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說明一下的是,侯三所在的部隊正式編号,具體上是:大宋步兵新軍第一師,零零一團四營三連二排二班。
天字号第一師嘛!也算是新軍的門面。
因此與其他步兵第二、三、四、五師,這些對比起起來,哪怕彼此之間在裝備上都差不多,但是在實際上還多少受到了一些優待。
比如說,師長則是老黑,這一個PLA前地導部隊的老兵。
副師長則是風車,這一個PLA的兩年退伍兵。
在戰隊中原本就是不多的老兵中,一下子挑選了兩人擔任第一師的正副手,也算是看出了胡彪這貨對于第一師的看重。
另外還有一點,當初在組建步兵師的時候,第一師算是最先在新兵營中挑人的。
這樣一來的話,兵員素質相對其他師來說自然會好點,就算在裝備上一樣,戰鬥力方面應該也是更強一些。
對于這樣一種天下第一師的名頭,侯三在以往的時候,心中還很是有些自豪了。
平日間看到了其他師的戰士,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什麽異常,可是心中卻總覺得自己高出了對方一頭。
可惜的是,現在侯三一點也不想要以上,這樣一種高出一頭的榮譽了。
理由很簡單,作爲王牌一般的第一師,自然是要放在了中軍這樣一個關鍵位置上。
因此他們當前需要應對的對手,也是當面沖過來的三個萬人隊中,裏面戰鬥力看起來明顯最強的那一個……
得益于在戰鬥之前,他們就在營寨前的位置上,每隔五十步的距離,就釘下一個紅色木樁。
因此侯三隻用看這些木樁,就能清楚知道了金兵們沖到哪裏了。
問題的關鍵是,明明在他看到沖在了最前的金兵刀盾手,在一路沖過來了的路上,逐漸沖進了二百五十步、二百步、一百五十的距離。
(宋代每一步,折合現在1.2米長)
甚至是領頭的金兵刀盾手們,如今都快沖進了一百步之内,後面一些弓箭手紛紛停下腳步,對着陣中開始放箭。
頓時密集的箭雨,在空中劃過了一段距離後,就有着兩三支箭連續落在了他頭盔,胸前盔甲上,紛紛在‘叮咚~’一聲脆響。
到了此刻在侯三的耳邊,依然是沒有聽到了開火的命令。
本能之中,他就是扭頭看了一眼左邊大概七八個身位上,由兩個刀盾手護衛着的他們三連長。
入伍之前在開封城中,也算是不錯酒樓‘四海樓’的二少爺姚思遠。
之所以這樣,那是在挨了無數次毒打之後,所有新軍戰士都明白一個簡單道理:
在沒有得到長官‘開火’的命令之前,就算他們眼睜睜地看着對手的長槍、利劍捅過來,都絕對不能扣動扳機。
不然的話,長官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麽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因此哪怕在現在這一刻,侯三放在了扳機上的右手食指,是那樣地想要扣動下去,甚至都快到了忍不住的程度。
但是第一時間裏,想到的還是希望從連長那裏,能看到和聽到開火的命令。
結果了?他看到了比起自己還要小上了七八歲年紀,但是因爲識字更多的原因,所以被提拔起來的連長。
雖然在死死地盯着眼前沖過來的金人,因爲過于的緊張之下,牙齒要将嘴唇都快要咬破了的當口,依然是死死閉上嘴巴,沒有一點要喊出‘開火’口令的模樣。
同時,二連其他的副連長、排長等軍官也是握着刀柄,一臉緊張又兇狠地看着這邊。
大有着誰要敢胡亂開槍,就先砍死誰的那一個架勢。
所以在‘特麽~’罵出了一句,據說是胡樞密使等人特别喜歡,如今已經在軍中流行起來的口頭禅後。
侯三就算感覺用核桃木做的槍托,在自己的緊張中,如今已經是被攥出了水來。
也隻能學着連長的方式,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強忍着那一個開火的沖動,眼睜睜地看着那些金人越沖越近。
甚至在耳邊,時不時還傳來一聲悶哼聲。
那是隊伍中有着幾個倒黴蛋,就算頭頂、臉蛋、胸腹這些位置,都有着用百煉鋼制作的上好頭盔、面具、胸甲這些給防護住了。
但是手臂這些毫無防護的部位,被射中了之後依然是當場的受傷了。
然後這些人按照訓練,盡量不發出聲音,咬着牙退出了隊伍,到後方一點安全的位置上,接受衛生員們的緊急救治。
每一聲的慘叫落進侯三耳朵,都讓他心尖尖抽搐了一下。
隻是侯三不知道的是,其實他們的那一位小連長,心中同樣無比想着吼出一句‘開火’的命令。
但是他更知道,根據算是内部保密資料,《大宋步兵操典第一版》上的說明,褐貝絲火槍對付重甲的目标,隻有對手進入了七十步的距離被命中,才有可能打破重甲。
五十步的距離之内,才有着百分百的概率打破重甲。
而眼前這些金人的步卒,其中幾乎有着一半人身上有甲,最前面的那一批刀盾手,更是人人身上有着一件鐵甲。
再加上了火槍的準頭問題,爲了更好地一個射擊效果,不到對手進入七十步之内,絕對不能開火。
是的!就是這樣。
哪怕他也死在了流矢之下,副連長接替指揮權限之後,也要堅持這樣一個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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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在營寨之中的侯三等人,因爲遲遲沒有得到一個開火的命令,心中在這一個過程中有着多麽郁悶的話。
那麽換在了沖鋒過來的金兵隊伍中,那些金兵就有着多麽的興奮。
尤其是親自領軍,正大步向着侯三等人坐在的二連位置,沖過來的金國慶元府刺史,步軍萬夫長韓常更是如此。
按照道理說,韓常身爲金國五品刺史,就算領軍沖陣也不用沖在最前面。
可誰叫在韓常的心中,充滿了一些巨大的野心了。
他是北地漢人出身,當年随着父親韓慶和棄遼降金,不過是被封了一個區區的千戶小官而已。
想要在大金國出人頭地,還不是要靠着豁出性命去拼。
他慶元府刺史、步軍萬夫長這些職務,還不是靠着在完顔宗翰麾下每一戰必争當先鋒,才是博出的一個前途。
至于這樣去搏,危險不危險的問題?
危險當然是有一些,不過也就是一點而已。
因爲在他看來,自己精騎射,能挽三石硬弓、射必入鐵;這些軟弱的宋人,哪裏是自己的對手,隻要沖進一點,統統就會被吓得跟小雞崽子一樣的亂跑。
甚至若是用現代位面,李雲龍的說法來形容:
能射死他韓常的利箭,宋人們還沒有打造出來了。
這不!他率領的麾下勇士,都沖到了陣前百步的距離之内了;營寨中的那些宋軍,都沒有一支利箭射出。
爲甚?還不是吓破了膽子。
想必隻要再沖進一些,這些宋人就會四散着逃走,屆時不過趁機掩殺一番就能打破他們中軍,立下一份頭功。
隻是就在這樣一個時候,他聽到了一個帶着破音的聲音,似乎拼盡全力的吼出了一句:
“開火……”
(那啥!烘托一下氣氛啊,不是我又水了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