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涉及一些新兵訓練、撫恤、福利等内容,不喜歡的可以跳過)
在整個天下間,都因爲大宋不日之間将要北伐的事情,而開始逐漸開始風雲激蕩起來的時候。
作爲了整個事件裏,暴風眼一般存在的胡彪。
還有旭風、倉管、鋒銳、黃逸之、狼青、阿璃、老黑、玉米、老蛇、羽漢楓、歌者、武卒、二胖、戰象、大魚、風車、一陣風、貴妃等一衆幸存者。
他們的表現,卻是遠遠表現得要比外界想象中要爲平靜。
又或者換上一個說法,除了胡彪和情報系統的三人,以及貴妃這一個商務司的負責人,多少還關注一下外界的情況。
戰隊的其他所有人,在當前情況下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去關心其他的事情了。
僅僅是那一個龐大北伐計劃中,分配到了他們頭上的工作,就已經是牽扯了他們所有的個人精力。
不過是也在他們的努力之下,讓整個計劃算是有序地推進了起來,并且取得了一些相當不錯的效果……
時間:茂德元年十一月初八。
地點:開封城東門之外七八裏,一處新軍對外開放參觀的靶場上。
一個大宋新軍連長打扮的漢子,扯着嗓子、嘴裏大吼着喊出了一句悠長的口令:“預備、瞄準、開火~”
在這一串命令下,一共四十五個新軍戰士,立刻就是端起了手中的褐貝絲火槍。
先是瞄準了眼前三十米之外的位置上,在五花大綁之下跪成了一排的目标,紛紛的扣動了指尖扳機。
頓時就在一陣嗆人白煙升騰而起的當口,一陣雷鳴般的槍響也伴随着響起。
可惜的是在下一秒鍾,一陣巨大的哄笑聲就從左右兩側的位置上,一群婦人、閑漢們的嘴裏響了起來。
那名連長一看之下,差點沒有被活活氣死。
因爲在這樣一輪算是近距離開火,連打偏都是很難的排槍開火之下,結果卻是讓他有點不想見人。
僅僅隻有着九個目标被打翻在地,剩下的二十一人雖然差點沒吓死,但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天知道,這一頓開火之下還有其他那麽多的子彈,是飛到哪裏去了?
其實何止是這一位新兵連長,當場就被這樣一個結果氣壞了,就連如今在一旁位置上默默看着這樣一幕的大魚。
也是在一個巨大的尴尬中,想要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
就算沒有捂住臉,嘴裏帶着很是無語的情緒,罵出了一句:“這些兔崽子,就是缺往死裏操練~”
其實出現了眼前這樣的一幕,認真計較一些也是比較正常。
當初戰隊的衆人們,還在朱仙鎮的時候,就針對着一衆此戰抓獲俘虜們的處理,算是達成了一個統一共識。
有血債的槍斃,用他們的腦殼組成京觀的一部分,用來震懾四方敵夷。
沒血債的打發去做苦力,用足夠多的汗水,來彌補他們曾經犯下的罪孽。
基于這樣的一個理念,在一共有着15萬多的俘虜中,到了如今有着17081人的重傷員,已經是死。
剩下的十幾萬人,在互相之間的檢舉揭發中。
因爲檢舉者可以稍微減輕一些罪責,最少死前能吃上一頓酒肉的獎勵下;一共有着40311人被揪了出來,面臨着被處死的結局。
在這樣一個過程中,因爲女真人血債累累的原因。
基本上在一百人的女真俘虜中,往往隻有着不過五六人可以免除被處死的結果,總的來說本次俘虜的女真人,根本沒有幾個人可以活下來。
可是對這些俘虜處理的實際操作中,算是稍微有了一些改變。
當然這樣的一個改變,并非是那些有着血債的俘虜,就能幸運地留下了一條性命,僅僅是可以多活一些時日罷了。
理由很簡單,那是胡彪他們在擴大新軍規模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一點:
以他們招募新兵的原則,爲人奸猾者不要,盡可能去招募一些鄉間沒有見過世面的民夫,最好是有家有口的憨厚老實之輩。
這樣的一個原則,有着未來作戰時,可以令行禁止的一個好處。
不過缺點也是有,這些老實人需要長時間的訓練,在戰場上才能變成一個合格的戰士,習慣了戰場上的血腥。
所以說,在當前時間有限,連新兵訓練從原本的三個月,都壓縮到了隻有一個月的情況下。
爲什麽不用那些新兵,來對這些注定要處死的俘虜行刑了?
