的菜鳥。
對方就這麽直接挂了,挂得那麽猝不及防。
在心中複雜到了極點的情緒中,南澤先生扭頭就是對着胡彪的方向,在嘴裏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大吼出了一句:
“老胡,淵海挂了。”
聲音才是落下,胡彪嘴裏很是有些上火的罵聲,就是如此地傳了回來:“死了就死了、你自己沒死就行,沒死之前給我努力地殺敵就好~”
在胡彪的回話中如此的火大,也是有着相當的原因。
那是不同于南澤先生這一種菜鳥,在戰場上很是有些眼花缭亂的感覺。
身爲戰場指揮官的死撲街,在不斷地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情況下;對比起來,絕對是掌握了更多的一些情況。
比如說:玄戈營的戰陣,戰鬥力依然是那樣的強悍。
陌刀手們不斷揮舞的陌刀,不管是什麽對手沖上來都是被砍得稀爛;投槍手們的投槍,依然是槍槍緻命。
就是近戰人員手裏的飛斧、利箭、飛刀這些,同樣是殺傷力驚人。
不管是多少蒙人沖了上來,第一時間裏總會被放倒在地;根本無法阻攔住,他們那一個前進的腳步。
問題是在推進到了當前距離着高台,尚且有着800米的位置後。
他們所結成的這麽一個圓形戰陣,依然還是能繼續向前不斷推進。
但是推進的速度,已經從最先那一種不斷大步前進的速度,變成了如今隻能是小步推進的這樣一個狀态。
甚至随着時間的流逝,還有着一些越來越慢的架勢。
究其原因,大概有着以下的幾點。
其一、蒙人一方在高台附近這一處戰場,怕不是投入了将近十萬大軍,擡頭一眼望了過去之後,四周密密麻麻的都是人頭了。
若是有着密集恐懼症的人員看過來,怕是都會有着極度的不适。
如此一個恐怖的數量,哪怕對手全是豬、都能殺得他們手軟。
更何況這些蒙人,更爲具體地說,應該是一半是蒙人本部兵馬,另一半是北地漢軍和色目人的精銳,所組成的龐大隊伍。
他們不知道被許諾了什麽好處,又或者是在戰鬥之前,被頒布了如何嚴厲的一個命令。
反正對比起了以往的戰鬥,以往應該早就是被打服氣、開始摸魚的蒙人,今天打到了現在依然很是有些悍不畏死沖了上來。
在這樣的一個沖擊下,方陣前進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來。
其二、在周圍拼命沖過來的對手中,隐藏着不知道多少的武林高手。
雖然這些武林高手,在實力上遠遠比不上當前人正在高台上的金輪法王。
但是他們猛不丁地出手偷襲,扔出一把牛毛針之類的暗器,又或者是暴起發難之下,依然是一個相當的麻煩。
其三,也是剛剛淵海這麽一個菜鳥,被人一箭連面甲都是射穿,然後直接戰死的情況。
蒙人一族原本就是以弓箭而著名,其中最爲出類拔萃的一群人,他們能開最少都是一石的硬弓,箭法上那叫一個精準無比。
在延續了一些尚且是兩漢時期匈奴人的說法後,這些人被叫做射雕手。
估計是因爲當初的忽必烈,在戰象超遠射程的一箭之下,生生的吃了一個大虧後;在本次的戰鬥中,就将軍中一部分的‘射雕手’,派遣到了高台這裏。
數量上不多,也許就是五六十人的樣子。
可他們如今混雜在了周圍的蒙人大軍中,在找不到老黑和戰象兩人報仇的情況之下,對着戰陣不斷的出手,威脅那叫一個相當巨大。
等推進到了這裏後,已經起碼有着二三十個陣中的好漢,被射中了面門而戰死了。
其中有着絕大部分,都是頂在了最外面一圈的陌刀手。
若是算上被他們招呼出的重箭,射穿了盔甲之後造成了一些傷勢的人員,數量上都有着六七十人了。
偏偏這些人雞賊的厲害,一直遠遠躲在了投槍手攻擊的距離之外。
而戰隊中老黑這個狙擊手,還有戰象這一個有超遠射程的妹子,如今又跟着楊東籬那一個戰陣行動了。
打算仗着射程,再對着那蒙哥、又或者是忽必烈也來上一下。
那啥!辦法不怕老,隻要有效和好用就行了不是。
以上的這樣一個人員分配,說起來自然沒有半點可以诟病的地方。
隻是在一時間看着手下的一衆好漢們,在那些‘射雕手’的招呼之中,不斷面門中箭後倒下的場面,真心看得胡彪那叫一個着急上火的厲害。
南澤這個時候來上一句‘淵海死了’,豈不是白白地找罵不是?
