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堡壘中。
太子統帥的禦林軍,有條不紊地前行。
在戰争堡壘的通道中,太子看到了不少打鬥的痕迹,心中的喜悅和激動,更是溢于言表,要從臉上溢出來了。
就在太子得意忘形的時候,突然間,戰争堡壘中發出轟隆隆的轟鳴聲,好像是齒輪轉動的聲音。
緊接着。
他們腳下的通道,陡然發生了變化。
一道道隔牆,突如其來地橫空出現,将這個大軍,分割成了幾十個部分。
“小心!”
“全軍警惕,不要亂動!”
“立刻動手,轟碎隔牆!”
在隔牆出現之後,陳啓伯僅僅是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并沒有任何的慌亂,幾乎是電光石火之間,就作出了正确的決定。
這些隔牆,想要分割他們禦林軍。
試圖将他們分開擊破。
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直接轟碎隔牆,讓對方的企圖,全都打水漂。
暗中操縱戰争堡壘的孟光漢,見到陳啓伯的反應,微微颔首。
“陳啓伯的反應,還是很迅速的。“
“隻是,我墨家的機關術,豈是這麽容易破解的?”
孟光漢鼻中冷哼一聲,随即十指快速轉動,速度最快,仿佛在虛空之中,留下一道道殘影。
緊接着,太子等人腳下的通道,開始移動起來。
仿佛,他們腳下的并非是固定的通道,而是一艘艘随時可以移動的小船。
分割成四十九個部分的禦林軍,在短短十息之内,就被孟光漢通過機關術,分散到戰争堡壘的各處。
紀天賜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鼓起掌來。
“墨家機關術,名不虛傳啊!”
如此巨大的戰争堡壘,還能作出這麽精細的操作,可見設計戰争堡壘的墨家先人,在設計戰争堡壘時,投入的鮮血和巧思。
轟——
轟——
轟——
戰争堡壘中,陳啓伯一部的禦林軍,爆發出恐怖的攻勢,以極快的速度,轟碎隔牆,想要與同伴會合。
但是,等他們打破隔牆的時候,才駭然發現。
周圍,空蕩蕩的一片。
他們的同伴,早就消失不見了。
太子看到周圍隻剩下幾十人的部隊,臉色難看到極點。
這才剛剛進入戰争堡壘,甚至連一個敵人都沒有見到,他們就被耍得團團轉。
這種失敗,讓太子難以接受,簡直被他視爲奇恥大辱。
東先生察覺到他們掉入陷阱,腦海中,念頭碰撞,瘋狂地思索着。
“殿下,我們恐怕掉入了陷阱!”
太子聽到東先生的話,微微一愣,随即問道。
“先生,這是何意?”
“太湖的水匪,都是一幫大老粗,并沒有墨家的傳人。”
“戰争堡壘在他們手中,根本做不出如此細緻的操作。”
說道這裏,太子才恍然明白過來。
“東先生,你的意思是,剛才的一切,都是墨家高手在暗中操縱的?”
東先生點點頭,心中不安的預感,越發的濃郁。
“殿下,事不可爲,我們要盡快突圍。”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太子的臉上,露出一抹濃濃的不甘。
這次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的計劃,他可是期待了許久,準備了許多。
結果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如何讓他能夠接受。
在攻入戰争堡壘之前,他可是做好一舉拿下太湖十八寨和老五雙方勢利的打算。
東先生察覺到太子心中的不甘心,歎了口氣。
他也不甘心!
隻是,他們都低估了五殿下的實力。
這番動靜,肯定不是太湖水匪能夠搞出來了。
不是太湖水匪,那麽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五殿下。
這意味着,五皇子不僅擊敗了太湖十八寨,而且還掌控了戰争堡壘。
東先生将其中關節,和盤托出,告訴了太子。
太子聽明白後,頓時破口大罵。
“該死的老五!”
“爲何你總要與孤作對?”
“乖乖的束手就擒難道不好嗎?”
