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浪當然不會那麽好地要爲太古和怡和作嫁衣,要知道這兩家公司說起來可是和我們有着深仇大恨的,他們的發家就是靠着阿片貿易。
所以,要是以爲方浪會真心真意和對方合作的話,那就純粹是想多了。
“是老闆,我一定将這個項目做成集裝箱碼頭的标杆項目。”
“很好,我期待你的表現。”
說完,方浪還不忘拍了拍負責人的肩膀,以示鼓勵。
然後,又繼續将目光望向了遠處的碼頭,不得不說靠人力運轉的碼頭确實非常混亂,方浪甚至看到很多人扛着比他自己還大的包裹,走路都困難,這要是運送的什麽易碎物品的話可就危險了。
看來自己選擇改變航運的方式還是非常正确的。
負責人看見方浪似乎不想再繼續讨論碼頭開發計劃,感覺有些迷茫,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可是老闆,如果最終談下來我們掌握的股份太低的話,總公司那邊……”
他的話隻說了一半,但方浪已經很明白他的意思了。
隻是現在有些話他不好和對方說,總不能告訴對方,未來幾年北方爆發戰争,港城會被封鎖,航運業會遭遇寒冬。
而自己讓他把計劃往大了做,目的就是爲了捆綁對方的資金,将這兩家公司拉入這個泥潭吧!
如果有可能,方浪是希望把這家公司運作上市的,到時候能讓這兩家公司的前期投入直接打水漂,至于他自己,不過是以技術和專利入股,能有多大損失呢!
當初是你們不願意讓我占股太多,這總不能怪我吧!現在深陷泥潭,如果你們堅持不住的話,那就讓出主導權呗!
拖的時間越長,對方的損失就會越大,要知道建設一個全球标準型的集裝箱碼頭可是很費錢的,現在能生産港機設備的也就是環球港機,想要購買港機設備還要在他的公司購買,這樣方浪不僅不會有太大損失,反而會從賣設備的那裏賺不少錢。
如果對方同意他用設備換股份的話他也不會拒絕,畢竟他的最終目的還是獲得這家公司的主導權。
所以,方浪最終隻是笑着拍了拍對方的胳膊。
“沒關系的,我會和總公司那邊解釋,這不是你的問題,現在你最重要的是,将這個項目做大,最好能推動他上市,明白嗎?”
負責人再次一愣,有些驚訝的看着方浪,見到方浪目光堅定,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才認真地點了點頭道:
“是!老闆!我明白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接下來,方浪也沒有心情繼續在這裏,看着一群苦力在黑幫的監控下勞作,而那些洋大人們卻在一旁高高在上地看着,時不時還會站出來指手畫腳。
這種情況會讓他很生氣。
“走吧!我們回酒店,今天就到這裏了。”
說着方浪率先轉身,帶着一衆警衛浩浩蕩蕩地離開了荃灣碼頭。看着自家老闆在離開時,似乎有些糟糕的心情,齊慶山也搞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兩天後,老家北方一處曆史悠久的院子,一間不大的會議室裏煙霧缭繞,一群衣着樸素的中年男人,正門窗緊閉地吞雲吐霧。
“對于這份情報,大家怎麽看?”
“我認爲不是沒有可能,北邊的談判現在是什麽情況,下面的人不清楚,我們還不清楚嗎?老毛子絕對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小金這小子不老實啊!我看很有必要好好敲打敲打。”
“人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小金了,何況統一半島一直就是他的訴求,從這點來看他并沒有錯。
他叫着要統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要不是老毛子一直壓着,他估計早就動手了。”
“可這小子,明知道老毛子讓他瞞着我們,是不懷好意,這家夥也就真的什麽都不說,這不是背叛嗎?”
“好了,好了,這個情報還需要核實,現在我們說這些,還爲時過早。并且,主席不在,也不是拍闆的時候,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抓緊時間核實情報的真假。這件事情老李已經在着手進行了!
