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傳來的激烈槍聲,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沙哈巴德算不得什麽大城市,但作爲一個重要的交通樞紐周圍的駐軍還是有一些的,不過現在的駐軍還在英國人的控制下。
從聽到槍聲的第一時間,當地駐軍的英國長官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爲蘇萊曼·布羅姆早就向他們求援過,但爲了穩定的過渡,他們的上級選擇了沉默。
後來,蘇萊曼·布羅姆才不得不選擇邀請上帝之鞭負責押送這批物資。盡管不知道火車站現在正在發生什麽事情,但英國人也絕對不會出動。
因爲,在現在的英國人眼裏和平過渡,完成權力的交接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其他的印度人之間争權奪利,或者教派之間的沖突,都不在英國人的考慮範圍。
所以,當地的駐軍在英國人的約束下,并沒有采取任何行動。
這就給了蘇萊曼·布羅姆充分的撤離時間。等到上帝之鞭的隊伍押送着火車離開沙哈巴德後,那些被吓破了膽的印度平民才急急忙忙地四散逃跑,同時将這裏發生的一切傳播了出去。
收到消息的印度高層也被蘇萊曼·布羅姆的決心吓了一跳,實際上,在現在這個特殊的時期,不管是印度人還是英國人,心裏都明白穩定壓倒一切,這個時候不适合發生大規模的沖突。
既然蘇萊曼·布羅姆表現出了如此強硬的态度,似乎繼續逼迫對方可能會導緻不可預知的嚴重後果,最後,印度高層不得不選擇捏着鼻子硬吞下了這個苦果。想要報複也要等到印度的政權順利交接之後。
正因如此,本來以爲接下來一路都不會太平的達爾豪斯,意外地發現事情的發展方向似乎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們不僅沒有再次遇到襲擊,甚至連火車的前進的道路也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這讓他一度産生了一種非常不真實的感覺。
與此同時,遠在科欽的方浪,正拿着望遠鏡在遠遠地觀察着特拉凡哥爾王宮外不斷聚集的人群。
“這些人都是從哪裏找來的啊?”
方浪一邊觀察着王宮外的情況,一邊随意地開口向身邊的莊新田詢問道。
對于自家老闆的問題,莊新田嘿嘿一笑,不在意地道:
“這些印度MSL就是我們這段時間最大的工作成果。他們都是來自科欽周圍的MSL教徒,我們的人化裝成MSL和印度教徒,刻意在雙方之間制造矛盾,讓本就關系緊張的雙方變得有些水火不容起來。
但相比于龐大的印度教教徒群體來說,MSL在科欽的占比實在太少了,他們在科欽的生活處處受限。
作爲在科欽印度教徒中地位最高的貴族,特拉凡哥爾王室在本地擁有非常巨大的影響力。
我們隻是稍加引導,就讓這些MSL教徒們相信了,他們今天所面對的一切都是由特拉凡哥爾王室在幕後推動的,
再加上我們的人從中牽線搭橋,這支數量龐大的MSL反對派,就開始自動向特拉凡哥爾王宮所在地聚集了。
現在隻需要再添上一把火,這次遊行示威集會就可以變成激烈的武裝沖突。”
看着一臉陰笑的莊新田,方浪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容,這才是特種部隊正确的用法嘛!後世的老美将這種套路玩得爐火純青,自己手下的人現在不過就是順水推舟而已。
真正導緻宗教矛盾的人并不是他們,而是英國政府,他們不過是利用了英國政府的政策來爲自己服務而已。
以英國人的攪屎棍性格,同意了印度的獨立,當然也不會讓他們真的一帆風順,畢竟印度擁有巨大的地盤和龐大的人口基數,一旦發展起來是有可能成爲影響亞洲局勢大國的。
這是英國人絕對不願意看到的現象,所以,英國人便利用了印度複雜的種姓制度和矛盾重重的宗教沖突,将印度分成了印度和巴基斯坦兩個國家。
其中印度的大多數人都信奉印度教,而巴基斯坦則主要是MSL。但這些信奉兩個教派的民衆,并不是天然居住在兩個不同的區域的,相反雙方結合得非常緊密,是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态。
