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好之後,紀天賜就帶着玄天靈種返回王府,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能夠培育玄天靈種。
在百草園中,姜若水和鸾兒這對主仆,悄悄返回住處,兩人在夜色之下,細聲慢語地說着。
“小姐,你真覺得五皇子,能夠培育出玄天靈果?”
鸾兒心中的好奇,憋了很久,在紀天賜離開之後,終于忍不住了,出聲詢問。
神農谷尋找農家大宗師,培育玄天靈種。
鸾兒是姜若水的貼身侍女,心腹中的心腹,自然知道這件事情。
這些年來,神農谷沒少找農家大宗師幫忙。
小姐居然将玄天靈種交給連宗師都不是的紀天賜,讓鸾兒大跌眼鏡。
要是這件事情傳回神農谷,肯定會流傳出風言風語。
哪怕小姐是谷主女兒,恐怕也會受到長老們的責罰。
鸾兒的眼中,閃過一抹擔憂。
姜若水自然知道,與紀天賜合作,的确有些出格。
通過書信的交流,姜若水對紀天賜在育種上的造詣,佩服得五體投地。
但是神農谷的其他人卻不知道啊。
在神農谷其他人的眼中,紀天賜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小國皇子,和農家扯不上任何關系,連宗師都不是,何德何能能夠接手培育玄天靈種的重任?
不過即便知道風險和後果,姜若水還是非常果決地将玄天靈種交給了紀天賜。
冥冥之中,她覺得天馬行空的紀天賜,可能比其他農家大宗師,更有可能培育出玄天靈果。
“我相信五皇子!”
“你别看五皇子隻是準宗師,但是他在育種上的一些想法,就連農家大宗師也比不了!”
“或許,五皇子真的能夠給我們帶來一些驚喜!”
姜若水語氣幽然之間,美眸之中,卻神采奕奕,秋水流轉。
鸾兒見到姜若水對紀天賜那麽有信心,歪了歪腦袋,接着問道。
“小姐,要是五皇子真的培育出玄天靈果,你說谷主和長老們,要怎麽和五皇子交易?”
“一枚玄天靈果,就能培育出一位大宗師。”
“這種誘惑,誰能擋得住?”
“五皇子怕是不會輕易把培育之法交出來吧。”
鸾兒的喃喃低語,全都落在了姜若水的耳中。
這些難題,姜若水當然清楚。
不僅是她,提出這個法子的神農谷衆人,心裏全都知道。
若真的某位農家大宗師,掌握了玄天靈種的培育方法,是輕易不會交出來的。
因此,神農谷也做好了多手準備,準備了諸多交易的條件。
隻是一想到交易的條件,姜若水就臉色微微發燙,不敢繼續想下去。
但是鸾兒就口無遮攔多了,她直截了當地說着。
“聽說谷主們準備聯姻,讓兩家人變成一家人,這樣交易的難度也會降低。”
“小姐你是谷主的嫡女,肯定會進入聯姻的名單。”
“要是五皇子真的培育出玄天靈種,那小姐你豈不是要成爲皇妃了……”
鸾兒的話還沒有說完,姜若水的玉手就伸了出來,捂着鸾兒的嘴。
“不準亂說!”
“嗚嗚……我……哪裏……亂說了……”
“小姐你不聯姻……還能有誰……谷裏的其他幾位小姐,可都沒有小姐……你漂亮……”
“閉嘴!”
“再說,就撕爛你的嘴!”
姜若水被說得有些惱羞成怒了,恨恨地瞪了鸾兒一眼。
鸾兒卻絲毫不慌,她知道小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說着要撕爛她的嘴,實際上就是說着玩的,對她一點震懾力都沒有。
“其實當皇妃也不錯!”
“五皇子長得還挺帥的!”
“就是……五皇子已經有皇妃了,小姐你嫁過去,豈不是要俯首做小?”
鸾兒小聲嘟喃着,臉上露出了些許的不悅,以及一抹淡淡的……意亂神迷。
姜若水看到鸾兒這副花癡的模樣,心裏頓時氣炸了。
她終于明白鸾兒爲什麽會提起聯姻的事情,感情是鸾兒對五皇子有意思。
“鸾兒,我看是你自己動了春心,想要給五皇子生兒育女吧。”
“要不要我和五皇子說一說,讓五皇子納你爲妾?”
