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裏端着一個貌似比自己腦殼還要大,邊上缺了一個口的土碗,蹲在了一棵有些年頭的歪脖子樹下。
強忍着那一種将嘴裏的食物,直接從吐出去的沖動。
戰犬硬着頭皮,将這些糟糕的玩意一點點地咽進了肚子裏;那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說明了這樣一個用餐的過程,對他而言實在說不上美好。
不過就算這樣,戰犬在稍微待了一兩秒鍾的時間之後,又一次地拿起了筷子,向着手上端着的大土碗開動了起來。
期間有着好些次,都因爲胃裏那樣一種強烈的不舒服,差一點都将胃裏的一切都吐出來。
不過是都被他将這種不舒服,直接壓下去了而已。
讓戰犬吃得如此艱難的食物,其實是一份步軍營的夥頭兵們,嘴裏稱之爲‘湯餅’的食物。
而在北宋的大軍中多除了湯餅之外,還有着糧糜餅、雜餅這些各種的餅子。
也是到了這一個見鬼的任務世界後,戰犬才知道所謂的湯餅,其實就是類似于後世面條的食物。
然而所謂的‘湯餅’,與現代位面他這一個中原省人常吃的面條對比起來。
兩者之間,似乎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就在剛才,他有幸見識到了這玩意的制作過程。
沒有種類豐富、味道鮮美的澆頭,甚至連正經的油鹽都沒有,就是白水煮加上了一種叫做醋布的玩意,一起扔在鍋裏煮熟了撈出就行。
所謂醋布的話,則是一塊布條放在了醋和鹽水裏煮出來、然後曬幹了,算是一種軍中非常重要的調味品。
每次煮食物的時候,夥頭兵們習慣割下一小塊扔鍋裏。
味道相當古怪、難吃不說,貌似還要節省着一點使用才行。
所以在習慣了現代位面,大中原省各種的燴面、闆面、漿面條、疙瘩面、炒面的戰犬,真心有點難以接受眼前,這猶如黑暗料理一般的湯餅。
可是不吃的話,貌似更加得不行了。
那樣肚子會餓、身上會沒力氣,在當前的環境下死得更快一點。
因爲今天的時間,按照楊東籬等老鳥打聽而來的内容來說,是北宋宣和四年的5月23日。
算是他被那什麽破系統,拉到任務世界的第3天。
其實在來到這一個世界第一天的中午,僅僅是半天的時間之後,戰犬就徹底相信了阿璃那一個白毛妹子,嘴裏所說的一切了。
無他!在他過來的一路之上,看不到絲毫現代化的痕迹。
沒有鋼筋混凝土的建築、公路、硬化的地面,更沒電線杆子。
唯有土路邊上,那些大片早就抛荒了的田地,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的荒涼村子,甚至路邊稍微走遠一些,就能看到草堆中零散的白骨,
這樣一個無比真實的場面,根本就不是什麽搞惡作劇的劇組,所能折騰出來的手筆。
明白了這樣的一切後,頓時戰犬心中就隻剩下一個信念:
活下去,老子盡量地活下去,如果可以的話一定不要死;因爲他不确定胡彪那些老鳥們,有沒有在一部分事情上騙他們。
比如說,真要是死在任務世界裏無法複活,豈不是一切都是完蛋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倒是可以聽從這些老鳥們的安排。
之前兩天的時間裏,就算光是趕路都累壞了的情況之下,每天早晚面對着鋒銳的訓練,依然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而在昨天傍晚的時分,他們這一行運糧的車隊,在通過了白溝河上的一條浮橋後,來到了河北岸的中軍大營之中,據說是留在這裏暫時聽命。
更爲準确地說,是來到了西路軍的中軍大營這裏。
另外還有着大将辛興宗,率領着一支東路軍駐紮在一個叫做了範村的所在。