伴随着太子喋喋不休的破口大罵,太子終于下定了突圍的決心。
雖然太子周圍的禦林軍并不多,但他們都是陳啓伯派來保護太子,都是軍中精銳,武道實力強橫。
幾十人動手,動起手來,動靜之大,宛如開山裂石。
所處之國,銳不可當。
戰争堡壘中的機關,根本攔不住太子等人。
無論是火焰也好,寒冰也罷,在太子等人的攻勢之下,都會消化于無形。
太子一行人的猛攻,給了孟光漢極大的壓力。
孟光漢的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身上的壓力,宛如壓着一座泰山似的。
一刻鍾之後,孟光漢察覺到,太子等人,已經來到了戰争堡壘的邊緣之處。
再往前突進,就要突破戰争堡壘了。
“殿下,老夫無能,攔不住太子等人。”孟光漢如實交代。
紀天賜也沒有責難孟光漢。
孟光漢以一己之力,困住一個營的禦林軍,已經是非常驚人的成果。
沒有餘力困住太子等人,早就在紀天賜的預料之中。
“孟大師,你無需自責!”
“孤的好大哥,孤親自去會一會。”
紀天賜的臉上,露出一抹充滿了意味的神情,似笑非笑。
……
太子等人,一路狂突猛進,任何機關陷阱,在他們的手中,都支撐不了三息的時間。
東先生的神念,時刻掃視着四周,觀察着周圍環境的細微變化。
“殿下,前方五百丈,就離開戰争堡壘的範圍了。”
東先生低聲說道。
這個消息,讓包括太子在内的所有人,全都精神一振,氣勢大漲,連帶着身上的氣機,也雄厚了一份。
“殺!”
“諸位,沖啊!”
衆人紛紛爆發出全力,轟碎周圍的陷阱。
就在此時。
黑暗之中。
啪啪啪——
鼓掌的聲音,突然在空氣之中響了起來。
僅僅隻是鼓掌聲,就讓太子臉色陡然變化。
“誰?”
太子腳步一頓,雙眼死死地盯着黑暗之中。
“大哥,怎麽連我這個弟弟,都不認得?”
黑暗之中,傳出紀天賜的輕笑聲。
這一抹輕笑聲,刺激到了太子的神經,太子仿佛聽到了無盡的嘲諷和鄙夷,心中的怒火,頓時如同火山爆發似的,噴發出來。
“老五,是你!”
太子死死地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出來,幾乎是咬牙切齒。
紀天賜中黑暗之中現身,有一種輕松的神态,掃視過太子衆人。
“大哥,你不歡迎我嗎?”
太子氣得,眼神不善,恨不得一眼就把紀天賜給瞪死。
“老五,你好大的本事,竟然給孤下一個圈套。”
惡狠狠的聲音,從太子的嘴裏說出口。
紀天賜搖着頭,感覺到好笑。
“圈套?”
“大哥,這種事情你怎麽能賴上我?”
“孤可從來沒有邀請大哥你,一起來攻打水匪聯軍。”
“大哥你突然出現在這裏,可差點把我這個做弟弟的,吓了一大跳。”
紀天賜調侃的聲音,說得太子心中萬分憋屈。
他想要反駁,卻無從反駁。
因爲,紀天賜說得,都是大實話,說得他啞口無言。
一旁的東先生,還保持着鎮定和冷靜,拱了拱手,對紀天賜說道。
“五殿下,不知道你能夠給下官解惑,你是怎麽識破我們的計劃?”
在紀天賜出現的瞬間,東先生就明白了。
他們這次的漁翁計劃,早就被五皇子察覺了。
這座戰争堡壘,就是專門等着他們的陷阱。
他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如此絕密的計劃,五皇子是怎麽察覺的?
難道五皇子真有未蔔先知的能力?
