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二月初,經過一個月的航行,方浪率領的巴西海軍訪問港城艦隊,終于回到了闊别已久的巴西納塔爾海軍基地。
與他們一起回國的,還有四艘環球航運公司的客輪,這些客輪裏運送着港城最後一批,從港城前往巴西的勞工和移民。
因爲老家局勢的穩定,加上華人在巴西的人口比例快速增長,方浪也準備結束從老家往巴移民的動作。
準備全心全意沉下心來經營在巴西的産業,進一步提高華人在巴西的地位。
這次方浪的回歸,納塔爾海軍基地的歡迎儀式非常簡單,并沒有大操大辦,隻是裏約熱内盧航母戰鬥群的官兵們,在碼頭上列隊迎接,對他們長官的回歸表示了熱烈歡迎。
“老闆,您可算回來了,最近這段時間,我聽到國防部出現了一些異常的聲音,我覺得這裏面有些問題,您可能要重視一下。”
回到納塔爾沒多久,方浪剛剛組織艦隊高層軍官們開會後,參謀長德拉托雷就直接這在方浪的背後,走進了方浪的辦公室。
見到是自己的參謀長德拉托雷,方浪笑着拍了拍對方的胳膊,一指已經很久沒有用過的茶桌道:
“哈哈……不用着急,我的兄弟,你來得正好,這次去港城,我可是搜羅了不少好茶。今天我們先試試,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等下拿兩盒回去。”
看見方浪沉穩的樣子,德拉托雷也是連忙調整好自己的心态,對着方浪點了點頭,直接摘下自己的軍帽,放到辦公室的沙發上,轉身抽出茶桌的紅木圈椅,坐了上去。
“好吧!這件事情也确實不急于一時,我們還是坐下來慢慢聊吧!
我就知道老闆去一趟港城,一定會帶不少好東西回來。所以,才早早跑過來彙報工作。”
方浪笑着将自己的軍帽挂在辦公室的衣帽架上,又慢條斯理地将手中的會議文件放在自己的辦公桌後,才轉身從自己辦公桌旁的櫃子裏,拿出兩盒包裝精美的茶葉,來到茶桌的主位上坐下。
随手将其中一盒遞給德拉托雷,滿臉笑意地道:
“我和你說,這可是真正的珍品茶葉,每年能上市的數量不到五斤,這次我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到了這麽一點,這盒你拿回去慢慢喝,可别随便糟蹋了,下次再想弄到就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
德拉托雷現在和方浪的關系自然是相當親密的,聽見方浪将茶葉說得如此珍貴,他也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發現茶葉的包裝盒雖然精美,卻沒有任何多餘的文字說明。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感覺到珍貴,想想看,什麽東西可以不用表現自己的名字,依然能讓他用這麽精美的外表來包裝。
伸出雙手恭敬的從方浪手上接下這盒茶葉,德拉托雷笑呵呵的道:
“老闆送的,我可就不客氣了。老闆放心,回去我就鎖在保險櫃裏,誰來也别想讓我把這個茶拿出來。”
聞言,方浪忍不住哈哈大笑。
“沒事,你就好好收藏,不過我們先說好啊!要是我到你辦公室去坐的話,你可得把它貢獻出來。”
方浪一邊說,一邊将自己手上的這盒茶葉打開包裝,又招呼一聲外面的齊慶山,讓警衛們将紅泥小火爐燒好送進來。
聽見方浪的招呼,齊慶山讓一個警衛員将早已準備好的紅泥小火爐給推了進去,現在方浪喝茶可謂是相當講究,不僅有專人每天從很遠的山泉運過來水質優秀的天然礦泉水。
連紅泥小火爐燒水用的木炭,都是專業的橄榄核木炭,當然,之所以會有這些,還有得益于方浪在裏約熱内盧中式别院的管家福伯。
德拉托雷看着警衛将已經在燒水的紅泥小火爐推進來,笑着對方浪道:
“那是自然,老闆送過來的好茶,自然要和老闆分享。
不過老闆,你也知道,我那裏雖然有好茶,可沒有你這樣的好水好炭,你看能不能嘿嘿……”
一聽這話,方浪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你個德拉托雷,以前可沒發現你老哥竟然也有這樣的一面啊!”
