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狼青、老鐵、武卒三人嘴裏，‘準備完成’的吆喝聲紛紛響起時。
城下那一個千人規模的步兵陣，在一路緩緩前進中，當時離着胡彪他們所在的城牆，還有将近兩地裏的距離了。
在腦殼裏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宋史《魏丕傳》上記載的相關内容：
“舊床子弩射止七百步，令丕增造至千步。”
那麽宋代一步合現代的1.536米，所以八牛弩千步的射程應該有1536米；好家夥！可是比起了二戰時期的普通步槍，射程都要更遠一些了。
根據以上的回憶，胡彪判斷着眼前的這些目标，絕對已經是進入了八牛弩的殺傷範圍。
在胡彪的嘴裏，當即就是吼出了一句：“八牛弩開火，射他娘的～”
聽到這一個命令之後，狼青、老鐵、武卒等人，紛紛都是親手拿起了一個木頭錘子，對着扳機敲打了下去。
這玩意的扳機，根本就不是人力能扣動的。
一共三台八牛弩，所發射出去的大小21發弩炮，在‘梆、梆～’的一陣弓弦震動中，閃電一般地招呼了出去。
有點可惜，老鐵瞄準的那一發有點打偏了，擦着步兵陣的邊緣射空口後落在了地上。
好在剩下的14發弩炮，無一例外的全部都是命中了目标。
當時，面對着這玩意襲來，步兵陣中的衆人根本就是來不及做出反應；原本嚴整的陣型之中，瞬間就是被射出了14個狗啃一般的缺口。
哪怕第一排刀盾手們手，在本能中就是舉起的盾牌，但是這樣一個動作，根本就是沒有起到半點防護作用。
那些弩炮鐵質的箭頭其實一點也不鋒利，甚至看起來還挺鈍的。
可是在強大的推力下，不管是雙手盾、但是單手盾，隻要被命中了之後，立刻就像是一片紙闆一般被輕易射爛了。
接着，弩炮不僅是射穿了盾牌後的那一個刀盾手，在力道徹底消耗完畢之前，還将後面的兩三人放倒。
在這一個過程中，若是射中了手臂、腦殼這些部位，當場就能直接射爆掉，讓漫天的血肉飛舞起來。
若是射在了胸腹處，那麽就能直接洞穿，将整個人都是帶飛起來那一種。
特别是那兩根最粗的弩炮，其中一根更是直接将四個倒黴蛋串成了一串後，依然繼續飛行着，在射爆了一人的左臂，撞倒了一人後才是停止了下來。
一直在進攻部隊的陣型之中，射出了一條長長的血肉胡同來。
總之，在三台八牛弩的發射中，進攻一方就是被瞬間放倒了三十幾人。
這樣的一個殺傷數字，對于一個千人隊的進攻部隊，總體數量來說自然是不算什麽；可是那些倒黴蛋慘死的模樣，卻是讓那些投降的遼軍有些吓壞了。
一時間他們嚴整的陣型，不可抑制地有些混亂了起來。
但是在第一時間裏，兩翼和背後的那些壓陣的女真人騎兵，直接拉開弓箭、射翻了其中十幾，嘴裏吓得大叫起來的倒黴蛋後。
隊伍中的低級軍官，嘴裏也是瘋狂叫罵起來。
估計是在告訴手下們：宋人的這種弩炮雖然很強，但是填裝起來很是麻煩；隻要速速沖過去，這玩意就隻能射上一發而已。
頓時尚且剩下900多人的遼兵，彼此拉開了更寬的距離後，一窩蜂地加速沖了上來。
等到他們進入了城下一裏距離後，剩下的雙弓床弩也是一一的發射之後，又是被放倒了數十人。
至此北面城牆上的十台弩炮，全部都被發射完全，想要下一次再次發射，起碼也需要數分鍾之後才行。
好在城下的進攻者們，如今已經沒有了絲毫的陣型可言。
亂糟糟的一大群人，像是放鴨子一般地沖了過來。
見狀之下，眼見着在他們進入了城下200米的距離後，胡彪的嘴裏吼出了一句：“弓箭，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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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因爲玄戈營兵力有限，在吸收了180名投降的遼兵加入後，總兵力也不過寥寥的600人而已。