鸾兒被姜若水說得俏臉發燙,面若桃花,露出一絲絲的羞赧。
“小姐,你别亂說!”
“我是你的人,這輩子都是你的人,一輩子都要在一起。”
“你嫁給誰,我就去給誰當妾室。”
“哼——”
“所以你就慫恿我去當皇妃……真是白養你這麽大了……”
……
紀天賜回到王府,就開始嘗試培育玄天靈種。
根據紀天賜的猜測,玄天靈種以靈氣爲養分,注入仙氣,肯定能夠被玄天靈種吸收。
紀天賜沒有猶豫,直接動手,将仙氣注入玄天靈種之中。
運轉功法,仙氣從指尖之上,噴射出來,引入玄天靈種之中。
在接觸仙氣的瞬間,玄天靈種仿佛活了過來,如同老饕一般,吞噬着紀天賜噴射出來的仙氣。
恍惚之間,紀天賜感覺,似乎他手中的,并非是一顆種子,而是一頭餓極了的灰狼,瞪着發綠的眼睛,貪婪地吞噬着食物。
玄天靈種的變故,給了紀天賜莫大的信心。
不管這個變故是好是壞,總比沒有變故強。
紀天賜繼續運轉仙氣,湧入玄天靈種之中,不停地滋潤着這枚休眠上千年的種子。
在仙氣的滋潤下,玄天靈果的表面,散發出幽幽的淡綠色光芒。
給人一種春風拂面,陽光普照的生機感。
仿佛,玄天靈種在這一瞬間,活了過來。
在吞噬了紀天賜七成的仙氣之後。
噗地一聲!
玄天靈種上面,長出了細細的根須。
“成了!”
紀天賜精神猛地一震,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刺激,興奮得隻覺得有一道電流,流過自己的體内,讓他渾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在戰栗。
玄天靈種,活了過來!
雖然還沒有結出玄天靈果,但是紀天賜心裏卻是歡呼雀躍的。
因爲,他已經邁過了最大的關卡。
紀天賜找來花盆,将玄天靈種種在花盆中。
花盆很普通,根本配不上玄天靈種這種寶物。
不過紀天賜也不在意,因爲他壓根就沒指望,花盆中的泥土,能夠給玄天靈種給予養分。
紀天賜的打算,是全程用仙氣來催熟玄天靈種。
玄天靈種不是喜歡吞噬仙氣嗎?
那我就用無窮無盡的仙氣,撐死它!
這就是紀天賜的想法。
簡單粗暴,但是非常有效。
第二天,紀天賜繼續給玄天靈種注入仙氣。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
……
紀天賜不停地将仙氣,注入玄天靈種之内。
玄天靈種,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根發芽,茁壯成長,變成了一株低矮的草木,看上去有點像灌木。
第七天,玄天靈種結出靈果。
在結出靈果的一瞬間,其他的部分,瞬間飛灰湮滅。
“這就是玄天靈果!”
紀天賜看着手心之中的玄天靈果,臉上露出失神沉迷的表情,仿佛見到了世界上,最充滿了誘惑力的一幕。
玄天靈果通體透明,仿佛水晶打造而成的一般。甚至透過水晶般的外殼,還能看到裏面有汁水在流動。
非常地神奇!