聽見方浪的打趣,德拉托雷一臉笑嘻嘻。
“哈哈……老闆現在才發現嗎?”
兩人有說有笑地打趣一番,分開這麽長時間都沒能讓兩人産生任何生疏。等到方浪泡好茶水,給德拉托雷遞了一杯後才道:
“你剛剛說的國防部出現異常的聲音,是指有人提議,讓我擔任海軍副總參謀長的事情嗎?”
對于方浪能收到這個消息,德拉托雷一點也不覺得奇怪,端起茶杯輕啜一口茶水後,認真的點了點頭道:
“是的,老闆。以您的能力和資曆,擔任海軍部副總參謀長一職,确實綽綽有餘,但我感覺總統換屆的這個時間點,有人提出這個建議,可能居心不良。”
聞言,方浪笑着點了點頭,端去茶水喝了一口後才道:
“嘿嘿……事情我已經知道了,這是有人知道最有希望成爲新總統的默克蒂·斯卡利亞,和我的關系不錯,想以升職的名義,來個明升暗降,将裏約熱内盧航母戰鬥群從我手上拿走呢!
主意是打得不錯,既在總統面前賣了好,又可以将我調走,可惜他的算盤打錯了。”
聽見方浪的話,德拉托雷知道方浪早已經收到了消息,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的心裏非常清楚,現在的裏約熱内盧航母戰鬥群,之所以能有現在的規模和戰鬥力,都是得益于方浪的重金投入。
這個重金投入的資金可不是來自巴西政府,而是來自方浪的私人腰包,可以說現在的裏約熱内盧航母戰鬥群,實際上就是方浪的私人軍隊。
一旦方浪離開了這支艦隊,那這支艦隊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可以掌握,不說拿出這麽大筆的資金,來繼續原來艦員們的福利,保證軍心的穩定。
單單是現在軍隊不像其他軍隊那樣腐敗的作風,就能讓所有的官兵和新任主官格格不入。要是新任主官按照在其他軍隊養成的習慣,來對待這支艦隊,搞不好就能引起兵變。
特别是,如果有人敢對軍饷下手的話,整個艦隊搞不好就能直接叛亂。可以說,整個巴西,除了方浪,根本就沒有人能玩轉這支艦隊。
他自己也隻有在方浪的麾下,才能夠有現在的地位,對于這點他自然有着相當清醒的認識。這段時間也不是沒人來找過他,但都被他直接拒絕了,根本就連見面的機會都沒給别人。
現在既然方浪對此已經早有準備,他當然也就不再多說了。
“老闆心中有數就好,我們能有今天的成就可是不容易,千萬不能給了那些宵小可乘之機。”
聞言,方浪哈哈一笑,又給德拉托雷添滿一杯茶水道:
“哈哈……其實,對于現在升任海軍副總參謀長一職我倒是并不反感。”
剛剛放下心來的德拉托雷一聽這話,頓時整個心都提了起來,連忙放下茶杯,一臉擔憂的望向方浪道:
“老闆,你可千萬不要上當啊!這個海軍副總參謀長根本就是個虛職,并沒有多少實權的。您剛剛都說了,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将我們艦隊拿走,您可千萬别上當啊!”
見到德拉托雷一臉焦急,方浪笑着伸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對方不要激動,等到對方冷靜下來後,他才緩緩開口道:
“我當然知道這個副總參謀長是個虛職,但我也不可能總待在艦隊司令的位置上不動彈啊!這樣的話,不說我們自己幾年不動,連我們麾下的将士們不是都沒有升職的機會了嗎?
這可不行,會讓戰士們失去進取心的。”
此言一出,德拉托雷也爲之一頓,他很清楚當兵吃糧,大家當然都是想要更進一步的,俗話說得好,不想當将軍的士兵不是個好士兵。
在他們艦隊可以升職困難,但絕對不能失去上升通道,這樣會讓戰士們失去上進的動力。他這個年紀能有現在的成就,他已經心滿意足了,但麾下的戰士們可不會那麽容易滿足。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他也不由得有些擔憂地看向方浪。
“可是,如果您離開了,他們肯定會對我們艦隊下手的,到時候您辛苦打造起來的艦隊,可就要易主了。”
聞言,方浪一臉無所謂地微微一笑。
“你覺得現在的裏約熱内盧航母戰鬥群,換一個不被我認可的司令員過來,能在我們艦隊站穩腳跟嗎?”
