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睜開雙眼,經過一夜的修煉,它的鱗片似乎更加雪白,流轉着玉一般的光澤,個頭也大了一些,從三尺變成了四尺左右。
或許是因爲吸收了朝霞紫氣的緣故,它身上的妖氣更淡了,甚至有一縷淡淡的清氣。
可見這一夜它的收獲之大。
“小蛇,貧道要走了,希望再見面時,你能秉持初心,莫要淪爲食人作惡的妖物。”
說罷這句話,李道玄一揮拂塵,将紙馬抛出,就準備離去。
他有收服白蛇之心,但卻并非是要求着對方。
主要還是看白蛇本身有沒有投靠之心。
眼看李道玄要走,白蛇眼中露出一絲堅定,仿佛下定了什麽決心。
它從口中吐出一個圓形的小珠子,隻有桂圓大小,卻散發着柔和的光芒,似乎有着一種奇異的力量。
李道玄眼中露出異色。
他伸手拿起這枚小珠子,立刻能感受到一種奇異的力量滲進肌膚,似是想影響他的身體,但面對那身磅礴的法力,又迅速退卻。
珠子隐隐泛起藍光,将耳朵湊上去,竟然能隐隐聽到大海的波濤聲。
李道玄打量片刻,終于對這珠子的出處有了猜測。
這珠子應該是傳說中的淚珠。
所謂淚珠,便是鲛人的眼淚,晉朝張華的《博物志》中有記載:“南海水有鲛人,水居如魚,不廢織績,其眼能泣珠。“
鲛人有兩樣寶物,其一是鲛绡,又名龍紗,是鲛人一族織出的絹布,薄如蟬翼,可入水不濕。
其二就是這淚珠,據說是鲛人眼淚所化的珍珠,也有人說此物并非是鲛人的眼淚,而是産自鲛人的尾部,隻有殺了鲛人,剖開尾巴,才能得到這淚珠。
淚珠比鲛绡更加珍貴,凡人若是常年佩戴此物,可延年益壽,容顔不老。
大寶師叔曾說過,以前的道人經常将淚珠磨成粉末入藥,煉制延年益壽的丹藥,隻是後來鲛人越來越少,到了現在,更是幾乎見不到蹤迹。
普通的淚珠,隻有米粒大小,就已經是價值連城,這顆淚珠卻足有桂圓那麽大,其價值當真是難以估量。
隻不過對李道玄來說意義不是很大。
他乃是修道之人,又有《蕩魔天書》相助,就算沒有淚珠,一樣也能容顔不老,追求長生大道。
“能得到這顆淚珠,也是你的福緣,你真願意将其送給我?”
李道玄望着白蛇道。
白蛇點點頭,而後自動爬到李道玄的腳邊,順着他的腿部往上爬,見到李道玄沒有阻止,頓時歡喜不已,一直爬到李道玄的袖子中,纏繞在他的手腕上。
李道玄哈哈大笑,道:“好,那貧道便收下伱了。”
這白蛇可不簡單,它血脈非凡,乃是劇毒之蛇,以後和人鬥法時,一揮衣袖,讓白蛇飛出咬人,保準能打得對方措手不及。
嗯,給這招取個名字,就叫……袖裏白龍吧!
收服白蛇後,李道玄便騎上白馬,朝着長安的方向趕去。
雖然徐州之事還有疑點尚存,比如那張老五爲何說自己看到的水鬼數量足有成千上萬隻,但這些短時間内怕是無法解開。
李道玄此去長安,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必然不能長時間耽擱。
……
青衫飛白馬,三日下長安。
有着日行萬裏的神馬良駒,李道玄抵達長安不過用了三日時間,這期間他還因爲修煉耽誤了不少時間。
驕陽似火,熱浪陣陣。
當李道玄駕馬來到長安城前時,已經接近正午時分。
第一次見到這傳說中的帝都長安,即便是見識了許多大場面的李道玄,也不禁爲眼前這座大氣磅礴、繁榮昌盛的雄城而感到震驚。
城牆高大威武,如雄關巨嶺,上面駐守着許多身披重甲的士兵,軍容肅穆,殺氣騰騰。
城中街道如棋盤般星羅密布,商賈店鋪絡繹不絕,遠遠望去,便讓人生出眼花缭亂的感覺,當真如白居易詩中所言,百千家似圍棋局,十二街如種菜畦。
長安城,乃是兩朝帝都,隋時名爲大興城,隋文帝動用幾十萬人,以“法天象地、帝王爲尊”的格局來修建,李淵定都長安後,又再次動工翻修。
如今這座雄城,東西寬約四十裏,南北長約八十裏,不僅是中國古代第一雄城,也是當之無愧的世界第一城!
李道玄立于城下,悄悄睜開天眼,打量着長安城。
隻見城中金色的帝王龍氣沖天而起,以太極宮爲中心四散開來,如衆星拱月。
在浩蕩的龍氣影響下,李道玄天眼的視線大幅縮小,體内的法力也受到了限制,運轉時隐隐有些滞塞,十成實力,最多隻能發揮出七八成。
而且越是靠近太極宮,這種影響就越大。
這一刻,他終于知道,爲什麽修道之人,都不喜歡來長安城了,這裏對百姓來說是繁榮富庶之地,但對修行者而言,卻猶如龍潭虎穴。
李道玄收了白馬,而後進了長安城。
進入城中,他第一個感受就是——熱!
整座城池,好似一尊巨大的火爐,烘烤着城中的一切,讓本該車水馬龍的長安城,變得有些冷清。
李道玄注意到,許多人的嘴唇都是幹裂的,街上的行人無不是汗流浃背,似是已經口渴許久。
“滈水和潏水都已經幹了,北邊的渭水也快了,再這樣下去,我都準備搬離長安城了!”
“可不是嘛,别說取水灌溉,我家孩子都已經兩天沒喝過一滴水了!”
“陛下不是說準備召開什麽龍門仙會來求雨嗎?”
“呵呵,龍王廟都不知道被拜了多少次,一點用都沒用,連求龍王都沒用,更别說是什麽道士了!”
“我聽說呀,長安城之所以大旱,是因爲陛下當年在玄武門——”
“噓,慎言!你不想活了?”
……
一路上,李道玄聽到了許多議論聲,因爲大旱的緣故,長安城中的民心确實有些不穩。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古人信奉神明,講究因果,這長安城十幾年來從未幹旱過,偏偏皇帝一登基就幹旱了,這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不少人都認爲,這是因爲李世民弑兄囚父,才導緻上天不肯降雨。
李道玄并未立刻就進宮拜見皇帝,而是先來到了長安城中的玄都觀,他想先見見自己那位十分神秘的太真師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