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
眼前的破廟中,突然風起雲湧,氣流湧動。
一個漩渦通道,出現在紀天賜衆人的眼前。
這個漩渦通道之中,一片漆黑,就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溝,望不到盡頭。
見到滅王會的聖母有交流合作的傾向,紀天賜嘴角揚起一抹上翹的弧度。
呼吸之間,就要擡腳走進漩渦通道。
平陽子臉上閃過一抹凝重,連忙上前,攔住紀天賜,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殿下,你乃千金之軀,不能犯險。”
不僅是平陽子,就連柳如是、秦沐陽和楚亦君三人,也來勸說紀天賜。
畢竟,破廟之中的聖母,到底是什麽心性,他們一無所知。
滅王會中的聖母派,是敵是友,也猶未可知。
紀天賜就深入敵營,實在是太冒險了。
萬一滅王會的聖母,動了邪念,突然對紀天賜動手,這該怎麽辦?
從剛才滅王會與王文忠之間的大戰來看,他們幾個宗師,沒有保護紀天賜安危的能力。
相比于平陽子等人的緊張和不安,紀天賜反而非常從容淡定。
仿佛不是去面對一個窮兇極惡之輩,而是去好友家赴宴。
有種說不出的從容和惬意。
紀天賜輕笑着,安撫平陽子等人。
“幾位放心。”
“一切都在孤的掌控之中。”
“這位聖母,并非喪心病狂之人,不會對孤動手。”
“若真要動手,她早就動手了!”
紀天賜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讓平陽子等人不解。
殿下哪來的把握?
認定滅王會的聖母,不會動手?
衆人滿頭霧水,卻改變不來紀天賜的心意。
紀天賜自然有自己的把握。
從氣運上看,他這次與滅王會聖母的會面,并不會有危險。
而且,滅王會聖母敢刺殺王文忠這位大宗師。
紀天賜今日帶隊來渾水摸魚,怎麽可能沒有做好準備。
不就是大宗師。
他又不是沒有。
紀天賜臉色堅定地走漩渦通道。
平陽子等人面面相觑,也滿臉無奈地走了進去。
畢竟他們都是紀天賜的屬下,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了紀天賜身上。
他們絕不會坐視紀天賜有危險。
幾人踏進漩渦通道。
眨眼間,眼前的景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原本的破廟,突然消失不見。
緊接着,一個鳥語花香的大院落,出現在衆人眼前。
在大院中,一群武者,嚴陣以待,用非常警惕的眼神,盯着紀天賜等人,紀天賜等人的一舉一動,都沒有放過。
紀天賜掃過在場的武者。
滅王會的實力,不容小觑,光是出現在這裏的宗師,就有兩位。
剩下的,也是四次破限,乃至五次破限的好手。
領頭的一位中年人,上前一步,對着紀天賜說道。
“五皇子殿下,聖母請你進去。”
“帶路!”
紀天賜面色波瀾不驚地說道。
平陽子等人也上前,跟着紀天賜去見滅王會的聖母。
但領頭的中年人,将平陽子等人攔住了。
“聖母隻邀請了五皇子殿下一人。”
“你們,不在聖母的邀請之列。”
此話一出,平陽子等人臉色大變,怒發沖冠。
“不讓我們進屋,這是伱們的待客之道嗎?”
“我們身爲殿下的屬下,豈有不跟随的道理?”
平陽子四人憤憤不平。
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噴發出來。
滅王會,真是霸道,不可理喻。
竟然要殿下孤身犯險。
萬一……
要是殿下有個萬一……
他們簡直不敢想象。
領頭的中年人神情冷峻,絲毫不畏懼平陽子的等人的怒火,冷冷說道。
“這就是聖母的命令!”
“怎麽?你們想動手?”
“老子我早就想教訓你們這群朝廷狗賊了!”
話音剛落,滅王會其他武者,看向紀天賜等人的目光,紛紛變了。
變得非常的不友善。
殺機,在眸子低下醞釀。
空氣中的火藥味,極爲濃郁。
似乎随便一顆火星,就能将其點燃,如同火藥桶一般爆炸開來。
紀天賜揮了揮手,安撫着平陽子等人。
“你們就留在這裏等我。”
“可是,殿下……”
“沒什麽可是的。”
“小小一個滅王會,還奈何不了股!”
