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的鼻子,被貴妃一口白生生的大白牙,死死咬住了的時候,完顔阇母這一個不知道手中沾染多少血債的女真人屠夫。
頓時,就像是一個走夜路的小姑娘,忽然遇上了一個老流氓一般。
那是在嘴裏,當即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鼻子上陡然被重重咬上了一口,當時所産生的痛覺對于他來說,其實還是能夠就此忍受了下來。
關鍵的原因,是這貨沒吓壞了。
沒錯!完顔阇母這種沙場的老将,居然也是被貴妃的這一口給吓壞了。
究其原因,主要是這樣一個腦殼飛了過來,然後一口咬住他鼻子事情,他也是破天荒第一次遇上。
若是換成其他的場面,比如說殘肢斷臂、被打得稀爛的腦殼、各種殘破的屍體這些出現在完顔阇母眼前,這樣一個老殺才也不會有着半點不适。
甚至還能在邊上,做到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一點都不受半點影響。
這也是爲什麽?他明明就看着貴妃的腦殼,在空中劃出了一條悠長的弧線,向着這邊砸了過來的時候。
完全能順手一狼牙棒将其打爆,卻是偏偏沒有出手的原因。
無他!這種人頭飛起來的場面,在他多年的征戰中見得太多,其中有着好多次都是他親手砍下的。
對于這種理論上沒有危險的事情,他根本就懶得浪費力氣。
隻不過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一個漂亮的腦殼不僅隻砸中了自己,還一口對着鼻子咬了上來。
最終,當感受着鼻子上的劇痛,還有臉貼着臉,眼對着眼的場景。
更加詭異的是,他劇痛的鼻腔似乎還隐隐聞到了對方臉上,那一種猶如女子體香一般的水粉香味後。
總之,完顔阇母這一個女真人屠夫,也是終于受不了。
在因爲心中強烈恐懼感,很有些不由自主尖叫起來的同時。
用着自己空着的右手,一把揪住了貴妃因爲在飛起來過程中,已經是甩掉了頭盔而顯露出來的發髻。
用力一扯之後,生生地将貴妃的腦殼從自己臉上拔了下來,信手扔了出去。
隻是天知道此刻,早就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貴妃,一口大白牙怎麽就咬得那麽緊;還有咬得那麽深,都快咬要掉的程度了?
以至于在完顔阇母,幾乎用出自己全力這麽一拔之後。
生生将自己的鷹鈎鼻,都是連同着貴妃的腦殼一把拉了下來。
這一下,在難以用言語形容的一個劇痛中,剛剛停下了嘴裏驚恐叫聲完顔阇母,又是被疼了一聲慘叫出來。
好家夥!這貨征戰了這麽些年,還是第一次如此的狼狽。
随後,等到完顔阇母從劇疼中清醒了過來時候,時間上算起來,已經是他們與胡彪等人戰鬥了,足有三分鍾以上了。
别看這樣一個時間不長,但可是能讓全速沖起來的戰馬,足足跑出四五裏路遠。
想到了這樣一點,完顔阇母擡頭向着四周看了一圈下來,能夠發現在他們這一處小戰場的四周,全部都是向着這邊襲來的煙塵。
若是全部加到一起,怕是有着十幾個之多。
其中最近的不過距離隻有一兩裏,遠一些的也隻有三五裏左右。
每一股煙塵,都是代表着一股宋人的騎兵部隊;哪怕每一處的煙塵之下,不過隻有着一兩百人而已。
但是全部加到了一起之後,也有兩千三人了。
而他們這些人此戰的究極目标,也就是胡一統那厮,目前距離着完顔阇母已經不過二十來步遠。
目前雖然全身都是不知道是他自己,還是别人的血迹,整個人看起來都是剛從血水裏撈出來的一般。
可是手中的一支馬槊揮動之下,卻不見慢了能有絲毫乏力。