這就導緻了印度獨立之初,國内宗教沖突非常嚴重,掌握着印度權利的印度教想要将境内所有的MSL都清除出去,但這些MSL從小生活在印度境内,土地、财産、家庭所有的一切都在印度境内,哪裏是這麽容易被直接一刀切的。
最後,直接演變成了激烈的宗教沖突,大多數MSL直接被從自己的家園趕了出去,變得一無所有,還要穿過廣闊的印度次大陸,前往西北方或者東南方的巴基斯坦。
是的,大家沒有看錯,剛剛獨立的巴基斯坦是被印度一分爲二的,其中西北方的就是後來的巴基斯坦,而位于東南方的則是後來的孟加拉國,這個時候的孟加拉國還是屬于巴基斯坦的孟加拉省。
這給巴基斯坦的國家治理增加了非常大的難度,畢竟自己的國土沒有直接連在一起,而是被另一個國家從中分開,兩地甚至連直達的交通都無法做到。
這也是後來孟加拉從巴基斯坦獨立的重要原因之一,當然這裏面也少不了印度政府的推波助瀾。
當然,這是後話,現在的巴基斯坦是被分爲西北的巴基斯坦和東北部的孟加拉省兩塊土地,在這兩塊土地上生活的印度教徒想要進入印度教控制的印度非常困難。
印度境内的MSL想要進入***控制的東西巴基斯坦,自然也是困難重重。
這些教徒們必須要抛家舍業地放棄自己在家鄉的一切,一無所有的前往另一個完全陌生的地區生活,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所以,自然有很多MSL選擇死守自己的土地、财産和家園。
印度教徒們自然也不願意自己的地盤上有異教徒存在,這就導緻了印度國内激烈的宗教沖突,而現在莊新田也正是在利用這一點,将科欽附近的MSL全部聚集在了一起,這是一股非常強大的力量,人數高達上萬人。
而被這些MSL圍困的特拉凡哥爾王室,此刻自然也是非常緊張,單靠自己手上三百多人的王宮衛隊,自然無法和數量上萬的MSL民衆抗衡。
特拉凡哥爾王室第一時間便向附近的駐軍提出了支援申請,可惜駐紮在王宮附近的一個團兵力,根本就不會聽從王室調遣,帶隊的英國軍官直接表示,現在正是權力交接的重要時期,軍隊不宜調動。
建議王室通過談判來解決現在面臨的困境。氣得特拉凡哥爾王室的國王大發雷霆,在王宮裏摔碎了幾個精緻的瓷器。
最後沒辦法的王室隻能在手下的建議下,召集境内的印度教徒和這些MSL對抗。
這顯然是一部臭棋,現在的印度教和MSL之間本就矛盾重重,這個時候還讓雙方在特拉凡哥爾王室外來一場大曬馬,想想都能猜到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
但此刻的特拉凡哥爾王室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他們現在想的隻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讓這些MSL離他們的王宮越遠越好。至于是被驅趕走,還是發生沖突後,直接人道主義毀滅,他們根本就不在意。
所以,這個建議直接就得到了王室的認可,接下來科欽附近的印度教徒們也開始慢慢向特拉凡哥爾王室周圍聚集。
一直在關注着事态發展的方浪等人,更是默默地注視着這一切。
随着天色慢慢變暗,特拉凡哥爾王室外的土地上開始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火把,人群泾渭分明地被分成兩個部分,雙方雖然還沒有開始發生肢體沖突,但言語上的謾罵已經在緩慢升級了。
“老闆,神廟附近的居民已經都來了這邊,我們随時可以行動了。”
莊新田來到方浪身邊壓低聲音道。
正看着遠處熱鬧場面的方浪聞言,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放下手上的望遠鏡道:
“廟裏的僧侶沒有離開吧?”
“沒有,老闆放心,神廟一直在我們的監控當中,沒有我們的允許,不能離開的人絕對無法離開神廟。”
莊新田信心十足地對着方浪保證道。
方浪聞言笑了笑,看了一眼不遠處在火把下對峙的人群。
“讓我們的人控制住節奏,今晚絕不能讓這些人離開。有必要的話,就往裏面添把火,讓他們亂起來。”
“明白!老闆!”
