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好好的袍子披在了肩膀上,嘴裏‘嘟、嘟~’吹着口哨,腳上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
已經是大宋五品官員的胡彪,卻是如同一個盲流一般,徑直走出了海陽城破爛的知縣衙門,心情顯得非常不錯的樣子。
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爲今天有着兩個好消息了。
第一個好消息,那是從時間上算起來看,登州水師在這一兩天的時間裏,那是馬上就要到了平州。
哪怕胡彪知道,在北宋時期的水上力量真心不咋地。
大名鼎鼎的京城艦隊,其實就是一支供宋徽宗等人檢閱,看熱鬧一般的澡盆艦隊。
但是登州水師不管怎麽說,都屬于大宋不論是規模和實力方面,是當之無愧的第一艦隊,爛船總有那麽三斤釘吧?
再加上了,據說爲了運送更多的辎重過來,還臨時調集了一些民間船隻。
所以對于本次運送的辎重總量,胡彪認爲絕對可以期待一下。
要知道,現在他們海陽城可是就要斷糧了;不僅手頭原有的糧食被吃光了,從同樣糧食緊張的平州城張覺手上,弄到了的一批糧食也吃光了。
沒辦法!誰叫海陽城隻要幹活,就能吃飽的事情傳出去後,一下子就來了兩三千的災民。
這還是到了後來,一衆網友們對外宣布,再也不要更多一個勞力後,才最終雇傭的人數固定在這一個數量上,不然遠遠不止這麽一點人。
好在隻要登州水師一到,糧食上肯定不成問題。
第二個好消息,則是從燕京方向傳來的。
由童貫後方坐鎮指揮,種師道、王禀兩人前線指揮的西軍,目前已經抵達了燕京城下,算起來快十天的時間裏。
在這麽一段時間裏,面對着認真起來的大宋西軍,因爲耶律大石重傷,隻能是由蕭幹指揮的遼軍,雙方之間的戰果可以說互有勝負。
而隻要這樣一個戰鬥方式繼續上去,等于說燕京城大宋是拿定了。
因爲如今燕京城的遼兵才有多少人,耗、都能夠耗垮他們。
可以說這一個局面,完全都是胡彪他們這些人在那一場阻擊戰後,才能是得到的良好改變。
這樣一個改變,光想想就很讓這貨心中很有成就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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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彪帶着難得美好的心情,在海陽城内外巡視了起來。
能夠看到在兩千多名的苦力勞作下,海陽城的城牆哪怕依然是比較低矮,可是明顯被加固了一次。
在城牆上,多個箭樓聳立了起來不說,檑木、滾石也是準備了好些。
而在城牆之下的位置上,一條設計中深兩米、寬三米的護城河,馬上就要完工了。
就算到了現在,護城河中還來不及從不遠的一條小河中,将河水直接引進來;光是在溝底位置上,插滿的一些鋒利的木刺,看起來就很是有些不好惹。
面對着這樣越發完備的防禦工事,胡彪心情越發不錯了起來,繼續地到處溜達着。
不管是遇上了什麽人,都是笑眯眯的一張臉。
反倒是讓最近一段時間裏,習慣了這位動不動就要罵街的百姓們,心中很是有些不習慣和忐忑了起來。
這樣的情況,直到胡彪在一堆木料後面,看到了正在看書的嶽飛、嶽爺爺。
更爲準确地說,如今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衣服的嶽爺爺,那一個挽起衣袖和褲腳,更像是農夫,而不是大宋從六品的右武大夫的模樣。
胡彪一看就能知道,嶽爺爺是在親自動手,參與着加固城防的過程中。
在如今難得的休息時分,其他人在吹牛打屁的時候,他還在看着那一本大宋版本的《紀效新書》了。
話說!将這本書扔給了嶽爺爺,前後怕不是已經有着一個多月的時間了。
貌似嶽爺爺隻要有空,就會拿着這一本兵書在細細閱讀,臉上有着一些若有所得的樣子,也不知道對他的幫助能有多大?