在他手中馬槊的揮舞之前,每一個沖上前去的女真勇士,不管平日間有着多大的名聲,有着多麽輝煌的以往戰績,紛紛都被他打落下馬。
頓時,就讓那完顔阇母反應了過來,胡一統這厮的武藝,可是比起了傳說中還要強上了幾分。
再加上自從那宋人女子戰死後,其他瘋了一般的宋人。
爆炸手榴彈,向着這邊沖過來的自爆的場面,
看樣子今日想要殺了這厮,已經是沒有了半點可能;反而若是自己在留在此地,怕是真要被眼前這些瘋狂的宋人給殺了。
不得不說,貴妃這樣飛着頭,也要咬他一口的瘋狂戰鬥意志,将完顔阇母都有些吓壞了。
最終,這貨連原本鼻尖位置的傷口上,現在依然在不斷流淌着的鮮血,将他的下巴、胡子,包括了胸前染得血紅的事情,一時間也是有些顧不上了。
嘴裏帶着慌張的語氣,那是大喊了起來:
“吹号、趕緊吹号,我們……”
完顔阇母嘴裏有關于‘撤退’的話,都未能全部地喊出來;倒不是他在喊了一半的時候,就被誰直接打落下馬。
僅僅是在喊到了一半的時候,嘴裏被鼻孔傷口留下的血水,已經是灌了一嘴,生生将他嘴裏剩下的話語給憋了回去。
随後,完顔阇母在嘴裏‘呸~’的一聲中,一下子吐出了一大口血。
落在了身邊的一衆親衛眼中後,讓這些人也是越發的慌亂了起來。
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一個親衛拿起了腰間的一支牛角号,那是死命地吹響了起來,發出了撤退的命令。
隻是到了這麽一個時候,他們想要逃走可是一切都太遲了……
話說!因爲過于激烈的戰鬥,貴妃被人一大關刀砍斷了脖子的場面,胡彪、羽漢楓、歌者三人,當時并未能夠看到。
但是她的腦殼被完顔阇母一手提着,信手扔出了老遠的場面,卻是剛好被三人看到了。
當即之下,三人的嘴裏就是齊齊喊出了一句:“貴妃~”
然而在瞬間之後,他們的眼珠子都紅了,戰鬥的動作和風格變得越發地瘋狂起來。
這無關于其他,僅僅是出于因爲本方一個嬌柔的妹子,居然是如此慘死的一個巨大的憤怒。
若是換成了阿璃遭遇不幸,估計他們也會如此的一個反應。
隻是胡彪、胡相公身爲大宋朝廷的靈魂人物,目前正受到了一衆金人重點的進攻,這些人自從開戰之後,一直都是想要千方百計地殺了他。
就算心中憤怒得厲害,也是在原地被動抵擋,根本無法上前半步。
而羽漢楓和歌者兩人,則是不顧一切地并成一排殺了出去;用着以傷換傷的戰鬥方式,向着身前位置上也就隻有二十來步的完顔阇母殺了過去。
哪怕在這一個距離間,有着數量驚人的女真人精銳擋在那裏。
怕是用炸藥包都炸不開的那樣一種,也沒有讓兩人放棄不惜一切代價,都一定要幹掉對方的想法。
另外紅了眼睛的人員,還有着貴妃的那一衆警衛員們。
雖然在新軍之中,并沒有着主将戰死、一衆親衛全部斬首的說法。
可是這些因爲數量驚人的對手,結果一時不備之下讓自家主将被殺了的警衛員們,在這一刻心中也是萌生了死意。
其中的一個警衛連長,嘴裏帶着哭腔大喊出一聲‘貴妃相公’後。
帶着原本有着二十幾人,現在不過隻剩下了七八人的警衛員,就是向着貴妃腦殼被落下的方向沖了過去。
貌似這是在要拼死之下,也要将自家将主腦殼搶回來的架勢。
可惜他們當前擋在了他們面前,一衆的金人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一些;帶頭沖出了警衛連長,手中的一對鋼鞭不斷揮舞的死戰下,才是沖出了六七步遠而已。
脖子就被人深深砍了一刀,小腹也是被一槍捅穿,眼見着就不能活了。
可說算這樣,那警衛連長依然用力地抽了一下馬屁股,讓胯下的戰馬從着身前,金人兩馬之間的間隙撞了過去。
同時一把拉開了腰間挂着的手榴彈,這玩意他們幾乎每人的身上,都是挂了足夠兩個。