紀天賜擡了擡眼皮,鄭重地看了一眼東先生這位太子第一幕僚。
他并沒有直接回到,而是笑吟吟地看着東先生。
“東先生,孤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帝都中流傳着先生機智如狐,神機妙算的傳聞。”
“想必,這個問題肯定難不倒東先生你。”
紀天賜饒有興緻地看着,看看東先生是否像傳聞中的那般,真的智慧驚人,神機妙算。
東先生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這是一場與五皇子之間的交鋒。
内鬼是誰?
這個問題,東先生早就想過。
符合内鬼的人選,其實并不多。
這次漁翁計劃,太子可謂是傾巢而出,将太湖附近的力量,全都拿了出來。
高手之中,隻有兩人沒有到場。
一是禦劍山莊的莊主羅九鼎,羅九鼎被太子命令坐鎮老巢,以防萬一。
他雖然有時間,能夠将消息傳遞給五皇子。
但是,東先生不認爲羅九鼎就是内鬼。
羅九鼎與五皇子之間,有殺子之仇,這份仇恨,難以化解,就注定着羅九鼎絕對不會投靠五皇子。
那麽,剩下的可能,隻有一個——孟光漢。
這位墨家大宗師。
既有投靠五皇子的動機,也有操縱戰争堡壘的能力。
“是孟光漢吧。”
東先生話音剛落,孟光漢也走了出來,一副絲毫不在意被戳穿的模樣。
“嘿嘿!”
“太子,老夫要多謝你。”
“若不是你的漁翁計劃,老夫也找不到投名狀,去投靠五殿下。”
孟光漢不以爲恥反以爲榮的模樣,徹底把太子氣得一佛出竅二佛升天。
太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孟光漢,宛如兩柄尖刀,要将孟光漢捅的稀巴爛。
“孟光漢,你這個叛徒!”
“孤如何待你?你居然背叛孤?”
太子怒氣沖沖地咆哮着,用最憤怒的語氣,質問孟光漢這個二五仔。
孟光漢聽到太子的質問,不以爲意地撇了撇嘴,搖晃着腦袋。
“太子殿下,你對待我,真的有真心嗎?”
“我孟光漢雖然不是聰明人,但也分得清楚真心對待和虛與委蛇。”
孟光漢的話,頓時讓太子臉色一僵,心裏繃不住了。
因爲,孟光漢說得都是實情。
他對孟光漢的态度,就是利用。
等他榨幹了他的價值後,就要一腳踹開。
隻是沒有想到,還沒等他把孟光漢榨幹之前,孟光漢就投靠了老五。
這把太子氣得,感覺損失了一千萬似的。
最後,滿腔的憤怒和怨恨,化作了一聲冰冷到極點的厲喝。
“叛徒!”
“叛徒?”孟光漢不以爲意地笑了笑,“太子殿下,你還是考慮一下,自己的情況吧。”
“指不定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随着孟光漢的聲音落下,青姨、魏延風、平陽子等人,紛紛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他們占據了三個不同的方向,身上氣機湧動,将太子等人逃竄的方向,全都堵住了。
四面被包圍,這種處境,把太子驚得臉色劇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老五,你敢對孤下死手?”
“你可要想清楚了,父皇可是最讨厭兄弟相殘的。”
太子察覺到情況對他非常不利,色厲内荏地呵斥着紀天賜。
紀天賜聳了聳肩,滿臉的輕松。
“兄弟相殘?”
“大哥,你哪隻眼睛看到孤,兄弟相殘了?”
“戰争堡壘是水匪聯軍的東西,今日戰争堡壘中的一切,都是這幫殺千刀的水匪聯軍做的。”
“至于大哥你被水匪殺害這件事情,孤非常的痛心,一怒之下,爲你報仇,将水匪聯軍全都殺了。”
紀天賜笑吟吟地說着,這般殺氣騰騰的話,在他的嘴裏,就仿佛是看玩笑似的。
太子臉色陰沉如水,肩膀因爲無窮的憤怒,微微顫抖。
他擡起右手,用食指指着紀天賜,臉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
“老五……你……你真的敢?”