不過在罵完了無辜的南澤先生之後,胡彪知道繼續這樣下去,那也不是一個辦法。
嘴裏對着身邊的一衆老鳥,也就是AT、鋒銳、老蛇、野鬼、大魚、李三、陳塘、風華會等人,喊出了一句:
“特麽!老鳥們都注意了。
沒有了老黑和戰象這兩個屠夫,大家還要吃帶毛肉不成?
其他的事情先不管了,先幹掉那些‘射雕手’再說,就是那些頭上插着一根鳥毛,偷偷放箭的那些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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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胡彪大吼着的命令之下,一衆老鳥們拿着手上五花八門的戰弓,紛紛調整了自己的目标。
一個個的臉上,很是充滿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話說!在這麽多個的任務世界,還有系統訓練場混了下來,他們自問在弓箭一道上,對比起了所謂任務世界的土著神箭手,相比之下那也是不差于人。
所以對手是‘射雕手’,這一種蒙人頂尖弓箭手又是如何?
他們幹的就是這一種頂尖弓箭手,一些小菜雞還不稀罕動手了。
帶着這樣的一個想法,江湖人送綽号‘射虎将’的老蛇,在腦殼轉動之間,盯上兩點鍾方向的一個對手。
那是一個獨眼、身材相對瘦弱的蒙人,别看貌不驚人。
但是本方有着厚厚戰甲保護的好漢,在他手上一張起碼有着一石五弓力、甚至還要更強一些的大弓下。
已經是出現了三死、五傷這樣一個巨大損失了。
不久之前,在射傷了一個陌刀手後,那獨眼射雕手就是躲進了人群之中。
不過老蛇有着一種說不出的直覺,那貨一定會在這一個位置上再度出現;因此他彎弓搭箭後,猶如一個老獵手一般耐心地等候了起來。
隻是老蛇不知道的是,他現在面對的人物是草原上号稱‘哲别’死後,箭術最強的第一神箭手。
對手箭術的強悍程度,遠遠超乎了他的想象。
原本這個第一神箭手出現在這裏,是在忽必烈的命令之下,幹掉戰象這一個當初射傷了他,以至于現在都遠遠沒有痊愈的仇人。
結果因爲戰象根本沒有在本處戰場,這位第一神箭手,心中正憋着一股巨大的火氣了……
果然如同老蛇預料到的一樣,最多等待了兩三秒的時間。
那一個獨眼射雕手,就是在手裏一張大弓大大張開的情況之下,猛然地從人群中冒出半截身體。
就打算繼續放箭,射殺一個方陣邊緣的陌刀手。
不過在他剛剛冒頭的那一刻,老蛇就是松開了自己指尖的弓弦,讓準備已久的一箭招呼了過去。
可惜的是,那獨眼射雕手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居然有着如同野獸一般的危險直覺。
在老蛇射出那一箭的當口,就像是提前感覺到了什麽一樣,放棄了原本射殺一個陌刀手的打算。
面對着即将招呼向自己的一箭,居然是不閃不避。
反而是微微調整了一下手上弓箭的方向,比起了老蛇稍微晚了一線,将手中的利箭射了出來。
二分之一後,老蛇在眼珠子都快瞪出來的情況下,在嘴裏爆出了一句粗口‘特麽~’
因爲他眼前出現了電影特效一般,無比誇張的一個畫面:那獨眼射雕手的一箭,居然是精準地撞在了他射出的一箭上。
特麽!這不等于是現在戰場上,用着一發子彈攔下對方的另一發子彈麽。
怕是傳說中的燕雙鷹,都沒有這麽秀吧?
