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衆人入席。
太子給羅九鼎一行人接風洗塵。
太子坐在主座，東先生作陪，羅九鼎等人分座席間。
美酒佳肴，琳琅滿目。
舞姬們翩翩起舞，絲竹悅耳，好一副快活林的模樣。
酒過三巡。
羅九鼎放下月光杯，對着太子說道。
“殿下，羅某初來東宮，先送給殿下一份大禮。”
話音剛落，太子眼中的醉意，瞬間消失不見了。
“什麽大禮？先生請說！”
“五皇子是殿下最大的奪嫡對手。”
“羅某來到帝都，聽聞五皇子沉迷于一青樓女子。”
說道這裏，太子和東先生不由點點頭。
今日來，紀天賜迷戀醉香樓的花魁，此事早就在帝都中鬧得沸沸揚揚。
不過，皇子喜歡一個花魁，算得了什麽事？
太子眉頭微微一皺，耐心地聽下去。
羅九鼎接着說道：“羅某前往醉香樓，見到了花魁蕭荷兒，發現蕭荷兒像極了一個人。”
“誰？”太子滿臉好奇。
“蕭子澄的夫人，蕭雲氏。”
蕭子澄？！
太子頓時愣住了。
腦海中使勁回想，都沒有想到，蕭子澄到底是何方人士。
朝廷官員中，似乎并沒有叫蕭子澄的人。
東先生抿了一口靈酒，若有所思。
猛然間，靈光乍現，宛如一道雷霆，劃破混沌。
他滿臉詫異，近乎是脫口而出一般。
“是他！”
見東先生知道蕭子澄是誰，太子心中閃過一抹陰沉。
難道是孤太傻了嗎？
就孤不知道蕭子澄是誰？
還沒等太子多想，東先生緩緩說道。
“蕭子澄，二十五年前廣陵郡郡丞。”
“在二十五年前廣陵慘案中，勾結邪神羅睺，最後被陛下斬首。”
聽到廣陵慘案四個字，太子的身體，渾然一個哆嗦。
廣陵慘案，是吳國的一道傷疤。
誰都不願意多提。
當年廣陵郡上上下下的官員，更是被吳國官場視爲恥辱。
勾結邪神，血祭郡城。
這在吳國立國五百年來，還是頭一遭。
索性當時的孝元帝，就是廣陵郡附近辦差。
得到命令後，便火速趕往廣陵郡城，破壞了神降血祭，沒有讓羅睺成功降臨。
至于廣陵郡郡守、郡丞、郡尉等官員的下場，也是非常凄慘。
一律滅十族！
太子很快回味過來，喃喃低語。
“羅先生，你沒看錯？
“那蕭荷兒，真是蕭子澄的後人？”
“羅某絕對沒有看錯！”
羅九鼎的語氣，非常肯定，铿锵有力。
“當年的廣陵慘案，羅某親生經曆過。”
“雖然感到的時候，首惡已除，但被邪神污染的武者和百姓，羅某也殺了不少。”
太子和東先生對着羅九鼎拱了拱手。
“羅先生高義！”
“哪裏哪裏！”
“不值一提！”
羅九鼎語氣平靜地說着，但他的臉上，卻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頗爲得意。
參與廣陵慘案，奮勇殺敵，的确是他人生中的高光時刻。
羅九鼎娓娓道來。
“蕭子澄的夫人蕭雲氏，就是死于羅某手下。”
“那容貌……啧啧……”
“是一個難得的美人！”
“羅某至今難忘。”
“那蕭荷兒，與蕭雲氏，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我絕對不會看錯！”
太子和東先生對視了一眼。
眼中都充滿了狂喜。
皇子喜歡一個花魁，這不是事。
但皇子喜歡滅十族罪人的後人，這就是天大的事情。
蕭荷兒是蕭子澄後人，這個身份，足夠他們攻讦五皇子了。
“羅某的這份大禮，殿下可還滿意！”羅九鼎嘴角上，帶着濃濃的笑意。
“哈哈哈！”
“孤很滿意！”
“羅先生不愧是孤的股肱之臣！”太子大笑着。
“東先生，孤這就去寫奏章，參老五一本。”
太子興奮的迫不及待，好像禁欲十年，遇到了絕色美人。
東先生在短暫的興奮後，立馬冷靜下來。
“殿下，不急！”
“怎能不急？”
“孤恨不得父皇現在就知道蕭荷兒的身份。”
太子一刻鍾都不想忍耐了。
他被禁足的這些天，看着紀天賜風光無限，他的心請，像是被毒蛇啃食一般難受。
東先生耐心地勸說着。
“殿下，參五皇子的奏章，不能由你來寫。”
“如果是殿下的奏章，反而會壞事。”
“爲何？”
太子愣了一下。
東先生娓娓道來：“殿下你與五皇子不睦，這是朝野上下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是殿下伱上的奏章，陛下看了，多半會認爲這是黨争，置之不理。”
東先生短短一句話，就把太子說蒙了。
“東先生，難道就不把這件事情捅破嗎？”
“孤，不甘心啊！”
太子拳頭緊握，狠狠地砸在坐上。
“殿下，你不能上奏章，但可以讓其他人參一本。”
“三皇子、六皇子和八皇子，他們難道就願意看着五皇子獨占風光？”
“還有言路科道禦史，這可是他們最喜歡攻讦的事情。”
“總之，這件事情，殿下你不能打頭陣！”
雖然不能打頭陣，親自把老五踩下去，太子心中有些不滿。
但最後，太子還是聽從了東先生的意見，讓其他皇子以及禦史上奏。
……
翌日。
大朝會。
紀天賜身爲五皇子，大朝會當然會參加。
剛剛來到太和門，紀天賜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今天朝中大臣們的氛圍，非常的緊張凝重。
似乎一顆火星，就能将太和門點燃了。
帝都高官，今天基本上都來齊了。
三公九卿，隻有三公之一的冠軍侯，在外統兵，與越國交戰，沒參加今日的大朝會。
其餘的三公九卿，全都在場。
紀天賜暗中看了大理寺卿一眼，大理寺卿隐晦地搖了搖頭，表示什麽都不知道。
一頭霧水，紀天賜又看了一眼沈君雪。
吳國的三公九卿，和秦朝略有不同。
秦朝九卿之一的治粟内史，改名爲大司農，并且地位拔高到三公之一，取代了丞相。
從這點就可以看出，農家在吳國中的影響力。
清正司則是頂替了原本治粟内史的地位，成爲九卿之一。
紀天賜和沈君雪雖然有些交情，但沈君雪素來隻鎮壓詭異，不參與朝廷之事。
從她口中，想必也知道不了詳情。
不多久，孝元帝姗姗來遲。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劉忠非常熟練地說着，聲音極具穿透力，哪怕是最後排的大臣，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臣有奏！”
九卿之一的太仆卿，上前一步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