紀天賜沒有回到,直接用行動,回應了太子的問題。
“動手!”
話音落下,宗師強者,紛紛出手。
一動手,便是石破天驚。
太子等人,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
一場大戰在,戰争堡壘之中爆發。
轟——
轟——
轟——
轟天雷般的響聲,接二連三的炸響,仿佛永遠沒有盡頭似的。
每一次炸響,都伴随着恐怖驚人的招式,招式之中,殺機凜冽。
在動手的瞬間,太子眼中露出一抹狠辣,朝着紀天賜殺去。
太子本以爲,紀天賜會派其他宗師來對付自己。
但是沒有想到,其他宗師,都忙着對付其他的高手,紀天賜居然選擇親自與他交手。
“哈哈哈!”
“老五,你找死!”
“既然你想要孤的命,孤還想要你的命!”
太子臉上露出猖狂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紀天賜的不自量力,居然給了他這麽好的機會。
竟然想要親自來對付自己。
誰給他的勇氣?
竟然敢以準宗師的境界,與他這位貨真價實的宗師交手?
太子志得意滿,似乎看到了翻盤的希望。
隻要将紀天賜斬殺,剩下的人,無非是一盤散沙罷了。
就是實力再強又如何?
沒了效忠的對象,終究是無根之木,一觸即潰。
“撼世龍拳!”
太子一出手,便是吳國皇室的至高絕學。
金色的勁氣,從太子的拳頭上爆發出來,在他的腦袋上,彙聚成一條金色的巨龍。
巨龍咆哮,咆哮聲之中,有着無盡的威嚴,仿佛來自帝王,似乎要讓紀天賜跪下。
“撼世龍拳,我也會!”
紀天賜淡淡地說了一聲,與太子選擇了同樣的招式。
同樣的撼世龍拳,但是施展出來,卻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撼世龍拳!
火龍騰空!
紀天賜施展的撼世龍拳,龍影之上,披着一身火焰铠甲,乳白色的神農真火,灼燒着虛空。
這一招,就是紀天賜最近才琢磨出來的小手段。
讓神農真火與撼世龍拳,彙聚于一體,結合兩者的威力。
這次面對太子,正好拿來試試手。
這一招,在紀天賜看來,對付準宗師及以下的武者,根本不需要這招,普通的撼世龍拳,就足以滅殺對方。
對其八次破限、九次破限的宗師,則毫無用處,根本造不成傷害。
像太子這樣,晉升宗師沒多久,戰力在宗師之中,處于墊底層次的宗師,正好拿來試一下這招式。
轟——
兩道龍影,在半空之中,正面碰撞。
瞬間,爆發出可怕的波動。
可怕的波動,朝着四周擴散出去,形成了一道恐怖的勁風風暴。
轟鳴的響聲,連綿不斷,足足持續了十幾息,方才平靜下來。
這一招,兩人不分勝負,平分秋色。
看似平手,但太子卻已經徹底落入了下風。
因爲太子是宗師境界,而紀天賜才準宗師。
準宗師,就能戰宗師,誰的前途光明,誰的前途偉大,一眼就能分辨。
太子和紀天賜交手,不分勝負的這一幕,落到禦林軍的士兵眼中,頓時讓他們心頭震動。
沒有什麽,比主君落敗,更能動搖軍心的了?
太子看似沒輸,實際上已經一敗塗地了。
“這怎麽可能?”
太子雙目之中,充滿了驚駭,似乎不敢相信。
紀天賜,居然能和他打個平手。
幾個月前,紀天賜才剛剛晉升四次破限。
這才多久?
居然就成爲準宗師了?
更關鍵的是,準宗師的境界,就能與他這個貨真價實的宗師打平手。
這如何能讓他接受?