心中想到了這一點後,胡彪就忍不住開口問出了一句:
“嶽爺爺,不對!鵬舉。
這本兵書你也看了這些時日了,不知道從中學到了一些什麽?若是讓你領一支大軍,又該如何才能做到百戰百勝,讓天下太平?”
聽到了胡彪的聲音之後,對于這貨在嘴瓢之下,最先喊出了‘爺爺’二字,嶽飛倒是沒有如何在意。
主要是這一個稱呼,他早就是習慣了。
自家的這位胡宣贊,還有其他與他親近的那些同僚們,可以說什麽都好;就是動不動與他遇上地打招呼的時候,嘴裏忽然蹦跶出一句‘嶽爺爺’的稱呼。
讓如今才是19歲的嶽飛,聽起來很是有些尴尬。
好在時間一長,這樣的尴尬他也是有些習慣了。
無視了‘嶽爺爺’這一個稱呼後,他努力思索起了胡彪的問題,在認真地組織了一番語言後,嘴裏給出了這樣的一個答案來:
“宣贊,飛反複誦讀《績效新書》,結合了些許營伍經曆,有着以下淺見。
隻要文臣不愛錢,武将不惜死,天下太平矣。
若是想要百戰百勝?軍陣是否嚴整,軍械、糧饷等是否充沛,計謀如何精妙,這些事情自然相當重要。
不過飛認爲,最爲重要的事情還是士兵聽命、敢戰。
最好募集鄉間老實民夫爲兵,其他老兵油子、奸猾之人一律不用。
隻要好生訓練,讓他們做到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掠劫,結陣之下面對重騎不動如山,自然能天下無敵,百戰百勝~”
等到了這樣的一些說法之後,胡彪頓時心中無比地欣慰了起來。
無可否認,在嶽爺爺的說法之中還是有些欠缺的地方,比如說沒有PLA軍隊那一種思想教育工作的展開。
但是PLA在古今中外,上下五千年的曆史中,PLA也就隻有這麽一支而已。
嶽爺爺真要按照以上說法中的标準,将嶽家軍給訓練數來,完全屬于是結合了戚家軍優勢的嶽家軍2.0加強版本不是?
想必比起了那一個金兵嘴裏,撼山易、撼嶽家軍難的軍隊,更加強大一些。
在當前這樣一種封建王朝時期,絕對能夠做到戰無不勝。
不過想到了嶽爺爺将來悲慘無比,讓後人扼腕歎息的結局之後,胡彪還是在嘴裏忍不住說出了一句:
“鵬舉你有這樣一個見識,在營伍方面我倒是不擔心你絲毫。
但是在大宋爲官想要做事,可是要比起貪官還要更爲狡詐才行;哪怕是對于官家,也要講究一些方式方法。”
胡彪這麽說,無非是想要嶽爺爺多一個心眼罷了。
最少不要将‘迎回二帝’這一個口号,一直挂在嘴邊上不是。
隻是聽到了胡彪這一個說法後,嶽飛雖然是當場就是應下,不過他更能看得出來,對方并沒有如何聽得下去。
頓時胡彪心中歎了一口氣,暗自想到:
“若是嶽爺爺變成自己說的那樣,比起貪官還要更爲奸猾,那麽他還是在千年之後,讓這一個民族所有人,都是敬服的那一個嶽爺爺嗎?”
調整了一下語氣後,胡彪又打算說點什麽,總之不能讓他們來上一趟之後,嶽爺爺依然是那樣一個糟糕結果。
可沒等他繼續勸解一下,他無意中看到城外一騎。
也就是帶着探馬深入了北方的歌者飛馳而來,忽然間就從馬背摔落了下去的場面之後,頓時在心中‘咯噔~’了一下後,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
再也顧不上,在這裏繼續勸說一下嶽飛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