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空軍部長聽見克魯克将軍的話後,目光閃爍。
本來,他的第一反應是,克魯克将軍是不是想要坑自己方老弟,但很快他又察覺出一絲不對,畢竟,他很清楚克魯克将軍和方浪之間關系密切。
并且,現在對方代表海軍請戰,如果失敗對他這個海軍部長的影響也是不小。他完全沒有必要引火燒身。
所以,這顯然是克魯克将軍和方浪共同商議後的結果。
那麽是什麽原因,讓方浪同意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主動攬下這個稍有不慎就會惹禍上身的活呢?
看着對面的克魯克将軍,内羅·莫拉少将心中隐隐有了一些猜測。
不得不說克魯克中将是個老油條,他根本就不說什麽海軍陸戰隊要在多少時間内消滅叛軍,而是說由他們出面和叛軍周旋一陣,給陸軍争取休整時間。
這種情況下,就算海軍陸戰隊行動失利,也不會受到嚴厲的處罰。
莫賴斯元帥認真的看了克魯克将軍好一會,見到陸軍部的衆人都沒有說話,才緩緩開口道:
“克魯克将軍,你可知道軍無戲言。”
克魯克将軍聞言臉色嚴肅的看向莫賴斯元帥道:
“請元帥閣下放心,我是軍人,自然明白軍無戲言的道理。
在此我代表海軍裏約熱内盧航母戰鬥群的方浪少将,正式向您請戰。
由方浪少将帶領麾下的部隊,執行清剿埃迪兄弟叛軍的任務。”
莫賴斯元帥并沒有提什麽給陸軍争取休整時間的話題,克魯克将軍也沒有再提,大家心裏都非常清楚,這不過是克魯克将軍爲了陸軍面子上好看一點,委婉的說法。
當然,這也不是沒有風險的事情,畢竟,說給陸軍争取休整時間,到時候要是海軍表現的太好了,就有可能讓陸軍站出來摘桃子。
可惜,方浪的計劃中,從來就沒有準備将自己的行動變成一場持久戰。
聽到克魯克将軍的再次确認,莫賴斯元帥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将目光轉向了會議室裏的陸軍将領們。
似乎想從陸軍将領哪裏看看,是否有人提出反對意見。
可結果卻讓他失望了,當他的目光掃過在場衆位陸軍将領時,大家都下意識的将頭低了下來,不願意和莫賴斯将軍對視。
顯然,衆人都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接下這個燙手山芋。
見狀,莫賴斯元帥也就不再遲疑,對着克魯克将軍道:
“既然海軍陸戰隊主動請戰,其他人也都沒有異議,那我就代表國防部同意你們的請戰申請。
正式任命海軍的方浪少将爲前線總指揮,率領麾下海軍陸戰隊,負責清剿埃迪兄弟叛軍的任務。
但是,醜話先說到前面,你們隻有兩周的時間,如果兩周還不能取得戰果,你和方将軍都會受到處罰。明白嗎?”
聞言,克魯克将軍二話不說,直接起身,神情嚴肅的立正敬禮道:
“是,将軍閣下!”
一時間會議室衆人眼神各異,紛紛将目光集中到了這位主動出擊的海軍部長身上。顯然衆人都不理解他爲什麽要吃飽了撐的,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而達成目的的克魯克将軍則是毫不在意衆人的反應。等到會議結束後,便第一時間将這個消息通知了方浪。
離開會議室的衆位将領議論紛紛,大家都覺得海軍有點不自量力了,陸軍五千人都失敗了的圍剿行動,海軍想要靠自己麾下二千五百人的海軍陸戰隊來完成。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就在大家都還在讨論,海軍需要多長時間來完成集結時,遠在帕拉州的方浪收到克魯克将軍的正式命令後,第一時間命令全軍開拔!
一個晝夜的時間,海軍陸戰隊全員二千五百人通過空運的方式,直接出現在了剛剛擴建完成的前線野戰機場。
方浪的指揮部也直接設置在前線機場。
收到消息的沃太·威斯克少将匆匆趕到前線野戰機場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讓他目瞪口呆的景象。
原先隻有兩架偵察機的小型野戰機場,已經擴大成爲一個擁有三條跑道,停放着近五十架飛機的巨大機場。
機場邊上庫房裏進進出出的物資和油料運輸車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一個個野戰帳篷整整齊齊的搭建在機場外圍,一隊隊士兵整齊劃一的在剛剛降落的運輸機旁集合。
不時有列隊整齊的戰士們走向各自的營房。
這種集合調運的速度,和海軍陸戰隊訓練有素的氣質,實在讓他感到非常驚訝,自認爲自己也是參加過歐戰的老兵,見識過世界各大強國的各支強軍。
面前的這支屬于海軍的陸戰隊,确實太過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隻是随意的一眼,他就确定,這些士兵的戰鬥力不容小觑,無論是從精神面貌還是兵員素質來說,都有些超過他手下的陸軍部隊。
這讓一直自譽爲精銳的他,微微有些臉紅。
在警衛人員的帶領下,沃太·威斯克少将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了方浪的指揮部門外。
這是一處兩個巨大帳篷拼接在一起的巨大野戰帳篷,帳篷頂上幾個巨大的通信天線高高樹立,帳篷裏傳來熱鬧的滴滴聲,這是電台工作的聲音。
同時裏面不時傳出的戰士說話聲,也告示着衆人,這裏的繁忙。
站在門口等待的一個少校軍官見到沃太·威斯克少将一行,連忙立正敬禮道:
“将軍閣下,我是方将軍的副官齊慶山少校,因爲剛剛收到偵察機的彙報,疑似發現叛軍蹤迹,方将軍正在裏面了解情況,沒能親自出門迎接,還請見諒。”
自認爲自己是敗軍之将的沃太·威斯克少将,對于方浪不出來迎接自己并沒有什麽太大的意見,畢竟,兩人并不熟悉。
除了前段時間,方浪主動上門,表示要派出自己麾下的偵察機,幫助他搜索叛軍蹤迹時見過一面外,這還是兩人第二次見面。
随意的回了一個軍禮後,沃太·威斯克少将便無所謂的笑了笑道:
“沒關系,軍務要緊,帶我去見見方将軍吧!”