同樣都是撼世龍拳的招式,太子非常了解。
唯一讓他不了解的,便是撼世龍拳上面附着的乳白色火焰。
紀天賜就是憑借着這乳白色的火焰,才能越級挑戰,與他打成平手。
“哪……是什麽火焰?”太子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紀天賜,質問道。
紀天賜輕笑一聲,語氣波瀾不驚。
“神農真火!”
太子愣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
緊接着,紀天賜又補充了一句。
“就是我在神農洞府中,得到的傳承!”
在神農洞府中得到的傳承!
這個真相,徹底讓太子破防了。
氣得他,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神農洞府,本來是他的機緣,結果被紀天賜蠻橫地搶走。
這已經讓他感到屈辱了。
今日,紀天賜還用神農洞府中的傳承來對付他,太子感覺自己的尊嚴,已經被紀天賜踩在了腳底下。
太子徹底發狂了,雙眼通紅一片。
“老五,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東先生見到太子有些失控,連忙驚呼一聲,勸解說道。
“太子,不要中了五殿下的激将法!”
東先生想要去阻攔太子,但是剛剛跨出半步,青姨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東先生的去路。
“兩位殿下的事情,就應該交給他們自己去解決!”
“我們當屬下的,不應該去打擾!”
東先生的雙眼,死死地盯着青姨妩媚絕美的臉蛋,牙縫中蹦出一句話出來。
“你就這麽笃定,五殿下吃定了太子?”
“你們就不怕五殿下陰溝裏翻船?”
“翻船?”
“蚍蜉如何能夠撼動巨艦?”
青姨的嘴角上,劃過一抹淡淡的弧度,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這份輕蔑和嘲諷,徹底激怒了東先生。
“好!”
“好!”
“好!”
東先生連說三個好字,身上散發出可怕的氣機。
“今天,可就讓老夫來領教一番,姑娘你的高招……”
在青姨和東先生大打出手的時候,紀天賜和太子之間的交鋒,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一道道龍影,在虛空之中遊蕩。
每一次碰撞,都爆發出驚人的波動,好似有兩個龐然大物,在狹小的戰争堡壘之中肉搏。
金色龍影和白色龍影,戰得不分上下,誰都奈何不了誰。
看似平手的局面之中,紀天賜暗中運轉仙氣。
仙氣運轉,在他的頭頂上,彙聚成一口巨鼎。
百草化鼎!
百草化鼎,這是紀天賜在神農洞府中,得到的第三門古仙法傳承,也是三門古仙法之中,威力最強的存在。
一口巨鼎,渾身散發出金屬般的光澤,仿佛通體由青銅鑄造而成似的。
僅僅是懸浮在半空之中,恐怖的重量,似乎都壓的虛空發出陣陣哀鳴,可見這一招威力之恐怖。
“去!”
紀天賜食指一點,對着太子落下。
看似笨重的青銅巨鼎,瞬間爆發出不可思議的速度。
速度之快,隻能看到其在虛空之中,留下的一道殘影。
呼嘯着,青銅巨鼎就朝着太子轟然砸下。
其勢之大,重如泰山!
其速之快,迅如雷霆!
面對青銅巨鼎,太子臉色極爲凝重,運轉全身的真氣,爆體而出,化作厚厚的罡風氣牆,擋在自己的身前。
轟——
青銅巨鼎,重重地砸在了罡風氣牆上面。
瞬間,就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這一道聲音之響亮,似乎要将人的耳膜,全都撕碎了。
似乎,給人一種錯覺,就連虛空都晃動了一下。
青銅巨鼎與罡風氣牆激烈的碰撞。
僅僅過了三息,罡風氣牆上面,就發出咔嚓咔嚓的哀鳴。
一道道細密的裂縫,朝着四面擴散出去,宛如蜘蛛網似的。
“給我擋住!”
太子雙目之中,噴着火焰,将體内的真氣,全都榨幹,一點不剩。
他的自尊心,不容許他能夠輸給紀天賜。
哪怕榨幹了真氣,使出吃奶的力氣,也要擋住這一招。
紀天賜隔空遙望,嘴裏發出一聲輕聲的厲喝。
“給我破!”