胡彪在南北兩面城牆放了150人，東西兩面城牆，則是放了50人。
另外還有着160人，作爲總預備部隊和機動部隊。
至于民夫的話，目前一共招募了1200人，得益于登州水師運送來了大批軍靴，他們同樣是完成了武裝。
如今有着600人上了四面城牆防守，剩下600人則是作爲預備和替換。
所以在胡彪的這一個命令之下，北面城牆上起碼有着300人拿起了步弓和黃桦弩，居高臨下地對着城下的進攻者麽，那是飛快招呼了起來。
一時間，那叫一個箭如雨下。
民夫們手裏的弓箭也就罷了，無非是湊了熱鬧而已；但是玄戈營戰士手裏的黃桦弩，還有胡彪等人射出的利箭，殺傷力可是一點都不小。
尤其是黃桦弩，百米距離之下鐵甲都能射穿。
大宋在弓弩方面的實力，在這一刻算是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若是依然保持着嚴整的陣型，這些正在進攻的前遼國精銳步兵，倒也是不懼這樣的一些箭雨。
無非是前排用盾牌遮擋，後方的弓箭手反擊，一路繼續推進罷了；傷亡有些大，也不至于扛不住。
可是現在的話，他們在一路的狂奔之下，陣型早就是大亂了起來。
在城上密集的箭雨中，有着盾牌在手的刀盾手們還好一些，扛着梯子的刀斧手們往往離着城牆還有好遠距離時，就被一一射翻在地。
他們的弓箭手們，紛紛開弓對着城牆反擊的時候，其中大部分箭支都是被城牆上的牆垛、木質擋闆這些擋住了。
偶爾一些落在了衆人的盔甲上後，也因爲力量不足而無法破甲。
最終，在離着城牆還有三十四米的時候，傷亡已經超過了兩成、接近三成的步兵們，再也是無法堅持下去了。
他們扔掉了肩膀上的梯子，轉身就是向着大營的方向逃了起來。
等于是連城牆都沒有摸到，就被幹緊利落地打回去了。
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之後，北面城牆上的衆人嘴裏，立刻就是歡聲雷動了起來；少頃之後，其他三面城牆的守軍，還有城中的軍民也是大聲地歡呼起來。
心中那一種女真人大軍壓境的巨大壓力，在這一刻全部都被發洩了出來……
同一時間裏，在海陽城北門之外的女真人大營中，完顔婁室正帶領着手下的一些猛安、謀克等軍官，看着那一個步兵千人隊的潰敗。
初戰失利、甚至連城牆都沒有摸到，就被人射了回來。
所以在場每一個人臉上的表情，頓時就都很是有些不好看了起來。
那一個什麽黑石部的首領，算是千夫長級别的猛安縸莫，嘴裏更是嚷嚷了起來：“以前都說聽人過，宋人依仗着弓弩之利在守城時甚是厲害，沒想到如此難纏。
眼前這城雖小，但是各種軍械和工事卻是完備非常。
如此下去，這海陽小城就算被打下，麾下勇士也會傷亡慘重；此次平州之行，我們也是掠劫得好些牛馬和奴隸，要不就此撤兵好了。
婁室你次子死了，了不起多分你一些也就是了。”
聲音才是落下，完顔婁室嘴裏惡狠狠地罵到：“閉嘴，此戰若還有人輕易言退，休怪某手下無情。”
在這樣的喝罵聲中，那縸莫當即就是大怒起來，不過看着完顔婁室惡狠狠的眼神，還是将想要發作的情緒憋了回去。
見狀之下，完顔婁室的嘴裏又聲音柔和說到：
“縸莫你無需擔心麾下勇士的傷亡，某自有應對之策。
宋人就算擅守城又如何？無非是多花些時日和力氣罷了；隻要驅使着那些俘虜在城外推土，堆得比起城牆更高之後。
不僅能對着城中放箭，還能将投石機放到土堆上，對着城中投石。
等到砸毀他們的弩炮和城防，自然能一鼓作氣地攻下，各位手下的勇士也不會有多大傷亡。
至于奴隸和這些鷹犬一般遼兵的傷亡；偌大一個平州之地被打下了之後，奴隸和遼兵能補充更多。”
聽得這樣一個說法後，對于完顔婁室的作戰計劃，衆人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也是在這樣一個攻城計劃在随後的時間裏，被實施起來了之後，城中的一衆網友們，日子就一天比一天艱難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