讓這些人,在臨死前也發揮一點作用。
要知道!一個戰士手上有沒有見過血,在戰場上可是有着本質上的不同。
于是,那一共40311名手上有着血債的俘虜,就能夠在戰俘營之中,多吃上了一段時間的雜糧窩窩頭和稀飯。
等到了新兵們,逐漸被從各地招募好。
又經過了幾天初步的隊列和火槍訓練後,就開始了這樣每天一支支不同的新兵部隊,被拉到這裏充當行刑人員的場面出現。
至于在這一個過程中,邊上還有着好些的閑漢和婦人?
其實說白了,也是相當正常的事情。
需要說明的是,這些人都是最近一段時間裏,才是從其他區域,前來了開封城的一些外來人員。
開封城原本的土著們,如今基本都在工廠中忙活着各種工作。
連婦人們也是忙着縫制新軍的軍裝、靴子這些,哪裏有空來湊這樣的熱鬧。
自從開封城,這一個天下間最爲繁華的大城,沒有了金人時刻會殺過來的威脅後,又成爲了天下所有人最爲期待的一個城市。
每一天的時間裏,不知道有着多少讀書人、商人、工匠、甚至僅僅是一些農夫,帶着對着未來美好生活的期望,來到了這樣一座巨大的城市。
他們的到來也是讓開封城,迅速地恢複着元氣,變得越發美好了起來。
而這些人來到了開封城後,第一個想要去看看的地方,已經不是以前的那些什麽大相國寺、馬市街這些地方。
變成了城外那一個每天少說,也要槍斃一千多金人的靶場。
還有更遠一些位置上,那一個‘大宋義民紀念碑’,邊上的烈士墓園區,以及那一座每天都在成形的京觀。
甚至是去東華門外,那一座住滿了殘廢軍人的榮軍院看看,對比起來也比起了如今破落了好些的大相國寺,也更加有了更大吸引力。
當然了,胡彪他們這樣一個做法,也是引起了不少老學究的反對。
特别是據說一個幼童在父母的帶領下,觀看了槍斃戰俘、京觀之後被吓壞了,直到在大相國寺好一番上香許願後,才是好轉了下來。
于是就一家夥的聯名,給茂德女皇和胡彪上書。
宣稱着的内容,無非還是殺俘不祥、堂堂大宋必須以德服人這樣的一套。
可惜的是,這樣的一些聯名上書,送給了胡彪的情況還稍微好一些;這貨不過是看也沒看,就叫人一把火燒了幹淨。
槍斃和堆砌京觀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了不起,第二天在《大宋時報上》,黃逸之這貨就以‘幻聖’這一個筆名,發布了一篇标題叫作:
論種花血性的重要性,這樣的一篇文章。
茂德女皇則是将這些東西,都是好好的收了起來,但可不是用來看的;而是起到類似将這些人的名字,記在了小本本上一般的作用。
毫無疑問,等到茂德女皇真正掌權之後,這些家夥的下場估計會比較悲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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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讓我們重新将畫面,放回到靶場這裏。
原本心情還是不錯的大魚,這一個新兵營的總教官,看到了一衆新兵糟糕的排槍行刑效果後,終于是有些坐不住了。
徑直的了過去之後,一支支火槍的逐一檢查了起來。
一番檢查了下來後,大魚這麽一個現代位面的搏擊館總教頭,身體壯實地跟一頭牛一般的漢子,差點高血壓都被氣了出來。
爲啥?僅僅是四十五個火槍手,卻是出現了好些千奇百怪的毛病。
其中有着七人,在緊張之下連通條都沒有拔出來,直接就是扣動了扳機。
不提這樣能打中目标才是怪事這一點,真要是在戰場上把通條都打飛了,火槍不是立刻就是變成了燒火棍了麽?