而一大早上,從一個擁擠的帳篷中起床之後,他就是從同一個營的土著同僚中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一路上啃了好些天的糜餅、雜餅這些幹糧,大家的嘴巴裏早就淡出了一個鳥來。
他們的營指揮使馬大志,憐惜他們這些苦哈哈一路上的辛苦,命夥頭兵們好好的置辦幾頓飯食,所以他們終于能吃一些像樣的飯食了。
然後在今天早上,戰犬就是領到了這樣一碗銷魂的‘湯面’。
那家夥吃得他快哭了出來,還不如啃一些餅子了。
唯一能讓他心裏可以稍微平衡一些的是,其他首次被召喚到任務世界的菜鳥們,有一個算一個,現在與他一樣都是一臉苦澀地在吃喝着這玩意。
内心上極其抗拒,但是爲了活命不得不硬着頭皮往嘴裏扒拉。
至于那一些老鳥們,他們居然是一個個在面無表情地往嘴裏扒拉着這些湯面,不僅是白毛妹子阿璃,手裏端着的那一大碗快要吃完了。
戰象、鋒銳、玉米等幾個老鳥,甚至拿着空碗、再一次地向着夥頭兵身前,那幾口大鍋的方向走了過去。
好家夥!看樣子是沒有吃飽,打算再來一碗的架勢。
僅僅隻是這樣一點,這些老鳥們就讓戰犬相當佩服起來,這些家夥對自己真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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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麽!這玩意真難吃,放到了現代位面怕是狗都不吃~”
昂起了腦殼,将最後碗裏最後一點渾濁的面湯,一股腦地灌進嘴巴裏、費力地咽下去了之後。
随後就在胡彪的嘴裏,嘟囔着罵出了這麽一句來。
讓他和其他的老鳥們,能面不改色吃下這種讓菜鳥們難以下咽的湯餅。
那是因爲他們在之前任務世界中,不僅吃過了好些美食,但是是吃過了數量很多的黑暗料理。
如果真要認真計較起來,這種湯面貌似還算是比較好的一種。
這種湯面算啥?隻要能填飽肚子,保持身體必要的體力,更加黑暗的食物他們都能吃得下去。
當然了,嘴裏能吃得下去是一回事,吃完後、嘴裏吐槽一句是另外一回事。
放下了手裏的大土碗之後,胡彪就是從懷裏摸出了一袋的煙絲;拿起了一張卷煙紙後,沾了一點口水後、熟練地卷了一個喇叭筒。
然後擦亮了一顆火柴,點燃了喇叭筒後抽了一口;因爲沒有過濾嘴的原因,頓時就抽了滿嘴的煙絲。
讓胡彪随後都被時間裏,吐出了一口重重的唾沫。
是的、沒有看錯!胡彪這貨在本次任務才開始的時候,就開始抽手卷煙了,而不是他那一種标志性的沙子煙。
主要是在之前的任務中,他就是想明白了一點:
針對于不知道要進行多長時間,才會是結束的任務世界,自己就是帶上了十條、八條香煙也是不夠的用。
畢竟除了他自己要抽,還要被其他老鳥和菜鳥打劫一番、薅羊毛。
與其很快就斷糧了,還不如帶上一兩斤煙絲和一些卷煙紙過來;這玩意的一斤可是等于好些條了,能抽上好久的時間了。
他抽慣了的沙子煙,帶上三五包在關鍵時刻來上一根就好。
而在胡彪自己卷好了喇叭筒之後,才是将袋子扔出去,一衆菜鳥們除了阿芬這一個婦人,都開始熟練的卷煙了起來,明顯不是第一次這麽做了。
沒辦法!對于一種忽然就被弄到任務世界,即将參與一場大戰,還注定了本方會大敗一場的戰鬥。
他們心中現在的壓力,可想而知是大到如何驚人。
就算之前不抽煙的人,現在也是習慣抽上一根喇叭筒,來緩解一下心中巨大的壓力。
這也是爲什麽,胡彪他們每人都帶了一袋煙絲過來的最大原因,不僅是他們這些老鳥需要,菜鳥們同樣是需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