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作爲當事人的伊瓦·比爾德卻有些茫然,看着被押解出來的衆人,單單的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特别是迎上霍梅羅·溫格的目光後,他更是感覺莫名其妙,
一旁的方浪也沒有給他太多反應的機會,繼續順着他指的方向往三樓走去。伊瓦·比爾德見狀,也顧不得多想,連忙起身跟上方浪的腳步。
就這樣兩人在幾名警衛的護送下,一路順利的來到了位于三樓的總經理辦公室。
這件辦公室的面積并不小,足有近二十個平方,可以看出霍梅羅·溫格當初在布置這間辦公室時,也着實費了一番功夫。
寬大的辦公桌前,也有一套歐式的沙發,方浪毫不在意的直接找個位置坐下,看了一眼站在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伊瓦·比爾德。
笑了笑道:
“看看這裏有什麽喝的,最好是紅茶。”
伊瓦·比爾德顯然被今天的情況弄的有些摸不清狀況了,此刻的心裏正七上八下,但他并不是蠢人,隐隐猜到這對他來說也許是個機會。
聽見方浪的吩咐後,連忙開始在辦公室靠近門邊牆壁的茶櫃裏尋找,找了半天并沒有找到茶葉,隻能轉頭對着方浪道:
“老闆,這裏沒有茶葉隻有咖啡,可以嗎?”
聞言,方浪皺了皺眉,不滿的道:
“連茶都不喝的家夥,果然不值得信任。
算了,那就煮杯咖啡吧!少糖。”
伊瓦·比爾德連忙點頭,開始動手爲方浪煮咖啡,同時,将方浪的話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什麽叫連茶都不喝的家夥,不值得信任,說的顯然是霍梅羅·溫格。
結合對方被人帶走的情況來看,公司的總經理顯然是要換人了。隻是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爲什麽會突然發生這麽大的變化。
但他的心裏已經暗自下定決心,以後自己要開始學會喝茶了,不然可能就無法得到老闆的信任。
方浪也不在意伊瓦·比爾德的心理活動,他靠在沙發上,仔細的想了想自己對吞下保時捷的計劃,還是否存在漏洞。
直到伊瓦·比爾德将咖啡端到方浪的面前後,方浪才擡眼看了一眼面前一臉小心謹慎的伊瓦·比爾德。
不在意的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坐下,看見對方竟然隻給自己煮了一杯咖啡,他自己卻什麽也沒有,不由開口道:
“怎麽不給自己泡杯咖啡。”
伊瓦·比爾德聞言一愣,也不知道是不是還在想着老闆隻信任喝茶的人,嘴裏脫口而出道:
“我喜歡喝茶,不喜歡和咖啡。”
方浪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給出一個這樣的答案,略帶深意的看了一眼這個看上去像工人多過管理人員的家夥。
拍了拍身旁的沙發道:
“坐下聊!我聽說你原來是公司的車間主任,爲什麽會被調去做了倉管員呢?”
伊瓦·比爾德可不敢真正托大,現在他的心裏還有些七上八下呢!今天這會兒的功夫,實在是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到現在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方浪讓他坐,他也隻敢半邊屁股坐到沙發上,可剛剛坐下,沒想到方浪的第一個問題,就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啊!這”
他有些猶豫,這種事情是否合适向老闆坦白,會不會給對方一種打小報告的感覺。
方浪見狀也不着急,隻是端起咖啡放在嘴邊輕啜一口,仿佛在細細品位咖啡的味道。
伊瓦·比爾德經過一番心理鬥争,想起了被直接射倒的白人壯漢,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不做任何隐瞞。
“因爲我認爲公司生産線已經完全具備了量産汽車的能力,不應該讓産能閑置。多次找到溫格先生協調,都被對方拒絕了。
可能我的溝通方式不太合适,讓溫格先生非常惱火,所以.”
“哦!隻有這些嗎?”
方浪可不會相信事情會是如此簡單,如果真是這樣簡單的話,方浪就要懷疑,這會不會是兩人演的雙簧了。
聽見方浪的疑問,伊瓦·比爾德有些遲疑,似乎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說出來是否合适。但見到方浪的目光看向自己,最後隻能咬了咬牙繼續道:
“溫格先生在剛進保時捷工作時,一直在我的手下工作。但他做事情不太認真,經常犯錯,那時候我就會經常批評他。
後來,他和保時捷先生的侄女結婚後,從生産部門調到了管理部門,就會經常給我的工作設置一些障礙。
這讓我們的關系一度很差,後來據說保時捷先生和他單獨談過一次話後,他才逐漸放過了我。來到巴西後,他是副總經理,我依然是車間主任。
我們的關系又再次降到了冰點,但有總經理在,我們還能夠勉強維持,可後來總經理先生離職後,我就被直接調到了倉庫擔任倉管員一職。”
雖然伊瓦·比爾德在有些問題上說的非常委婉,但方浪還是很清晰的明白了他要表達的意思。這讓他不由得有些啞然失笑。
難怪當時自己試探霍梅羅·溫格時,說有人告訴自己是他将原來的總經理擠走時,對方的第一個反應就說是伊瓦·比爾德誣告對方了。
看來兩人間的關系不和由來已久啊!如果伊瓦·比爾德所說的都是事實的話,就隻能說明這位霍梅羅·溫格先生,是個靠着裙帶關系上位的真小人。
當然,方浪也不會偏聽偏信的直接采信伊瓦·比爾德的話,後面他肯定還要從側面了解對方說的是否屬實。
不過直覺上,方浪感覺伊瓦·比爾德說的應該是實話。
畢竟,這位霍梅羅·溫格如果不是和保時捷先生有這種裙帶關系的話,應該也不會這麽全心全意的爲保時捷家族服務了。
甚至想着忽悠自己出面保釋保時捷先生,讓對方過來巴西保時捷來主持大局。
同時,他能夠獲得保時捷先生的信任,負責保管虎式坦克的研究資料,也能說明對方在保時捷先生的心目中是屬于自己人。
至于,溫格先生故意針對伊瓦·比爾德,估計就是在報複對方在剛進入公司時經常批評他的行爲了。
最少這個解釋在方浪看來更加合理。
方浪笑着搖了搖頭繼續問道:
“你曾經的手下已經成爲了公司的總經理,而你卻還一直擔任車間主任,伱不會感到不滿嗎?”