紀天賜的話風輕雲淡,卻有斬釘截鐵,仿佛再說一個不可辨駁的事實。
他的這番言論,如此輕視滅王會,讓滅王會的武者,有些惱火。
在紀天賜的命令下,平陽子等人,隻能在外面等着紀天賜,任由滅王會的武者,帶着紀天賜去見聖母。
西廂房。
聖母的香閨。
空氣中,彌漫着女子獨有的幽香,沁人心扉。
紀天賜臉色有點古怪。
沒想到,滅王會的聖母,竟然将會面的地點,放在她的香閨之中。
這個舉動,耐人尋味。
非常的暧昧撩人。
滅王會的聖母,帶着白色面紗,遮住她的容顔,有一種特殊的朦胧美。
聖母清冷的聲音,宛如一汪清泉,流入紀天賜的耳中。
“五殿下,好膽量!”
“敢孤身來見我。”
紀天賜嘴角上劃過一抹淡淡的弧度,似乎帶着三分不以爲意。
“孤爲何不敢?”
“難道聖母你是洪荒猛獸嗎?”
“更何況,與聖母你這樣的美人幽會,有其他人多礙事。”
紀天賜驚呼登徒浪子一般的冒犯之語,并沒有激怒聖母。
聖母的雙目,依舊古井無波,毫無反應和感情,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紀天賜的冒犯和調戲。
“五殿下,你今日來此,就是調戲妾身的嗎?”
聖母輕笑着,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入清泉。
紀天賜也沒有繼續調戲眼前的美人,而是直入主題。
“今日孤來此,是來與聖母你合作的。”
“合作?”
“呵呵!”
“我是反賊,你是皇子。”
“我們之間,有什麽可以合作的?”
聖母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濃濃的疑惑,甚至是忌憚。
她手中的那件奇物,遁術天下無雙。
便是面對王文忠這樣的大宗師,都能從容退走,而且還不怕王文忠的跟蹤。
但是,他們的行蹤,卻沒有瞞過紀天賜。
光是這一點,就讓聖母心中驚訝。
紀天賜直接上來堵門。
要不是擔心紀天賜會将他們的心中暴露出去,她壓根就不想見紀天賜。
至于紀天賜口中的合作,更是讓她一頭霧水。
雖然心中困惑不已,但聖母知道,紀天賜并非她的仇人,因此也沒有一口拒絕。
“五殿下,你想怎麽合作?”
“聖母,你也知道前段時間,曹派的帝都犯下命案,還嫁禍給孤的表弟秦沐陽,這讓孤非常惱怒。”
“所以,我希望聖母能夠将曹派的人,交給我!”
聽到紀天賜無理的要求,聖母的美目之中,頓時噴出兩股憤怒的火焰。
玉手悄無聲息在桌面上一按,堅硬的桌面上,直接被她按出了一個深深的手掌印,邊緣處清晰可見。
無形的氣勢,從聖母的身上爆發出來,如浪潮一般,連綿不絕。
“呵呵!”
“五殿下,你來這裏,就是來挑釁我們滅王會的?”
“我們滅王會雖然勢力不大,但能生存這麽多年,自然也有我們的門道。”
“不是你想拿捏,就能拿捏的!”
聖母的語氣,變得非常的冰冷,宛如極北之地的萬年玄冰。
空氣中的溫度,都因爲她的一句話,而陡然下降,進入了深秋。
他們聖母派和曹派之間的關系,的确有些緊張。
曹派弄出了命案,引起了王文忠的警惕。
光是這一點,聖母派中就有不少人非常憤怒,口誅筆伐,甚至屢次提出要清理門戶。
但是聖母她,卻非常清醒。
相比于吳國朝廷這個龐然大物,他們滅王會本來就非常弱小。
若是還不團結,報仇就更加遙遙無期了。
因此,雖然她心底裏,也瞧不起甚至是讨厭曹派。
但是在朝廷面前,她還是要維護曹派的。
聖母身上的宗師氣機,氣勢磅礴,浩浩蕩蕩,朝着紀天賜迎面襲來,似乎要給紀天賜一個下馬威。
不過面對這磅礴的氣勢,紀天賜卻不爲所動,甚至連臉色都沒變。
他輕輕地抿了一口香茗,風輕雲淡地說道。
“聖母,我知道滅王會中,聖母派和曹派之間,矛盾重重。”
“或許出賣曹派,對你來說,一時間無法接受。”
“但是,凡事都有代價,你何不聽聽孤的條件。”
聖母目光淩冽地盯着紀天賜,卻發現紀天賜的眼神,宛如一口深潭,深不見底,什麽情緒都看不出來。
她遲疑一番後,收斂身上的氣機,臉色稍稍緩和。
“殿下你有什麽條件。”
聖母不相信,紀天賜能開出讓她無法拒絕的條件。
在她看來,紀天賜獨自上門,無非是想要給秦沐陽洗刷冤屈。
畢竟,秦沐陽是鐵杆的五皇子黨。
秦沐陽的父親威靈伯,更是大宗師強者。
紀天賜今日上門,是在給威靈伯示好,籠絡威靈伯。
不過紀天賜接下來說的話,卻讓聖母大吃一驚,花容失色。
“聖母,我知道你們刺殺王文忠,是爲了給廣陵郡守等人讨回一個公道。”
“但是,哪怕你們殺了王文忠,又能如何?”