摸上去冰冰涼涼的,仿佛就像是果凍一般。
除了外表奇特,與普通的靈果截然不同之外,紀天賜在玄天靈果之中,還感受到了一股玄妙的韻味。
這一抹韻味,仿佛蘊含着天地至理,無上大道一般。
僅僅看一眼,就有種讓紀天賜沉淪其中,想要一口吞下玄天靈果的沖動。
紀天賜強忍着吃下玄天靈果的沖動。
對于他來說,吃下玄天靈果,僅僅隻是大補而已,增強根基而已,并不會有質的飛躍。
這枚玄天靈果,他打算留給青姨,幫助青姨晉升大宗師。
至于他自己,等到需要的時候,自然可以與神農谷交易。
神農谷中擁有多少玄天靈種,紀天賜不清楚,但絕對不會少。
要不然也不會大方到讓其他農家大宗師,幫助他們培育玄天靈種。
在紀天賜培育出玄天靈果之後,主動權就來到他的手中。
怎麽和神農谷達成交易,紀天賜還沒有想到。
但是不把神農谷榨幹了,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松口的。
壓下想要一口吃了玄天靈果的沖動後,紀天賜将青姨拉來自己的房間中,然後砰地一聲,重重地關上房門,臉上露出凝重的神情。
青姨被紀天賜的這一番舉動,弄得有些發懵了。
光天化日的,把她拉到房間中,還把門關得死死的。
這個小獵人,打算做什麽?
難道要吃了自己?
這膽子也太大了!
雖然聖女多半不會反對,但是他問過我的意見沒?
等會兒要不要反抗?
要是反抗,弄傷了小獵人怎麽辦?
青姨的心中,一時間心亂如麻。
紀天賜并沒有察覺到,此時青姨的心神,早已經亂了。
他神神秘秘地對青姨說道。
“青姨,我有一寶貝,要給你看看!”
你的寶貝,有什麽好看的?
又不是沒見過!
青姨心中冷哼一聲,剛想出聲拒絕,就看到紀天賜神神秘秘地打開了一個檀木盒子。
剛剛打開了一條細縫,一股沁人心扉的幽香,從檀木盒子中傳了出來。
這股幽香,非常的清淡,但偏偏卻能直入人的腦海深處,勾引出人心底最深處的渴望。
我要吃了它!
這個念頭剛剛浮現出來,就把青姨吓了一大跳。
檀木盒子裏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居然能讓她這位頂級宗師,産生這種念頭。
“這是什麽?”青姨眼中露出一抹濃濃的疑惑,疑惑之中,還帶着淡淡的警惕。
紀天賜笑了笑,輕松地說着。
“青姨,這就是我送你的寶物!”
說罷,紀天賜徹底打開檀木盒,露出裏面的玄天靈果。
青姨看到通體透明,宛如果凍似的玄天靈果,先是愣了一愣,緊接着反應過來,俏臉之上,浮現出濃濃的驚駭。
這一抹驚駭之濃郁,溢于言表,根本就遮掩不住,瞬間就爬滿了青姨的俏臉。
“這……”
“這是玄天靈果?”
青姨的聲線在顫抖,顫巍巍地說着,說出讓她心頭掀起驚濤駭浪的話語。
在青姨震驚、驚駭、狂喜的眼神中,紀天賜輕輕點了點頭。
“沒錯,這就是玄天靈果!”
随着紀天賜肯定的答複,青姨心中的驚濤駭浪,越發的洶湧了,仿佛要将她這位頂級宗師,徹底吞沒了一般。
玄天靈果多麽珍惜。
沒有比她們這些頂級宗師更加了解的了。
一枚玄天靈果,就能讓她們這些頂級宗師,節省幾十年、上百年甚至是一輩子的苦修,直接領悟出武道真意,晉升大宗師。
青姨眼神火辣辣地盯着玄天靈果,她火辣的眼神,就仿佛是色狼見到了絕色美女,巨龍看到了珍石珠寶。
她隻覺得自己呼吸急促,喉嚨中,火辣辣的一片,幹澀無比。
想要說話,卻偏偏一時間,什麽話都說不出口,隻覺得有一股無形之物,堵住了她的喉嚨。
足足用了十幾息的時間,青姨才稍稍冷靜下來,恢複了說話的能力。
“送給我的?”
“這是自然!”
“青姨你服下玄天靈果,就能晉升大宗師了!”
紀天賜輕描淡寫地說着,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靜,實際上心裏早就被青姨灼熱火辣的眼神,看的發毛了。
這時候,青姨一個激動,把他逆推了,紀天賜也不會感到意外。
青姨的呼吸越發的急促和火熱,秋水般眸子中的柔情,濃郁得幾乎都化不開來。
她太清楚紀天賜這份禮物的分量。
雖然青姨對自己的天賦和悟性,充滿了信心,認爲自己悟出武道真意,晉升大宗師,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但是需要的時間,可能要以百年來計!