青銅巨鼎,重重一落。
下一秒!
咔嚓一聲!
徹底壓垮了罡風氣牆。
轟——
青銅巨鼎,轟然落地,仿佛巨象的腳掌,踏在地面上似的。
太子隻覺得一股恐怖的巨力,轟然落在他的胸膛上面。
胸膛處的肋骨,瞬間凹陷了下去。
嘴裏,噴出一口鮮血。
飛灑在半空之中,但瞬間又被青銅巨鼎周圍可怕的勁氣,給徹底震碎了。
太子感受着體内無比沉重的傷勢,依舊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樣。
“這又是什麽招式?”
紀天賜接二連三的底牌,讓他應接不暇。
他不明白,紀天賜哪來的這麽多可怕的招式?
要知道,撼世龍拳已經是神州頂級的傳承。
吳國皇室子弟很少有奇遇,因爲所謂的奇遇,根本比不上撼世龍拳。
因此,曆朝曆代,皇室子弟,都專精撼世龍拳,力求将撼世龍拳,修煉到登峰造極的程度。
唯獨紀天賜是個例外,出來撼世龍拳之外,還修煉了其他招式。
偏偏,這些招式的威力,又出奇的可怕。
甚至,給太子的感覺,紀天賜施展的招式,品階還在撼世龍拳之上。
看到太子的不甘心,紀天賜輕笑一聲,決定當一個好人,再給他的心口上,補一刀。
“這也是神農洞府中的傳承!”
紀天賜的這句話,又在太子的胸口,補了一刀,讓他雪上加霜。
神農洞府的傳承?
又是神農洞府的傳承?
本來,這些都應該屬于我!
想到這裏,太子的嘴裏,再次噴出一口逆血。
氣急攻心,嗚呼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這就暈了?”
紀天賜啧了啧嘴,他還沒有盡心了,太子也太不禁打了。
聳了聳肩,紀天賜決定,給太子最後一招。
一拳轟出,直刺太子的心髒。
眼看着這一拳即将落下,震碎太子心髒的時候。
一道烏光,突然激射出來,筆直地朝着紀天賜和太子兩人的方向射來。
“殿下小心!”
青姨急呼一聲,紀天賜瞬間察覺到了烏光,連忙停手,爆退幾步。
不過,這道烏光,真正的目的,似乎也不是紀天賜,而是已經昏迷的太子。
烏光落在太子的身上,一個席卷,直接卷起太子,然後破空飛遁而出。
速度之快,快到讓人瞠目結舌。
絕對是大宗師級别的遁術。
就連青姨這樣的頂級宗師,都完全追不上,束手無策。
呼吸之間,烏光就在戰争堡壘上,轟出了一個巨洞,在虛空之中幾個閃動,就消失在衆人的眼簾。
直到烏光消失,青姨才語氣幽深地說着。
“是東先生施展了奇物!”
“原來如此,難怪速度如此驚人!”
雖然沒有留下太子,讓紀天賜稍稍感到了一些遺憾。
不過總體說來,還是大獲全勝。
至于太子,紀天賜本來就沒有想過,能夠如此輕松地解決。
哪怕是被包了餃子,身爲太子的他,怎麽可能沒有一點壓箱底的底牌?
“殿下,戰争堡壘中的禦林軍怎麽處置?”
魏延風走過來,向紀天賜詢問道。
東先生帶着太子,逃離了戰争堡壘。
但是太子帶來的禦林軍,卻徹底被困住了,成了甕中之鼈,任由紀天賜處置。
紀天賜對着魏延風說道。
“這些禦林軍,都是吳國的精銳之師,若全都陣亡在這裏,孤心裏也過不去。”
“更何況,他們隻是聽從了太子的命令,有無過錯。”
“延風,你盡量招降這些禦林軍!”
“至于陳啓伯,這留不得了!”