德拉托雷聞言,堅定地搖了搖頭,他的心裏非常清楚,這個艦隊就是方浪的私軍,沒有方浪的點頭,這個軍隊根本就沒有人能指揮得動一兵一卒。
“既然不能,我有什麽好擔心的呢!他們以爲我升職了,他們就能過來摘桃子,也不看看我們艦隊是怎樣一點點建立起來的。
而且以我在海軍部的關系,就算我走了,新任的艦隊司令,也隻能由我來任命,他們想要插手,純粹就是白日做夢。”
其實,方浪原來也沒有想過,要這麽早離開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艦隊,但這幾年他們家的生意發展速度,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期。
同時,辛仕良在政治領域的投資,也看到了成果,可以說現在的他已經不用繼續躲在偏遠的納塔爾韬光養晦了。
所以,他在聽到情報局對這件事的彙報後,才認真思考了一番,自己下一步的方向應該要怎樣走。
此時此刻,就算是德拉托雷再遲鈍,也能夠聽出方浪确實有離開裏約熱内盧航母戰鬥群的想法了。
這讓他非常心慌,要知道他在海軍部蹉跎多年,要不是有方浪的看中和提攜,他可能早就已經退役了回家了。根本就沒有機會擁有現在的生活。
要是方浪真的離開的話,他還真感覺有些迷茫。不過,很快他又明白了方浪的另一層意思,神情一震,忍不住一臉驚訝的看向方浪道:
“老闆,如果您真的要離開的話,可千萬不要丢下我。一定要帶着我離開。”
看到德拉托雷的樣子,方浪明白德拉托雷明白了自己的另一層意思,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的道:
“怎麽?不願意留下來擔任艦隊司令?”
方浪話音剛落,德拉托雷就直接搖頭道:
“不願意,我自己有幾斤幾兩我可是清楚得很,要是您讓我出出主意,參謀參謀我肯定沒什麽問題。
但是,遇到戰事需要我直接拍闆做決定,我可沒有這樣的決斷能力。”
聞言,方浪忍不住微微皺眉,有些意外地上下打量了德拉托雷幾眼,要說德拉托雷沒有能力擔任部隊主官,方浪是不信的,畢竟對方原來也是擔任過主官的。
再說,就算沒有擔任過,也可以慢慢學嘛!誰不是這樣慢慢成長起來的呢?現在之所以這樣說,估計更多的是擔心引起方浪的猜忌。
想到這裏,方浪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并沒有繼續糾結這個話題,而是緩緩開口道:
“這兩年我們和阿根廷之間的情況,你有關注過嗎?”
作爲軍人,雖然裏約熱内盧航母戰鬥群的假想敵并非阿根廷,但這個一心和自己國家争奪南美洲主導權的鄰國,他們當然要時刻關注。
特别是最近幾年,随着胡安·貝隆的上台,阿根廷國内的情況,出現了重大變化,首先是和巴西一樣,利用二戰的有利時機,通過對外輸出農産品和肉類,經濟情況獲得了很大的提升。
其次,胡安·貝隆推出五年計劃,對阿根廷進行工業化改革,已經初步取得了一定成果。
再次,二戰結束後,很多參戰國裁軍,市場上出現了很多價廉物美的軍事裝備,讓阿根廷将整個軍隊的裝備都更新換代了一遍,當然這裏面方浪的沙塔公司,自然是賺了個盆滿缽滿。
最後,胡安·貝隆雖然是個阿根廷人,但卻是個意大利移民後裔,在二戰期間更是以意大利裔的身份,前往意大利參加了軍隊,接受了法西斯思想的洗禮,并跟随意大利軍隊參加過幾場戰争。
所以,非常認可法西斯那一套,不僅在治國政策上學習,甚至還庇護大量從德國逃過去的戰犯。
這些人雖然給阿根廷的工業化,帶來了一些助力,但也給他的政治思想上帶去了一些糟粕。
這和方浪是不一樣的,雖然方浪也從德國挖掘人才,但方浪搜尋的都是技術型人才,這和美國、蘇聯的做法完全一緻,不會有人多說什麽。
但阿根廷卻是完全不挑,甚至還非常歡迎那些犯下過累累罪行的法西斯軍官,前往他們那裏政治避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