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的突然爆發也是有理由的,畢竟,方浪作爲自己請來的朋友,他起初讓兒玉譽士夫組織招待,是因爲方浪表示想要了解一下日本黑幫的現狀。所以,才讓這個日本黑幫的幕後控制者出面說明。
結果,對方的出現并沒有表現出該有的價值,反而破壞了整個氛圍,這怎麽能不讓他生氣,要不是考慮到方浪的話裏明顯帶有目的,他早就發火了。
兒玉譽士夫和重光葵兩人聽見約翰·克拉克突然地爆發,臉皮一陣抽搐,但現在的日本是美國人的地盤,他們也有求于約翰,所以,并不敢得罪他,而且,他們今天也算是收獲巨大,很多事情需要一點時間消化。現在離場也沒有什麽遺憾。
所以,兩人對視一眼後,便直接齊齊俯身對着約翰和克拉克行禮道:
“嗨!是我們失禮了!實在非常抱歉!今天多有打擾,我們就先行告退,下次一定專程設宴,向兩位賠禮道歉!”
說完,便緩緩起身倒退着走了出去。
方浪見狀嘿嘿一笑,看了一眼似乎還在氣頭上的約翰,添了一把火道:
“我說老兄,看上去,你對這位兒玉先生的掌控似乎有待加強啊!”
實際上,兒玉譽士夫肯定不是在約翰的掌控之下的,畢竟,約翰并不是CIA的人。向兒玉譽士夫這樣的人既然是CIA将他放了出來,肯定是在CIA的掌控下的。
對方和約翰最多也就是個合作關系,說到底,這裏是日本無論美國多麽強大,想要真正掌握日本,都必須要借助日本人的力量。特别是約翰這樣的海軍後勤部軍官,本來就有很多東西需要在本土采購,有了這樣一個地頭蛇的幫助,他才能省不少事。
聽見方浪略帶調侃的話,約翰倒是并不生氣,隻是聳了聳肩道:
“我和這家夥也就是個相互利用的關系,如果不是你說要從這家夥身上了解一些日本黑幫的情況,我才不會讓他負責這次招待呢!
對了,爲什麽今天你會表現得這樣暴躁呢?似乎和以往的你有些不太一樣。”
方浪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見到房門關閉,姑娘們也還沒有回來,才緩緩開口道:
“我是個華人,對于這些給我們老家帶去了深重災難的渣滓,我沒有現場拔槍幹掉這兩個家夥都是給你面子了。
難道你還指望我能對他們和顔悅色。”
“那你爲什麽後來又願意給重光葵申請特赦令呢?”
約翰說這話時還特地壓低了一點聲音。不過方浪并不在意,這裏是日本人的地盤,有些話他會毫無顧忌地說,但有些話他不會說。
他說兒玉譽士夫和重光葵是渣滓,想幹掉他們,就算被他們聽見了他也不怕,還能讓對方知道他真實的态度,如果對方表現不出自己的價值,自己就會毫無顧忌地直接抛棄他們。
“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沒什麽難度,但現在我可沒有說一定就要幫他操作,如果他的表現無法讓我滿意,他什麽也得不到。”
約翰看了一眼方浪的臉色,知道方浪沒有說實話,也明白這裏是什麽場合,房間的隔斷基本很難隔音,兩人的談話内容很可能會被人記錄下來。但他從方浪的眼神中看出,方浪似乎在故意鼓勵他多提出一些這樣的問題。
所以他非常配合地繼續問道:
“那你剛剛還表示要爲他的這點事情去向國務卿先生打招呼,有這個必要嗎?”