紀天賜簡簡單單的話,就決定了陳啓伯這位宗師的命運。
魏延風自然是同意紀天賜招降的打算,但嘴裏還是小聲地嘀咕着。
“殿下,想要招降這一個營的禦林軍,可不容易啊!”
“這有何難?”紀天賜莞爾一笑,給了魏延風一個錦囊妙計。
“在招降的時候,帶着陳啓伯的屍體,就說這全是太湖水匪的陰謀,你們是來營救他們的。”
“在看到主帥的屍體,又有你們這些同僚的招募,禦林軍難道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魏延風等人,看到紀天賜把所有的鍋,全都推給了太湖水匪,全都會心一笑
魏延風就根據紀天賜的計策,招降禦林軍,雖然有一部分人,還不甘心,但是在魏延風的“溫柔”勸說下,還是識時務者爲俊傑,選擇了歸附了魏延風。
一個時辰後。
打掃戰場終于落幕了。
太湖十八寨的水匪頭目,給一網打盡。
剩下的都是小蝦米,不足爲懼。
清剿這些小蝦米,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都不用紀天賜出手,就能輕松地一日踏破數寨。
至于衛尉卿的人選,幾乎可以提前确定就是魏延風了。
除了衛尉卿這個九卿人選落入自己手中之外,紀天賜最大的收獲,當是這座戰争堡壘,以及九陽焚天玉。
至于焚天尊者的傳承中,能得到多少寶物,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
紀天賜坐在主座上面,目光眺望着遠處,嘴裏發出一聲輕歎。
“孤在太湖,能呆的時間不久了!”
青姨白了一眼正在感慨的紀天賜。
“是舍不得安家的那幾隻小狐狸?”
“怎麽可能?”
紀天賜中氣十足地反駁道。
他雖然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但安家的那幾隻小狐狸,的确長得很漂亮,嘗起來不知道味道怎麽樣?
潤不潤?
……
帝都,東宮。
小山子假扮成東宮的太監,來到後院,尋找他昔日的同鄉——小景子,如今東宮中赫赫有名的景美人。
此時,景美人正在後院賞花,小山子路過之時,在景美人耳邊輕聲說道。
“小景子,是我!”
聽到熟悉的“小景子”這個稱呼,景美人身體猛地一震,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小山子……是你……你怎麽在這裏?”
景美人雌雄難辨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驚訝。
小山子,是五皇子府邸中的太監,怎麽會出現在東宮之中。
小山子壓低了聲音,對着景美人說道。
“小景子,今日找你,是有事相求。”
景美人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道。
“跟我來!”
看在同鄉的面子,景美人還是願意幫助小山子一把,希望他能夠在五皇子府邸中,混的好一些。
來到僻靜之處,小山子并沒有開門見山,直接招攬景美人,而是選擇了拐彎抹角地詢問。
“小景子,你如今的日子過得如何?”
聽到這裏,景美人的臉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神态。
不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搖了搖頭,讪讪一笑:“小山子,你既然能找到我,說明知道我現在的身份,你覺得我現在的日子,過得如何?”
“小景子,在外人看來,你是太子的寵妾,錦衣玉食,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景美人聽到這裏,臉上露出一抹不被察覺的笑意,笑意之中,有些勉強和凄慘。
“不過!”小山子話鋒一轉,“我覺得你過的并不高興。”
景美人看向小山子的眼神中,露出一抹淡淡的詫異。
“小山子,你爲什麽這麽覺得?”
“你也說了,我是太子的寵妾,無需擔憂生計,每日山珍海味,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小山子死死地盯着景美人的面龐,似乎想要分辨,景美人剛剛說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深吸一口氣,小山子決定大膽地試探一下。
“小景子,我們是老鄉,我了解你。”
“雖然,我們都是殘缺之人,但我們絕不是心理變态。”
“雌服于太子胯下,這種屈辱,我能理解。”
聽到這裏,景美人的臉色,微微僵硬了一下,但很快還是恢複了過來。
隻不過,他雖然掩飾得極快,卻依舊被小山子察覺到了。
小山子察覺到景美人的這一絲不悅,頓時心裏有了底,喜上眉梢,覺得今日策反景美人,十拿九穩了。
“小景子,我就直說了,我現在在幫五殿下辦事。”
景美人不以爲意,小山子本身就是五皇子府邸的太監,不給五皇子辦事,難道還能是其他皇子的卧底不成?