妖族相比于人族,天生壽命又長,能夠修煉的歲月,遠超人族。
但天道是公平的,相比于悠長的壽命,妖族的悟性,就遠遠不如人族了。
人族的頂級天驕,領悟武道真意,可能三五年時間就夠了。
但是對于妖族來說,三五年時間,領悟武道真意,從頂級宗師晉升大宗師,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
三五十年,都是可望不可求的機緣。
往往百年時間,才是大部分妖族大宗師,領悟武道真意需要的時間。
眼前的這枚玄天靈果,足足能節約自己百年的苦修和領悟。
少了這百年的苦修,意味着她能以更加年輕的年紀,晉升大宗師,晉升大宗師之後,潛力也更大,能有更多的時間,攀登高峰。
這份恩情,太大了!
呼——
呼——
呼——
青姨傲人的雙峰,起伏不定,仿佛海浪似的,可見她心中的情緒,是何等的不平靜。
同時,在青姨不平靜的心情下面,還有濃濃的困擾。
她要怎麽報答紀天賜呢?
這份恩情,太大了!
大過天了!
她無法報答,隻能……隻能……
“難道,真的要去幫聖女去探探路!”
“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麽等價值的東西,能夠回報小獵人呢……”
青姨一時間心亂如麻。
紀天賜見到青姨的臉色,神遊物外,久久回不過神來,忍不住催促一聲。
“青姨,該回神了!”
“你趕緊服下玄天靈果,晉升大宗師!”紀天賜忍不住催促着。
紀天賜心情焦慮,主要是手中的大宗師,太少了。
明面上隻有威靈伯一位大宗師。
而且,威靈伯還被冠軍侯壓了一頭。
暗地裏,雖然還有孟光漢這位墨家大宗師。
但是孟光漢沒了機關獸,一身戰力,去了十之八九,也就隻能虐虐菜,欺負欺負宗師。
真正在大宗師的高端局中,隻有拖後腿的份。
除非,能夠幫孟光漢補足大宗師級别的機關獸。
隻是,孟光漢現在忙着修複戰争堡壘,一時半會兒,也抽不出時間建造大宗師級别的機關獸。
紀天賜早就看出來了,孟光漢就是匠癡類型的人,對于戰鬥什麽的,一點都不感興趣,他更感興趣的是研究機關術。
因此,紀天賜迫不及待地讓青姨晉升大宗師。
等到太子與婉妃私會的消息曝光,必定會引起軒然大波,到時候整個帝都都會不太平。
唯有強大的實力,才能在接下來的動亂中,撈取足夠的利益。
在紀天賜的催促下,青姨回過神來,眼神幽然,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口吞下玄天靈果。
“就算是探路,也要找個黃道吉日,下一個黃道吉日是什麽時間……”
青姨腦海中的想法,想到一半,心神就全被玄天靈果吸入其中,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玄妙狀态。
鴻胪寺,吳國負責對外事務的部門。
蘇芷菁一行邗國使節團,就暫住在鴻胪寺的别院之中。
“婉妃出宮,去相國寺還願!”
陶婆婆接到消息,清澈的眸子中,頓時綻放出兩道璀璨的亮光。
自從從五皇子那裏得知婉妃與太子私通後,蘇芷菁一行人,就派人時刻盯着皇宮的各個城門,特别是婉妃出入皇宮的情況。
今天,終于等到婉妃出宮,前往相國寺。
什麽還願,也就是騙騙别人的。
知道真相的陶婆婆,一眼就看出,婉妃這是要去相國寺和太子幽會。
“哼——”
“狗男女,這才幾天,就忍不住了?”
陶婆婆紅唇微張,啐了一口,眼中露出濃濃的鄙夷。
她單身五十年,守身如玉,對于婉妃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從心底裏瞧不起。
在她看來,婉妃這種行徑,就是給她們女人丢臉。
“陶婆婆,婉妃要和太子私會了?”