這一種神乎其技的箭術,直接看得老蛇頭皮發麻;對比起來,自己這麽一個所謂的‘射虎将’,簡直啥也不是。
可頭皮發麻歸發麻,知道遇上了大敵的他,在第一時間裏依然是在随着戰陣移動的節奏,往前邁出了一步。
同時又從箭袋裏抽出了一箭,往弓弦上搭了上去。
沒辦法!因爲那一個獨眼射雕手就是站在那裏,腳下一動不動,手上同樣是在彎弓搭箭之中。
等于是雙方之間,來了一場猶如西部牛仔決鬥一般的弓箭對決。
這樣的一種對決,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花哨可言,拼的就是雙方之間誰的速度更快,精準度更高。
感謝之前無數個日日夜夜裏,老蛇在弓箭一道上付出的汗水和努力,又或者說是在前所未有的強大對手壓力之下,讓他爆發了自己的小宇宙。
在這一刻之中,老蛇甚至感到周圍的一切都是變慢了起來。
耳邊傳來的喊殺聲,每一字眼都是拖出了長長的尾音;死命沖過來蒙人戰士,腳下的步子每一步也成了慢動作。
總之,在這樣時間都放慢了數倍的情況下,老蛇用着連他自己都很是驚訝的一番流暢動作下。
居然用着遠遠比起平時更快的速度,再度地射出了一箭。
可惜的是,就算如此爆發了小宇宙一般的流暢動作下,也不過是與對方幾乎同一時間射出了一箭而已。
緊接着讓他想破了腦袋,也不能理解的一幕發生了:
對比起了老蛇射出一箭後,都不待結果産生,就又是從箭袋裏抽出一箭,準備往弓弦上搭上去的動作。
那獨眼神雕手射完這一箭後,立刻就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僅剩的獨眼對着這邊看了過來後,眼神之中滿是譏笑的意味;仿佛對于這樣一箭,有着足夠的信心,認爲根本不需要更多一箭。
事實證明,這貨的信心并非沒有道理。
瞬息之後,兩支箭的箭尖再度撞到了一起;若是僅僅如此,老蛇早就有了足夠的一個心理準備,不會如何緊張。
可自己射出那一支箭在碰撞中,卻被直接破開成了兩半,反而對方一箭繼續射過來的場面,讓他懵逼得厲害。
隻是就算這樣,老蛇依然是沒有放棄手上開弓搭箭的動作。
他現在就是在賭,賭這直奔胸口而來的一箭,沒有辦法在狼青精心打造的數層重甲、鎖甲的保護下,直接射死自己。
然後能讓自己再射出一箭,會在對方因爲大意、又或者是因爲對他防護能力的估計不足的情況下,付出一個慘重的代價。
老蛇賭赢了,但是付出的代價大得驚人。
胸口一陣劇疼中,那一支破開了先期破開了他一箭的利箭,連續射穿了他身上的多層重甲保護,深深紮進了他的體内。
當海水一般巨大的疲倦湧上來之前,老蛇盡可能保持着手上的平穩,強行射出了手上的一箭。
然後在全身的力氣,以驚人的速度消失之下,老蛇連手上的弓也是拿不住了,向着地面就此掉落了下去。
可就算這樣,他依然死死支撐着不肯倒下,希望能看到對方能被自己放倒的場面。
再然後,那獨眼射雕手眼見不妙的情況下,臉上終于露出了驚恐表情的同時,就打算向着身邊一個蒙人刀盾手的身後,飛快地就此躲了過去。
但是這樣的一箭,依然是射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在老蛇手上,那一張加了滑輪組的複合弓威力下,整個的身形都是踉跄了起來。
隻是這樣一個一死一傷的結果,老蛇算是在這樣一場純正弓箭手的較量中;仗着身上的盔甲,依然算是完敗了。
幸運的是,在老蛇一臉郁悶倒下的當口,驚喜地看到了一箭飛出之後,正中了那獨眼射雕手的面門。
讓那貨像是一個木頭樁子一般,就此輕易地放放倒了。
“可惜了,不能去這貨身上摸摸看,看有沒有什麽箭術秘籍沒有?”帶着這樣一個又是驚喜,又是遺憾的想法。
癱倒在地的老蛇腦殼一歪,就是如此地領了盒飯。
屍體倒下的位置,離着那一處紮眼的高台,應該還有着700米的距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