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黃逸之當頭砸下的一個罐子,那一個早就用衣襟蒙住了口鼻的鞑子,在本能中立刻就是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同時粗壯的身體不但沒有後退,反而是繼續往上沖來。
死死握緊了手上的一個單手錘,早就是做好了沖近後砸過來的準備。
若是換成了一分鍾之前,這個還算靈泛鞑子在應對上,可以說沒有任何錯誤;可惜的是, 黃逸之砸下來的東西,已經不是那什麽石灰粉了。
但罐子破碎之後,其中裝滿的火油,将他全身都是劈頭蓋臉地打濕。
幾乎在同一時間裏,僅僅是在一點火星的蔓延之下,他的全身就是燃燒了起來。
需要說明一下的是,楊東籬從黃土堡買回來的火油、又或者叫猛火油,其實就是現代的石油。
石油在東漢時期, 在陝省的寶塔地區就被發現, 班固就有了相關的記載。
到了北周宣政元年,酒泉地區的軍民就用着這種油料爲武器,狠狠地燒了一把突厥人的進攻者。
所以到了明末時期,在大同地區的黃土堡,能買到石油也不是多麽奇怪的事情。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玩意因爲不是什麽常用的東西,相對偏門之下在價錢上那叫一個不便宜。
楊東籬當時隻買了兩大桶回來,就花費了好些銀子。
買回來了之後,他們又稍微的蒸餾了一番;讓蒸餾出來的油料燃燒更猛,可是分量上更少了一些。
另外, 胡彪他們針對現有能搞到的物資,還在裏面加了一些其他常見的東西。
像是面粉、少量的一點點白糖等。
反正一番折騰下來了之後, 這些DIY燃燒罐,威力雖然比不上二戰的‘莫爾托夫雞尾酒’,但也是相當的不錯了。
因爲被黃逸之砸中的鞑子,加上了身後一個跟着打算沖上來的鞑子。
以及三個有着手裏匕首,使勁挖土的鞑子, 一共五人身上在瞬間就是澆上了好多黏糊糊火油。
這些火油一點火星就能點燃,讓他們身上多個位置、頓時就大面積地燃燒了起來。
在這種非人的痛苦之下,其中在地面上的四個鞑子,他們紛紛扔下了手裏的武器,在地上瘋狂地翻滾了起來,試圖撲滅那種疼到了骨頭裏的劇疼。
但是這樣的翻滾,不但沒有辦法将身上火弄熄,反而是讓他們身上燃起的火焰面積越來越大。
不大的一點功夫,幾乎是全身都是燃燒了起來。
隻是這樣可以大快人心的一幕,黃逸之和歌者兩人,都來不及多看上一眼,更不要說心中快慰了。
更準确地說,他們兩人心中那是慌的一批。
因爲那一個沖在最前面的兇悍鞑子白甲兵,在全身都燃燒起來的情況下,居然是爆發出了更大的獸性來,依然是不退反進、繼續沖了上來。
轉眼之間,就将雙手攀在了土牆邊緣,一個借力之下就是要翻進來。
黃逸之和歌者兩人見狀之下,自然是不能讓其如願。
歌者手中的一面硬木包鐵盾牌,對着那鞑子的腦殼就是砸了過去;黃逸之更狠, 來不及拿起一旁長槍的他。
飛快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解手刀後, 對着那鞑子的一隻手,就是用力地砍了過去。
少頃之後,歌者手裏的盾牌就砸中了鞑子的腦袋,讓那貨戴着頭盔的腦殼‘Duang~’的就是一聲響起,看着都疼了。
黃逸之一刀下去,就算是匆忙之間砍偏了一點,依然是砍掉了鞑子的兩根手指頭。
見鬼的是,這鞑子依然沒有如同他們預料的一樣,慘叫着從土牆上掉下去;反倒是雙手剩餘的指頭不松。
繼續用力之下,将一隻左腳搭上來後,整個身體已經是上來了大半。
接下來隻要一個用力,就能翻進了遂風墩中。
按說這鞑子就算再兇悍,承受了這麽多的攻擊,到了現在也是強弩之末,就剩下最後一點瘋狂了。
讓他爬進來又如何?黃逸之和歌者完全可以退開後,拿着長槍遠遠的捅死他。
問題是,就在鞑子要翻下來的位置,那裏不僅是有着一筐子的燃燒罐,甚至還有着兩個萬人敵了。
這些一點就燃、就炸得玩意,倉促之下根本來不及轉移。
真要被引燃後就是一個巨大的悲劇,爆炸的結果,甚至波及到其他區域本方人員,又或者将土牆炸塌掉長長的一截。
反正不管結果如何,都是他們不能承受的損失。