蘇芷菁的俏臉上,遍布了興奮的紅暈,一雙粉拳也緊緊地握了起來,似乎碰到了讓她非常感興趣的事情。
陶婆婆點點頭,表情認真而凝重。
“沒錯,探子彙報,一刻鍾之前,婉妃已經離開皇宮,前往相國寺。”
“如果五皇子沒有騙我們的話,今晚就是婉妃和太子私會的時候。”
“等會兒婆婆我去相國寺探查,五皇子說的是真是假,便能知分曉。”
蘇芷菁聽到陶婆婆要夜探相國寺,瞳孔之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憂慮和擔憂。
“吳國帝都,高手如雲,婆婆你要小心行事!”
陶婆婆寬慰着蘇芷菁說道。
“哈哈哈!”
“芷菁,你可不要小瞧了婆婆我!”
“婆婆我好歹也是大宗師,尋常宗師,哪裏攔得住我?”
“更何況,婆婆就是去探查情況的,又不是去打架,芷菁你無需擔憂!”
陶婆婆雖然嘴上說得輕松,臉上的表情,也波瀾不驚,但是卻打消不了蘇芷菁的擔憂。
她身爲醫家傳人,自然也知道,醫家的戰鬥力,在諸子百家中是墊底的存在。
醫家的大宗師,和道家大宗師,以及沒有了機關獸的墨家大宗師,并列在各派大宗師中,戰力墊底的存在。
遠遠不如法家、兵家的大宗師,就連儒家、農家之流同級别的武者,也要強于她們醫家。
因此,蘇芷菁深知,陶婆婆的戰力在吳國帝都之中,也就隻能欺負欺負宗師強者,遇到同級别的大宗師,隻有落荒而逃的份。
在蘇芷菁擔憂的眼神之中,陶婆婆的身形融于夜色之中,朝着相國寺掠去。
由于有了紀天賜的提點和經驗,陶婆婆輕松地躲過了幾名暗衛,潛入到書房之中,然後打開了密道。
剛剛進入密道,她就聽到讓人面紅耳赤的嬌喘。
那連綿不絕的低吟淺唱,聽得陶婆婆體内有些躁動。
“狗男女!”
“不知羞恥!”
陶婆婆繼續深入,很快就見到不堪入目的場景,她僅僅是瞄了一眼,确認了留影石中的内容是真的,便撇開了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睛,被密室中的種種玷污了。
陶婆婆退出密室,關上機關,準備原路返回的時候。
一道猛烈的勁風,突然從身後襲來。
這道勁風之猛烈,宛如一道道淩冽的刀氣似的,威力之大,就連虛空,都被劈開了。
勁風速度之快,等到陶婆婆察覺,想要閃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轟——
勁風狠狠地落在了陶婆婆的後背上。
猛烈的勁氣,在陶婆婆的體内亂竄,似乎要将她的經脈,撕碎了似的,不停地攪動。
噗地一聲!
陶婆婆嘴裏噴出一口逆血,整個人倒飛出去十幾丈,方才穩住身形。
但是身後偷襲之人,卻似乎并沒有放過陶婆婆的打算。
宛如刀割一般的勁風,緊随而至,宛如附骨之疽似的。
無論陶婆婆如何閃躲,這道恐怖的勁風,如影随形地跟随着她,就像牛皮糖一樣,無法甩開。
小小的房間之中,陶婆婆在短短十息之内,就連續變換了一百零八個方向,卻始終擺脫不了身後的勁風。
此時此刻,陶婆婆臉色凝重到了極點,似乎能夠擰出水來一般。
她已經意識到,背後偷襲她的,絕非是普通的宗師,而是一位……大宗師。
更加可惡的是,身爲大宗師,不選擇正大光明的交手,反而用這種偷襲的把戲,實在是卑鄙無恥。
陶婆婆心中氣炸了,偏偏卻拿身後的勁風,毫無辦法。
在身影連續變化三百六十五個方位之後,陶婆婆心情沉入谷底。
她明确的感知到,身後的勁風,越來越近,距離她隻剩下薄薄的一層衣衫的距離。
銳利的鋒芒,如同毒蛇似的,死死地盯着她,讓她後背上,毛骨悚然,如坐針氈,後背上的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必須要反擊!”
“再閃躲下去,不出十息,我就會被重創!”