莊新田擡眼望了一眼遠處對峙的人群,自信地笑了笑。轉身跟在方浪的身後,朝着神廟走去。
等方浪一行人來到神廟時,天色早已黑透,兩輛略顯老舊的卡車停在神廟門口,這是他們安排用來轉運黃金的交通工具。
等方浪幾人正要走進神廟時,黑暗中走出兩個身影來到方浪面前立正敬禮道:
“老闆,神廟已經被我們控制,行動随時可以開始。”
方浪看了一眼黑暗中的神廟,點了點頭,看向海邊的方向道:
“接應的船隻到了嗎?”
“是的老闆,交通艇就在五十米外的海裏待命。收到通知就會直接靠岸。”
齊慶山走上前來低聲回答方浪的問題。
“那就讓我們見識見識,印度人的神廟裏到底藏着多少好東西。”
方浪微微一笑,大踏步地向神廟内走去,一路上衆人并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似乎神廟裏已經沒有人存在一樣,但方浪知道他自己的手下此刻就在神廟各處的陰影裏警戒,避免外人闖入神廟範圍。
這個神廟方浪來偵察過幾次,對裏面的情況非常熟悉,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裏一樣,直接走進了哪位酒肉僧侶的房間。
此刻,酒肉僧侶的房間内,喝酒的僧侶被捆在凳子上,嘴裏正塞着一團破抹布,也不知道是不是誰的襪子。
印度教的僧侶并不強制剃度,這位僧侶就留着一頭長發,頭發被頭巾包裹,露出幾縷略顯花白的頭發,額頭上塗着黃白的條紋,方浪也不明白這具體是什麽意思。
幾位警衛連的士兵正在僧侶的房間裏四處翻找,想要尋找到密室的入口,但看現在的情況,他們搜索的結果似乎并不理想。
對此方浪倒是一點都不着急,環視了一眼房間内的情況後,他輕咳一聲道:
“大家先停一停!讓我和這位大師聊聊。”
房間裏正在搜尋的士兵們聞言,紛紛停下手頭的動作。方浪一臉笑意地站在僧人的對面道:
“大師,現在神廟已經被我的人控制了,方圓二公裏内都是我的人,所以,我并不介意你大聲呼救。
不過,我就在你面前,你要是大聲呼救可能會吵到我,這樣的話我會很生氣。
我生氣的話,可能就要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事情,我看到你嘴裏的牙齒似乎非常整齊,我想你應該不想讓他們現在就離開你的,對嗎?”
方浪的态度算不上兇狠,甚至有些和顔悅色,但話語中的威脅之意就是傻瓜都能聽得出來。本來就已經受到高度驚吓的僧侶聞言,嘴裏發出了嗚嗚的聲音,并開始拼命搖頭晃腦。
方浪見狀啞然失笑起來,有些無奈地看了一旁的莊新田一眼道:
“還是把他嘴裏的東西拔下來讓他說話吧!這印度人搖頭,隻有天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莊新田聞言直接上前一把抓起了對方嘴裏的破布,一把扯了下來。
這個僧侶顯然是聽懂了方浪的意思的,他并沒有驚聲尖叫,而是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道:
“這位先生,您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們這裏是神廟,不知道您過來是想要做什麽?”
方浪沒想到這家夥這個時候竟然還表現得非常鎮定,不由得有些對他另眼相看起來。
“你真的不知道我們過來是爲了什麽嗎?那你這個房間藏着什麽秘密,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
本來還顯得鎮定的僧侶聽了方浪的話後,眼神猛地一縮,臉色急劇變化,但很快又強自恢複了鎮定,一臉茫然的道:
“先生,我們這裏是神廟,是我們供奉神靈的地方,至于這個房間隻是我們這些普通僧侶的居所,根本就沒有什麽秘密可言。”
對方的表情雖然恢複得很快,但是卻并沒有躲過方浪的眼睛,明白對方這顯然是準備死鴨子嘴硬,他也不準備采取什麽強制手段,而是繼續笑了笑道:
“那我再提醒你一句,你用來買酒的黃金,是從哪裏拿出來的呢?這你總不會也要否認吧!”
僧侶聞言臉色再次大變,他還以爲這些人是因爲他拿黃金出去消費,才盯上他的匪徒,畢竟方浪他們現在都是一副印度當地人的打扮,實在是非常具有迷惑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