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指的是黃府小姐被殺這個案子?”秦沐陽問道。
他以爲,紀天賜口中指的線索,是殺害黃家小姐的兇手。
哪裏知道,紀天賜搖搖頭,神秘地笑了笑。
“非也!”
“我說的并非殺害黃府小姐的那個柴房老奴。”
紀天賜此話一出,秦沐陽和楚亦君兩人,就更加糊塗了。
“殿下,那這線索到底是什麽?”秦沐陽撓首搔耳地問道。
紀天賜清了清喉嚨,不緊不慢地說着。
“黃平本人,就是最大的線索!”
楚亦君的明眸之中,露出濃濃的驚愕和化不開的困惑。
黃平本人,就是線索?
“殿下,此話何解?”
“亦君,你還記得我們拜訪黃府,調查黃家小姐遇害一案的時候,黃平是什麽反應?”
楚亦君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脫口而出。
“黃平似乎不太願意讓我們查這個案子。”
“難道黃平和兇手有關聯?合謀殺了女兒……不對,黃平殺女兒有什麽好處?”
楚亦君被弄得更加糊塗了。
紀天賜也不賣關子了,開口說着。
“沐陽,當日你去黃府調查案子的時候,黃平有是什麽反應?”
“黃主簿他很配合!”秦沐陽語氣頓了頓,“這……好像和伱們說得不一樣。”
秦沐陽納悶了。
殿下和楚亦君口中的黃平,和他那日見到的黃平,截然不同,好像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紀天賜的手指,在桌面上不停地敲擊着。
“沒錯!”
“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黃平前後,爲何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是什麽事情,讓黃平從配合,變成了不配合!”
“哪怕明知道孤乃皇子,也要從中作梗?”
紀天賜的話,如同一道閃電,劃過秦沐陽、楚亦君兩人腦海中的混沌。
兩人不約而同地脫口而出。
“青樓的三起命案!”
“沒錯,就是青樓的三起命案。”
“青樓的三起命案,死了四個人,她們有什麽特點?”紀天賜淡淡一笑。
青樓命案死者的共同點,秦沐陽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
“她們都和當年的廣陵慘案有關系。”
“她們的父輩,都是從廣陵慘案中立下大功,飛黃騰達的。”
紀天賜笑吟吟地分析着。
“沒錯,就是廣陵慘案!”
“很湊巧,黃平也是從廣陵慘案中發迹的。”
“因此,在黃家小姐遇害時,黃平以爲兇手隻是普通的一名采花大盜,因此對于沐陽你的調查,很配合。”
“但是青樓連續發生三起命案後,黃平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兇手,并非采花大盜,而是沖着廣陵慘案來的。”
“那黃平爲何不配合呢?難道當年的廣陵慘案,還有隐情?”楚亦君習慣性地摸了摸她潔白的下巴,明眸之中,爆發出兩道精光。
她,似乎抓住了什麽靈感。
紀天賜點點頭。
“亦君,你猜測的不錯。”
“當年的廣陵慘案,肯定有隐情。”
“而且這個隐情,是絕對不能曝光的。”
“一旦曝光,黃平不僅必死無疑,而且還會連累他得罪不起的人。”
“所以,黃平才極力抗拒我們追查下去。”
廣陵慘案的隐情是什麽,紀天賜沒有頭緒。
但是這不妨礙他利用這一點,來捉拿兇手。
兇手,十有八九也和當年的廣陵慘案有關。
殺黃家小姐,殺青樓衆女。
定是爲了報複。
既然是爲了報複,那麽就沒有理由會停下來。
他肯定還會繼續動手。
動手的目标,便是當年在廣陵慘案中立下大功的官員,以及這些官員的親屬。
“沐陽,你将當年在廣陵慘案中立下大功得以升遷的官員,列一個名單給孤。”紀天賜吩咐說道。
“我這就去辦。”
秦沐陽的效率很高。
廣陵慘案,本就是他調查的重點。
之前他閱讀了上百份卷宗,對于當年廣陵慘案的全貌,了如指掌。
哪些官員被砍了。
哪些官員立功了。
哪些官員升遷了。
他一清二楚。
一刻鍾後,秦沐陽整理一份名單給紀天賜。
名單上,記載了二十五名官員。
這二十五名官員,小到衙門捕快,大到廣陵郡郡尉,他們的共同點就是在當年的廣陵慘案中立下大功,飛黃騰達。
比如當年的廣陵郡郡尉,是廣陵郡三把手。
正是他告發了郡守和郡丞,才讓朝廷得知廣陵郡的郡守,竟然在接引邪神。
這才有了之後孝元帝隻身入廣陵,平定廣陵慘案的大戲。
在孝元帝進入廣陵郡後,也是這位郡尉,帶着三十名官員,投靠了孝元帝,輔佐孝元帝,蕩平郡守等人。
在孝元帝等級後,這位郡尉也飛黃騰達,如今也是九卿之一的衛尉卿。
那些投靠孝元帝的廣陵郡官員,除了極少數幾個倒黴蛋,死在廣陵慘案中,其他的人都連升三級。
秦沐陽的名單中,就記載了這二十五名官員。
二十五年過去了,這二十五名官員,也各有機遇。
有的抱對了大腿,繼續飛黃騰達。
也有的被政敵扳倒,家破人亡,妻女被千人騎萬人壓。
“二十五人中,十五人已經落馬。落馬的十五人中,有十人連後人都沒有留下,其他五人,妻女流落風塵,算上青樓的三起命案,身處青樓的隻剩下司琴以及落雪了。”
“剩下十人,還活躍的在官場中,除了鴻胪寺的黃平外,還有太仆寺的許員外郎,太常寺的太祝令……”
紀天賜盤點了一點,發現兇手的目标,一共有十一個。
“沐陽,你覺得兇手會怎麽做?”紀天賜問道。
“這個……”
“殿下,我又不是兇手肚子裏的蛔蟲,哪裏知道兇手會怎麽做?”秦沐陽滿臉的無奈和苦惱。
能把兇手的目标,縮小到十一人,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怎麽能夠預測到兇手下一步的目标。
“既然猜不到,那就全都盯着。”
“讓懸鏡司的人,把這十一家全都盯住,特别是女眷,她們既有可能是兇手的目标。”紀天賜斬釘截鐵地說着。
在紀天賜的命令下,很快整個懸鏡司就如同一台精密的機器,運轉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