不多的時候,在一團火光爆炸開來的當口。
立刻就将十幾個金人騎士,連同着這一位警衛連長全部都是放倒;加上了一些受驚後的戰馬,密集的金人隊伍中,當即硬是被炸出了一個慌亂的小缺口。
眼見着這樣自爆一般的戰術,取得的效果如此之好,貴妃剩下的警衛員,連對視一眼的動作都是沒有。
紛紛都是逐次地拉着手榴彈,向着貴妃人頭的方向殺了過去。
直到最後的一個警衛員,臨死前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當前還算完好少的貴妃腦殼。
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之下,完顔阇母手下的親衛吹響了撤退的号角聲;隻是他的五千大軍,現在已然是亂成了一團。
一時間連馬速都是提不起來了,想要撤走又是如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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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錦衣衛指揮使,一衆金人奸細中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羽漢楓。
一邊拼命向前的殺過去的當口,一邊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巴,連嘴裏想要喊出了一句都沒有辦法做到。
又或者說,羽漢楓非常清楚一點:
隻要他喊出一句,噴出了嘴裏滿嘴都是的老血,卸掉了心中的最後一口氣後;那麽在下一秒之後,自己就會掉落下馬。
爲什麽?因爲現在他身上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一些。
哪怕他身上,有着一身狼青在現代位面加工後帶過來,在這一個年代,完全能用寶甲形容的上好盔甲。
但是誰讓女真人精銳,一般都習慣使用着狼牙棒、流星錘、斧頭、鋼锏、大關刀之類的重武器。
這些武器砸到了身上後,巨大的沖擊力之下,不管如何堅固的盔甲也是招架不住。
所以到了現在,不知道在挨了多少下這樣重武器的招呼後,羽漢楓都有着一種錯覺,自己體内的五髒六腑都變成了一團糨糊。
隻要一張嘴,這些漿糊就會被吐出來,噴出了三尺遠的那一種。
隻是就算這樣,羽漢楓的眼中也隻有完顔阇母;這一個在十五六步之外,有着大群親衛護衛下,已經是匆匆調轉馬頭,正打算逃走的‘方塊K’。
特麽!若是再不出手,這孫子就要拍打着戰馬跑路了。
偏偏在這貨打算跑路的當口,好些女真人精銳自發地留下來斷後,讓他們想要沖上去阻止也做不到。
幸運的是,基于常年與玄戈營戰隊的隊友們,所養成的那樣一種默契感。
就算沒有辦法開口,羽漢楓在用手中的馬槊抽了出去,将一個金人騎士半邊臉蛋,都是抽出了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讓這貨當場就倒下了之後。
扭頭對着右手邊位置上的歌者,看了一眼過去。
用着眼睛的餘光,看到了隊友的眼神之後,歌者就明白了羽漢楓意思:趕緊的,給他創造出一個動手的機會來。
心思飛快地轉動之下,歌者心中在電光火石間就已經是有了主意。
拼着腰杆子被一個金人騎士的長槍,被刺出了一個深深的傷口,也是一馬槊割斷了對手的喉嚨後。
歌者算是用着最短的一個時間,讓自己空出了手來。
然後,直接松開了寶貝一般的馬槊,從腰杆子上将兩個早就取掉了底蓋,露出了導火索的手榴彈。