也許是感覺自己已經将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也就沒有什麽其他好隐瞞的地方了,伊瓦·比爾德倒是不在糾結,對于方浪的問題非常坦率的承認道:
“要說沒有不滿是不可能的,畢竟,對方并不是因爲個人的能力走上今天的崗位。
但我隻是一個公司員工,對方卻已經成爲了公司老闆的家族成員,這種身份上的差距是我無法比拟的。
就算是心裏有不滿,也隻能默默接受。”
端起咖啡杯送到嘴邊輕啜一口後,方浪看着伊瓦·比爾德似乎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感覺有些好笑的繼續問道:
“我聽說你們保時捷工廠在戰争期間,還研發了虎式坦克,這些你了解嗎?”
伊瓦·比爾德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道:
“是的,虎式坦克最早就是由保時捷先生研發,但後來政府并沒有完全采用我們的設計方案生産,而是結合了萊茵金屬的設計方案。
據說,保時捷先生并沒有放棄原來的方案,一直在進行相關研究。
不過具體的情況我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是,我們的工廠在戰争期間,确實參與了虎式坦克的制造工作。”
對于伊瓦·比爾德的态度方浪非常滿意,顯然這家夥現在非常坦誠。
“那你對公司研發部的情況了解嗎?”
伊瓦·比爾德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想了想後才道:
“應該算是比較了解吧!畢竟我已經在公司工作近十年了,我們生産部門又需要經常和研發部對接,研發部的每一個人我都打過交道。”
“那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研發部門,有自主研發新車型的能力嗎?”
方浪有些期待的看着伊瓦·比爾德。
“當然,現在我們巴西保時捷工廠的研發部,幾乎集中了保時捷公司的全部精華。
這些人都有豐富的汽車設計經驗,現在我們生産的甲殼蟲汽車,和德軍裝備的桶式越野車,都是由我們公司的研發部門自主研發的。
其中很多人還參與了虎式坦克的研發工作。
他們是完全有能力進行新車型研發的。”
“可我聽說,保時捷先生才是公司的研發核心啊?
公司的所有車型研發工作,都是在保時捷先生的主持下完成的。是這樣嗎?”
這次伊瓦·比爾德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擡頭看了方浪一眼,才緩緩開口道:
“也可以這麽說,公司的産品研發工作确實是在保時捷先生的主持下完成的。
但這并不意味着公司的研發缺少了保時捷先生便不行了。
車型研發不是一個人的功勞,而是一個團隊共同努力的結果。
甚至,老闆您隻要提出自己對新車型的要求,并列出詳細的性能指标,然後指定其中一人爲總設計師,負責總體協調工作,研發部便可以開始自動運轉起來。”
這種情況倒是有些的出乎方浪的預料,不過想想又覺得非常正常,汽車的設計确實需要天才的靈感,但說到底汽車是一個系統的工程。
不可能缺少了其中的一個人便會徹底癱瘓,最多的可能便是缺乏足夠的創新能力,但并不意味這不能設計出一款合格的新車型。
想明白這點的方浪本來還有些擔心的心情,也漸漸平複下來。
來自後世的自己,腦海裏可是裝着大把的未來車型概念,随便拿出一點都足夠研發出幾款非常成功的新車型。
現在自己隻要能夠留住公司的這些人手,就算失去了德國保時捷方面的支持,公司也一定能夠快速發展起來。
何況自己可以通過與保時捷的談判,獲得甲殼蟲的生産授權,以甲殼蟲這款汽車在市場上的成功來看,想要養活一家汽車公司實在是太輕松了。
更重要的是,這時候方浪才意外的發現,自己在巴西引進的三個汽車品牌竟然都是未來的豪華車型。
卻沒有一家是主打平民化的品牌,這顯然是不太合理的産業結構,自己集團旗下的幾家公司甚至要面臨直接競争,根本就無法形成差異化。
而保時捷生産的甲殼蟲,卻正好是一款非常廉價的平民車,等自己完全掌控這家工廠後,幹脆讓他走大衆的路線,也許未來這家公司,才是自己旗下最賺錢的汽車公司也不一定。
(本章完)