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嘩啦~’的一聲水花響起中,全身在本能反應中劇烈顫抖了一下的歌者,可以說在瞬間之中就是清醒了過來。
下一秒之後,他就被一個女真人揪着頭發,從癱倒的地面上提起來。
神奇的是,他已經感受不到頭皮的劇疼了。
接着,那女真人嘴裏就是用着勉強能聽到的漢話,狠狠地問出了一句:“說,胡一統那厮打算接下來怎麽辦?
若是不想繼續吃苦頭的話,我勸你還是招了的好。”
聞言之後的歌者,當即就是在一張嘴之下,将滿滿一大口水對着那女真人吐了過去,可惜被那已經吃過一次虧的家夥,稍微一扭頭就成功躲過。
不過對于這樣的一個結果,歌者也是不以爲意。
嘴裏用着很是不屑的語氣,虛弱地反問出了一句:
“就這?你們就這點手段?盡管對着爺爺我招呼,若是爺爺稍微讨饒一句,就是你們這些畜生養大的。”
準确地說,歌者以上話語中的說法,也不算是在吹牛逼。
因爲這些女真人兇殘沒錯,但畢竟不是衙門專業的牢子,所在刑訊手段方面可以說得上非常的貧瘠。
像是歌者預計中,那些什麽老虎凳、夾棍、竹簽子捅手指頭、烙鐵這些手段,可以說一個都沒有遇上。
有的僅僅是拿鞭子,沾染上了一些鹽水之後,拼命地抽打。
打暈了之後,用一桶冷水澆醒了之後,對着他又再一次地瘋狂抽打。
隻是就算這樣,沒有遭受到那些五花八門的恐怖手段瘋狂折磨,歌者也不覺得有什麽幸運的地方:因爲那些鞭子,抽起來太特麽得疼了。
這些女真人這一種簡單、粗暴的抽打,已經讓他如今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傷口在鹽水的刺激下,那一種純粹的劇痛差點沒讓這一個現代位面的學生哥,恨不得直接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可以幹淨利落地死去。
問題是在之前,他滿嘴的牙都被打掉了,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
甚至懶得将他綁起來的女真人,爲了擔心他的反抗和掙紮,将他的一雙手臂也是打斷了。
總之,此刻的歌者最爲期待的一個事情,就是眼前的這些女真人,能夠給他一個痛快就好。
然而連他自己也知道,貌似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生第一次,他是如此痛恨着自己的小命,怎麽就如同小強一般的旺盛。
“可惜了!老子原本還想找一個機會,幹死了完顔婁室這一個女真人大将了;隻要是這樣的話,哥們搞不好都能上曆史書。”
在不斷地毒打和被冷水澆醒過來過程中,歌者漸漸地陷入了彌留之際。
感覺自己終于快被打死的研一學生,在心中滿是遺憾地想到。
然而就在這一個時候,事情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轉機,一個女真人走進了這一間牆壁和地面上,都是他飛濺血迹的房間後。
互相之間對話中所說的内容,若是歌者最近一個月時間裏,突擊學習的女真語沒有聽錯的話。
連蒙帶猜測的内容,應該是:
“别打了,婁室要見見這個宋人使者,親自問問他一些事情;對了!婁室的身體比較虛弱,他沒有威脅了吧?”
“能有什麽威脅?不說抽了這麽多鞭子,連雙手也是打斷,嘴裏牙都沒剩下一顆,讓他對婁室動手,也做不了什麽?”
聽到了以上的内容後,當時人像是死狗一般趴在了地面上的歌者,表面上沒有一點動靜,像是死了一般。
但是在腦殼中,卻是翻江倒海一般思緒沸騰了起來。
若是想要臨死前折騰出一點什麽事情,不這麽白白地死了,那麽這應該是他最後的一個機會了。
問題正如那些女真人說的一樣,他現在這一個模樣,就是連咬完顔婁室一口都做不到。
一想到這樣的一幕,歌者差點沒有郁悶到當場去世。
幸運的是,當他被兩個女真人一左一右之下,分别架着一隻胳膊,開始向着平州城知府衙門拖過去的半路上。
歌者在想到了什麽後,心中默默地說了一句:“特麽!弄不死那孫子、老子也是惡心死他,就這麽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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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完顔婁室爲什麽要見見歌者?