看到景美人似乎沒有放在心上,小山子加重了語氣。
“小景子,我辦的事情,不是明面上的事情,是暗地裏幫五皇子打探情報。”
打探情報?
景美人的眼睛,瞪得老大,他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老鄉,居然摻和這種事情。
打探情報,從來都是危險的事情。
特别對于他們這些殘缺之人來說,一旦暴露,多半不會有人來營救他們這些棋子。
“小山子,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
“你這種身份,怎麽還敢來東宮?”
景美人的語氣有些焦急,隐約察覺到,小山子今日來找自己,想要請自己幫的忙,恐怕不一般。
小山子此時豁了出去,眼神炙熱地看向景美人。
“小景子,或許别人以爲,你享受榮華富貴,樂不思蜀。”
“但是我相信,如果有選擇,你絕對不會願意雌服在太子胯下。”
聽到這裏,景美人心中微微有些感動。
終于,世界上有理解自己的人了。
隻是,這份感激,他絕對不能說出口。
若是說出口,就徹底得罪了太子殿下。
景美人隻能沉默不語。
見到景美人沉默不語,小山子趁熱打鐵,繼續說着自己的目的。
“小景子,我今天來找你,是來招攬你爲五殿下效力的。”
景美人剛剛已經猜到了小山子的目的,但親耳聽到小山子說出來,還是驚駭的呼吸急促,左顧右盼,似乎擔心有人突然靠近。
好在他們尋找的地方,相當僻靜。
他因爲出身的原因,東宮之中,很少有人願意與他交往,因此也沒人來打擾他們。
“小山子,你别說了。”
“你快走,看在我們老鄉的面子上,我就當做什麽都沒有聽見。”
景美人催促着小山子,小山子卻不爲所動,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繼續耐心地勸說着:“小景子,你不要騙自己了。”
“這種生活,根本不是你願意的。”
“難道你真的希望繼續侍候太子嗎?”
“太子現在後續寵愛你,當過幾年,等你年老色衰,太子還會寵愛你嗎?”
“沒了太子的寵愛,你尴尬的身份,肯定會被其他人當成怪物。”
小山子短短幾句話,就戳中了景美人内心最薄弱的地方。
他嘴唇緊咬,眉頭緊皺,似乎陷入了深沉的糾結之中。
小山子趁熱打鐵:“小景子,隻要你願意棄暗投明,五殿下承諾了,會幫你隐藏身份,并且給你找一個養老的地方,讓你安度晚年。”
紀天賜的承諾,似乎給了深陷黑暗的景美人,一絲光明的希望。
“真的?”景美人脫口問道。
“這你放心!”
“五殿下的名聲,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景美人點點頭,五皇子名聲在外,的确比太子好上太多了。
“你想要我怎麽幫你?”
聽到景美人同意合作,小山子臉上露出濃濃的笑容,雙拳緊握。
這次計劃,終于成功了。
“小景子,你放心,五殿下不會讓你做危險的事情。”
“你隻需要把太子的相關情報,定期交給我就行。”
“除此之外,什麽都不要做。”
“還有,要記得保護好自己。”
景美人點點頭,打探情報,的确不難。
太子每次雲雨之後,都會說他得意的事情,這些談話中,或多或少都會洩露情報。
況且,他還知道一個關于太子的驚天秘密,足以在五皇子面前立下大功。
“小山子,我有驚天大秘密要告訴五殿下。”
“什麽秘密?”
“太子,與後宮嫔妃有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