“到時候,就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了!”
身爲大宗師,哪怕是不擅長戰鬥的醫家大宗師,陶婆婆也敏銳地察覺到,她此時情況不妙,已經到了必須要作出反擊的時候了。
陶婆婆将身法催動到極緻,猛地回頭,玉手一掌拍出。
一掌拍出的瞬間,陶婆婆中門打開,絲毫不顧襲來的勁風,一副兩敗俱傷的打法。
但是偷襲之人,似乎早就料到了陶婆婆這一招,早已經做好了準備。
體外罡氣,彙聚在手心之中,凝聚成一柄黝黑色的長矛。
偷襲之人,身形猛然停頓,手中黝黑色的長矛,對着陶婆婆的中門刺出。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
黝黑色長矛,徑直刺入陶婆婆的胸膛,就宛如羊肉串似的,将陶婆婆串了起來。
胸口處傳來劇烈的疼痛,疼得陶婆婆額頭上冷汗直冒。
她咬牙沒有喊出聲來,目光死死地盯着胸口的黝黑色長矛,嘴裏艱難地吐出一句話出來。
“七殺破天矛!”
“你是……冠軍侯……”
陶婆婆像是被雷擊了一般,腦袋中暈暈乎乎的。
她想不通,爲何冠軍侯的絕學,會出現在這裏。
“呵呵!”
“侯爺日理萬機,怎麽會來處理你這等蝼蟻!”
一個粗犷的男聲,在書房之中響起。
雖然陶婆婆乃是大宗師,但是在這個中年男子之中,似乎和蝼蟻沒有什麽區别,看向陶婆婆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和輕蔑。
陶婆婆和中年男子之間的打鬥,在電光石火之間,就分出了勝負。
等到打鬥聲落下,太子和婉妃,才匆匆忙忙的密道中走出來。
此時,他們身上的衣服,還非常的淩亂狼藉,一副被捉奸的模樣。
能看出他們是進行到了一半,突然被打鬥聲給打斷,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
在兩人從地道中走出來的時候,婉妃心情已經跌入到谷底。
因爲有外人闖入,說不定就發現了她和太子的醜事。
她心裏一邊責罵護衛的無能,一邊思索着如何善後。
但是在看到中年男子的瞬間,原本提心吊膽的心情,瞬間放松了下來。
“徐叔,你怎麽回京了?”
婉妃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喜意和興奮。
因爲今晚捉住陶婆婆的中年男子,乃是她父親的心腹,結拜的好兄弟——徐觀海。
冠軍侯就連自己的看家絕學七殺破天矛都傳授給了徐觀海,可見對徐觀海的信任和器重。
“今晚要不是我出手,你們倆的事情,該怎麽解決?”
說着,徐觀海狠狠地瞪了太子一眼。
冠軍侯接到了太子的求救信後,便非常上心,隻是一時間抽不出身來,隻能派他來帝都一趟。
沒想到,他剛剛來到帝都,就見到了這麽狗血的一幕。
身爲孝元帝妃子的婉妃,居然和太子私通。
而且,他們私通的事情,還被人發現了。
要不是他及時出手,今晚就要天塌下來了。
也幸好發現太子與婉妃秘密的人,是一個醫家大宗師,戰力不強。
如果是其他流派的大宗師,他今天未必留得住對方。
徐觀海這狠狠的一眼,把太子瞪得心裏發虛。
勾結婉妃,本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太子心虛不已,又被婉妃的長輩給發現了,突然有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
哪怕他身爲太子,此時此刻,也心虛得手心中冒着冷汗。
“見過徐将軍!”
“哼——”
徐觀海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似乎還在生氣,太子勾搭婉妃。
徐觀海和冠軍侯以兄弟相稱,看着婉妃長大,在他心目中,早就把婉妃當成了女兒。
看到女兒被太子勾搭,心裏怎麽可能沒有氣。
婉妃知道徐觀海心中有氣,便出聲爲太子解圍。
“徐叔,這件事情不怪太子!”
“是我主動勾引太子的!”