“你的夫君,依舊是罪人,依舊是勾結邪神的罪魁禍首。”
“你能給他平反嗎?”
聽到這裏,聖母她哪有擁有宗師級别的修爲,身體也控制不住地晃動一下,俏臉煞白。
紀天賜說的道理,她何嘗不懂?
她太懂了!
但是她有什麽辦法?
陷害她夫君的,是當今九卿之一的王文忠。
主審官,是如今的陛下孝元帝。
這兩座大山壓在滅王會的頭頂。
以她一己之力,難道還能翻案不成?
她能做的,就是在了王文忠這個罪魁禍首,爲夫君報仇。
看到聖母身體晃動,紀天賜就知道,他的話,說道了聖母心坎裏。
紀天賜趁熱打鐵說道。
“孤的條件,就是重審當年的廣陵慘案。”
“如果你夫君真的是被冤枉的,孤自然會換他一個清白。”
紀天賜的條件,徹底讓聖母破防了。
她淬煉了二十五年的堅硬心髒,在此時此刻,露出了一條裂縫。
裂縫如同蜘蛛網似的,朝着四周蔓延開來。
她心中的冰山,破碎了。
聖母盡可能地控制情緒,但那濃濃的激動,依舊逃不過紀天賜的觀察。
“殿下,你說的是真的?”
“你真的要重審廣陵慘案?”
“孝元帝會同意!”
紀天賜淡淡一笑,成竹在胸。
孝元帝會反對嗎?
以他對孝元帝的認知,他絕對孝元帝多半會放任不管。
畢竟自古以來,皇帝都是英明的,哪怕錯了,也是受到了奸臣的影響。
哪怕當年的廣陵慘案,真有貓膩。
孝元帝也是被蒙蔽的,王文忠才是罪魁禍首。
這次重審廣陵慘案,那叫正本清源。
見紀天賜成竹在胸的模樣,聖母多了三分信任。
“殿下,你準備怎麽做?”
紀天賜笑而不語,沒有立刻回答聖母的問題。
“聖母,那你是同意孤的交易了?”
聖母沉默片刻,紅唇之中,歎息一聲。
“這是曹派之人的下落!”
說罷,聖母的衣袖中,飛出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寫的赫然就是曹派的長生地點。
聖母的反應,并沒有出乎紀天賜的預料。
聖母要保曹派,并非真的把曹派當成戰友。
畢竟曹派和聖母派,壓根就不是一路人。
更多的,隻是爲了避免滅王會的分裂,導緻人心浮動。
現在,紀天賜開出了讓她無法拒絕的條件。
出賣曹派,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紀天賜低頭看了一眼紙條,喃喃低語。
“原來在這裏!”
“殿下,你現在可以詳細說了吧!”
聖母的語氣,有些急促,她非常渴望想要知道,紀天賜如何幫他夫君平反。
紀天賜淡淡一笑。
“聖母,連茶都沒有一杯,這就是你們滅王會的待客之道?”
在占據上風後,紀天賜果斷的拿捏聖母一番,算是回報之前聖母用宗師氣機施壓與他。
“妾身不懂禮數,請殿下見諒。”
聖母親自起身,彎下腰,給紀天賜泡了一杯香茗。
她彎腰的時候,衣襟下垂,露出白到發光的圓潤和細膩,差點把紀天賜的眼睛給晃瞎了。
阿姨就是好!
富裕且慷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