有着三個人,根本就是忘記了在火藥池中,将引火藥倒進去,這樣能夠打響才是怪事。
另外還有手抖之下,有着大半火藥被灑在了地上,導緻了子彈動能嚴重不足的。
甚至還有着一個神人,也不知道腦子裏面是啥?居然在槍管塞進去了三發鉛彈,然後将槍管都徹底堵死的。
好家夥!這玩意幸好是沒有打響,真要打響了之後豈不是槍管長都要被炸掉了,波及了邊上的新兵?
強行的深呼吸一口氣,大魚才是将血管都要爆了的情緒平複了一些。
掄起了那一支因爲塞了三發鉛彈,槍管都被堵死的火槍,對着這個新兵連的一衆連排長們,就是劈頭蓋臉地抽打了過去。
一邊抽打着,一邊在嘴裏罵了起來:
“特麽!你們的還是我們步兵第五師的老兵了,老子就是派頭豬當教官,也教不出這麽一個離譜的情況來。
能幹就幹,幹不了回家抱孩子去,不要在這裏給我們老五師丢人現眼。”
好在大魚就算在狂怒之下,心中還是有着一些分寸。
僅僅是輪着槍管,對着那新兵連排長們抽了過去,而不是倒提着火槍,用堅硬的棗木槍托招呼過去,那樣真會抽死人的。
不過就算這樣,那些新兵的連排長們也是被抽得夠嗆。
而在大魚才是停手後,這些被老師長抽了一頓的連排長們,帶着心中巨大的暴躁情緒;又開始将手中的棍子、腳底闆這些招呼向了一衆菜鳥新兵們。
好家夥!算是将這種類似小鬼子軍隊一般,一級打一級的粗暴手段,在軍中形成了傳統。
甚至可以預見的是,這樣一種傳統在很多年之後,依然會在大宋,以及整個星球上傳播開來。
沒辦法啊?胡彪他們在第一批新軍訓練的時候,倒是想着事權從急之下隻能如此。
等到解決了金人伐宋的危機後,就好好地來些文明訓練手段,規定絕對不能打罵士兵才行。
結果了?當前的第二批新兵,訓練的時間更加匆忙。
那什麽文明的訓練手段,隻能是在沒有開始的情況下,就直接地結束了。
幸運的是,就算面對着如此不文明的訓練手段,最少到目前爲止在巨大的新兵營裏,一共才出現了六起的逃兵情況。
并且在當衆嚴肅處理了逃兵後,最近兩天都沒有出現新的逃兵了。
之所以能這樣,一方面他們招募的兵員,基本都是老實巴交的農夫,這一點起到了相當的作用。
畏懼着嚴苛的軍法和後果,這些人咬着牙承受了下來。
另一方面,則是新兵如今優厚的待遇,也是起到了一個關鍵的作用。
雖然時隔着隻有大半年的時間,胡彪他們的經濟狀況早就是好轉了起來,不是那種作訓服還要拿着糧食換舊衣服,然後改裝着湊合使用的情況了。
對于一衆基本都是農家漢子的新兵們來說。
每天可以吃飽,兩天裏有着一頓肉蛋葷菜的夥食。
一年春秋兩季各發送一次,算上了作訓服、戰袍,一共是六套衣服鞋襪的服裝,這些已經是極好的待遇了。
更爲關鍵的是,如今在每一個月的時間裏,新軍已經有了一份正經的軍饷。
就算是剛入伍的新兵,一個月下來都有着一貫錢的軍饷。
以開封城如今大大降低了好些的物價,一貫錢如今能買半石、也就是46斤的大米,又或者是一石以上的雜糧,一匹絹,三匹半的麻布,其中的某一樣來。
這樣一份軍饷,已經比起他們在家種田不知道強出了多少。
若是混成了老兵,甚至提拔成了軍官,這樣一個軍饷可是會打着滾地往上翻了。
窮丘八的這一個說法,反正與新軍是沒有了關系。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朝廷對于上一次朱仙鎮戰死、重傷人員的撫恤标準已經下來了,并且形成了一個永例。