徐觀海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似乎震驚于婉妃說出的真相。
至于一旁的太子,則是不由松了口氣。
“小姐,你和太子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和太子,爲什麽……”
徐觀海心中充滿了疑惑,他不明白婉妃爲什麽放着好好的貴妃不當,偏偏要和太子勾搭在一起,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她難道不知道,這種事情一旦暴露,就是滅頂之災。
就連冠軍侯以及鎮國軍,都會受到連累。
面對徐觀海的質問,婉妃幽幽地說着。
“徐叔,我也是女人,我也有追求幸福的資格。”
“我也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
“隻是,孝元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
孝元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了?
婉妃的話,宛如一道驚天響雷,在徐觀海和太子兩人的耳旁炸響。
孝元帝,乃是九五至尊,他的身體,乃是國本。
孝元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這個消息要是傳出去,絕對會掀起軒然大波。
徐觀海聽了婉妃的話後,滿臉的駭然。
至于太子,先是濃濃的驚訝,緊接着眼中露出一抹隐晦的狂喜。
徐觀海臉色凝重,沉聲問道。
“孝元帝的身體,真的不太行了?”
婉妃歎了口氣,幽然地說着。
“孝元帝在那方面的需求,越來越弱了!”
“哪怕有需求,也是留宿在德妃那裏,無論是次數還是時間,都不及年輕時候的五分之一!”
徐觀海聽到這裏,一時間陷入了沉默。
食色性也!
孝元帝欲望的減弱,能夠從側面體現出,他的身體,可能真的出現了一些狀況。
孝元帝乃是大宗師,理論上百歲之前,血氣不會衰減,都會像年輕的小夥子一樣,火力旺盛。
結果現在孝元帝才剛剛六十出頭,就不行了?
徐觀海細思極恐。
太子則是心中暗喜。
他巴不得孝元帝的身體,立馬垮掉,然後他好上位。
得知孝元帝身體出了問題,算是這幾日來,他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徐觀海沉默了片刻後,接着問道。
“孝元帝身體有問題,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後宮的嫔妃,多半都能察覺一二。”
“至于具體情況,我向太醫旁敲側擊過,隻不過宮裏的禦醫,口風很嚴,根本問不出什麽來!”
婉妃語氣平靜地說着。
孝元帝身體出了問題,這件事情,宮内諱莫如深,外朝更是無人知曉。具體情況,恐怕隻有孝元帝本人,以及給他治療的太醫才會清楚。
見到婉妃知道的也非常有限,徐觀海便不再詢問孝元帝的事情,轉而目光落在陶婆婆的身上。
此時的陶婆婆,傲人的雙峰被鮮血染紅。
嘴裏不停地咳着血絲,臉色蒼白無比。
在她失手被擒之後,她就意識到,今天恐怕兇多吉少。
如果有後悔藥吃的話,她絕對不會跑來相國寺,來驗證五皇子所言的真假。
她此時可謂是後悔決定,早知今日,就應該相信了五皇子的話,直接向孝元帝捅破婉妃的事情,自己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
至于孝元帝身體怎麽樣,這種事情,陶婆婆根本沒有心思操心。
“此人是誰?偷偷摸摸地偷窺你們倆的事情?”徐觀海問道。
太子脫口而出:“她是蘇芷菁的師父,邗國的大宗師高手。”
“蘇芷菁的人?”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徐觀海的眉頭,皺得更加深了。
太子和婉妃的事情,乃是絕密。
邗國的人,居然會發現這等絕密之事,太過蹊跷。
就在徐觀海思索的時候,太子眼中閃過一抹殺機。
“徐将軍,直接将她殺了!”
“然後把屍體扔進亂葬崗,誰都不知道是我們做的。”
太子心中,殺機凜冽。
陶婆婆發現了他和婉妃私通的事情,絕對留不得。
徐觀海卻搖搖頭,否決了太子的提議。
“不可!”
“她今晚來相國寺,這件事情,是偶然的事件,還是刻意來的?”
“還有,蘇芷菁知道你和婉妃的事情嗎?”
“這些事情,都要調查清楚!”
“若是蘇芷菁也知道了你們倆的事情,那麽就要連蘇芷菁也殺了,以絕後患!”
徐觀海的狠辣,讓太子一陣側目。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