方浪見到約翰不動聲色的就将自己所說的馬歇爾的身份給坐實了,不由得露出了一個滿意的微笑,這小子終于聰明了一回。
“我是說先将他的情況通知馬歇爾,又沒說現在就幫他運作,隻是提前給馬歇爾打個招呼,讓他注意這個重光葵的情況,如果他表現出的态度能夠讓馬歇爾和我都滿意。我才會考慮出手幫他運作一下。
如果他的表現讓我看不到誠意的話,那我就不會給他再見我的機會。同時因爲我和馬歇爾打過招呼,有其他人想要使用這個家夥時,馬歇爾就必須要詢問我的态度,如果我不滿意,他在你們美國人的面前再怎麽表現,也不可能有機會重回政壇。”
約翰聽見方浪的解釋,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方浪,明白對方這是說給可能在偷聽的人聽的。但不得不說方浪說得确實有道理。以方浪在美國的影響力,确實能夠輕易做到這一點。
現在,他再想起重光葵時,也不知道是該恭喜對方,還是該可憐對方了。看似方浪給了對方選擇的機會,實際上,對方根本就沒得選。如果不能讓方浪滿意,那麽他這一輩子也就是這樣了。
對于一個擔任過一國外相的人來說,這種境遇實在是讓人唏噓。不過他也不會可憐對方,反而繼續問道:
“那他怎樣做才會算是讓你滿意呢?”
方浪很想告訴他,無論重光葵做什麽他都不會滿意,相比于對方犯下的罪行來說,他做的一切都不足以讓他贖罪。等到對方失去利用價值後,方浪就會毫不猶豫地送他一場意外。
但他不能這樣說,哪怕約翰和他是好兄弟,他也不能告訴他,自己準備組織一個懲罰者組織,專門清除戰犯。不是怕對方洩密,實在是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時候,你才能過得更輕松。
現在他不确定有沒有人在偷聽,更加不可能說實話,隻能故意引導道:
“首先,我喜歡華國文物,起初我的目的也隻是想讓這兩個家夥利用自己在日本的關系,幫我從日本收集一些華國文物。
但對方的推脫和敷衍讓我非常不滿意,現在我既然把這個任務交給他們,那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做的好壞,就會自己影響到我的滿意度。
我除了找他們外,還會安排其他人到日本來收購華國文物,如果,其他人能夠在日本找到比他們提供的文物更好。
那就說明他們做事一點也不認真,我自然不會滿意。
其次,剛剛我已經提示了那個叫重光的家夥,日本投降這麽久了,雖然很多戰犯都受到了審判。
但日本并沒有什麽人站出來對他們犯下的罪行進行忏悔,想想我們在太平洋戰場上犧牲的弟兄,想想我來家幾千萬人的傷亡,難道這一切就這樣不了了之嗎?
如果,他想要讓我滿意,就必須讓我看到他真心實意向受害者忏悔的态度。如果他能夠站出來引領所有人正視曆史,深刻道歉的話,我扶持他成爲新的日本首相,也不是什麽難事。”
方浪的話實際上就是在引導重光葵,讓他明白自己應該要怎樣做才會讓他滿意,才有機會獲得特赦令,甚至參與首相競選,現在的重光葵才六十多歲,方浪不信他不想更進一步。
這個新首相之位,就是他故意吊在對方眼前的胡蘿蔔,給他畫的一個虛幻的大餅,至于這個餅重光葵能不能吃到,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這是個陽謀,至于這話會不會傳到重光葵的耳中,他更是毫不擔心,看看這麽久都還沒有進來的日本姑娘,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方浪想要讓這些家夥知道的東西,都已經借着約翰的問題說了出來,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便直接開口道:
“這些混蛋在搞什麽鬼,我們的姑娘呢!”
約翰聞言也明白了方浪的意思,話題到此爲止,接下來就是風花雪月了。
“是啊!這些混蛋在搞什麽,難道是看不起我?”
就在兩人抱怨兩句後,門口便傳來了急促的小碎步聲。很快木質的推拉門便被敲響了,方浪和約翰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交換一下眼神後,會心一笑。
很快,剛剛被他們趕出去的幾個姑娘便攜着一陣香風湧了進來,重新跪坐在兩人身旁,開始服侍兩人用餐。
剩下的時間裏,兩人似乎忘掉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甚至似乎不記得這裏原來還有過另外的兩個日本人。
兩天後的上午,方浪在美國駐日本海軍基地後勤處約翰·克拉克上校的辦公室裏,接見了從美國乘坐飛機趕過來的約瑟夫·克拉克先生。
“老闆,您确定我們要在日本開設分公司嗎?”