對于齊慶山所說的偵察機發現叛軍蹤迹,他還是有些好奇的。畢竟,自從叛軍跳出他的包圍圈後,他們就已經失去了叛軍的蹤迹。
哪怕方浪派出了大量的偵察機幫他搜尋,也一直沒有找到對方的蹤迹。
現在方浪剛一正式接手,偵察機馬上就有了發現,他想不多想一下都不太可能。
齊慶山見狀,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直接帶領沃太·威斯克少将走進指揮部,穿過外面熱鬧的通信區,進到裏面的帳篷裏。
沃太·威斯克少将就見到正對着外面的牆壁上挂着一副大大的地圖,地圖前真有一位軍官在上面标注着什麽。
帳篷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會議桌,此刻正有一群軍官圍着會議桌在讨論着什麽。
沃太·威斯克少将将頭伸過去看了一眼,發現竟然是幾張照片,看樣子應該是偵察機拍攝的最新照片。
對此,他倒不覺得意外,畢竟他當初請空軍支援的偵察機,也會帶回他們拍攝到的疑似目标照片。
此刻的方浪,正左手拿着照片,右手拿着放大鏡在仔細觀察。
身邊有一位少校軍官,正用手指着照片上的一個位置,向方浪解釋着什麽。
也許是餘光發現了沃太·威斯克少将的身影,方浪連忙将手上的照片遞給身邊的少校軍官,伸出自己的右手,快走兩步,迎向沃太·威斯克少将。
“威斯克将軍,實在抱歉!剛剛收到偵察機的回報,發現了疑似叛軍的蹤迹,所以,沒能及時迎接你的到來,希望你不要介意。”
沃太·威斯克少将滿臉笑意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對着方浪客氣道:
“方将軍太客氣了,我感謝你們主動出手還來不及呢!怎麽會介意呢?
不知道方不方便向我透漏一下,叛軍現在到底在哪裏啊!”
既然現在方浪已經正式接手前線指揮權,他當然不介意告訴沃太·威斯克少将敵人的蹤迹,畢竟面前的這位陸軍少将并不是無能之輩。
這次圍剿失敗,實際上也不能完全将責任歸咎于他的身上。再說,這位少将先生也不可能是敵人的探子,沒必要對他遮遮掩掩。
不過,對于海軍航空兵的偵察機是怎樣确認叛軍蹤迹的,他卻不會告訴對方。
因爲,他們确認叛軍的位置,實際上是通過他們在叛軍内部的内應,在熱帶雨林空曠的位置做出的特殊标記-一個巨大的三角形,來确認的。
方浪不可能告訴任何人,他早已經向叛軍内部派出了自己的内應。
“當然,沒問題!”
說着,方浪直接領着沃太·威斯克少将來到正對着門口的巨大地圖前,指着正在地圖前做标注的軍官标記的位置道:
“根據我們偵察機今天早上偵察到的情況,叛軍已經渡過了雅普拉河,進入了雅普拉河南面的熱帶雨林。”
這個答案讓沃太·威斯克少将大感意外。
“什麽?他們是怎麽渡過雅普拉河的。”
由不得沃太·威斯克少将不驚訝,當初他可是繳獲了叛軍所有的運輸船隻,按照道理說,叛軍不可能有能力渡過雅普拉河。
雖然雅普拉河隻是亞馬遜河的一條支流,但也是一條重要的支流,連接着哥倫比亞與巴西的水上通道,河面的寬度可不是能夠輕松渡過的。
正是出于這點考慮,他才一直沒有命令偵察機對雅普拉河南岸進行過偵查。
方浪心裏當然清楚沃太·威斯克少将心裏的想法,但他是知道叛軍背後有人支持的,所以不會将自己的思維限制住。
從沃太·威斯克少将指揮偵察機,對北岸進行長時間的偵察,都沒有發現叛軍蹤迹的情況下,他馬上就将注意力轉移到了雅普拉河南岸。
果然不出他所料,偵察機很快在南岸,發現了自己在叛軍裏的内應留下的特殊标記。
“他們是怎麽渡過雅普拉河的我無從得知,但我現在敢确定的是,之所以我們這麽久都沒找到對方的蹤迹,就是因爲他們從我們的眼皮底下,跳到了雅普拉河南岸。”
方浪相信,沃太·威斯克少将也不是傻瓜,不可能察覺不到政府内部的異常,更何況布裏索·埃迪的身份是全國皆知的,他要是現在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他就不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
說不準,早在他剛剛接下這份圍剿任務時,他就已經對這種情況有了心裏準備,不然對方前期爲什麽一直頂着政府的壓力,采取步步緊逼的囚籠戰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