用着手上的一條繃帶,飛快地纏繞了兩圈,将其捆在了一起之後,就拉開了導火索,并且在手上停留了一秒鍾。
歌者這才是對着完顔阇母,所在的位置用力扔了過去。
這一系列的用作,歌者就算是用上了最快的動作,但是依然花掉了差不多有着三秒鍾的時間。
而在戰場之上這樣三秒的時間,已經發生很多的事情了。
比如說,又是一個女真人紅着眼睛,拍馬之後對他殺了過來,手中一柄雪亮的大斧頭,對着他就是劈砍了過來。
以歌者的身手和反應速度,倒是能輕易躲開這樣一斧頭。
隻是這樣代表着,他扔出去了手榴彈的動作又會被推遲數秒,都足夠那完顔阇母這個‘方塊K’,逃出了手榴彈的殺傷範圍了。
畢竟以他現在剩餘的體力,實在将兩個沉重的手榴彈,扔出了一個足夠的距離。
因此歌者隻能匆匆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将手中的手榴彈繼續扔了出去。
下一秒之後,當捆在一起的兩個手榴彈,冒着煙、在空中翻滾了起來的時候,歌者嘴裏也是發出了一聲痛哼。
他的一隻左臂齊着膀子,生生被那一斧頭砍了下來。
同時,廠公大人硬是忍着劇疼,抽出了備用了一柄唐橫刀,一刀就割開了那一個女真人的喉嚨。
做完了這一切後,原本同樣是傷勢嚴重的歌者,立刻就在馬背上搖搖晃晃了起來,到了油井燈枯的時候。
隻是無論如何,歌者也不肯就此倒下戰馬。
因爲他還要看着‘方塊K’死了,這才是甘心就此戰死。
爲此他的一雙眼睛,死死看向了那兩個捆在一起的手榴彈,落下的位置。
兩個手榴彈爆炸的威力,其實根本不足以幹掉完顔阇母;因爲在他身邊的那些親衛,用着手中的巨盾,甚至是自己的身體,完全能擋住飛濺的破片。
不過歌者要的結果,就是手榴彈爆炸的沖擊波,還有飛濺的破片,讓這些親衛的防護露出一絲破綻。
然後,可以方便着羽漢楓,能夠有着一個出手的機會。
事實也是這樣,當手榴彈在距離着完顔阇母五六米的位置上,就此淩空的猛烈爆炸開來了之後。
他身邊一衆舉着盾牌的親衛們,紛紛都是倒地了。
頓時,原本被一衆女真人親衛死死護住了完顔阇母,在硝煙和塵土之中,隐隐露出了他的身影來。
一直都是等待着這樣一個機會的羽漢楓,當即就是要将手中的馬槊給投擲了出去。
雖然在玄戈營的一衆成員中,若是論起了投槍的投擲,在黑叔叔大陸上打拼的包工頭二胖,絕對是技術最強的一個。
但是他羽漢楓,自問這方面用的也是不差。
隻是就在羽漢楓手中的馬槊,即将就要出手的那一刻,卻是看到了讓他感到頭皮發麻之餘,卻是有點哭笑不得的一幕。
因爲在那一個完顔阇母的手裏,此刻正端着一把短铳對着自己,上面的扳機已經是大大地張開了,這玩意明顯就是繳獲了他們的。
特麽!一個女真人大将不揮舞着狼牙棒戰鬥,手裏拿着一杆短铳叫什麽破事?
以上的描寫雖多,但是都是在眨巴了下眼睛的時間裏,一一發生的事情。
當羽漢楓反應過來,打算将手中的馬槊投擲了出去的當口,對面十幾步的位置上的短铳被響了。
讓錦衣衛指揮使羽漢楓大人,胸口立刻就暴起了一團血花來。
瞬間之後,羽漢楓帶着滿臉的無語翻下戰馬,他從未想過會是這麽一個死法。
緊接着,同樣看到了這樣一幕的歌者,這一個東廠的廠公也是帶着巨大的郁悶倒下,與羽漢楓倒在了不過間隔數米的位置上,并排地躺在了一起。
幸運的是,他們的戰死并非一點意義都沒有,反而是意義重大。
到了這一刻,短時間裏因爲積功勞,已經是營長的韓世忠,已經是揮着一柄大刀,沖進了完顔阇母剛剛完成掉頭,亂糟糟的隊伍之中。
其他的幾個方向上,高寵、牛臯、倉管同樣是殺了進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