具體上:戰死人員朝廷給他們的家人,立刻支付五十貫錢的撫恤金。
家中若是有着父母、遺孀、兒女的存在,每月都能在街道辦領到一筆生活費;也許數量不多,但是足夠生活。
一直到父母老死,遺孀改嫁,還有兒女們十六歲成年爲止。
而且子女們在入學、升學的時候,都能享受到一系列的優待和照顧。
若是重傷殘廢人員,除了同樣有一筆客觀的退伍金之外;還會根據殘廢情況的不同,會在朝廷的工廠、街道辦、衙門中盡可能安排一份差事,讓他們能就此謀生。
總之就是用胡相公的一句話來說:隻要大宋朝廷在,所有爲國死戰的勇士,将永遠不用擔心在戰鬥中受傷和戰死的事情。
基于了以上的種種,這些新兵們才是可以堅持了下來。
最終在一番的毆打之下,鼻青臉腫的新兵連長,面對着重新排列好了的戰列線,嘴裏喊出了一句:“上刺刀~”
命令傳到了耳朵裏後,同樣鼻青臉腫的新兵們,開始抽出了腰間皮套裏的刺刀,‘咔咔~’地套在了槍管上。
接着,那連長又是吼出了一句:“齊步走~”
在這樣一個命令下,同樣是新兵充當的軍樂手,開始敲出了一陣輕快的鼓點聲;讓新兵們可以踩着鼓點、端着雪亮的刺刀,向着前方開始前進。
靠着連排長們的努力維持,推進的過程,隻能說勉強不算變形嚴重。
至于什麽入牆而進,算了吧。
這樣的前進腳步,一直到了他們走到那些跪倒在地的俘虜們身前;那新兵連長的嘴裏,才是發出了一個新的命令:
“止步,刺~”
于是,在雪亮刺刀的不斷刺殺下,那些在死亡邊緣徘徊和等待了好久的俘虜們,這才是一個個帶着滿身的窟窿眼,一一地倒在了地上。
徹底地死幹淨了後,有着痛苦表情的臉上,甚至還凝固着終于是死了的解脫笑容。
而在這樣一個過程中,原本還能在排槍開火時強忍着不吐的菜鳥新兵們,好些當場就是稀裏嘩啦地吐了起來。
又讓看到了這樣一幕的婦人和閑漢們,嘴裏發出了震天的哄笑聲。
隻是這些婦人和閑漢們并不知道的是,在以上他們笑話一般的過程中,他們眼前的這些菜鳥,如今已經完成了一次根本的蛻變……
随後的時間裏,這些吐得稀裏嘩啦地菜鳥們,将地上的屍體全部擡上了馬車後,才是被允許着退下。
接着,又是一個新兵連在入場的同時。
大魚的嘴裏吼出了一句:“把下一批俘虜帶上來~”
在這樣的命令之下,又是三十個俘虜被拖了上來,好些人因爲心中的恐懼,都是大小便失禁了。
也就是他們的褲腳提前被用草繩捆上,才沒有讓靶場滿地都是污穢。
隻是對于這些人的醜态,根本沒有任何人有絲毫的同情;在他們手上染上了血債的時候,就注定了這樣的一切。
也隻有那些被他們殺害的無辜者,才有資格原諒他們。
而這樣一批新兵處決俘虜的場面,大魚就沒有繼續觀看了。
整個新軍訓練的情況,可以說千頭萬緒,他如今有那麽多時間一直待在這裏。
不過本着既然來都來了的想法,在返回新兵營之前,他騎馬去了一趟數裏之外的‘大宋義民紀念碑’。
因爲在高聳的紀念碑邊上,就有着所有在朱仙鎮一戰中,戰死一衆新軍的公墓。
其中光是他這一個步兵第五師師長的麾下,就有着1736人長眠于此;他們整齊的墓碑,就像是生前一樣如林排列着。
從警衛員手中,接過了一壇子的好酒之後。
大魚一般往一些墓碑上倒的同時,嘴裏小聲地嘀咕了起來:“兄弟們保佑此次北伐一切順利,讓那什麽大金國永遠成爲曆史的塵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