當然是因爲在他心中,那一個強烈的不甘心了。
經過了兩天的休息之後,挨了羽漢楓肋下一刀的他,身體方面已經是多少恢複過來了一些。
騎馬趕路雖然做不到,但是躺在了一輛墊着厚厚甘草和絹布的大車上,緩緩地來平州城還是沒有問題。
可惜的是,他自從來到了平州城後,并非如願看到胡彪等人的首級。
反而聽到了麾下空有大軍卻不能進攻,最多明日傍晚時分,那大宋登州水師就能抵達,運送着胡一統等人離開的壞消息。
雖然他也明知,現在任由胡彪等人離開,是最明智的一個選擇。
但是一想到了那些殺死了他次子,還有重傷了他一衆宋人,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子離開的事情。
在完顔婁室的心中,就有着一股巨大的不甘心。
要知道爲了這一個區區的平州地區,他們女真人可是前後死傷了一千七八百人之多。
這樣的一個傷亡,對于整個女真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怕是阿骨打聽到消息都會心疼好久。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作爲統軍大帥在回去後,怕是要受到嚴厲的責罰。
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有着機會複起,甚至這輩子就這麽完蛋了。
基于以上的原因,完顔婁室顧不得一路趕到了平州城後,肋下的傷口變得更加不舒服的情況,連忙讓人将歌者帶了上來……
用一塊絲綢捂住了口鼻後,完顔婁室默默地看了眼前,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宋人。
好一會之後,嘴裏才是開口說到:
“歌者?如此毒打之下也不交代半句,你果然是條漢子;俺以完顔家的名義發誓,隻要你老實交代了,我願意給你一條活路。
馬上讓平州城最好大夫給你治傷,事後想在新附軍中留任,俺就封你爲軍中萬戶。
若是不想留下來,我賜你千兩黃金,隻要手中有錢,天下之大哪裏去不得?若是有違此事,叫俺不得好死。”
不得不說,在當前這一個年頭,完顔婁室以完顔家名義發下的誓言,絕對不會食言。
這一個家夥爲了留下胡彪等人,真算是下了血本;若是換上一個對象,還真有相當的吸引力。
于是在他認爲威逼利誘之下,那宋人極有可能妥協的情況下,那宋人嘴巴動了起來。
可惜許是那宋人太過虛弱了一些,嘴巴張合之間僅僅是讓他聽到,‘我說,胡一統他們打算’這些,更多的一點細節也聽不清楚。
心中焦急之下,對着架着那宋人的兩個親衛說到:
“把他帶過一點,都這個樣子了,還怕他如何了我不成?”
在這樣的一句之下,那一個宋人被招架了過來後,完顔婁室甚至還迫不及待中,打算将自己耳朵也湊過去。
沒辦法!他弄死胡彪和其他人的怨念,實在太大了一些中。
可是眼見着就要靠近的時候,那宋人忽然就是一口帶血唾沫,對着他臉蛋吐了過來。
本能中,完顔婁室就是将腦殼後仰,躲過了那一口唾沫,隻是突兀之下連捂住了嘴巴的手絹都是松開了;嘴巴更是在驚訝中,大大地張開。
然後,他遇上了這一輩子最惡心的事情。
那宋人用着沒牙的嘴巴,嘴對嘴親了他一口不說,好像還邪惡的伸舌頭了。
若是僅僅如此,完顔婁室還能頂住;關鍵是想到了對方身上可是有着疫毒,自己怕是在那舌頭下被傳染了之後。
怒急攻心的完顔婁室,眼前一黑之中仰頭就倒。
而嘴裏狂笑之中的歌者,轉眼之後就被砍成了肉醬一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