現任上帝之鞭軍事承包公司的總裁就是約翰的父親,要在日本開設分公司這麽大的事情,對方當然要親自跑一趟了。所以,在收到方浪的電報後,他第一時間就乘坐公司的專機飛了過來。
現在的上帝之鞭軍事承包公司早就已經今非昔比了,不僅受到美國國防部的委托,在歐洲幾個國家執行維穩任務,負責維持幾個美軍基地的運轉。
也受到一些其他國家的委托,給他們培訓本國的軍官和訓練軍隊,當然,這些國家大多和美國關系較好,并從沙塔公司采購軍火。
這就讓上帝之鞭成爲了一支擁有海陸空三軍的正規軍隊,以及一支軍事素質很高的教官團。軍隊的數量更是達到了誇張的三萬多人,戰鬥力完全可以吊打大多數剛剛獨立的小國。
作爲總裁的約瑟夫·克拉克将軍自然也是忙得腳不着地,但他聽見方浪表示要在日本開設分公司,還是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
要知道現在上帝之鞭雖然發展得很不錯,但除了美國總公司,也隻有在巴西和德國分别成立了一家分公司,用來負責協調美洲和歐洲的業務。現在方浪要在日本成立分公司,明顯就是準備進入亞洲市場了。
對此,約瑟夫·克拉克倒不是想要提出反對,隻不過這幾年随着上帝之鞭的快速膨脹,業務發展也非常迅速,但他們這種軍事承包公司和普通公司打開市場的方式不太一樣,是需要實打實地靠真刀真槍才能打開市場的。
現在的歐洲并沒有完全穩定下來,他手上的力量一時間也有些捉襟見肘,他很擔心方浪現在就讓他們在亞洲加入一場如同他們在希臘經曆過的戰争,倒不是不想掙這個錢,實在是,現在他們的隊伍已經非常疲憊了。
因爲,他們這樣的軍事承包公司不同于政府的正規軍,根本就沒有多少輪休的機會,戰場上最苦最累最危險的活都是他們在做,這就導緻他們的士兵有些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放松下來一點,大家都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如果馬上就加入一個新的戰場,他很擔心手下會不會頂不住壓力,直接崩潰了。所以,在得知方浪現在想要成立日本分公司時,他的第一個反應不是驚喜,而是遲疑,甚至有些擔心。
約瑟夫的情緒方浪自然是能夠感受得到,如果對方表現得非常開心,甚至是過于興奮的話,方浪可能還會有些擔心。畢竟,他知道明年半島就要發生戰争了,但這次的對手是他的家人,他不可能會讓自己公司的人去和自己的家人作戰。
現在約瑟夫這樣的态度,正好讓他直接定死不參加半島戰争的規則。方浪看着顯得有些風塵仆仆,但眼神卻非常明亮的約瑟夫·克拉克,笑了笑将一支雪茄抛給對方。
“克拉克叔叔不要着急,我這次叫你過來确實有些想法想和你好好交流一下。
現在我們的隊伍人困馬乏急需休整的狀态我很清楚,所以,我并沒有打算馬上接下一筆高強度的新生意。
甚至,在最近的兩三年内,我都不準備繼續介入這種大生意了。至于原因嘛!”
說到這裏,方浪微微停頓了一下,見到約瑟夫·克拉克正一邊修剪着手上的雪茄,一邊認真地聽着自己的話,便笑了笑繼續道:
“一是這兩年我們公司的員工工作強度較大,傷亡也不小,急需休整。
二是,這兩年我們公司的發展速度過快,出現了不少問題,需要适時停下來整頓一下内部,讓公司的實力得到進一步的穩固,強化公司的核心競争力。
第三,則是這兩年我們在歐洲搞得風生水起,聲勢浩大,美國國内也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引起了不少人眼紅,甚至已經有人提議對我們公司發起調查了。
同時,也有幾家新的軍事承包公司悄悄成立,據我了解到的情況,這些公司的背後,都有着不小的背景。
既然這樣,我們想要繼續發展壯大,就需要找到一條新的生财之道,而這次的日本之行,就讓我有了新的發現。
如果,我的計劃能夠順利實現,那麽,我們公司就可以擁有一個無比穩定的财源,并且,這個新的生意的危險性,也遠沒有原來那麽大,我們需要付出的撫恤金也必将會大幅降低。”
本來聽見方浪說有人成立了新的軍事承包公司打算和他們搶生意時,約瑟夫·克拉克就準備站出來表達自己不懼怕競争的态度。
甚至,那幾個公司的情況他也基本了解。他不覺得這幾個公司能對他們造成威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