更糟糕的是,當前不長的一段土牆前到處都是危險,其他人也顧不上這裏;看到了這樣的一個場面,黃逸之和歌者兩人差點沒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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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巨大的危機中,黃逸之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
心中一橫,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後槽牙,就向着那一個火人一般的鞑子撞了過去,這貨如今隻差一點就要翻進來了。
在撞過去的時候,黃逸之臉上的表情都猙獰起來。
開玩笑!自己這麽二百多斤的肉是白長的麽?在使用出‘野豬沖撞’的戰術下,就不信這鞑子還撞不下去。
确實,那鞑子頂不住黃逸之的沖撞戰術。
在被黃逸之一肩頭撞中了後,雙手終于是抓不住了土牆邊緣,當即之下就向着墩下掉落了過去。
問題是,在鞑子掉下去的那一刻,他的雙手死死地抱住了黃逸之的脖子,算上了一身鐵甲之後,起碼300斤的體重有着很大的下墜力氣。
而黃逸之沖過去的時候,恨不得将吃奶的力氣都用力出來。
結果導緻了沖撞用力過猛,有點刹不住的二百多斤胖子,被那個鞑子一個連帶之下,轉眼兩人一起掉落。
匆忙之間,伸出了一隻手的歌者,隻來得及抓住黃逸之的一條褲腿。
不過這能有什麽用?‘呲啦~’的一聲中,歌者的手裏就隻剩下了一片破布,黃逸之已經是那鞑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身前有着一個鞑子墊在了身下,高度也就是一層樓多一點的樣子。
所以在摔下來了之後,黃逸之雖然感覺翔都快被摔出來了,但是人沒死,也就是胸腹感覺相當憋悶,短時間有點無法起身而已。
不過這樣一個時候的黃逸之,甯可是死了好。
沾染了鞑子身上大片黏糊的油之後,自己胸前已經是燃燒起了一大片;更要命的是,不遠處幾個鞑子已經是狂奔了過來。
從他們僅僅是單手舉盾,手中的刀卻是插進刀鞘等細節來看,這些單子看樣子是要活捉自己。
甯可幹脆地死了,黃逸之也不想落在了鞑子手裏,以鞑子的兇殘本性來說,那樣隻會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逼數他還是有的,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絕對沒有那些先烈們,面對着拷打和折磨都破口大罵敵人的堅韌。
問題是在掉落的時候,他手裏的解手刀都掉了,一時間連自殺都做不到。
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助墩上歌者那一個菜鳥了。
“歌者,趕緊給我一個痛快,拜托了啊,趕緊弄死我~”對着一手舉着盾牌護住要害,一邊探出了一點腦殼的歌者,黃逸之大吼了起來。
聽到了這樣的一個說法後,歌者順手就在地上撿起了一個鐵骨朵。
這玩意是在之前的戰鬥中,鞑子在墩下狠狠砸上來的,對于他們可以說很有威脅。
因爲若是沒能用盾牌擋住,身上就算是穿着兩層的盔甲,也能将他們穿着盔甲下的身體,骨頭都打斷了。
前前後後的戰鬥中,已經有着數人死在這種攻擊上,受傷的也有好幾人。
可是,将鐵骨朵拿在了手裏後,歌者心中很有一點艱難了起來,有一些沒有辦法下手的感覺。
因爲他要殺死的目标,前一分鍾兩人還是互相依靠着戰鬥的生死夥伴。
但是随着墩下的幾個鞑子飛快靠近,黃逸之嘴裏哀求聲愈發的凄厲了起來。
用力地咬着嘴唇,在血水充滿了口腔的當口,歌者還是将手中的鐵骨朵砸了下去,巧合的正中了黃逸之的額頭。
當即就将二百多斤的胖子,大半截臉都打得一片血肉模糊。
詭異的是,被歌者砸死的黃逸之,嘴角居然是微微上揚了起來。
“死胖子,大家如果真還有命回去,我一定請你吃大餐、洗腳,算是賠罪了。”歌者嘴裏這樣帶着哭腔嘀咕着的同時,又拿起了一罐DIY燃燒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