今天找大家來的主要目的,一是提前給大家打個預防針,讓大家都提前有個準備。如果,情報是真的,那麽我們國内的軍事行動,就必須要抓緊時間了。
美蘇都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的。”
此言一出,房間裏的衆人神情都是一凝,是啊!現在正是解放全國的收尾階段,也是關鍵時刻。蘇聯人在這個時候捅了我們一刀,确實是一記狠招。
“怕什麽,照我看,我們不要管他們,自己按照原計劃,解放全國才是正事。真要是美國人參與進來,我就不信他們蘇聯人能坐視不管!”
“是啊!事情是他們蘇聯人挑起來的,真失控了,他們就要負責,何況美國人要真是占了北半島,我就不信他蘇聯人還能睡的着覺。”
“話是這麽說,但小金他們真戰敗了,肯定會有人躲進東北,到時候,美國人肯定不會放任不管,最後,搞不好就會将戰火燒到我們的土地上來。”
“他敢,美國佬要真敢把戰火燒到我們的土地上,老子就好好教教他怎麽做人。”
“真要是那樣就晚了,我看這個巴西的小兄弟說得對,與其等他們打過來,不如我們自己打過去。”
“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自己的解放事業還要不要了,孰重孰輕,你們搞不清楚嗎?”
衆人一開口,話題就再次回到了半島的局勢上來,負責主持會議的人見狀,不得不再次開口道:
“大家都先冷靜冷靜,我們現在要讨論的不是半島問題,而是我們自己國内的戰鬥是否有必要加快進度。”
此言一出,衆人才緩緩安靜下來。
“我覺得很有必要加快進度,雖然這個情報還沒有經過證實,但對方都已經給出了我們證實的方法,甚至,已經開始從全世界幫我們收集戰備物資,無償援助我們了。
這充分說明,對方對這個情報的重視程度和信任程度。我們還是應該要趕緊解決自己内部的事情,抓緊時間準備應對北方變局。”
“我認爲沒有必要加快進度,一方面要穩定國内局勢,将已經解放的地區徹底掌握,防止反動派的破壞。
另一方面現在我們還沒有解放的地區就剩雪區、南海和台島了,這些地方都不是急切間就能拿下的。”
“我也認爲沒必要加快進度,就算那邊真的要打起來,我們也不可能投入全部精力。還有大量的時間和力量,來解決國内的問題。
如果,我們真的加快進度,搞不好就正中老毛子的下懷了。”
“說得對!越是在這種危急關頭,我們越是要保持清醒和冷靜,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我們就自亂陣腳,這是要不得的。”
“對,就算北方有變,真要打起來的話,組建一個方面軍也就是了。沒有必要,打亂我們所有的節奏。”
見到大家的意見,大多是認爲不要自亂陣腳,不改變原定的計劃,主持人也就點了點頭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維持現狀。除了這件事情以外,關于這份談話内容裏提到的,戰争背後的機會,大家是怎麽看的。”
“能有什麽機會,無非就是提醒我們讓蘇聯人出錢出裝備,我們出人呗!人命難道還比不上金錢重要。”
“我倒不覺得隻有這些,如果是提醒我們從蘇聯獲得這些物資的話,他就不會主動爲我們收集戰備物資了。
我覺得他是在提醒我們,可以和蘇聯談談别的條件。”
“就現在蘇聯人對我們的态度,明顯就是不懷好意,能談什麽條件。”
“不,蘇聯的重心在歐洲,他們不會因爲半島戰争,就将重心轉移到東方來。一旦小金失敗了,唯一能幫助他們在東方頂住美國人壓力的,就隻有我們了。
并且,情報也說明了,蘇聯人的這次行動是因爲對美國情報的誤判,他們認爲美國不會在東方支持南半島。
這樣他們肯定也沒有準備好,要在東方面對美國佬的兵鋒。他能依靠的就隻有我們。這确實是我們的機會。”
“咦!照這樣看來,這還真是個打土豪的好機會啊!”
衆人聞言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情報雖然還沒有得到證實,但不知不覺中,衆人都已經認可了情報中所說的半島可能爆發戰争的預警,整個思路和思維都已經開始圍繞這一點展開了。
而這也正是方浪想要看到的結果。
一旦老家有了充足的準備,等到這一天真正到來的時候,就可以變得遊刃有餘了,不用如同曆史上那樣,連冬裝都沒有準備好,就匆忙上陣。讓戰士們付出了很多非戰鬥減員。
隻要能夠改變這一點點,方浪感覺自己這一世就算沒白來一趟。
就在方浪以爲自己隻要在港城,平靜等待巴西選舉結束,就可以重新率領艦隊返航時,港城不遠處的濠江,卻發生了一件讓他哭笑不得的小插曲。
“老闆,水叔發來電報,駐紮在濠江的葡萄牙軍官,拒絕了我們的要求。”
半島酒店方浪的房間,齊慶山拿着一份電報站在方浪的面前,語氣鄭重。
方浪一臉詫異,不太确定地問道:
“什麽意思?我們什麽時候和濠江的葡萄牙軍官有聯系了?”
“我了解到的情況是,您原來要求水叔,讓他的人前往濠江,打通濠江到内地的物資通道,但現在這個計劃卡在了葡萄牙邊防站,那裏的葡萄牙軍官,似乎對内地非常仇視,不願意接受我們的拉攏。”
齊慶山似乎早有準備,聽見方浪的問題,連忙将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向方浪彙報道。
方浪一聽,馬上想起了是什麽情況,要是齊慶山今天不說他都幾乎要忘記這件事情了。
當時,他擔心港城的走私渠道不夠,确實有要求叔叔方新水想辦法打通濠江的渠道,但這件事情後來慢慢被他給忘記了。
這倒不是他不重視,而是他後來才想起來,這個時候的濠江碼頭既小,又不多,停一條大型貨輪整個濠江都能看到,根本就不适合做走私線路。
就算要做也隻能是螞蟻搬家一樣,小批量,小批量的走貨,這對一場大戰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而對方浪想要往内地走貨的數量來說,也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所以,他都已經将這件事給忘記了,甚至這次來到港城他都沒有想過要去濠江看看。
可現在卻突然聽到,已經被自己放棄的一條線路,竟然還出了幺蛾子。怎麽能讓他不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
就葡萄牙這樣一個屁股大點的地方,安排到濠江的一個小軍官,竟然成了濠江走私線的絆腳石,這讓方浪有種被癞蛤蟆跳到腳背上的感覺,雖然他不咬人,但是膈應人啊!
“他們現在是怎樣拉攏對方的啊!”
“據說是用錢收買,但沒有成功!”
這下方浪還真的好奇起來了,忍不住開口道:
“一個葡萄牙的小軍官,用錢還收買不了?這麽高尚?”
齊慶山聞言,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似乎不是不收錢,而是收了錢,不辦事。”
“什麽?你是認真的?水叔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這樣的人還留着幹什麽?”
一聽這話,方浪是真的忍不了了,這不是壞規矩了嗎?看不起人是吧!錢照收,事不辦呗!
“可對方是葡萄牙正式軍官,如果對他下手,他們擔心會引起外交糾紛,而且,這次派往濠江的人是巴西過來的,他們對葡萄牙人有些畏懼。”
“什麽意思?巴西都獨立多少年了,還在害怕葡萄牙人的報複嗎?他葡萄牙人有這個實力嗎?負責辦這件事的是誰,這麽沒用,還留着幹什麽?”
方浪終于忍無可忍,騰的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語氣嚴厲地看着齊慶山。
“具體人員是水叔安排的,我也不知道是誰,但據說這個人已經被水叔臭罵一頓召回巴西了!”
“廢物!留着浪費糧食,發電報給水叔,這樣的人就不要再用了。把我們所有人的臉都丢盡了。”
齊慶山心裏實際上對這件事情也非常惱火,現在聽見方浪的話後,馬上就湊近方浪身前壓低聲音道:
“是,老闆。您看我們就在港城,要不要我帶人過去,直接做掉這個葡萄牙軍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